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讷敏坐在落情的身边,端着花瓷杯品茶。她仔细地看着落情,“姐姐,你要不要休息下?”
落情专心于女红。“明天就是阿玛五十大寿,阿玛已是天命之年,我为阿玛绣这幅百寿图也是尽点孝心,不过,我却拖至今日却还为完成,实在羞愧。”
“没事的。”讷敏指着百寿图,“姐姐你不就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清字。”
“这个清字不能绣太大,不起眼最好。”落情低头认真绣最后的一个字。
“为什么?”讷敏歪着头问。
“因为现在已经是民国了,这个清字当然不能见人了。不过我知道阿玛还是心系大清,希望这个清字可以给他慰藉。”落情没停下手中动作。
=第二日=
天刚被鸡鸣啄破,整个索府便在沉睡中醒来,各处血脉开始活络,筋骨开始伸展。
今日,上海各地施米,百业俱兴。
跑堂的小二嘴里也对客官喊着:“今日索老爷大寿,茶水半价。”
背着挎包穿着破烂的小孩,跑过电车轨道,手摇晃着报纸,大喊:“号外,号外。上海首富,索老爷今日大寿宴请各方名人,名下各业今日优惠百姓。”
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
落情睁开眼睛,她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添莹,她撑起身子,揉着眼睛问:“几点了?”
添莹双手捧着毛巾恭敬地立于一旁,“小姐,已经八点了。”
落情坐起身,穿上整齐摆放在床边的拖鞋,她接过添莹手上的毛巾,擦拭。“爸爸醒了吗?”
添莹接过落情擦拭过的毛巾,走到一旁,“老爷今日早起,以出门而归了。”添莹捧着落情的衣物走到了落情面前,落情张开双手,脱了睡衣,添莹为她着装。“爸爸现在是在大厅吗?”身后的添莹点点头,“好像是的,小姐。”
落情打扮完毕,她走下楼,直往大厅,一路上发现大家忙碌非常,但也各就其位,井条有序。一早却也有各方贵客来访。落情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一路上,下人对她弯腰点头满喊:“小姐。”她也只是抬手示意。她走到大厅,看见贝伦坐在大厅中央和管家商议。
“爸爸。”落情甜声一出,贝伦抬头看着落情,落情一袭紫色洋裙,落落大方。落情小步走到了贝伦的面前,她停下脚步,贝伦抬手让管家退下。添莹端着茶走进大厅,落情转身端起茶杯,走至贝伦跟前,添莹为落情铺上跪垫,落情跪在跪垫上,双手捧着茶,“落情给阿玛请安,愿阿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贝伦见落情懂事,笑着接过落情手中之茶,轻啄一口,满脸笑容,“乖。”他放下茶杯,起身弯腰扶起落情,落情顺势站起,依坐在贝伦身边,贝伦语重心长地对落情道:“落情,从今天开始,阿玛就是知天命了。阿玛老了。”
“阿玛哪里老了?”落情赶忙解释,“阿玛俊俏强壮,不问年龄,还如二十小伙。”
“呵呵……”贝伦会心一笑,“不管阿玛,是不是还年轻,阿玛实在应开始筹办你的婚事了。”
“我的婚事?”落情惊讶。
“你今年也十三了。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阿玛,现在是民国,我是新时代的女性,主张自由恋爱,反对盲婚哑嫁,我的婚姻应由我自己决定。”落情极力主张。
“荒唐!”贝伦脸色严肃,“虽未民国,但我们是大清之后,老祖宗的规矩你要反不成?”
落情低下头,不再争论。
见女儿低头,贝伦心有不舍,欲张嘴说什么,却被闯进来的下人打断,“老爷,蒋司令到访。”贝伦站起身,抬手,“请蒋司令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到。”下人应了一声便退下,贝伦侧头对落情道:“你先去下去,此事容后再议。”落情不情愿地起身,走出大厅,贝伦见落情身影无奈叹气。
贝伦在花园里遇见蒋仲林,便迎上去。蒋仲林见贝伦也是笑容满面,“恭祝大寿。”蒋仲林双手作揖,“岂敢岂敢,蒋司令今日能来已让我蓬荜生辉,受宠若惊。”
“我是一定要来的。我到上海才数日便已听说上海首富索老爷,百姓之中对索老爷赞不绝口,我当然要拜访这位百姓口中的善人。”蒋仲林一身军装,威武显赫,却在此时笑迎贝伦,也只是因为贝伦财力雄厚,绝不可得罪,能拉拢更为好事。
“怎么敢当,鄙人不过尽绵薄之力罢了,怎可挂于口齿?”贝伦满是应承的笑。“蒋司令里头请。”
蒋仲林和贝伦走着,“索老爷花苑精美,果真不同凡响。”贝伦笑而不语,蒋仲林指着周围林木,“早有耳闻索府花园乃上海第一园。与我前线抗敌环境大不相同。若不是有同胞在前以命拼搏,今日我也无缘前来赴宴。”
贝伦笑道:“今日太平盛世,都亏了像蒋司令这样的为国奉命之士。”
“可是我们在前线也多亏了为军捐饷的富绅,其实,军民是鱼水关系,军商亦为鱼水关系。无水鱼亦死,可见鱼对水之依赖。且鱼应有固定的一片水域,在水中有贡献,水才会源源不断供给于鱼,水澈,鱼才肥。”蒋仲林试探贝伦。
“对于老是于一片水中游曳的鱼,索某更喜欢无拘无束,畅游天下的鱼。”贝伦笑而答。
蒋仲林脸色微变,却保持笑意道:“既然这样,我也只能祝福无依无靠之鱼,指不定哪天落入大鱼之口。”
“哈哈……”贝伦一笑置之。“今日乃鄙人之寿,与鱼无干,我们就不必再讨论鱼了,不过今日厨师反而擅长煮鱼。等会,你要好好尝尝他的手艺。”
“哈哈。好,我一定会好好品尝。”
=寿宴宴请=
落情应被贝伦提了婚事所闷闷不乐,她坐在园中白椅上,托腮皱眉。
蒋钟延陪同蒋仲林一同来到索府,他闲来无聊,便逛起了享有上海花园美誉的索家花园。他隔着一盆绿萝看到了在花园里皱眉的落情,他端详仔细后才想起,落情便是多日前在雨中所舞的女子。
落情听到了身后的声响,回头一看,与蒋钟延四目相对。
潺潺流水,随眼而过。
枝叶颤抖,却静止二人。
一只鸟忽从二人面前掠过,惊醒了二人。
落情起身,手指微动,略张嘴。
“姐姐。”讷敏蹦跳到了落情面前,讷敏拉住落情的手,“姐姐在想什么呢?”落情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讷敏,“没什么。”落情喃喃道,讷敏顺着落情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一盆绿萝,她疑惑道:“那里除了一盆绿萝什么也没有,你为什么会看的出神呢?”落情再次朝绿萝处看去,人已不在。
讷敏见落情神情恍然,推了她,“姐姐?”
“嗯?”
“姐姐,该去拿你的百寿图了。管家说,午宴开席了。”讷敏提醒落情。
“哦。走吧。”说着便拉着讷敏离开。
蒋钟延走到了蒋仲林的身边,蒋仲林低声问他:“去哪了?不见人影。”蒋钟延抬头一看,宴厅内人来人往,座无虚席,他茫然抬眼,在人群中寻找。蒋仲林一直看着蒋钟延,而蒋钟延却一直不发一语,他环顾四周后急忙走出宴厅,重回花园。蒋仲林见离去的蒋钟延无奈皱眉,也未予理会。
蒋钟延走后,落情尾随在贝伦身后。贝伦走进宴会厅,宴厅内众人起身,朝着贝伦。贝伦走到了主人席,落情站在一旁,贝伦面有笑意,抬手对众人道:“今日是鄙人五十之喜,却未想有如此之多亲朋好友前来。鄙人深感荣幸,若有招待不周敬请见谅。”话闭,在场朋客举酒欢笑。
宋鹏喝下一口酒后,瞄了一眼红光满面的贝伦和坐在贝伦身侧的蒋仲林,对身边的妻子汪氏冷笑道:“今非昔比,自从索家来了上海之后,我宋家地位岌岌可危。”说着无奈地摇摇头。“连多年的同学也等不及往他身上攀。”
汪氏手伏在宋鹏肩上,“老爷息怒,定有方法解决燃眉之急。”宋鹏收回视线,怒而不言。
“爸爸,我有礼物送给你。”坐在贝伦身侧的落情突然道。
“是什么?”贝伦好奇。
“添莹。”落情扭头唤道。添莹双手捧着百寿图走来,走到了宴厅中央,添莹身边的脸色下人双手抓住百寿图的四角。落情起身,走到百寿图的面前。对着贝伦作揖,“恭祝父亲半百之乐,愿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与此同时百寿图展开。
图上为整体的一个巨型的朱红细线绣成的寿字。这个大寿字里头自有玄机。这个寿字由一百个不同形体所组成。这些字体哟篆书隶书,楷体,或者是几种字体混合兼用。这幅用不同字体的寿字拼凑而成的寿字产生了一种独特的艺术效果。有富丽堂皇,寓意深长之意。
众人见这幅百寿图纷纷拍手叫好,满堂喝彩。贝伦也是笑得合不融嘴,金蝉也满意点点头。
蒋仲林也看着这幅百寿图,他注意到了百寿图最后一笔里的中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清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为《情落海上》伤透了脑筋。……
☆、落定今生(5)
第五章
落定今生(5)
云霞泛光,一线光耀,惹人流连,却被时间点了墨,天慢慢透出了黑,夜默默悄临。
索府经过一天的热闹喧嚣,也渐渐安静下来。宾客渐渐离场。贝伦立于门侧,金蝉陪同在旁,贝伦对着陆续离开的宾客点头道谢,握手道别。
落情在花园里寻找,她的眼多次停留在那盆绿萝身上,可却还是失望而回。她漫步在花园里,偶有抬头,见星辉熠熠,却还是在心里抹了灰。
贝伦看着走远的宾客,收回笑容,往门里望去,见蒋仲林脸色醉红,蒋夫人扶着他,他步履断续不急。他看到大门旁的贝伦,摇摇晃晃地走向贝伦。贝伦伸手扶住他的手,蒋仲林手略抬高,指着贝伦,对着贝伦满笑。
贝伦见他已醉意熏熏,开口道:“蒋司令,你喝醉了。回去要好好休息。”
蒋仲林站不稳,摇晃不定,“我和你说,我没喝醉,我还能喝。要不,索老爷,我们继续喝。”说着蒋仲林拉起贝伦的手,欲重回索府。贝伦拉住蒋仲林,劝解道:“蒋司令好酒量,可是索某就不胜酒力了,两杯下肚却已头昏不已。”蒋仲林大声笑道:“哈哈哈。索老爷不要谦虚了。我知道我们都没醉,我现在是一名渔夫,我想要去钓鱼。去钓鱼。”蒋夫人极力扶住魁梧的蒋仲林,蒋仲林却指着天对贝伦继续道:“索老爷,我们一起去钓鱼,钓一条大鱼如何?”
“蒋司令,眼下四处无鱼呀。”贝伦回答。站在贝伦身侧的金蝉注意到了站在蒋仲林身后纹丝不动的蒋钟延,她上下打量蒋钟延,他眉目冷峻,气息沉稳,唇薄如纸,身形俊逸,从容得不似他这个年龄应该具备的,她重回他的眸,却发现他也看着她,他却淡定地对金蝉微笑点头示意。金蝉也迎以微笑。
蒋夫人在蒋仲林耳边道:“老爷你喝多了。我们回家。”蒋夫人向贝伦和金蝉点头示意后蒋夫人就扶着蒋仲林走向停在大门的汽车,蒋钟延跟在他们的身后。
贝伦看着蒋仲林走到车门前,金蝉在贝伦耳边轻声道:“蒋司令的儿子蒋钟延一表人才,对长辈恭敬有礼,与落情是极相配,老爷觉得怎样?”
贝伦脸上笑意全无,“不行。”贝伦说着不客气地留下金蝉走进大门。
“老爷?”金蝉跟着贝伦,“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