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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此时贾鞠开口问,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因为……我累了。」宋先目光垂下,盯着手上那副白色的铠甲。
「等你长大才会觉得累,现在你只是个孩子。」贾鞠淡淡地说,随后转身上了船,那名摆渡人转而起身,用桅杆拦住要上前的宋先,不发一言将木船驶离开河岸,向对面行去。
宋先站在河岸旁,看着那条木船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恍惚间好像看到河对岸站着自己的父亲还有大哥,母亲等人,那些人都微笑着看着自己,挥手让他离去。
宋先转身准备往回走时,猛然意识到刚才在河边掠过一眼,看见河中的倒影很奇怪,再回头仔细一看,倒影中的自己竟是一张孩子般的脸。
宋先盯着倒影,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此时突然间倒影中伸出一只满是血污的大手将他的脸死死抓住要往水中拉……
「啊」宋先从梦中惊醒过来,喘着气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一抬眼就看到自己一直没有丢弃的天启军赤雪营的白色铠甲。
铠甲挂在床头,在黑夜之中就像是鬼魅,仿佛间好像还能看见铠甲在不住地抖动。
「建州卫将军,你记住,这副铠甲你会穿很久」
廖荒当初的话回荡在宋先的耳边,宋先捂住自己的耳朵苦笑着。
反字军打败,败军在佳通关内死撑,最终投降了天启军,姐姐宋忘颜带着二哥宋离远走,不知去了何处,只是在临别时告诉他,总有一天会恢复宋家的荣誉,希望他也能为那一天而努力,可原本用建州百姓鲜血涂抹全身,终于成为建州卫将军的他,今日却摇身一变,成为了皓月国的一条狗,被天下人唾骂。
如果在北陆关战役,我死在乱军之中那该多好?不,或许在建州城战役中,我被纳昆虎贲骑一刀劈死那该多好?
宋先脑子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但每一个念头都只是转瞬即逝,因为过去的事情无法重头再来,而未来是什么样,凭他自己根本看不见。
杀了他轩竹斐?这根本不是实力问题,而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轩竹斐实力如何,能不能近身还是问题,就算能够近身,难道岳翎炎能放任不管吗?不,他不会,他仅仅是讨厌无谓的杀戮,可怜我这个白痴而已,当我的刀口冲着轩竹斐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取下我的头颅。
我这条白痴之路还会走多远?
宋先数次尝试着自尽,但最终举起斩击斧对准自己的咽喉时,却发现无法下手,因为自己那样死去,毫无意义,至少应该做点什么吧?对,应该做点什么。
乱世之中,人皆为修罗。
这是宋一方当年说过的话,这个胸中没有多少笔墨的男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可笑。
宋先捂住自己的脸,斜靠在床头,沉思着……
轩竹斐营帐中,火盆中的火快要燃尽,赶来的岳翎炎忙伸手将几根木柴扔了进去,谁知道刚一转身,便感觉一股杀气迎面而来,他闪身避过,并没有拔刀相对,因为他知道在这营帐之中敢在背后袭击他的只有一人——轩竹斐。
面无表情的轩竹斐在那一刀劈空后,将刀锋一转,直刺而来,速度极快,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岳翎炎又一次避过,但这次他却故意让刀刃划破了自己竹铠的外表,同时鞠躬道:「大将军刀术超群」
轩竹斐不依不饶,依然以刀相对,用很快的速度又向岳翎炎的咽喉、胸口和双腿之间连刺出三刀,都被岳翎炎一一化解,最终在岳翎炎准备拔刀「自卫」时,轩竹斐收起了手中的刀,脸上有了笑容:「怪不得有人说总旗本大人的剑术不是第一,但剑德在皓月敢称第二的话,没有人敢称第一。」
剑德?那是轩竹斐自创的新词吗?岳翎炎低下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没有说话。
轩竹斐将刀回鞘,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总旗本,你为何刚才不还击?」
岳翎炎很巧妙地回答:「因为现在不是练剑的好时候,练剑要在清晨或者夕阳西下之时。」
岳翎炎这样说,是为自己和轩竹斐都留了一个台阶下,首先说明自己认为轩竹斐攻击自己仅仅是为了练剑,而自己没有还击,并不是因为看不起对方,首先是因为自认不是轩竹斐的对手,再者这不是练剑的时候。
轩竹斐哈哈大笑,随后道:「好了,都下去吧。」
轩竹斐话音刚落,从营帐四下暗处缓缓走出四名身穿黑衣的隐者,每个隐者都身背一柄长刀,手中都紧扣着两枚十字镖。
岳翎炎惊出一身冷汗,知道如果刚才自己还手了,那四名隐者的十字镖就会随时招呼到自己的身上。四个不同的方向,加上轩竹斐正面刺来的长刀,自己必死无疑就算自己的军刀再快,再烈,也没有办法同时防得住五面进攻,不,是六面……
岳翎炎眼角的余光扫到在营帐口有一支火枪枪管伸了进来,早已瞄准了自己的后背。
刀再快,能快得过枪弹?
轩竹斐无时无刻不在向岳翎炎传达一个讯息:你的命在我手中,我想拿走,只是在弹指之间。
不能心存侥幸。
「总旗本,宋先回营之后怎样?有没有伤心或者说愤怒?」轩竹斐背对着岳翎炎,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在试探过自己的部下后,都故意露出空挡来给对方,但实际上还有杀招埋伏着,所以岳翎炎可以完全肯定,在这个巨大的营帐之中说不定还隐藏着好几名手持利器的隐者。
岳翎炎摇头:「没有,很平静,回营后便休息了。」
「嗯,很好,他还派得上大用处,下一步我们就要全面进攻江中平原了,在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你杀了宋先,你会做吗?」轩竹斐转身,看着岳翎炎,带着笑意,杀人对他来说永远都是一个兴奋的话题。
「是」岳翎炎站直鞠躬道。
「没问你是不是,是问你会不会」
岳翎炎还是回答那个字:「是」
因为在大将军跟前,永远都只有是,作为军人不能回答:会
轩竹斐笑笑,凑近岳翎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有些问题必须你亲手解决……」
「是」岳翎炎低头又回答。
轩竹斐依旧保持着附耳说话的姿势,眼神却盯着帐篷的顶端,冷冷地说:「如果你解决不了问题,那么你就是问题。」
「是……」岳翎炎又一次回答,不过这次的回答底气并没有刚才那样足,因为他感觉到轩竹斐在说话的瞬间杀气又一次腾起,比刚才挥动军刀劈砍而来时更加浓烈。
轩竹斐听完岳翎炎的那个「是」之后,直起身来,拿过旁边挂着的一张白布擦了擦手,转身走到桌案后座椅上坐定,又说:「本想派你回战船,让你和奇袭军一起行动,但一想到在江中还需要你亲手解决一些事情,还是算了。」
奇袭军?什么奇袭军?岳翎炎想知道那是什么,但又不敢发问。
「喂……」轩竹斐忽然趴在桌案上,盯着岳翎炎,模样很是怪异,「你都不想知道奇袭军是做什么的吗?」
「将军没说,我不能问,这是军中头等机密」岳翎炎发现自己说话越来越像是那些善于溜须拍马的大藩臣。
这个回答仿佛让轩竹斐很满意,他将白布搭在自己的脸上,这种方式在皓月国是只有死人才会有的「待遇」。
岳翎炎抬眼看着白布下轩竹斐的那张嘴张合着说:「是奇袭东陆龙途京城的奇袭军,全是我军的精锐部队,只有几千人而已,但就靠着这几千人,我可以打开龙途京城的大门,让我军畅通无阻。」
「将军英明」岳翎炎见轩竹斐抬手去拿那块白布,赶紧低头说。
轩竹斐盯着岳翎炎许久,终于又笑了:「下去休息吧,马屁精,我本来心情很不好,但你拍了几个马屁让我心里很舒服,可以滚了。」
「是……」岳翎炎慢慢后退着离开了营帐,离开时眼神向周围一扫,果然在某个角落看见了一个反射处火盆中火光的白影,那是影者手中的十字镖。
离开营帐后的岳翎炎,被冷风一刮,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刚才还有的些许睡意顿时全无,决定在营地中巡视一番,可没有走几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周围架起的高台上,几名火枪兵的枪口一直对准了营帐的门口。
看来,他永远都不会信任任何人……
'第两百五十八回'暗探与密探
蜀南军营地外,两个黑影慢慢行走着,好像丝毫不担心巡逻的军士发现他们,而就在这两个黑影身后,还拖着一具蜀南军士的尸体。
尸体的双手垂拉在脑后,脖子上还有被蛇利牙咬过的两个血洞,血洞中流出两丝黑色的血液……
换作一身黑衣的白兰有些厌恶地盯着天禽单手拖着的那具尸体,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近乎于变态的嗜好,在杀人之后还会拖着对方的尸体行走,好像是那些不懂事的孩童用绳索拖着死去的野鸟一样。
天禽倒是一脸高兴的神色,还哼着歌,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你到底想做什么?」白兰停下来问,「这已经是今夜的第十个人了,你要杀多少才停手?」
天禽闭上嘴,随后又张开轻声说:「一直到蜀南军发现他们有巡逻的军士不断死去。」
「这有意义吗?」白兰问,很是不解,也不明白天禽这样做的最终目的。
「有让他们以为皓月国大军在暗中偷袭他们,随后他们会采取行动,行动大致上可以分为三种……其一发起全面进攻,有三成可能,其二再次撤军,也有三成可能,其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有四成的可能,不如我们赌一赌?」天禽嘻嘻笑道。
对了,这个家伙是九门主中最喜欢喝酒玩女人和赌博的家伙,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要和我赌博吗?大门主到底在想什么?
白兰伸手在怀中摸了摸,摸出一张金票来递给天禽道:「好吧,和你玩一玩,我赌蜀南军会后撤。」
天禽看着那张金票许久,随后一把拿过去撕得粉碎,往空中一撒道:「这只是一张废纸如今东陆,什么银票金票铜票的都是废纸真金白银才是最真实的」
「但我没有真金白银怎么办?」白兰说,隐约觉得天禽的话中还有话。天佑宗收集那么多黄金,是有目的的,因为一旦有了黄金,就完全控制了东陆的命脉,没有真金白银,所谓的金票银票其实都不可靠,如今江中州城内一张百两的金票只能够买得起一碗素面。但如果你真的有一锭百两的黄金,在某些贫瘠的州城可以买上好几幢豪宅
天禽扔下那具蜀南军的尸体坐下说:「那算了,不玩了,没意思,要不我们赌女人也行?必须要是处子,否则也不玩。」
这家伙是个白痴吗?他到底想做什么?白兰没说话。
天禽又一次起身,拍打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