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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那个戏子一样。
“杀一个人得花多少钱。”我问。
贪狼道:“按照那个人的身份不同所收取的价格也不相同,像我这种等级的家伙,充其 量也只能望望风,或者接点小买卖,杀个大户人家的员外之类的,普通的护院家丁是拿我 没有办法,不过要是那些从前的朝廷官员,我可没有那么能力,只能交给其他功夫更好的 人来做,不过我没做一笔买卖,就能够我在一个城池里舒舒服服地过上一阵子奢侈的生活。 ”
我点头道:“听上去,一笔买卖可以让你赚不少钱,既然杀人来钱比较快,那为何却要 帮那些商业协会护送车队呢?”
“杀人赚钱,但救人更赚钱,杀一个人只是在一瞬间就可以完成,但要救一个人却不是 一瞬间的事情,有可能得花上你一辈子的时间,所以护送车队这种买卖价格往往是杀人的数 倍之上。”
救人和杀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大多数时候往往这种杀人与救人的身份转换也是仅仅因 为一个念头。
记得,曾经卦衣告诉过我,在没有进入轩部之前,他还是龙途京城市集里一个疤脸老爹 手下的小杀手,为了活下去,干不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情,最残忍的是一次竟然手刃一个车 队之人,虽然说雇主的目标只有那车队中主人,可最终卦衣还是将那个车队中的人全部杀死 。他的理由很简单,那个车队中是一家子,一家子中如果少了一个人,而其他人又眼睁睁地 看着那个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势必会痛苦一辈子,与其让他们一辈子痛苦,不如送他们一同 去另外一个世界团聚,也许在那里不会再有人用金钱收买他们的性命。
我还记得,卦衣告诉我这件往事之后,我却很出乎意料地告诉他,其实他做得很对,并 没有做错,如果他不杀掉其他人,其他人也可能会因为这个主人的死而四分五裂。谁来做这 个大家庭的下一任长者,领导他们走出困境?这便成为了他们在旧主人死后的最大问题,而 不是旧主人的死给他们带来的伤痛。
人都会有私心的,普通人如此,杀手也一样。有因便有果,追溯起这些惨案发生的最初 ,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出钱的雇主,亦或者出力的杀手?都不是,只是一个时代的变迁必 定会催生出一定的产物出来,雇主和杀手便是这种可悲的产物,而不管时代如何变迁,人们 都会在其中寻找那种也许永远都没有办法实现的真理。
在武都城中,我曾经说过,人都是需要信仰的,即便是那种信仰知道有可能自己一生之 中都没有办法达到,但依然会做,如同刚才贪狼所说的信念一样,人活着其实仅仅就是为了 活着……
为了活着而活着。
“你是他们的头儿吗?”贪狼问我,说完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脸上戴着的那个面具 ,又问,“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这么神秘,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到底长成什么模样?这个做 法倒和我们有时候蛮像的,为了怕人报复,总是会蒙面行刺,杀人之后迅速撤离……”
贪狼滔滔不绝地讲诉着关于杀手的一切,关于行事的种种等等,这时候我又想起来在麝 鼠离开之时,向他所刺出去的那枚沙狼牙齿,好像绿薨的踢开贪狼的那一脚,总觉得这其中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回来了。”尤幽情站起来,我抬起头去看着不远处卦衣和绿薨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回 来,刚没走近便听到卦衣沉声道:“全死了。”
“什么?”我起身问,同时下意识地看了眼在一旁的贪狼,贪狼的目光和我对视一下, 然后又转到其他方向去。
卦衣回头看了一眼殇人古城的方向道:“古城里面的殇人车队中的人,全死了,一个活 口都没有剩下。”
此时贪狼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不可能”
卦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同伴一个也没有活下去,全死了。马车和狗马也全部 不见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走出古城就看不到车辙的痕迹,这里是大漠,要想发现痕迹 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会不会是陷阱?”尤幽情担心地问,说话间又盯着那个贪狼,贪狼保持着那种惊讶的 表情,看着殇人古城的方向,突然发狂似的向前方奔跑起来。
我正要去制止,卦衣却拦住我道:“张生封住了他的穴位,他想跑也跑不了多远,入夜 之后太冷了,今夜我们必须要进古城,否则只会冻死在这。”
半个时辰后,我们终于走到古城的大门外,说是大门,其实只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挡着 一个大洞模样的门形洞穴,从石头旁边可以看出,有一些奇怪的机关可以使里面的人 能够轻易地移动这块巨石,以达到开关城门的作用。
走进城门多远,便看到一具尸体,从那人的后颈看得出,那人和贪狼一样是一个亥字号 杀手。那人扑倒在地面,一只手已经被人砍断,扔在一边,而另外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头指 向城门外,好像是想表达些什么。
我们将狗马栓在旁边的石柱之上,在古城之中找了一个栖息的地方将行李物件都放下, 卦衣这才领着我往深处走,也就是他们发现大量尸体的地方。
虽说这是古城,但只能看到陈旧,因为殇人身材都相当矮小,所以古城并不大,每家 每户在古城中所住的房子也如那些牲畜窝棚一般,在江中人和其他三地人的眼中十分可笑。 虽然这些房子的模样都呈半圆形,如簸箕一样扣在地面之上,但摸上去却相当稳固,不知道 是用什么办法堆砌而成。
绕过一堆半圆形的殇人民居之后,来到一个应该像是广场的地方,在那里横七竖八躺着 无数具尸体,不同的是这些尸体都没有被人砍杀过的痕迹,但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痛苦。那些 尸体的双手,不是按住自己的胸口,就是抱住自己的脑袋,都作势要向古城外逃跑的模样 ,但都没有走上几步,便气绝身亡。
贪狼从一具尸体旁离开,又来到另外一具尸体上,可奇怪的是护送车队的风满楼杀手之 中并没有高于亥字号杀手的级别,并且没有看到一具殇人商业协会中那些殇人的尸体,和卦 衣所说的一样,黄金、马车、狗马都不见踪影。
“都是中毒死的。”张生查看了几具尸体之后,下了结论,“但不知道具体中的什么毒 ,这些人体表和口中都没有奇怪的异味,但可以从皮肤的颜色推断出来,几乎都是同一时间 死亡的。”
“劫道吗?”尤幽情说完又立刻否定掉自己这个荒谬的推断,“不可能,虽然说这些只 是亥字号杀手,可普通的土匪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有风满楼的商地大漠,难道还会有土匪?”卦衣摇头道。
“既然如此,没有土匪,没有其他威胁,为何这些殇人还会雇佣风满楼的杀手来护送黄 金呢?”
我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转过身来看着我,但我却看着不远处坐在地上盯着周围尸体发呆 的贪狼。
'第一百三十四回'沙狼斥候
一夜。
整整一夜的时间,我们六人都在搬运着那些杀手的尸体。整个过程中,最为卖力的是尤 幽情和贪狼两人,如果只是贪狼如此卖力,我倒能理解,不过尤幽情如此卖力,却让我觉得 不可思议,这些人都属于她的仇人,她活着的每一日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将这些人用最 残酷的手段杀死,如今死了这么多风满楼的杀手,我却在她的脸上发现了一丝忧伤,无法掩 饰的忧伤。
我的目光从尤幽情的脸上转到不远处正在发呆的贪狼背影时,我意识到杀手好像也是有 感情的人,并不是行尸走肉,也会因为自己同伴的死而感觉到痛苦和害怕。
“这下我真的是死路一条了。”贪狼的声音在古城之内回荡。声音传到古城顶上的石 顶,又从石顶反弹下来,在回廊之中穿梭,传进在这里活着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我想最终 他的声音还是会回到他自己的身体内,不断地纠结。
贪狼就坐在那个堆满尸体的大坑旁边,好像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巧合,在古城中间有一个 巨大的坑洞,坑洞好像是被什么大型的物件所砸成的,而这些人陈尸的位置离那个坑 洞也不远,好像他们四散跑开就是为了避开那个坑洞。
张生在城门口负责着警戒,同时研究着从那些死去的风满楼尸体上割下的皮肉,想搞 明白他们到底中的是什么样的毒,而卦衣和绿薨负责古城外围的警戒,担心毒死这些风满楼 杀手的神秘人物会突然返回,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还有个孩子……”尤幽情站在我旁边盯着深坑内最上面的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是一个 少年的,说是孩子也不过分,脸上的那股稚气掩饰不住他的年龄,即便是他用了很多办法装 饰自己外面,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周围的那些人一样。可是饱经风霜的人总不会轻易就能被 人模仿,稚气未脱的孩子身上也会留下一些小物件出卖了真实的年龄。
那具尸体的腰间还有一个草编的小鸟,编得十分精致,看得出来编制这只小鸟的 手艺人一定在某个地方大受欢迎,也许是在泉眼城,也许是在千机城,又或者是在江中的其 他地方,只有孩子才会真正被这些东西所吸引,忍不住掏钱买一个下来,随身携带,当做宝 贝一般。
对孩子来说,在一锭银子和一只草编的精致小鸟之间,他一定会选择后者,因为他 觉得后者才能给他带来真正的快乐,但却不知道如果没有前者,除非他自己拥有这门手艺, 就必须得花钱去买来。
快乐有时候真的是可以用钱买来的,即便是很短暂,但其实也就够了,因为人生其实也 很短暂,短短的几十年过去,寿终就寝,在一片哭声中合上了自己的双眼,满足了。有些人 也许只能活上短短的几年或者十几年,连人生到底是什么都没有体会,便又回到了当初来的 那个世界。
“你认识他吗?”尤幽情指着那个孩子问贪狼,贪狼摇摇头。
贪狼道:“这里大部分人我都不认识,风满楼人数多得可怕,根本没有办法认识所有的 人,也许你今天和一个刚认识的同伴畅饮到天亮,觉得此生有这样一名挚友也就满足了,但 也许明天入夜之后,他便因为任务的失败魂归天际,又因为老大的惩罚,永远被放逐在了大 漠之中,活活被渴死……”
尤幽情听到“老大”这两个字的时候,浑身抖了抖,不由自主向我身边靠近,感觉得出 来小时候的那种阴影依然在她脑子里面挥之不去。
“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运送这批黄金到底是怎么回事,送到什么地方,是怎么收 集的。”
贪狼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道:“为何我要告诉你?”
“因为你不告诉我也是死,告诉我也是死,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免得憋在心中难受。”
贪狼笑了,摇头道:“我不告诉你也不会憋死,这种事情我每天都会见到,也都会发生 ,只是今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