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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塌糊涂的青春,再见,狗日的‘死老二’们!”
“有一种英雄叫失意,有一种难过叫空虚,有一种愧疚叫无语,有一种伤感叫别离,再见了,我一塌糊涂的青春,再见,狗日的‘死老二’们……”
褚墨这样一路嚎了过去,龙小铭耷拉着脑袋跟在他身后,两人那忧伤的背影让二连人不忍睹目。
小黑没出来,两天都没开门。
第三天晚上,何大军不知从哪里喝了酒回来,闯进小黑宿舍,对躺在床上的小黑耍起了酒疯。
“你在国外不是号称枪神吗?回来咋就这么烂?你以为你躲就能躲过去吗?兄弟们的眼睛在瞪着你,高一点是你的兵,难道我们就不是你的兵吗?他这样的败类,难道比全连人的荣誉更重要吗?”
屋里不知何时挤进很多人,何大军问的,正是他们心头的话。
小黑用被子蒙住脸,始终没说话。
“你说过,二连的‘二’是由两把尖刀写成的,关键时候,你的刀是豆腐做的吗?以前我服你,现在,我看不起你,你也是个二,‘死老二’的二!”何大军说完,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匆匆赶进来的王有才拉住何大军,“一排长,你有点过分了啊。”
何大军神经质地笑了笑,指着王有才,“你也是个二,你好好的一连指导员不当,非跑到二连来当‘死老二’,你比我们还二,我们都是‘死老二’……”
王有才朝何大军踢了一脚,“得个优秀连队就那么重要吗?二连的进步谁都看得见,你要认为你还是‘死老二’你就接着当,你别把我们扯一块。”
“可他不该给我们一个希望,最后又亲手把这个希望打碎了,你看看连队的兄弟,为了他说的狗屁希望,谁没掉一身皮,谁没掉几块肉,最后他们图了个什么?”何大军说完掀开一个兵的衣服,露出后背,只见上面一圈一圈的裂纹,夏天训练时晒出的老皮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褪掉。
王有才也无语了,眼里渗出泪花。小黑似乎真怂了,蒙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这时,理了个大光头的一连长刘一豹,拎着两瓶酒挤进来。王有才没好气地问:“你来干吗?”
刘一豹笑得很神经的样子。
“这么热闹的场合能干嘛,当然是来看笑话的。”
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王有才说:“你们十年的老先进,今年不也剃了光头吗?你有什么资格来看我们的笑话?”
“这都怪你,你一走,咱一连就不行了。兄弟们,放松点,我不是来笑话你们的,我是来看他的。”刘行豹走到床前,指了指小黑,“他狗日的抢了我媳妇,这回我看他的家伙还能硬起来吗?到时还要不要我帮忙……”
刘一豹话没说完,小黑掀开被子,双腿一个剪刀绞,将刘一豹绞在床上了。
刘一豹双手死死抱着两瓶酒,喊道:“你狗日的轻点,这酒老子藏了五年没舍得喝。”
小黑松开刘一豹。刘一豹将酒放在桌上,对屋里的人说:“你们都出去吧,我今晚要跟你们连长拼酒,你们千万别说有督察来查,我都剃光头了,大队长来了我也不怕!”
王有才和众人出去后,刘一豹死死地盯着小黑。
小黑没理他,抓起一瓶酒,打开后一仰脖,灌下去一大口。
刘一豹打开另一瓶酒,喝得比小黑还多,然后放下酒瓶,仍拿先前的眼神盯着小黑。
小黑再次仰脖时,一瓶酒下了一大半。刘一豹更狠,一口将瓶里的酒喝干,然后拿起电话让通讯员再送两瓶酒过来。
小黑却没喝。
刘一豹问:“你怎么不喝了?”
小黑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跟你喝不到一块去,滚吧,小心出去后有人暗算。”
“我不怕暗算,我一点都不怕。”刘一豹已有了几分醉意,“这些年暗算我的人多了,明枪暗箭都有,都为了争先进,都为了扛标杆连队这面旗,可又有谁他妈的知道,这一旦扛上了,每年为了保住它有多累,有暗中使绊子的,有你们二连这样明里叫板的,不管愿不愿意,你都要接招,你不能推,更不能退,我打了这么多年光棍,为啥?没时间谈对象啊,要不然,还会落到跟你这样的奶娃子争媳妇?现在好了,这个先进终于在我手里断送了,我他妈成了一连的罪人……哈哈,我心里一点也不难受,真的,现在终于踏实了,我再也不用为保这个先进晚上睡不着觉了……”
王有才不知何时走进来,对刘一豹说:“别人都在羡慕你飞多高的时候,没人知道你到底累不累?这叫高处不胜寒。老刘你说得太对了,这也是我当初离开一连的原因,我宁愿去争,也不愿提心吊胆地去保,这些年,一连为保那个先进,付出的比别的连队多得多,老刘,你说我总结得对不对?”
刘一豹斜着眼睛说:“你总结个屁,你这个一连的叛徒,逃兵,你今天终于说了实话,你知道一连再发展也到了头,所以跑到二连显能耐来了,你这个投机分子,政工油条,我看不起你,哈哈,老天有眼,今年你们连没得上先进,要不然你的狗屁总结该满天飞了,你娘的,除了会写点总结你还能干啥?”
王有才急红了脸,“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刘一豹说:“我就侮辱你,怎么着?你敢掐着我的耳朵去找大队长吗?”
王有才闹了个没趣,气冲冲出去了。一连通讯员小贾提着两瓶酒进来,拍着刘一豹的后背,“连长,你别说了,你喝多了……”
“我没多,我要跟二连长接着喝,就凭他能抢走我媳妇这点,我服他,让我刘一豹服的人,不多,真的不多……”刘一豹说完抢过小贾手中的酒,碰了一下小黑的酒瓶,自己喝上后,接着说,“二连今年没获得优秀连队是你们的幸运,不然你们的下场比我们还惨。现在我才搞明白,优秀连队是什么?就像传说中的绝世高手,除了过硬的实力和勇往直前舍我其谁的霸气以外,还得具备一种超然平和的气度,胜不骄、败不馁的顽强意志,这就叫气质,没有这种气质,你腰杆再粗,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个暴发户,是个土地主。”
见小黑没动,刘一豹放下酒瓶,指着小黑,“你牛二喝多了吧……你牛大了,算我自作多情,通讯员,走,把老子的酒拿着,回连队!”
小黑拿起先前的那个酒瓶,一饮而尽,然后对着刘一豹的后背说:“我是在想,如果明年在争先进连队的这些人中,少了你和你们一连,我会感到很没劲。”
刘一豹转身,嘿嘿一笑。
“你以为我这就趴下了,告诉你,老子啥时候都会站着撒尿,听说你狗日的已领证要结婚了,老子除了不跟你争媳妇以外,别的一定会跟你争。”
这时候惟一让小黑欣慰的就是他的爱情,经历了一年的考验,终于要开花结果了。
婚礼定在这年的2月14号,情人节,刚好在春节放假期间。
离结婚还有一个月,小黑就利用周末请假外出,与柳如婳照婚纱照,定饭店,虽然很累,却感到无比幸福。
新房设在柳如婳的单身宿舍,房不在大,浪漫就行,两人决定要把这间屋子布置成世界上最温馨的新房。
结婚的前几天,小黑的情绪有些不对,回来对王有才说,他不想结婚了。
王有才一愣,“进了洞房裤子都脱了,你才说不想干,你开什么天大玩笑?请柬可是早就发出去了呀。”
小黑的脸色很难看,“我真不想结了,让他们来,不是来看我笑话吗?”
王有才以为他还在为放走高一点丢了先进连队的事难受,对他说:“都是自己战友,来就是喝喜酒的,看啥笑话?”
小黑摇摇头。
王有才说:“是不是跟弟妹吵架了?吵架了也没关系,都领证了,床头打架床尾和嘛,我告诉你,听我的,结婚办事,女人看得比我们重要,弟妹是个好女人,这样的媳妇就应该好好疼她一回,不然,她真会记你一辈子。”
小黑倒头躺在床上,没说话。
结婚前一天,通讯员甄美南将小黑新买的西服熨了送到连部,对小黑说:“连长,还没见你穿过西服呢,明天你穿上这个,往嫂子身边一站,英雄配美人,那叫一个下流周党啊。”
甄美南故意把“风流倜党”说成“下流周党”,也没让小黑乐起来,“不穿了,明天我穿军装去。”
甄美南说:“你早说,我把你军装洗了……”
小黑摆摆手,“下午你去外面给我订个花,要999朵,上面写上这句话。”
甄美南接过小黑递过来的钱和纸条,念道:“祝百头偕老,永远幸福。”
甄美南笑了,“连长,你真逗,哪有自己祝自己的,这不是浪漫是浪费,浪漫是明知她不喜欢你,依然送99朵玫瑰花给她。浪费就是你已把她拿下了,还送99朵玫瑰花给她。你搞999朵,这是天大的浪费,党中央都不会答应的。”
“你他妈怎么跟指导员一样,你再废话我把你废了。”小黑突然翻了脸,吓得甄美南赶紧溜了。
结婚当天,当司仪宣布“有请新郎新娘闪亮登场”的时候,小黑推着一个轮椅走出来,身旁,一袭白色婚纱的柳如婳穿着那双金色水晶鞋,就像童话中的公主,与轮椅上的人牵着手,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走向前方舞台。
各位看官,你问轮椅上坐着的是谁?就是当初柳如婳给小黑看的那张相片上的人。
小黑抢过司仪的话筒,面对来宾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各位佳宾今天的光临,尤其是我部队的领导,战友,感谢你们,现在我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先生。”
小黑指了指轮椅上的人,“这位先生叫任治国,是我身边这位女士柳如婳的师兄,也是她苦苦等了五年的恋人,我和柳如婳女士去年认识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约定,一年之内,如果还没有她师兄的消息,我们就结婚。就在前几天,也就是在我们一年之期的最后一个礼拜,她找到了她的师兄,我们之间很认真地谈过,我让她做出选择,她没有表态,我知道她的难处,我会遵守一年之期的约定,由于婚礼是一个月前定下来的,请柬也早发了出去,所以今天,我荣幸地在这里宣布,任治国先生和柳如婳女士的婚礼现在开始,请所有的佳宾准备好你们的掌声,为这一对不离不弃坚守爱情诺言的恋人送上祝福,祝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所有人都愣了。这他妈不是电视剧,眼前活生生在上演。
小黑朝台下挥了挥手,甄美南和一个兵抬着一个巨大的花球走上舞台。小黑对柳如婳说:“999朵玫瑰,是我的一点心意,祝你们幸福长久,一生平安!”
轮椅上的人始终没发一言,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柳如婳一直流着泪,听了小黑的话,抱着小黑,哇的一声哭出来。小黑拍了拍她的肩,松开,然后对台下说:“朋友们,这一对新人正等着你们的祝福,你们的掌声在哪里。”
台下一侧的席上,刘一豹泪流满面喝着闷酒,“这是媳妇啊,自己的媳妇你也让,你这个傻逼,你这个疯子……好,鼓掌……”
刘一豹率先拍起手,其他人也愣过神来,拼命鼓起掌。
双方父母席上,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