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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说:“晚上我和退伍兵高一点没去食堂吃饭,后来肚子饿了,八点钟的进候,我带高一点翻院墙跑了出去,在外面小饭店吃了点饭,然后就回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赵铁龙说:“为什么不跟连队报告,你作为代连长,你知道这样搞的后果吗?”
小黑说:“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做?你还有点组织纪律没有?”
赵铁龙边说边忍不住用拳头擂了一下桌子。
小黑说:“我知道汇报了,营里不会批假,所以就……”
赵铁龙指着小黑,说了一声“你”,再也没说出别的话来。
万霸天扭头问高一点:“情况是这样的吗?”
高一点面对万霸天的质问,一反常态,身体有些发抖,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是……可是……”
赵铁龙的眼珠子快喷出火来,大声说:“到底是还不是?”
高一点望着在座的几位领导,最后犹疑不定地把目光停留在小黑身上。
此时,小黑正恶狠狠地望着他。
高一点慌乱躲开小黑的目光,“是我,是我……”
小黑突然打断高一点:“你吞吞吐吐干什么,怎么跟领导汇报你还不明白吗?”
高一点咬了咬牙,眼里突然滚出钢崩儿一样的泪珠子,对万霸天说:“是……就是连长说的那样。”
赵铁龙说:“憋了半天,就放了这么一个屁。”
万霸天站起身,恨铁不成钢一样指着小黑。“身为连队的代连长,知错犯错,既然是你带他出去的,你就承担全部责任,先关禁闭,等老兵走了后再处理。”
第一卷 第四十章
作者:村上铭树
小黑在被警卫连的纠察押走之前,站起来对万霸天说:“大队长,我还有句话想问。”
万霸天瞟了一下小黑,说:“你还有什么屁,赶快放。”
“大队长让我到二连,是不是想让我以后带这个连队?”
“以后的事党委会研究,现在让你去二连是代理连长。”
小黑昂了昂脖子,目光如炬。“我知道我是代理连长,说话不算数,但我想给大队建议,我希望能让高一点留队。”
“你开什么玩笑?”万霸天瞪着小黑,“你们营党委报大队党委已经批准的退伍报告,是你说改就改的,你他妈电视看多吧?这时候还要来个枪下留人?”
“报告大队长,我说的是建议,是作为现任二连代理连长的建议,二连现在为啥不行?是缺失血性,一个没血性的连队是不可能叫响的!二连现在缺的就是高一点这样的兵,他虽然没有特别突出的特长,身上还有很多毛病,但他有当兵人的血性,二连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种血性的种子,请大队长考虑我的意见。”
万霸天直直地瞪了小黑好半天,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野狼’大队从来就不缺你说的血性,没他,二连就完蛋了吗?二连没有血性,老子就重建一个有血性的二连。带走!”
小黑当晚就关进了大队禁闭室。
万霸天并没说高一点如何处理,考虑到高一点已经宣布退伍命令,因此,营里将高一点带回二连后,也没准备再责罚他,而是责令何大军,严加看管,直到第二天高一点上了火车为止。
高一点被带进一排宿舍,安排在何大军的上铺。
一般情况下,一间房里有四张床,排长的床都是靠窗户左边的第一张床,对面的下铺,是手下班长的位置。其余两个下铺,自然是老兵独享,而上铺,是新兵所呆的地方。
不管新兵还是老兵,都不爱睡排长和班长的上铺,你稍有动静,就会影响下铺,轻者挨两句训,重者让你滚下来,躺地下睡。
何大军让高一点睡他上铺,当然是有意安排。上面有什么动静,睡在下面的都能掌握。即使你想逃,睡在上铺也没下铺那么方便。
这都是兵当老了才有的经验,除了给高一点安排在上铺以外,何大军对面的下铺是一班长杨志刚,紧挨门口的床是程排和炊事班长老阮,这是一个比较强悍的组合。
高一点被带进房间后,一声不响地爬上床,衣服也不脱,仰面躺下,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有句话叫,不怕兵吵,不怕兵闹,就怕他干躺着不睡觉。这句话说的就是高一点这情况。啥情况?就是自己瞎琢磨。古时候那些古林高手练功时走火入魔,已经提供不少这方面的惨例。
何大军给对面的一班长杨志刚递了个眼色,杨志刚从抽屉里拿出扑克,对几人说:“大队开恩,今天晚上陪老兵玩,可以玩通宵,谁玩双升?”
除了高一点以外,几人纷纷响应,四人刚好凑成一局。
打着打着,话题就聊到了小黑身上。
杨志刚说:“连长这回祸惹大了,不知大队会怎么处理他?”
程排手里有一副好牌,一边码牌一边得意地说:“都关禁闭了,还怎么处理?咱‘野狼’大队关过禁闭的干部有几个?有吗?”
杨志刚说:“估计也就关几天,还能怎么处理,毕竟他是干部,是我区的著名典型。”
程排说:“正因为他是干部,是著名典型,这才严重了,你们想啊,和一连血拼报了严重警告处分,后边又当面冲撞辛副司令,这回……嘿,严重警告处分再往上,就该记大过降级降衔了,我估摸着,他在‘野狼’大队算混到头了……”
何大军敲了敲桌子,“玩牌就好好玩,你们跟娘们一样唠叨这些干什么?”
睡在上铺的高一点突然从床上掉了下来,呆呆地望着程排。
杨志刚说:“你咋啦,梦游了?”
高一点一拳锤在床上,热泪长流。
“是我害了连长……是我害了连长啊……”
几人一头雾水,接着听高一点讲起了事情经过。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小黑进到高一点的房间后,高一点的情绪明显稳定下来。两人有说有笑,无话不谈。最后,小黑还教了高一点那招后来才命名的“红烧猪蹄”,连开晚饭的号声都没听到。
过后,高一点说:“连长,我想请个假出去一下。”
小黑问:“去什么地方?”
高一点说:“当然是去外边,我还有点事没办完,明天走了,以后没机会再来了。”
小黑说:“你以为我有权利批你假吗?现在我和你一样,说穿了就是在软禁,等你走了,我才能自由,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以后我去给你办。”
高一点叹了一口气;“那算了。”
之后,高一点又显得烦躁不安,低着头,在屋里走来走去,每次走到门口,都回头看一眼小黑,然后叹口气,躺到床上,隔不了多久,又起来,往还折腾。
小黑说:“我说过了,如果你真有事,可以交给我。”
高一点却答非所问:“连里怎么偏偏派的是你来……”
高一点长叹一声,回到床上,用被子蒙过头,再没发出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高一点从被子里探出头,看见小黑也用被子蒙着脸,好像睡着了。
高一点蹑脚蹑手地下床,站起身,轻轻叫了声:“连长……”
小黑没有回应。
高一点再叫一声,还是没有回应,看来真是睡着了。
明知小黑睡着,高一点还是说了声:“连长,我去上厕所啊。”
声音比刚才还轻。
高一点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见走廊外有人探头,便朝厕所走去,走到门口时,又故意折还身,看小黑是不是装睡。回到宿舍,见小黑仍然蒙着头,一副熟睡的样子。高一点赶紧拿起桌上的一个手纸,自言自语地说:“刚才忘拿手纸了。”接着小心留意小黑,见他仍然没有动静,便急急忙忙朝外走去。
高一点进到厕所之后,猫身低头观察,确信每个关着门的包厢没人之后,面朝厕所门,后退到窗户前,然后飞身蹦上窗户,身影一闪,就从窗户外消失了。
高一点从窗户外的雨水管下滑到地后,没敢停留。下面是停车场,借着车辆的掩护,直奔最近的院墙跑去。
熟门熟路,当高一点猫在墙头,习惯性地回头扫视的时候,一个紧随其后的人影吓得他差点从墙上跌倒。
狗日的小黑追上来了。
高一点低声对已到墙下的小黑说:“连长,你来干嘛?”
小黑说:“你说我干嘛,想不到你小子真跑了。”
高一点几乎是恳求地说:“连长,我真有点事,最多半个小时,你一觉还没睡醒,我就回来了,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小黑说:“可我已经知道了,知道了就得追。”
远处,出现了手电光,那是大队派出的夜间巡逻哨,要是让他们发现,那就惨了。
高一点说:“连长,我求你了,我只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肯定回来,你别追了,巡逻的过来了。”
小黑说:“你赶紧下来,下来什么事没有,只要你越过院墙,那叫私自离队,你知道什么后果。”
巡逻哨正朝这边走来。
高一点着急地说:“我知道,我得走了,我答应你,除了我脑袋掉在外面,半个小时后我一定回来。”
高一点说完,纵身向下一跳,落地时身体已在院墙外,
高一点直奔西边的烈士陵。
特种大队的烈士陵与驻地并不远,西去五公里,是大队靶场。万霸天当上特种大队掌门的那一年,不顾很多人的反对,毅然做出一项决定,就是把当年牺牲在老山就地掩埋的烈士遗骨全部取回来,葬在靶场边上的树林里。
有些烈士的遗骨实在找不到,比如当年二连第一任连长宋立武,以及烈士遗骨已被亲属带回原藉的,就建了空坟,供后人瞻仰。
不过,自从“野狼”大队修了这个陵园后,已经有好几人躺到了那里,这其中就包括高一点现在要去看的那位老班长。
高一点的老班长叫张金铛,是二连三排九班的前任班长。高一点当新兵的时候,军事素质一直上不去。张班长对高一点说,我带的兵都能当连长,我就不相信把你训不出来,只要肯努力,铁杵一定能磨成针。
因此,高一点分到连队的那一年,几乎都是在和张班长的较劲中度过的。高一点的鬼心眼多,训练中时不时耍点鬼把戏,把张班长气得龇牙咧嘴的,即使这样,老张也没放弃过。
后来张班长查出得了肿瘤,不过他并没把这个消息告诉连队,而是继续跟着连队训练,直到有一天,被高一点气得晕倒在地,住进医院再没出来。
从那以后,高一点变了一个人。本来张班长得病跟高一点没啥关系,可高一点心里惭愧,认为是自己把老班长气病的。
后来高一点没用任何人督促,悄悄把训练搞上去了。当高一点拿到优秀士兵标兵的奖章,兴冲冲地去告诉自己的老班长时,那时老张已经不行了。
老张走后,他的骨灰盒留在了“野狼”大队的烈士陵。每逢过年过节,高一点都要去陪他的老班长聊天,去给他讲自己的开心事,自己的烦恼,去给他讲连队的新鲜事。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高一点跑到烈士陵,从护栏翻进去,掏出打火机,摸索着找到老班长的石碑,点燃两根烟,一根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