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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之规。反正他迟早要攻上来的,攻到我身前,不信仍然看不清他的刀势。”
跳板还在晃动不休,郑司楚只能双脚站定,但宣鸣雷却进退自如。此时他双足一错,已上前几步。本来比试,跳板两头的人同时向前,在中间对战,但郑司楚只能慢慢挪动,远不及宣鸣雷灵活,两人便要在郑司楚一方相遇了。在一边观战的水战军士兵见宣鸣雷步法如此轻巧,无不心折,暗道:“这新来的行军参谋是个行家!只是另一个却像是门外汉。”
此时郑司楚与宣鸣雷的刀已对上了。宣鸣雷的刀一劈过来,郑司楚便觉刀风倏然。他心下一亮,暗道:“虽然他能将刀势隐去,刀风却无论如论隐不掉。”一刀劈来,定然要使空气产生波动,除非对方挥刀极慢。但挥刀一慢,便又隐不去刀势了,而宣鸣雷的刀法也定然正是以刀风来隐去刀势的。因此,只要认准他的刀风,就一定能捉摸到他的刀势。
只是话虽这么说,但宣鸣雷出手之快,实可骇人听闻,郑司楚每每要到宣鸣雷的刀已侵至自己身前不过数寸的地方方能反应过来。片刻间两把木刀“咯咯”作响,已格打了十几下,一旁观战的谈晚同越看越奇,心道:“我还以为这斩影刀是五羊城独有,没想到这宣鸣雷也会,甚至比我会的还要正宗!”
第177章 风暴将至4()
他的斩影刀乃是从自己一个远房伯父那里学来。听这伯父说,他也是少年时代偶尔学得。当时还是帝国时期,五羊城是何氏执政。何氏最信任的是三个老人,被称为“望海三皓”。他伯父幼年时曾奉命去侍奉那望海三皓,有一次见其中一个老人在教一个少年使这斩影刀,当时他们只道这小侍童看了也无妨,谁知他伯父年纪虽小,却是五羊城有名的镖师俞氏的外甥,自幼就学过刀法,见那老人所使刀法大为神奇,便暗中记忆。只不过他看了几天,便被派到另外地方去了,因此只学了七成左右。单是这七成刀法,威力已非同小可,谈晚同的伯父另行变招补足,后来就传给了谈晚同。谈晚同现在看来,见宣鸣雷所有刀法与六七成与自己所学相类,看来他会的竟是全套。
此时郑司楚与宣鸣雷在跳板上已斗了十七八招,郑司楚全然落在下风,但仍是守得门户极严。宣鸣雷越斗越奇,心道:“我只以为郑兄只长于枪马,没想到他的刀法也相当不错。”虽然自己已占尽上风,郑司楚明明已岌岌可危,似乎马上就要被自己击落跳板,可不论自己如何变化,郑司楚总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自己的绝杀。又攻了几招,只觉郑司楚反震的力量越来越大,心知也不是真个他的力量会越用越大,而是自己久攻不下,郑司楚却站定了只守不攻,消耗体力比自己小得多,自己力量变弱的缘故。此时他的木刀向前一推,被郑司楚格住,借着这一格之力,宣鸣雷已向后跃出两步。跳板虽窄,但他在跳板上闪转腾挪,如履平地,虽是退却,却被旁人齐齐喝了声彩。哪知他刚退后,郑司楚却也跟着向前一步,一刀直取中宫。
郑司楚也知道自己只守不攻,虽然可以保存体力,但实已落在了不胜之地。不能进攻的话,就只能任由宣鸣雷攻击,迟早要被他击下跳板。此时宣鸣雷退后一步,跳板晃动不休,他没有宣鸣雷那种在动荡不休的地方如履平地的本事,前脚便踏出一步,待站稳后后脚才拖过来。这样虽然进得慢,但可以平稳许多。宣鸣雷见郑司楚上前了一步,也已明白了他的用意。自己能借退后几步来缓一口气,恢复一下体力,如果被郑司楚不住逼上来,自己退后的余地更少,到最后真要被他逼下跳板不可。他握了握手中木刀,觉得体力已回复了七八分,不待郑司楚再上前一步,将身一纵,已跃到了郑司楚身前。两边看客见他进退自如,有这身本领的人在整个水战队里亦是屈指可数,不禁又是一声彩。
这回宣鸣雷的刀法虽然不变,速度却快了一倍。郑司楚接了几刀,只觉刀上受到的冲击之力越来越大,心底亦暗自心惊。他虽然知道宣鸣雷的刀法很不错,毕竟不曾和他比试过,现在真正对上,才知道宣鸣雷的真实本领。郑司楚遇到过的用刀的最强者,当数五德营的陈忠。但陈忠用的是马上大刀,依靠的是一身几乎无可抵挡的巨力,宣鸣雷的力量分明并不比自己大多少,却也有种让他面对陈忠的错觉。
他二人在跳板上相斗,边上的看客围得越来越多。跳板只有一脚多宽,又不住晃动,平时在跳板上比试,往往用不了多久便有一人落下,但这回郑司楚与宣鸣雷两人却斗了许久还没分出胜负来,结果连在边上跳板上练习的士兵也停了手过来观看。宣鸣雷见看的人越来越多,自己久攻不下,郑司楚却站得越来越稳,心下也有点焦躁了。他可不是厚道人,心想:“郑兄站不惯跳板,他这样只守不攻,要击败他还要半日功夫。”
心里这般想,脚下已猛地一踩跳板。跳板两头用粗绳吊着,本来就晃晃悠悠,被宣鸣雷这般一踩,更是剧烈晃动起来。郑司楚双脚抓牢跳板,原本已有点熟悉在这种地方动手了,但跳板突然动得这般厉害,他再也无法站稳。见宣鸣雷使出这样一招,郑司楚忖道:“不妙,我比不上宣兄能在这种地方如履平地,必要速战速决!”
两人都想速战速决,不约而同,两人同时跳了起来。两柄木刀在空中一撞,这回已是短兵相接,再无余地,胜负立见分晓。旁人虽然知道这等比试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见两人刀势一下大变,无不心惊。如果这是真的白刃对战,鲜血马上就要飞溅出来。
“砰砰”两声,木刀在空中相击了两次。宣鸣雷觉郑司楚的刀势竟是沉重非常,心下一沉,暗道:“我以为郑兄枪马之术远比我高明,刀术却定不是我斩影刀的对手,没想到他尽能挡得住!”
斩影刀是种奇妙之极的刀法,郑司楚所用只是军中习见的刀术,平实朴素,可是在真正交手时,刀法的优劣其实并不是胜负的唯一关键。郑司楚的刀术纵不及宣鸣雷,可他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宣鸣雷却只是平时与人练习,现在反是他感到了一种无形的迫力。虽然木刀相交仅仅两次,宣鸣雷却已觉得似乎过了许久,自己亦如身处一场狂风骤雨之中。他咬了咬牙,心道:“我就不信我会输!”
他这路斩影刀进攻时可隐去刀势,防守时却不能如进攻时这般劈出刀风,因此斩影刀是攻多守少的刀术。宣鸣雷的打算本来就是让郑司楚站立不稳,一举将他击落跳板,谁知郑司楚见站立不住,索性只攻不守,让他弃己之长,一时间反而落入下风。可纵然郑司楚在这一刻占了上风,宣鸣雷也知道这仅仅是一瞬而已。郑司楚的胜机仅在于这跃起的一刻,只消自己能挡住他这一轮猛攻,郑司楚就必败无疑了。想到此处,他索性将木刀一收,挡在胸前,来个只守不攻。这样一来斩影刀的奇招妙势用不出来,却也守若铜墙铁壁。
宣鸣雷赌的,就是郑司楚在这一瞬击不溃自己的防守。只消两人身形一落下来,郑司楚便大势已去。郑司楚刹那间亦已明白宣鸣雷的用意,但他仍是不焦不躁,手中木刀还是向前击刀。
又是“砰砰”两声。一个人跳起来又落下地,那自然只是片刻的功夫,而在这一刻郑司楚竟然能连劈四刀,宣鸣雷居然还能有暇变招,边上看的人无不目不暇接,心驰神移,齐齐叫了声“好”。只是这一声“好”话音未落,两人都已落了下来。
虽然两人同时跃起,但郑司楚只攻不守,宣鸣雷只守不攻,郑司楚的木刀在宣鸣雷的木刀上连击四下,宣鸣雷自然落下得更快一些。当宣鸣雷的脚尖一踩上跳板,他突然脚尖一振,跳板又边上一晃。此时郑司楚也已落下来,本来他已看准了落点,只是宣鸣雷又晃了下跳板,他登时有半个脚踩在了外面。脚下一滑,人自是站立不住,郑司楚心知不好,一咬牙,又是挥起一刀向宣鸣雷的木刀劈去。
只消劈中,借这一击之力,郑司楚的身形可以趁势减缓下落之势,便能在跳板上战稳了。但宣鸣雷之计正是要趁早郑司楚站立不稳之机取胜,见郑司楚一刀击来,他本待后退。只消这一刀劈空,郑司楚自然就站不住了。可是郑司楚这一刀也快得异乎寻常,他脚尖还不待发力,郑司楚木刀已到。他反应却也极快,右手一松,已松开了木刀。郑司楚的刀刀劈来,正中他的木刀,但刀上却毫无反抗之力,宣鸣雷的木刀被他一下击落,可郑司楚这一刀已用尽全力,这般一扑空,连半个脚都站不住了,一个踉跄向前扑去。他心下一沉,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将身形一转,人落下了跳板,却不曾摔倒,还是站着。宣鸣雷却在此刻已后退了半步,踩在晃动不休的跳板上,身体像是粘在上面一样。
败了!郑司楚心头一阵沮丧。在跳板上对战,到底还不如宣鸣雷。虽然自己也将宣鸣雷的刀击落,但郑司楚知道方才自己已全然失去平衡,宣鸣雷拳术亦极是出色,若是真个以命搏杀,一拳足以将他自己打晕。他一落下地,便颓然道:“我败了。”
自承失败,虽然只是一场练习,他心中仍是不太高兴。郑司楚的枪马之术极其出色,上阵后除了那一次在陈忠无可抵挡的巨力之下失败,实未尝在单挑中败北,可这一次却是不折不扣地败了。
第178章 风暴将至5()
宣鸣雷跳下跳板,听郑司楚说败了,他吁了口气,叹道:“郑兄,只怕败的是我。”
虽然只是练习,但两人都自承失败,倒也不曾有过。谈晚同上前拣起宣鸣雷的木刀,微笑道:“两位将军真是棋逢对手,不过宣将军还是稍胜一筹。”
他在边上看得清楚。最后一招虽然郑司楚击落了宣鸣雷的木刀,但宣鸣雷那是故意弃刀,当时完全可以以拳脚反攻得手。宣鸣雷却苦笑一下道:“谈将军,方才虽然有胜了半招,但你可知郑将军向来都是马上将军么?”
谈晚同吃了一惊,问道:“郑将军,你真个从未在这跳板上练过?”
郑司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败了还是败了。”他看看宣鸣雷,又笑道:“宣兄,你这路刀法,可能教给我么?”
宣鸣雷抹了抹嘴,笑道:“这个自然。只不过,郑兄,你只消在跳板上练个十天半月,我就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了。”
宣鸣雷心比天高,向不服人。在邓沧澜麾下虽与傅雁书齐名,但说起来都是“傅宣”并称,公认他比傅雁书稍逊一筹,他向来不肯服气,背地里给傅雁书取了个“傅驴子”的外号。只是这回说来,却也诚恳。郑司楚的实战功夫,亦非他能够想像。谈晚同在一边见他二人说得投机,全无芥蒂,心下一宽,暗道:“这两人的心胸倒都甚是宽广。”其实宣鸣雷的心胸算不得如何宽广,只是宣鸣雷性子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对郑司楚本来就甚是佩服,现在更加佩服,也就显得心胸宽广了。谈晚同上前一步道:“郑将军的刀法是军中所传,只是宣将军,你用的可是斩影刀啊。”
宣鸣雷吃了一惊道:“谈将军也知道斩影刀?”
谈晚同道:“是。这刀术据说本来是天水省秘传,后来流传到五羊城,宣将军大概是从天水省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