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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用的水都是从这条河打来的。
雷晓飞打了两桶水就飞步往面馆走。地原来是种菜的,所以土很松,土松了就容易吸水,两桶水倒下去,须臾就不见了,只留下一片湿痕。雷晓飞连续挑了十几担水,还淋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雷晓飞的肩膀已开始痛了,他把扁担搁在两个水桶上,一屁股坐落扁担中,准备歇会再干。
雷晓飞刚坐落,抬起眼却看见了隔壁的金婆婆家的屋顶好像有火苗冒出,他以为自己挑水挑累了,以至眼花。连忙擦了擦眼再看,是着火了,茅草做的屋顶片刻间已被大火吞噬,他急忙跳起来大叫“着火了,着火了。”
雷晓飞边叫边往金婆婆家跑去。雷晓飞跑到金婆婆家的门前时,从门口往里看,只见屋顶着火的茅草一个劲儿往下掉,浓烟滚滚地充斥了整间屋,遮断了他望向屋里的视线。他知道金婆婆一般很少出门,现在应该正困在里面,情况已十分危急。
雷晓飞并没有鲁莽地冲进去,他稍一思索,马上回头往面馆跑,这时邻里听到雷晓飞的呼声后,正四面八方迅速地朝金婆婆家赶来,他们看到雷晓飞反身往面馆跑时,还以为他是被吓坏了。
雷晓飞跑回面馆,冲入厨房中,一手抓起几个大的空面粉袋,就往贮水的大水缸里跳。
面馆贮水的大水缸足足有一个半立方米那么大,平时要挑四五担水才装满,雷晓飞跳进去,缸里的水已浸到了大腿,初冬的凉水冰得他打了个激灵。雷晓飞顾不了那么多了,救火要紧,人命关天啊。他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咬紧牙关连人带袋往下一蹲,让水把包括头发在内的整个人浸透,然后颤抖地从缸里爬出来往金婆婆家跑。
金婆婆家门口已站齐除了去学堂的林先生以外的所有人,大家望着浓烟弥漫中不停有着火的物件从屋顶上掉下的屋里,束手无策。雷晓飞拨开人群,冲到门前,把几个湿透得还在滴水的面粉袋往身上一披,弓起腰把另外一个面粉袋用手顶在头上,门口的众人还在为雷晓飞的动作莫名其妙时,他已就冲入火海。雷婶只来得及“阿飞……”地叫出了半句。
门口站着的众人看到雷晓飞冒着大火冲进屋里,惊呆了。不知过了多久,见惯场面的胡医师才率先从惊呆中醒来,忙招呼众人打水来救火,众人也才如梦初醒,纷纷乱哄哄地跑回家拿工具运水。
雷晓飞冲进火海后,浓烟熏得他睁不开眼睛,他凭着记忆向厨房的方向摸索走去。还好,这里所有的房屋建造式样完全相同,他很快就摸到了厨房附近,竖起耳朵一听,隐隐约约地听到不远处传来呻吟声,他连忙循声寻去,才走不远,地上的有一件物件绊了他一下,他弯腰一摸,是一个躺卧在地上的人,应该是金婆婆啦。他一把抄起地上的人,把身上披着的面粉袋盖在那人的头部、身上,剩下的一个面粉袋就顶在自己头上,从来路急速向外奔去。
屋顶上着火的物件还一个劲儿往下掉,一块木头砸中了雷晓飞的肩膀,把他的衣服和盖头的面粉袋点燃了,他连忙扯下头上的面粉袋,往肩膀方向用力拍了几下,才把火弄熄,尔后,他扔下面粉袋,拼命地向门口跑去。
终于跑出了门口,雷晓飞好像感觉用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邻里们已提着水从四方赶到,雷晓飞出门后,把金婆婆放到一条离门不远的平时人们纳凉坐的麻石上,然后,转身截住刚端着一盆水赶到的林采微。林采微被雷晓飞的形象吓得一跳,只见他的脸被烟火熏得墨黑,头发和衣服都被烧得直冒青烟,肩膀上的衣服还被烧了个大洞,就像刚从灶里钻出来一样。
雷晓飞抢过林采微手中的水,整盆从头淋下。才经历了高温,现在被冷水一浇,雷晓飞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他瞥见胡医师也提着水匆匆赶来,就跑上去接过胡医师的水去救火,让胡医师去看顾金婆婆。
金婆婆的家里也是这里最穷的其中之一,家中并没有什么物件,所以大火烧完屋顶后,基本上已没有什么东西可烧,在众人的同心协力抢救下,火很快就被救熄了。金婆婆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被熏昏了过去和倒地时扭伤了手,她在胡医师的救治下已经醒来。到此时,大伙才来得及松了一口气。
“卟嚏,卟嚏。”穿着湿淋淋衣服的雷晓飞的喷嚏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大伙们都用敬佩的眼光望着这位奋不顾身冲入火场救人的小伙子,雷婶更是心痛地连声说:“快,快回去换衣服,免得着凉了,我给你做姜汤去。”
说着,雷婶就拉起雷晓飞就往面馆走。
第19章初见洪彪
金婆婆的儿子回来了,他是骑着快马回来的。看来,山贼有自己的一套联络方法,这里离山贼的山寨有四五十公里,全程快马来回都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出事才三个多小时,金婆婆的儿子就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也就是说出事不久,就有人了解真相后把消息传去山寨,告诉金婆婆的儿子。
雷晓飞见到金婆婆的儿子时,他正在吃晚饭。金婆婆的儿子是搀扶着金婆婆和胡医师一起到面馆来的。当他走过大门口时,把屋里一半的光线遮蔽了,屋外的阳光把他的身影投射到屋里,就像一座塔的倒影。他给雷晓飞地第一印象是壮,特壮,超级壮。
雷晓飞已算高了,他那一米八的个头,来到异世,还没有见过比他高的人。雷晓飞现在见到了,金婆婆的儿子足足比他高半个头,目测应该有二米以上的身高,身躯粗壮得简直可以用如山来形容,套用古书中的语言来形容就是“头像巴斗,手如蒲扇”,雷晓飞还真没见过这么“巨型”的黄种人,如果硬是要比较的话,前世的篮球名将巴尔特如果再大一号,可能跟他有一拼。
金婆婆出事后,众人把她送到胡医师处,让胡医师便于观察和照顾她的伤势,同时大家也商议了该如何通知她的儿子,但讨论了很久,却一筹莫展,最后胡医师让大伙各自回去想想办法,晚饭后再集中看有何良策通知金婆婆的儿子和商量如何安置金婆婆。谁知还没到集中时间,金婆婆的儿子已闻讯回来。
金婆婆的儿子把金婆婆搀扶到一张凳子里坐好后,就走到雷晓飞面前跪下叩头。雷晓飞愕然,长到这么大,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礼,他连忙上前扶住金婆婆的儿子说:“这位大哥,不用行这么大礼啊。”
金婆婆的儿子挣脱雷晓飞的搀扶,硬是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说:“雷小哥您舍命救了我妈,以后我洪彪的命就是您的,只要小哥您吩咐到,粉身碎骨我洪彪在所不辞。”
他的话瓮声瓮气,如打闷雷似的。雷晓飞听了这一段古小说中常见的江湖用语,有种异样的感受,心想:看这大个子真诚、恭敬的态度,不像是应付式,但如果是真情流露的话,那他最起码应该是个尽孝尽义的人,怎会去当山贼呢?不过想归想,他还是礼貌地回应:“洪大哥你也太客气了,有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有事理应鼎力相助嘛。”
听了雷晓飞的话,洪彪嗫嚅地不知说什么好,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实心眼的人。胡医师听完,则另有一番心思:远亲不如近邻,比喻得很恰切很形象呀,这雷小哥到底是怎样的人,如果不是饱学诗书的人,能说出这样精辟的话吗?
雷婶见到冷场,连忙招呼众人:“大家别站着,来,一起吃面,老头子,还不快去下面。”
雷叔忙应了声,就往厨房走去。
洪彪的食量又让雷晓飞开了一次眼界。雷晓飞的食量已算大了,每餐要吃三海碗面,这海碗相当于前世两碗的量,也就是说雷晓飞如果用前世的碗吃面,每餐要吃六碗,这食量放在前世的话,人们就会看怪物一样看他了。而洪彪则吃多了他一倍,还意犹未尽,那食量让雷晓飞乍舌。
吃过面后,胡医师和雷晓飞他们众人一齐走出门外,来到金婆婆屋前的空地里,按原计划集中众人商议如何安置金婆婆。
几乎这里所有的大人都集中到了金婆婆的屋前,除了久病在床的赵屠夫的母亲外,连林先生也从闻讯从墟里赶了回来。
林先生从林采微那里听闻事件的经过后,对雷晓飞的看法有所改观,毕竟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的人,值得任何人敬佩。况且整个过程还显得那样理智、从容和谋略,就更值得人敬服,于是他望雷晓飞的目光中多了一种叫柔和的东西,让雷晓飞有受宠若惊之感。
德高望重的胡医师说了开场白后,众人就议论纷纷,却也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来。雷晓飞拭目旁观,发现胡医师和林先生并没有出声,正发言的众人限于见识少和经济环境差等原因,提不出什么有效的方案。
最终,林先生出声了,他条理地把应解决的问题摆了出来:“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金婆婆的吃、住问题,然后帮金婆婆重建房子。”
胡医师也接着出声道:“金婆婆就先吃住在我那里吧,我一个人独住,有房间剩,并且方便观察和照顾她的伤势。重建房子就要依靠各位街坊了。”
房子虽然被烧通了顶,但泥做的墙却一点也没损坏,只是被烟熏黑了,屋里也没几件家具,损失并不算大。所以说重建房子的关键是盖屋顶。
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的王木匠出声了,他说:“盖这屋顶如果我一个人做要个把月左右可以完成,但问题是材料,我家里还有点木料,可以先拿出来开工,而不够部分的木料就比较麻烦,要砍伐、开料、晒干,加起来就要两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完成这项工程。”王木匠是这行在这里的权威,他说完,大家就没有作声了。洪彪连忙谢过王木匠。
这时胡医师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充满神秘的雷晓飞,听说他正要搭棚,那可就应该熟悉这一行了,正好看看这位雷小哥的本事。他就对雷晓飞说:“听说雷小哥也是行家,请你也说说意见。”
胡医师对雷晓飞推崇的态度让林先生感到奇怪,心想:就算雷晓飞从娘胎开始学做木,也没有王木匠的时间长,能称行家吗?久经世面的胡医师为何对他如此推崇?
雷晓飞沉吟了一会,说:“行家就不敢当,不过我倒有个提议。”
王木匠多少见识过一些雷晓飞的手艺,忙说:“雷小哥你就快说来听听。”
“我准备搭棚,所以备了很多竹子的葵叶,我看不妨用这些现成的材料来搭屋顶,如果人手足的话,几天就可以完工。”
雷晓飞的话引起了一片哗然,王木匠都说要二个月以上,而你雷晓飞只说要几天,究竟行不行?王木匠急忙问怎样做法。
其实,雷晓飞也没有做过这样的工作,但他见过这样的棚子。准备搭棚前,雷晓飞已把其中的细处考虑清楚。他走到王木匠旁边,详细地把如何操作一一道出,边说边在地上画图解释。雷晓飞说完后,王木匠由目瞪口呆到点头称是,最后竖起大拇指敬佩地对雷晓飞称道:“还是雷小哥你行。”
雷晓飞又转头对洪彪说:“洪大哥,既然王木匠同意了这样操作,那就这样干了。但我们人手不足,你能不能留下帮几天忙?”
洪彪忙说:“雷小哥你客气了,这是我家的事,理所当然我要留下做。只是用了雷小哥你的材料,过意不去。”
“那是山上砍的,又不用钱,有什么不好意思。”雷晓飞摆了摆手说。接着,雷晓飞转身对雷婶说:“雷婶,这几天,让洪大哥吃住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