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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盾咬起嘴唇,忽然坚决地摇头道:“这是营长身上的东西,我没有权力再把它交出去。昨天我已经做错了,我不能一错再错。对不起教导员,请你不要再让我犯错误。”
周先生沉思地看着诸葛盾,叹口气。
“何刚,缴他的械,将手令拿出来给周先生。”陆涛怒气冲冲地站起身。
何刚愣了愣,没动窝。
诸葛盾将手伸向枪套,很想拔出孟遥的配枪,可他一看到周先生痛苦的表情,顿时心里一软,枪终究没有拔出来。
陆涛的警卫员犹豫中,还是扑了过来,伸手从他肩上摘下了孟遥的皮包,将它转手递给了陆涛。陆涛看都没看,一转手又将它双手捧给周先生。不料,周先生却忽然摇摇头,转身又坐了下去。
“陆教导员,是我考虑不周,就不要为难同志们了。这样吧,你不是看过那个东西吗,你大概说一下我听听。”
哦,陆涛一时间脑筋还没转过弯,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忆道:“具体我记不太清了,大意好像是老蒋承诺,北伐成功后,他可以让牛头山我基地及其附属的一个县范围,实行高度自治,赋税全免。条件是这几年,我突击营什么都不要做,就管好自己就行。”
说到这里,陆涛内心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将此前的《蒋孟七条》说出来。
谁知,周先生一听反而轻松地笑了起来。站起身,他缓缓伸出手道:“陆涛同志,你觉得这可能吗?从来天无二日,一山不容二虎,即使再小的地方,他也不可能这样做。从今天开始对我党的四处捕杀,我们已经完全看出他的反革命嘴脸,和他惯用的反动本质与反革命伎俩。这一点,突击营一定要有所认识。”
陆涛吐口气,一脸忧郁地站起身:“周先生,我们心里都有数。听我的,你要赶快离开上海,尽量减少牺牲。可惜我们人还不够多,不能做什么。但你放心,孟遥一醒过来,我一定劝他”
周先生赶快摆摆手:“陆教导员,孟遥已把何刚大队长派给我们,我们已很感谢了。这样吧,事态已然失控,千头万绪还等着我,我们就此告别,你们也快回去吧,一定不要让孟遥有任何闪失。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后会有期。”
两下即刻分开,弄堂四周的战士也都撤了回来。
拿着孟遥的皮包,陆涛忽然感觉就像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手上每一寸皮肤都火辣辣的。不过,将皮包还给诸葛盾后,一路上看到沿途荷枪实弹系着红领带的北伐士兵,他的心里又好过了一些。如果一切都是为了革命,他相信孟遥即使马上醒过来,他也会理解他的。
快到中医院时,一队士兵又拦住了他们。一个军官模样的刚伸头看了一眼,忽然惊喜地叫一声,一把就将诸葛盾拉出了车厢。
“臭小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孟教长呢?”
陆涛一听,脸色顿时难看下来。什么叫一个人,他们这些人就不是人了。
居然是宋希濂。
想到和孟遥在黄埔的日子,这些人一个个都围在身边又笑又闹的,诸葛盾突然鼻子一酸,险些没哭出声来:“老宋呀,你们这些步战系的兵们,现在都跑哪儿去了,我们营长现在正躺在医院哩。”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最大诱因
宋希濂与陆涛,也有一面之缘,并且还在基地拼过一次酒。陆涛跟着一下车,宋希濂犹豫了一下,还是举手过顶敬了一下礼。
两下既然是熟人,自然也就没什么说的,两边一分,大路就让了开来。不过奇怪的是,宋希濂居然都当了团长,却还在做这设卡拦哨的粗活。而且从他的士兵失望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肯定因为没有捞到油水,所以都一个个垂着脑袋。陆涛见状,从车上为基地买的十箱哈德门香烟中,扔给了他们两箱,这才见到每个人都踊跃起来。
宋希濂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跳上车一把就将诸葛盾拉了上去:“你带路,兄弟,今天我就是背个处分,我也得去瞅瞅我们的孟教长。”
一到医院门口,蓝衣社的人却毫不客气地将他给堵了回去。原因很简单,此时的宋希濂还不是彼时的宋希濂,所以还根本没有耍大牌的资格,手上又没有进出这里的通行证,即使一个团长也不行。而且看得出,这小子对这些一身蓝衣的人似乎很忌惮,顶了两句,便自己退了下来。
“兄弟,你都看到了,是人家不让我进。而且你不知道,这些人到哪里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得要老头子说了算。”宋希濂尴尬地给诸葛盾解释着,两手在身上乱摸了一阵,随即沮丧地摊开手:“罢了罢了,身无长物,连个礼物都拿不出来,见到教长,就带个话吧,找机会我一定再来看他。”
两人在门口?嗦之时,陆涛早已长驱直入,没喘气地直奔孟遥病房而去。
门口警卫战士见陆涛带着一股寒气,二话不说就要推门,犹豫了一下,连忙张嘴小声说道:“教导员,里面就仨美女,你真要进去吗?”
啊,陆涛收住脚步,疑惑地看着战士:“怎么,营长醒了?”
“还没哩,这是吴院长的一个治疗方案,仨美女也刚进去,估计正在轮番跟营长讲话呐。”
“吴院长呢?”
战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那儿,刚把饭碗端上。”
才吃饭呀。这样一来,陆涛忽然有些犹豫起来。然而,当他一抬头看见墙上的黄历,赫然已经翻到了四月九日,只好一咬牙,轻手轻脚地把门一推,吴美娟闻声望来,顿时脸上喜道:“你回来了,这么快?太好了,我也有好消息说。”
陆涛低头看看原封未动的饭菜,一摇头说道:“先吃饭,不吃我就走。”
吴美娟端起饭碗,使劲扒了两口,随后含混不清地说道:“读过弗洛伊德吧,孟遥这是强迫性自我昏睡症。通俗地讲,就是潜意识地一种自我保护,和一种自我逃避,二者在精神上相互交战,最后与深植内心的责任感生激烈碰撞,恰好遇上外界的诱因,从而导致他从精神上、**上的彻底大崩溃。因此,他这又可以叫强迫性官能自我放逐症。”
陆涛听得瞠目结舌,好半天都没醒过味来。趁着吴美娟换气的间隙,他急忙插话道:“娟子,能说得再简单点吗?这么多专业术语,我都听昏了。”
吴美娟摇摇头,很坚决地道:“大白话说不到位,我也不会说。”
陆涛叹口气:“好吧,你继续。怪不得连上海的大医生都想不到这点。”
谁知,吴美娟却忽闪着眼睛,一面扒饭,一面盯着他默默地看着,一个字也不讲了。
“你怎么了?”陆涛顿时不自在地扭捏起身子。
吴美娟放下碗,摸出手帕一边揩嘴,一边轻松地笑道:“还讲什么,病理都找到了,等下你这个最大诱因再进去一趟,跟他说说话就可以了。如果我诊断正确的话,最迟明早他就该醒来了。”
陆涛却一下子瞪起眼睛:“娟子,我、我怎么成了最大诱因。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孟遥这次遭灾的罪魁祸了!”
吴美娟站起身,默默摇了摇头,忽然一笑道:“陆涛,保持住这个劲头,一会儿进去就用这个样子,最好再像以前那样跟他狠狠吵上一架,他一激动,说不定就会当场坐起来跟你对骂。他这么一醒,岂不是皆大欢喜。”
陆涛突然低下头,伤心欲绝地道:“娟子,你这是在骂我吧。”
“傻瓜”
吴美娟抓起饭碗,突然向门口去。然而,走到一半,她却又停下来,头也不回地叹了口气:“陆涛,你俩是最好的兄弟,又是突击营的主心骨,缺了谁突击营也许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突击营了。相信我,你最后肯定能一锤定音。要知道,这世上,除了你我他,没有人能够再成为我们彼此的亲人了。”
吴美娟说完,开门而去,只留下陆涛一人愣愣地瞅着墙,好一阵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战士推开门,胆怯地向里面飞快地瞄了一眼,小声说道:“教导员,吴院长让我来告诉你一声,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知道了,你先去吧。”
陆涛双手扶膝,两目微闭,就像在军校时时常入定做静夜思那样,又端坐了一会儿,方才摇摇头,起身向病房走去。
进去时,三个女人正在各自收拾面前的碗杯汤匙,房间里四处弥漫着中药味道。看样子,最不喜欢喝中药的孟遥,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被吴美娟灌了一整天的苦草药。倘若以后他知道了今天的情形,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咆哮,或者只有苦笑的份儿。
看见陆涛出现,吴美娟走过来,暗暗捏了捏他的胳膊,一边示意着一边喜悦地低声道:“已经可以肯定我的路子很管用,她们三个讲话的效果十分明显。三个人都很肯定,在她们讲话过程中,孟遥有不同程度的机能反应。”
“这就好。”
不知为何,看着昔日跟自己站着斗嘴甚至动手的孟遥,此刻如此安静地躺在自己面前,陆涛竟然没有一点勇气看他一眼。他别扭地随口应着,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将目光放到何处去了。
吴美娟肯定察觉到了,很快挥挥手叫道:“姐妹们,你们的使命完成了,都撤了吧。”
说完,她又用期待的眼神看看陆涛,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看你的了,陆涛,我已经黔驴技穷,孟遥能不能醒来,夸张一点说,就在你这一吼了。不过也别太紧张,我就在外面,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陆涛默默地将她送到门口,忽然说了一句:“娟子,你都有黑眼圈了。别等啦,先去眯一会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满城风雨
第二天一大早,两封相同的电文分别南辕北辙地飞到了南京和蒙古。
一封自然是到了老蒋案头,一封就是高志远了。拿着相同的电文,他们的做法却更加相差十万八千里。高志远长出一口气,将电报压了两天之后才交给机要员归档。而老蒋却转手就将它给了秘书,随后官邸便是电话声一片,各家报馆也随之纷纷行动起来。
几小时后,几乎各大报纸都刊出了同一标题:“神秘将军孟遥再现神奇,妙龄女郎一夜妙手回春”。
不用说,与授勋仪式同出一辙,孟遥再次闻名全国。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套红的标题无论多么鲜艳醒目,却都无法掩饰整版的一片肃杀之气。它就像一叶孤独的小舟漂流在一片血海中,无论怎么转行,碰到的都是一个字:“杀”。
整个四月,国共两党展开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悬殊游戏。
滚滚向前的光荣北伐之战车,被人为地一脚刹住了。
已经长时间没有刮胡子的周先生,自然也看到了这个他希望看到的消息。不过,对他来说,这条消息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因为,此刻已然是热浪滚滚滚的七月,南昌暴动马上就要开始。
而孟遥至今还没有如约给他来任何只字片语。
值得庆幸的是,牛刚率领的突击营共产国际特别保护小组,在顺利完成任务后,居然又主动承担起保护他的工作,一路披荆斩棘,直至到现在的南昌,他们仍然还留在他的身边。
既然如此,这个好消息虽然晚了点,但还是要第一时间也要让他们知晓。
派人叫来何刚,何刚举着报纸瞄了两眼,便淡淡地又放下了。
很奇怪的举动呀,周先生按捺住内心的惊喜,嘴里却以不经意的口吻批评了起来:“小何哇,我们既是革命战士,也是阶级兄弟,更何况他还是你的上级加同志,怎么一点都看不到你高兴的情绪呢,是不是最近很疲劳?”
何刚嘿地一声,打起精神笑了一下:“哦周先生,也许吧,最近生了这么多事情,的确叫人有些一时难以适应。”
亏得何刚是特战队员,后来又做了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