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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任是薄傲寒的生父,薄傲寒夺了权。”清冷华丽的声音淡淡传来。
中君全身僵硬,晴天霹雳都无法表示她此时的震撼,无声的扯出及其苦涩的笑容,她早该料到的,凭云天祈手段的狠厉,怎么会让云中月跑掉,怎么会放任他胡作非为,他们原来狼狈为奸,串通一气。
她原以为再次相遇,要么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要么清风逐月,美景那般,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相遇在医院,他在谋算她,她的兵,她爱的人。
云中月微微一怔,眉目微敛,低笑道:“大哥比我知道的多。”
说罢抽出一张货物清单交给他,“这是药品的数量和剂量,已经和袁军订购的药品调换,一旦开战,战场上适用药品,足以瘫痪整个袁家军,红十字会的医药都已调换。”
云天祈接过单子,眉目不动,淡淡扫了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你确定要放弃兵权吗?与其让段枫接手北狮子军,我宁愿你来担此重任。”
“多谢二弟好意。”云天祈眸里寒芒微敛,唇角的弧度优美冰冷。
“伤好点了吗?”云中月阴柔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一别几日,甚是想念大哥。”
云天祈俊朗的面容冷若冰霜,薄唇掠过浅淡的钩子,“我也甚是想念二弟。”
云中月低眉轻笑,“云天祈,你这样的男人,对自己太残忍,难怪组织会选择你,父亲……”
云天祈凌厉的视线突然射向云中月,眼底氤氲着杀意,将云中月后半段话生生堵了回去,淡声道:“你活的够久了。”
云中月毫不在意的笑道:“你会杀了我,但不是现在,大哥今日亲自来找我,怕是还有别的事。”
云天祈眉梢微扬,本不打算跟他耗费太多时间,云中月句句都是带着倒钩刺的匕首,云淡风轻的划过最为敏感的问题。
屋内弥漫的杀意和诡异的压强正在急剧升高,无形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中君伏在床下,抿紧薄唇,韶嵘最新购买的战时药品都被调换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躁动。
“啊,外面来了好多军队,把医院包围了,怎么回事?”
“听说在找人啊。”
“找谁?”
“不知道,好像说是来妇产科了,人就不见了。”
“……”
中君微微皱了皱眉,该不会是薄韶嵘那个二货男人找不到她了,兴师动众的调派军队前来寻她?
正思嘱间,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薄韶嵘冷着脸站在门口。
中君暗暗叹气,果然是他。
云天祈余光淡淡瞥了眼门口,眸底氤氲起一丝戾气。
薄傲寒来此做什么,云中月眸里冷光暗闪,坐回办公桌前,阴柔的笑,“薄爷这般劳师动众,是来欢迎我大哥班师回朝?”
薄韶嵘目光冷冷扫了眼屋内,掠过床底,正好看见一个豆大的人头,中君冲他尴尬的呲牙一笑。
薄韶嵘唇角微扬,回她一个笑容,凤目里光彩流转,落在云天祈身上,勾唇,“找人,我媳妇儿今儿个来医院检查孕症,眨眼间,她就跑丢了,你们看到她了吗?”
云中月礼性的笑了笑,“薄爷的爱人,我们怎会见过,若是识得,定会通知您。”
薄韶嵘牵出一抹邪邪的笑,微微眯了眯眼,“两位怎会不认识,好像曾经是云家的老四。”
话一出口,云天祈微微一震,转身,眯起的眸子犀利的落在薄韶嵘身上,深若无底寒潭,锋锐隐在明净的眼波下,寒意骇人,好似一把无形的风刃,顷刻间向着薄韶嵘袭去,俊朗的面容淡意依旧,却不知何时,凝结了一层冰霜,白色的衬衣在流溢进来的阳光照耀下,愈发的洁白剔透,微冷。
云中月片刻的错愕后,双臂抱胸,眼底掠过诡色,等着看场好戏,听说云天祈醒来后,对于君儿只字不提,甚至对于那件事,也不曾提过,好似从未发生,所有人也都尽量避开君儿的事,今日,薄韶嵘倒是开了个先例,他倒想看看,云天祈要怎么应对。
薄韶嵘挑衅的扯出一丝邪笑,左耳的耳钉被阳光打磨的格外耀眼。
云天祈浓密的睫毛敛去眼底的杀意,眯起眼睛,一瞬间绷紧的唇缓缓柔和下来,弯起优雅迷人的弧度,脸部的线条俊朗非凡,淡笑道:“本帅夫人前些日子贪玩,出门迟迟未归,有孕在身,本帅很是挂念,不知傲寒兄可曾见过?”
中君唇角抽搐,云天祈,你想闹哪样,好不容易有个男人愿意娶我,你还这样毁我清白,依薄韶嵘的性子,她怕是要在床底趴一会儿了。
果然,薄韶嵘眉峰一凌,凤目微眯,勾唇,“刚刚在楼下见过,精神好像出了点问题。”
云天祈朗然一笑,唇角的弧度愈发的优雅迷人,“傲寒兄出入精神科,可是常客?”
中君汗颜啊,她从不知云天祈的嘴上功夫这么厉害,这男人寡言少语,隐忍不发,此刻咄咄逼人,句句还击,薄韶嵘又是个直性子,必然说不过他,很有可能一怒之下把自己从床下面拉出去,宣誓主权,她太了解薄韶嵘了。
中君暗暗往床里面钻,祈祷薄韶嵘能忍忍,或者出去溜达一圈,等云中月走人了,在来接自己。
薄韶嵘抿紧薄唇,步子刚迈进办公室内,云天祈突然铁臂横挥,挡在他身前,挑眉淡笑道:“傲寒兄这是要去哪儿?”
薄韶嵘原本看他就不爽,应该说这俩男人看谁都不爽,此刻云天祈又胆敢拦了他的去路,凤目一眯,凌厉的杀气凝聚成铁拳,屈臂向着云天祈的胳膊猛的劈去,云天祈眉梢微扬,唇角勾起戏谑的弧度,似乎正在等着这一刻,眼神一暗,收臂变掌,敏捷的撞开薄韶嵘的攻击,变肘狠狠击向薄韶嵘的胸口。
薄韶嵘凤目里的杀意几欲凝结成坚冰,这个男人有什么好,使得疯女人念念不忘,心头无端燃气熊熊烈火,招式由彼此试探,变成了步步致命的狠招。
云中月悠然抱胸的一侧观战,中君牙齿磨的咯咯作响,暗暗握紧拳头,他们这是要打到什么时候。
薄韶嵘突然一个踢腿,向着云天祈的肩膀强势下压,云天祈屈臂横挡,铁拳变掌成指,一系列的动作精准狠绝的击向薄韶嵘腿部穴道。
薄韶嵘收腿不及,突然避开云天祈,腿势生猛,一脚劈碎了旁边的茶几圆桌。
云天祈唇角的弧度愈发的优雅,眸底寒光更盛,薄韶嵘眼底的杀意阴郁了几度,迎面而上,然而,刚要扑身上前,近身搏击,瞥见云天祈手腕的动作,眸光一暗,突然收手,两人手中的枪同时出手,凌厉的指向对方的心脏。
“卑鄙。”薄韶嵘寒声道。
云天祈嘲讽的扬了扬眉,淡声道:“不想打了。”
中君在暗处将两人的招式尽数看在眼中,她的功夫是薄韶嵘亲手交的,薄韶嵘的招数以攻为主,明招多,招招狠绝,她和云天祈交过手,云天祈的招数攻守皆宜,明里藏暗,出其不意,这样打下去根本分不出胜负,问题是这两人现在是想干什么?动枪了?应是云天祈先动的枪,这样耐不住心气不是他的性格。
薄韶嵘目光掠光床下面中君的脸,停在云天祈姣好的面容上,“怕了?”
云天祈深入寒潭的眸子冷光掠过,唇角扬起一个钩子,“有人在等我。”
薄韶嵘微微一愣,侧目看去,顾清璃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神情呆怔,脸色苍白。
“你会吓着她,改日继续。”云天祈淡声道,声音里却是毫无感情的。
薄韶嵘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冷冷道:“云夫人这是来寻你了?”
云天祈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淡声道:“本帅夫人叫云中君,这是我朋友。”
疯女人的名字,从这男人嘴里说出来,简直是一种亵渎,妒火中烧,薄韶嵘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眸里杀意一凌,顷刻间扣动扳机,与此同时,云天祈手中的枪也同时开火,子弹势如破竹,竟都是擦着彼此的脸颊呼啸而过!
第一百零二章:痛苦着你的痛苦
墙壁上的吊钟被子弹击的粉碎,碎屑飞溅,子弹的穿透力在墙壁上打出一指深的洞槽,冒着白烟,犹如两人间无法调和的怒意,不留情面的一击致命。
空气中一瞬间冻结的寒意,让中君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云天祈顷刻间绷紧的唇线宛如刀刻,薄韶嵘紧皱的眉头冷意犹存。
短暂的沉默过后,云中月看够了,低笑道:“两位统帅,这是医院,不要把事闹大。”
“天祈,你怎么样?”顾清璃突然惊醒,不顾一切的扑过来,伏在云天祈怀里四下检查,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薄韶嵘,伸臂挡在云天祈身前,清丽的小脸涨的通红,惊怒道:“你这恶人,刚刚在楼下欺负我,现在又来欺负天祈,等我回去,让我爹爹来抓你!哼!”
“你爹不是死了吗?”薄韶嵘挑眉毫不留情的还嘴道。
云天祈眉峰一凌,抬眸,犀利的视线扫过薄韶嵘的脸,寒芒乍现,只是瞬间,便消失在明净的波光下,不动声色的低头,看着顾清璃,“没事了,回去吧。”
顾清璃本来惊怒的小脸在听到云天祈安慰般的淡语后,表情慢慢恢复如常,漫上少女的娇羞,满目依恋,点了点头,拽着云天祈的衣袖,跟着他走了出去。
云中月一脸意犹未尽的摇了摇头,带着这样的拖油瓶,难怪大哥要放弃兵权,隐退上海,怕是对顾家心怀愧疚,三年前,是他下令一夜将顾家灭门的,良心不安了吗?
云天祈刚走到军区医院大楼下的停车位旁,挺拔的身躯一僵,眸子微凝,扶着车身,忍不住低低咳了起来,肺部抽痛的几欲窒息,压抑的咳嗽一声比一声强烈,几乎要把肺咳出来一般,苍白的俊脸漫上病态的潮红,眉心狠狠皱起,这样痛楚的感受,是否跟君儿当年一样,每咳一声,从肺部撕扯的疼痛拉伸到心脏,连带着五脏六腑一起狠狠疼了起来,君儿忍受了三年,他只是忍受了两个月,日夜难眠,生不如死,过去的十几年里,面对着勾心斗角的家族纷争,顽疾病痛的折磨,世态炎凉,白眼受尽,他的君儿又是如何熬过来的呢?
如果一切重头再来,他还会不会严守着想象与观望的距离,看她一路成长,犯错彷徨,无动于衷的同时,跟着所有人一起将她孤立,看她掉泪心伤。
两个月来,他几乎是病态的享受着这种病痛折磨,感受着她曾经的苦,她熬过的那些日日夜夜,这样相同的感受,与他而言,是种难明的幸福,痛苦着你的痛苦,幸福着你的幸福。
一股血从喉间涌至唇齿间,背部突然印出大片大片红色的血迹,将白色的衬衣染红,好似绽开的冬花,美艳诡异,冷极寒极,伤口在刚刚的打斗中裂开了。
顾清璃瞥见云天祈指缝间的血,脸色瞬间苍白下去,泪眼如泉,慌乱中,心疼的用小手按在他胸前的伤口上,颤抖的轻声道:“怎么这么不注意,明明有伤在身,为什么还要跟他打。”
云天祈微微一怔,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顾清璃拿出包里的干净手帕,踮起脚尖就要为他擦拭唇角的血,云天祈微微侧了侧脸,避开顾清璃的触碰,接过她手里的那方手帕,淡淡微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