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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茶茶突然扑到戴天明身上,不断地打着、踢着戴天明。
“茶茶,冷静点儿,茶茶!”
茶茶停了下来,不知说了一句什么,继而突然抓住了戴天明的手腕,张开嘴死命地咬着。戴天明闭着眼睛忍着剧痛,任凭茶茶咬下去。
茶茶终于松开了嘴,鲜红的牙印留在了戴天明的手腕上。茶茶呆呆地看着戴天明,眼泪流了下来,继而狂哭不止,但却没有半点声响。
戴天明大喊:“医生,医生!”
医生、护士跑了进来。医生急忙询问茶茶,茶茶不语,继而狠狠地瞪了一眼医生,开始疯狂地乱抓床单、枕头,水杯。
护士急忙上前抱住茶茶。死命挣扎的茶茶昏厥过去,安静地躺了下来。
戴天明将医生拉到门外:“医生,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分析:“从她脑部的外伤看,她的大脑一定是受到了重创。”
“那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病我没见过,但在一些外国医学着作里看到过,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病症——外力导致大脑海马体受损,引发感觉性失语症。”
戴天明焦虑地问:“还能恢复吗?”
医生摇摇头:“难说。”
尚九城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他正在办公桌上摆着五颗白色的围棋棋子,最前面的一颗用铅笔写着“不死鸟”,下面五颗分别写着:风筝、风鸟、风标、风笛、风信子。尚九城抬手拿掉了“风笛”、“不死鸟”和“风标”。
沈腾进来报告:“站长,核实过了,昨天晚上那云飞的确有过自杀的举动,只是戴天明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也就是说,戴天明和你在冰雨巷分开后,很可能又去了别的地方。”
“也可能直接去了码头,他摩托车速度不行,估计耽误了一点时间。”
“就算是这样,他在码头开枪打死不死鸟也不合情理。我们所有人都出动了,这足以证明这名共党的重要性。我觉得戴天明这点最起码的职业敏锐性和洞察能力应该是有的。”
“站长,您怀疑戴天明是共党的奸细?这不太可能吧!他要是共党的奸细,怎么会当着咱们的面打死自己人?”
尚九城点点头,又摇摇头。
沈腾不解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尚九城放下手里的棋子,沉思片刻:“我会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去,把那云飞给我叫来。”
病房里,茶茶面窗而坐,呆愣着。
戴天明从外面走进来,放下饭盒,走到茶茶跟前:“茶茶,吃饭了。”
茶茶转过头,呆呆地看着戴天明。戴天明将筷子和饭盒递给茶茶,茶茶接过饭盒看着戴天明,不动不语。
戴天明拿起羹匙,喂饭给茶茶:“张嘴,吃饭了。”
茶茶吃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着,他看着戴天明手臂上的纱布,又看了看手腕上的牙印,眼睛有些湿润了。
陪茶茶吃完饭,戴天明来到医生办公室,和医生交流起茶茶的病情来。
医生开口说:“关于茶茶的病情,我们做了进一步的检查,检查结果证实了我最初的诊断——大脑外部创伤导致海马体受损。”
戴天明急问:“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医生说:“人脑中的海马体主要具备感知和记忆这两项功能,海马体受损会导致失语和记忆力减弱。也就是说,过去的人和事儿可能会在他(她)脑子里交替出现,也可能会慢慢淡化掉。病人的性格也会由此变得孤僻、冲动,经常会出现情绪不稳、焦虑紧张等症状。白天还好一些,尤其是在夜里,病人情绪很可能会恶化。”
“我该怎么做呢?”
“主要是以静养为主,但你可以尝试用针灸的方法来调理一下。”
“针灸可行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能不能治愈,那就要看运气了。”
医生拿出一盒针具和一本关于针灸的书:“针灸这个治疗方法要长期坚持才会有效果,为了方便治疗,你最好自学一下针灸技术。祝您太太早日康复。”
戴天明听到“太太”一词,不禁愣了一下。
楚荷正在收报,“滴滴答答”的电键声不绝于耳。尚九城在楚荷身后焦急地走来走去。
放下手中的铅笔,楚荷撕下稿纸,念道:“站长,局本部复电。容城一战是关系党国安危的关键一役,局本部要求你站迅速洞悉花海计划之内情,一切工作,唯此为大,并可酌情,暂时中止劳军团巡演。”
尚九城点了点头。
沈腾走进来:“站长,那云飞到了。”
那云飞站在尚九城的办公室里,望着墙上那张军事地图发呆。尚九城走过来,拍拍那云飞的肩膀:“和风信子联系上了吗?”
那云飞回过神来,赶紧回答:“没有,我呼叫了多次,没有任何反应。”
“怎样才能找到他?”
“除非他主动和我联络。”
“可能性有多大?”
“我不知道。”
尚九城趴在那云飞耳边:“等,继续等,一旦他和你联系要尽量拖延时间,最好能问清他的地址或者约他见面。”
那云飞茫然地点点头:“好。”
尚九城突然说:“云飞,你知道吗?现在保密站很多人都希望我把你杀了。”
闻听此言,那云飞一脸惊愕。
尚九城继续说:“我帮不了你,能让你活命的只有你自己。”
那云飞诚惶诚恐:“站长,我该怎么做,您说,我照办。”
尚九城冷笑着:“抓住风信子,将功补过。用你的实际行动,堵住他们的嘴。”
秦慕瑶接到情报,向徐记当铺走去。在街道拐角处,与出院的戴天明、茶茶相遇。牵着茶茶手的戴天明有些不知所措,秦慕瑶顿觉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僵持片刻,三人微微一笑,错身走开。
秦慕瑶走出不远,终于忍不住回了一下头,但已不见戴天明的身影。秦慕瑶顾不上多想,快步来到徐记当铺。
听到敲门声。老三朝门外张望了一下,把秦慕瑶让进来,反身锁好店门。
两人来到厢房,老三心情沉痛地说:“不死鸟牺牲了。昨晚他刚到码头,就被特务盯上了。本来他还要和你见面的,没想到……”
秦慕瑶满脸疑问:“不死鸟来容城的消息只有你知道,保密站的人怎么会在那么准确的时间和地点围捕他?”
“你该不是怀疑我吧?”老三诧异。
“不,老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请你相信我。只是,我觉得事情有些突然,不尽快查清背后真相,那我们将来的损失会更大。”
“会不会是我们的电报被敌人侦听到了?”
“按理说不会,我们通信密码和密码机管理都是很严格的。通信密码在密钥使用、更换等环节上都采取了一定的保密措施,并且我们的无线电电台的呼号、频率、报头都是隐蔽的,更何况我们还编制了代用密语,外人想要侦听到我们的真报相当困难。”
“可如果是我们自己人下了黑手,那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就会完全失去了隐蔽的作用。”
秦慕瑶眉头一皱:“你是说……”
“很有可能是风标出现了问题。”
“最近和他有联络吗?”
“没有,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不死鸟让我中断了和他的联系。”
秦慕瑶点了点头。
老三想了想:“要不要证实一下?”
秦慕点点头:“我觉得可以,不过,要多加小心,一旦状况异常,要尽快采取应对措施。如果他真的叛变了,我们也要不动声色,还要像以前一样。这样,日后我们就可以将计就计,扭转被动形势。”
老三忧心忡忡:“如果他真的叛变了,那你现在很危险啊!”
秦慕瑶摇摇头:“即使特务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他们也是会有所顾忌的,最起码暂时不会对我采取行动。因为他们要的不仅是逮捕一两个人,而是破译花海计划。”
“现在不死鸟牺牲了,花海计划该如何实施?”
“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之后,再请示上级首长吧!”
十一
清晨,戴天明拿着毛巾,端着洗脸水走到茶茶床前,轻轻摇着茶茶:“起来了,起来了。”
茶茶慢慢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戴天明。戴天明递给茶茶一个本子:“拿着,想和我说话就用这个。”
茶茶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下:“我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戴天明说:“你生病了,过几天就好了。”
茶茶又在本子上写下:“说不出话,很难受。”
戴天明说:“走,咱们到江边跑步去,医生说了,锻炼身体和针灸能让你的病尽快好起来。对了,还要多和你说话。”
茶茶微笑。戴天明又说:“起床,我们出发。”
茶茶用手比画着洗脸、梳头。戴天明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江边。戴天明一手捂着肩膀伤处,一边和茶茶慢跑在江边大路上,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话:“日本鬼儿,喝凉水儿,坐火车,压断腿儿,坐了轮船沉了底儿,坐飞机摔个死儿,露露头儿,挨枪子儿……”
茶茶笑,示意戴天明再来一个。
“小红孩儿,戴红帽儿,四个耗子抬红轿儿,花猫打灯笼,黄狗来喝道,一喝喝到城隍庙,把个城隍老爷吓一跳……”
二人朝远处跑去。戴天明跑近一个烟摊,停了下来,掏出零钱递给摊主:“给我来两包三炮台。”
摊主拿出两包烟。戴天明打开:“抽烟吗?三炮台。”
摊主摆了摆手。
保密站会议室气氛凝重。戴天明、沈腾、楚荷等人坐在会议室里,相互无语。尚九城走进来,众人纷纷起身,尚九城看了看大家:“都坐吧!”
众人落座,尚九城开口道:“我知道,昨天夜里没有抓到花海计划负责人不死鸟,大家都很失落、很沮丧,我也一样。不过没关系,这是因为我们运气不好,不能怪大家,尤其是不能怪天明。我认为,天明在这件事上处理是得当的。”
戴天明站起:“谢谢站长。”
尚九城示意戴天明坐下,继续说:“我刚刚接到本部命令,本部要求我站尽快搞清楚共党花海计划,这是目前我站首要任务,一切行动都要服从这个任务。另外,劳军团那边的演出要再次停下来,具体什么时候可以继续,看情况再定。那边还要有人监控,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好了。”
戴天明立即回应:“是。”
意识到尚九城会怀疑自己,散会后,戴天明故意走出保密站大门口,朝街道深处走去。果然和猜测的一样,街道两旁有几名隐蔽特务,远远地跟在身后。
戴天明在一个报摊买了一份报纸,若无其事地返回保密站。
此时,张登正在冰雨巷试完刚安装好的电话,发现那云飞的电台红灯闪烁,急忙把那云飞叫了过来。那云飞坐到电台前,戴上了耳机,开始收报。
张登警觉地守在那云飞身后:“谁呀?”
那云飞回答:“风信子。”
张登一下子紧张起来:“问他在哪儿。”
那云飞正在收报。张登又问:“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