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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天明收起枪,眼里满是怒火。
尚九城站起来,四下扫了一眼屋子:“这个地方你不能再住下去了,给他换一个宽敞点的大房子。”
张登立即答道:“是!”
尚九城扶起那云飞,拍拍他的肩膀:“云飞,你收拾一下,准备下午搬家;另外,依梅现在有孕在身,你要替我照顾好她。”
那云飞弯腰,恭顺地说:“您放心!”
尚九城看了看众特务,吩咐道:“张登留下,其他人回站里。”
尚九城一挥手,率特务们离去。
心有余悸的那云飞走到柳依梅跟前,握着柳依梅的手。
柳依梅很牵挂:“云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云飞苦笑着:“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是共产党的叛徒,国民党的阶下囚。”
柳依梅伤感地说:“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云飞摇头,凄惨地笑笑:“没有头儿,噩梦刚刚开始。”
张登带着那云飞、柳依梅来到冰雨巷一所密宅。张登抬腿踹了一脚,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那云飞扶着柳依梅走进院落。只见院内一片萧索,斑驳的墙壁,锈蚀的门锁,处处透着令人不忍卒睹的凄凉。
柳依梅问道:“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吗?”
那云飞叹息说:“这不是我们的新家,这是我们的新牢房。”
“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也许这就是我们人生最后一站了。”
张登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那组长说得不对,最后一站应该是这个……”
那云飞看了张登一眼,只见张登用手比画着棺材。
张登喊道:“来人,搬进来。”
柳依梅朝门外望去,两名特务抬着一个木箱走了进来。
张登对那云飞说:“电台给你搬过来了,尽快把它装好。有什么需要,跟我讲,我会二十四小时在这儿候着。”
戴天明匆忙回到家,不见茶茶,急忙奔出家门,来到街上。只见茶茶捧着鲜花向她走来。戴天明拉着茶茶的手走进屋内,转身关紧了门。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茶茶意识到了什么。
“赶紧联系不死鸟,有重要情况向他汇报。”
“我不跟你说过了吗?他已经离开容城了。”
“怎么才能和他联系上?”
“没有办法,只能等他出现。”
“那容城还有没有其他同志能和他取得联系?”
“容城有一个九号联络站,但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我在容城只认识你。”
戴天明深深叹了一口气。茶茶焦虑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云飞叛变了。”
“这不是花海流连计划的一部分吗?”
“他真的叛变了。”
“什么?那,那可怎么办啊?”
“没有别的办法,既然联系不到不死鸟,那我只能自作主张,尽快除掉这个叛徒。”
“你能确定他真的叛变了吗?”
“我当时就在场。虽然我感觉他还是有所保留的,但是他已经把他自己的任务全招了。”
“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很危险?我们电台的联络密码他全都知道。”
“所以说,必须马上除掉他。”
戴天明说完,揭下招贴画,拉开抽屉,拿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
茶茶走过来用手按住了戴天明拿枪的手:“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为什么?”
“不死鸟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直到花海流连计划实施成功为止。”
“顾不了那么多了,那云飞是整个计划最大的威胁,必须除掉。”
戴天明担心地看着茶茶:“如果明天早上你还没有见到我,那你就尽快离开容城。”
茶茶点点头:“你要小心!”
冰雨巷正房很大,厨房、卧室、书房、餐厅一应俱全,每个房间的房门都直通院落。书房被改成电报室,那云飞正在擦拭着电台,沈腾提着一把行军床走了进来:“站长吩咐,从今天起,我们大家就要陪你同吃、同住、同劳动了。”
沈腾将行军床安放好,柳依梅提着篮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去哪儿?”站在门口的张登蛮横地问。
“要吃晚饭了,厨房里什么都没有。”
“从今儿起,买米买面这些事情就不需要您操心了,由我们代劳了,您瞧!”
屋外,两名特务提着米、肉、鱼、菜走了进来。
“做饭去吧!站长一会儿要过来与你们一起共进晚餐。”
柳依梅和两名特务走进了厨房。
张登瞅了那云飞一眼,挑衅地问:“那组长,你会做菜吗?”
那云飞回答:“我不会。”
张登张狂地说:“不会那就他妈学呀,赶紧,这边有事儿我叫你。”
晚餐做好了。醇香的红酒、剔透的酒杯、闪亮的餐具、美味的菜肴被规规矩矩地摆放在桌面上,一只只酒杯斟满了红酒。
尚九城、戴天明、楚荷、沈腾、张登、那云飞、柳依梅站在桌前。尚九城端起酒杯,面带笑容:“诸位,为我们阶段性的胜利干杯!”
大家把杯中的酒干了,纷纷落座。
尚九城拿起筷子:“很长时间没有尝过依梅的手艺了,来,大家动筷子。”
众人开始默默地吃饭,只有觥筹交错,不闻人语之声。尚九城只吃了一口,便用口布擦了擦嘴,看看大家:“怎么都不说话?”
众人依旧不语,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尚九城继续说:“依梅的手艺没的说,在整个容城,就算是最好的厨子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但为什么我吃不下了?那是因为容城地下共党至今未能剿灭,花海流连计划还在危及容城安危,我尚九城食不甘味,寝食难安!俗话说,人要以慈悲为本,善念为怀,可对共党,那就不能有一丝慈悲之心,更动不得半点善念。”
尚九城用手拍拍坐在身边的那云飞:“我一直很欣赏你,也很器重你,虽然你欺骗了我,但最终,你还算是识时务。太多的话我不多说,只送你一句话,一仆难侍二主,凡事都要掂量掂量。晚餐结束后,你把共党电台联络的密码、频率、代用密语和涉及共党电台联络的方式方法,都向楚荷组长汇报清楚。如有半点遗漏,会有一个非比寻常的葬礼等着你!”
那云飞立即小心地回应:“明白了。”
尚九城起身,在几名特务的护卫下走出了餐厅。
柳依梅落着泪,跑进了卧室。
桌子下,戴天明打开了小手枪的保险。
“那组长,我们开始工作吧!”楚荷站了起来。
沮丧到了极点的那云飞点了点头。戴天明握枪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
“戴组长,咱哥儿俩继续喝。”沈腾端着酒杯站起来,拍着戴天明的肩膀。
戴天明顺势将拿枪的手插进口袋,另一只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沈腾喝完杯中的酒:“戴组长,有件事儿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说吧。”
“我想送秦小姐一件礼物,但不知道送什么好,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六年了,关于秦慕瑶的一切我都已经忘记了。”
沈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递到戴天明眼前。戴天明瞥了一眼,里面是一块精美的女士手表。
“那你说,这个她会喜欢吗?”
“她一定喜欢。”
“理由呢?”
“她是一个想把每一分钟过得都很精彩的女人。”
“太好了!有你这话垫底儿我踏实多了。戴组长,我还有件事儿和你商量。”
戴天明立即明白了沈腾的意思:“不用商量,今天晚上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沈腾感激地说:“还是戴组长了解我。”
书房里,那云飞与楚荷相对而坐。楚荷看看记录本:“就这些?”
那云飞点点头:“就这些。”
楚荷收起文件夹,站起身来:“谢谢你配合我的工作。希望你说的这些是全面的、真实的。记住,截获共党电报后,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报告给我。”
一条通往江北某渡口的小径上,司令员、不死鸟和彭旗朝小船走去。
司令员边走边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不死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我知道,我的部队最终还是要渡江,还是要占领容城的。”
不死鸟微微点头:“所以我们要尽快把敌人的江防部署情况搞清楚。”
司令员又说:“还有,部队渡江后要扩大登陆场,要向纵深发展,而容城炮台对我的部队又是一个致命的威胁,所以说,现在最迫切、最关键的就是尽快控制这个容城炮台。”
不死鸟依旧点点头:“搞清江防部署、控制炮台,这就是我们目前的花海流连计划。我说过花海计划是个变数,敌人的作战部署改变,我们的计划就会随之而动。目前,花海计划第一阶段的计划能否实施成功,关键就在于能不能拿下这个炮台。”
“容城炮台戒备森严,我们的谍报人员要想进入炮台,不太容易啊!”
“有些牺牲是必要的,只要能拿下容城炮台,就算我不死鸟死了,那也是值得的。”
“我要你活着!你死了花海计划谁来负责?”
不死鸟笑了笑没有作答。
大家来到船边,司令员握着不死鸟的手:“我等你的好消息。”
“每次我过江你都没有送我,偏偏这次。”
“怎么了?”
“你这一送,我还真感到了一点儿生离死别的味道。”
司令员有些生气:“胡说,上船。”
不死鸟看看彭旗:“回去给风信子发封电报,就说我今晚12∶00准时抵达容城码头,让他到码头接应一下。”
彭旗答道:“是!”
那云飞坐在书房,看着眼前的电台发愣,站在一旁的戴天明拿着一把左轮手枪认真地擦拭着,时不时会拨拉几下弹夹。站在门口的柳依梅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透着些许的悲凉。
戴天明向前走了两步:“那组长,能问你个问题吗?”
那云飞情绪低落地说:“你说吧。”
“当初为什么参加共产党?”
“为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尽点微薄之力。”
“那现在呢?”
“说不清楚。”
“为什么说不清楚?”
“戴组长,是谁制造了这场战争?是谁把你卷入了这场战争?将来会有多少人将在这场战争中死去?你能说得清楚吗?”
“我们不谈这个,谈谈你自己。”
“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谈的,我现在都已经不认识我自己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觉得很陌生、很可怕。”
“你认为你所做的一切值得吗?”
“值,最起码,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没有因为我而死。”
老三住所密室内,老三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滴答作响的挂钟,挂钟指针在转动着。指针最终指向晚11:00。老三扭头看了看电台,电台没有任何响动。
与此同时,保密站电讯室内,钟声敲响最后一声。尚九城打开怀表,又看看挂钟,时间一致——晚11:00。尚九城看了看楚荷。楚荷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