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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瑶笑了笑,在照片背后写下:明早7点,江边散步。
沈腾看了看,笑着点了点头:“好,咱们明早江边儿见。”
秦慕瑶端起杯酒,与沈腾碰杯:“不见不散。”
老三回到住处,掩好门,打开秦慕瑶的签名,上面写着:今晚9点,徐记当铺。
晚上,远处隐隐传来更夫打更的声响。一身黑衣素装打扮的秦慕瑶准时推开了当铺的门。屋内漆黑一片,秦慕瑶划了根火柴,只见高高的柜台上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柜台里站着一个人,正是老三。
“谭浚同志遇害了。”秦慕瑶难过地说。
“我知道,这件事儿我已经向不死鸟汇报了。”
“不死鸟在容城?”
“嗯,他想见你。”
“什么时候?有什么新的工作指示吗?”
“花海计划第一阶段的任务他有具体的安排,你们见面后,他会把详细情况告诉你。”
“那好,时间、地点你来定。”
这天上午,尚九城正伏案工作。楚荷拿着文件夹进来报告:“站长,局本部来电。”
尚九城:念!
“来电收悉,鉴于劳军团之复杂情况,命你站迅速中止劳军团一切演出,详查。局办电。”
尚九城接过电文,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电话,通知沈腾:“立即集合!”
一会儿,集合完毕的特务们匆匆上车,向燕巢宾馆开去。
几辆汽车停在燕巢宾馆门口。艺人们拿着服装道具正准备上车。尚九城率众特务和警卫纷纷下车,把劳军团的艺人围在中间。
沈腾命令道:“都给我进去,动作快点。”
劳军团艺人们怨声四起,纷纷撤回宾馆。秦慕瑶和马越刚刚走出各自房间,便听见一阵喧哗。劳军团艺人看到马越,便纷纷围了上来。
马越还没来得及询问,沈腾便吼道:“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动作快点儿,快点儿。”
艺人们七嘴八舌:“为什么呀?这是搞什么搞嘛。”
张登手里的枪响了,天花板一阵扬尘。
沈腾看着表情惊恐的艺人们,继续喝道:“我再说一遍,所有人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
众艺人纷纷回到各自房间。马越和秦慕瑶朝尚九城、戴天明、沈腾等人走去。
“尚站长,您这唱的又是哪出啊?”马越很是不满。
“劳军团出了共党,局本部指示,要对你们再次进行全面细致的调查。”
“尚站长,今天上午我们可是要给黄司令演出的。”
“就是给汤总司令演出也不行!”尚九城十分强硬。
“那好吧,我马上给黄司令打电话。”马越有些无奈。
“调查结束后再打!”尚九城咄咄逼人。
“你!”马越无奈之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尚九城命令道:“凡有半点可疑的人,都给我带回站里问话。”
众特务答应着,冲进各个房间,叫骂声随之而起。
秦慕瑶回到房间,沈腾跟了进来。秦慕瑶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又打开一个个柜子,冷冷地说:“沈组长,你来搜吧!”
沈腾连忙摆手:“不不,秦小姐,我之所以有意进了你的房间,就是怕那些不懂事的家伙弄坏了秦小姐的东西。”
“你不搜一下,可别交不了差。”
“不会,不会。”
“好,那我就收起来了,沈组长再想搜我可就不答应了。”
沈腾故意说:“搜什么呀,咱们都是自己人。”
秦慕瑶冷冷地说:“沈组长还有事儿吗?”
沈腾尴尬地笑笑:“没事,没事。”
沈腾知趣地走了。
五名艺人被特务们推到了尚九城跟前。张登走到尚九城面前:“站长,这五个人平时和那个摄影师关系最密切。”
尚九城命令:“带回去!”
容城要塞司令部院内,搭建了一个临时舞台。国民党士兵都已就座,几张桌子整齐地摆放在最前排,桌子上茶杯、点心一应俱全。黄国兴和数名高级军官坐在最前排,正在聊着。
黄国兴看看表,有些不耐烦:“演出怎么还不开始?”
副官管少鹏面露惧色:“司令,劳军团的演员还没有到。”
“怎么回事儿?”
“马团长刚刚打来电话,说他们在接受保密站的调查,有几个人还被关起来了。”
“尚九城不知道我今天要看演出吗?”
“知道,马团长都和他们说过了,可尚九城却说……”
“说什么?”
“他说,他说就是汤总司令看演出也不行。”
黄国兴一拳砸在桌子上:“尚九城,你也太目中无人了!”
尚九城、戴天明、沈腾等人来到刑讯室,五名艺人被特务们推到了尚九城跟前。尚九城盯着艺人们看了一遍,然后对沈腾说:“先带他们参观一下。”
刑讯室内,老虎凳、火盆、手指钎子、烙铁、皮鞭、铁钩等刑具无一不透出一阵阵寒意。几名艺人看着刑具上残留着斑斑血迹,各个噤若寒蝉。
沈腾走到艺人们面前:“你们慢慢地看,仔细地看,看完之后,我有话要问你们。”
看到五名艺人哆哆嗦嗦地站在墙根,沈腾便阴阳怪气地说:“各位听好,我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好得不得了,也实在是不忍心对你们用刑。你瞧瞧,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能经得起这些家伙的折腾吗?但是,如果你们就这样一直给我他妈装哑巴,那我就得先请你们喝点辣椒汤,润润喉咙,再请你们慢慢说了。”
有人说:“长官,您别难为我们了,说实在的,谭浚是共党的事儿,我们听了都觉得很突然,要说我们和他有多熟,最多是一起喝喝酒、打打牌。把我们当他的同党对待,说实话,我们心里都觉得委屈、冤枉。”
其他几个艺人也跟着附和着。
沈腾抡起鞭子劈头打了过去:“你话可真他妈多。”
“长官饶命!长官饶命……”
“给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过家伙。”
沈腾一声令下,众特务纷纷喊:“是!”
尚九城回到办公室,楚荷夹着文件夹跟了进来:“站长,那云飞收到了一封从共军江北指挥部发来的密电。”
“念!”
“我部暂时放弃在容城渡江设想,立即转告容城地下组织停止一切活动。”
尚九城眉头一皱。楚荷补充说:“这封密电,我也监听到了,确实是从江北共军部队发过来的。”
“告诉那云飞,将电报放到原处,等他的下线。另外,通知张登严密监控峰林路19号。”
“是!”
尚九城刚分派下去任务,就听见保密站大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
两辆卡车从远处驶来,急速停在保密站门口,几十名持枪士兵跳下卡车,迅速封锁了保密站大门。保密站门岗警卫将子弹上膛,大声喊道:“干什么的?”
几名士兵将枪口对准了门岗警卫:“要塞司令部的。”
一辆轿车停了下来,黄国兴和副官管少鹏走下车,进入保密站。
二十几名国民党士兵持枪冲上二楼,把守在各个门口。
黄国兴、管少鹏走到走廊中间,发现尚九城和沈腾、戴天明、众特务正向这边走来。
黄国兴来到尚九城跟前,面带怒容,态度十分强硬:“尚九城,我现在命令你,立即把劳军团的人给我放了!”
尚九城看到黄国兴来势汹汹,便打起来花腔:“黄司令,作为您的情报处处长,您的命令我应该坚决执行。可您别忘了,我不但是您的情报处处长,我还是国防部保密局容城站的站长。局本部的命令我也不能违抗啊!”
“我让你放人!”
“司令,你这是难为我。”
“尚九城,你追查共党我举双手赞成,可你要是借剿共之名,在我面前摆你少将站长的臭架子,那我可不答应!”
“什么意思?”
“论官阶,论年纪,你我相差无几,可在容城,还轮不到你尚九城说话!”
“司令,人我可以马上放,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如果将来劳军团里的共党搞出了什么乱子,捅了什么篓子,这个责任,得你扛着。”
“出了事儿,我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就是了。”
话到这个份上,尚九城只好妥协:“放人,送客。”
夜深人静。峰林路19号门口的石狮身上被蒙上了一层清冷的月光。保密站的张登和其他几名特务潜伏在各处,死死地盯着门口的石狮子。
这时,一条长长的身影投射在青石板路上。张登等人顿时警觉起来。
长长的身影渐渐靠近了石狮子。一名特务掏出手枪,却被一旁的张登按住了。
身影的手伸进石狮子的嘴里,摸出一个纸团。
这个身影正是特务们要找的不死鸟。
不死鸟拿起纸团朝四处看了看,慢慢地朝街口走去。张登一挥手,带着两名特务如鬼魅般地远远跟在不死鸟身后。
不死鸟愈走愈快,形如幻影。穿街过巷,七拐八绕,不死鸟来到了江边码头。他抬手看了看手表,21:00,正是客船起航的时间。
码头岸边的一艘客船鸣了一声长笛。不死鸟猛然加速,纵身一跃,过踏板,登上了客船。
特务们追至江岸,船已起航。特务们纷纷拔枪射击。
张登和两名特务神情灰丧地回到保密站,低着头,胆怯地站在尚九城跟前。
尚九城站起身来,安慰说:“没关系,一个共党的命不值钱,拿到有价值的共军情报才是我想要的。虽然你们没有抓到这个人,但这个人的出现至少说明了一点,那就是,那云飞与共党的联络是畅通的。”
敲门声过后,沈腾走了进来。尚九城朝张登摆了摆手,张登和几名特务匆匆退下。
“站长,劳军团的巡演又开始了。”沈腾立即汇报。
“目前容城局势有所缓和,不必和他们过分计较了。但是,你和戴天明还要继续跟着他们,留心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直到他们离开容城为止。”
玫瑰劳军团正在国民党部队某部防区演出。一个节目刚刚谢幕,便赢得一阵阵热烈掌声。报幕员走向前台:“下面,请著名影星秦慕瑶为大家演唱一首《得不到的爱情》。”
听到秦慕瑶上台演出,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沈腾和戴天明驾驶吉普车来到演出现场,二人匆匆下车,看到舞台上头戴礼帽、一身男装的秦慕瑶左手拿着一把扑克牌,遮着半边脸,韵味十足地在音乐中走上台。
“我得不到你的爱情,像冬夜里没有光明;你不给我一颗赤心,像黑夜里头找不到那踪影……”
秦慕瑶边唱边舞,左手一晃,扑克牌不见了踪影,右手一抖,扑克牌出现在了右手。扑克牌在秦慕瑶手中变幻无常,出神入化。沈腾和国民党士兵被秦慕瑶的精彩表演折服,各个目瞪口呆。
“我得不到你的爱情,像春花没有雨淋,你不给我一颗赤心,像梦里春花留下一点幻影……”
歌曲进入高潮,秦慕瑶一边唱一边飞牌,纸牌犹如喷泉从她手心流出,散落在台上。
戴天明看着看着,陷入回忆之中:
白桦林中,戴天明一边倒退着,一边给秦慕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