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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工会官员、黑人和白人、幕前和幕后的打过多少次交道,又有哪一次未能证实这一信条?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西班牙航海家从此经过,他由海上打量时,发现陆地上这座遮住了东升旭日的大山,形状颇像一只狮子头,他于是便把这片陆地称为“狮子山”,并将这一名称传了下去。从此,这个国度便以“塞拉利昂”著称于世。后来,另有一个看见这座山的人,大概因为光线不同或者眼光不一,觉得它像是一个巨大的光环,因而把它叫做“光环山”,这个名字也传开了。又过了若干年,有一个白人异想天开,心血来潮,把建在这座大山影子下的城市命名为“自由城”,这个名字一直沿用至今。7 月2 号,也就是香农计划中的第80天,刚过正午,“托斯卡那号”便来到塞拉利昂首都弗里敦海岸外的三分之一英里的地方,抛锚停了下来。
从西班牙出发后,一路上香农命令所有的物资都原封不动地放着,以防万一在弗里敦会遇上搜查。虽然他们在这个港口既不装货也不卸货。他们已把弹药箱上的西班牙文全部擦掉,用细砂纸将木箱表面打磨干净,再用模板在上面重新印上字,说明箱内装的是供喀麦隆海上油井钻机使用的配件。
香农在途中仅仅吩咐大家做了一件事——把混装在一起的服装分类整理好,并且打开了那只盛着帆布背袋和背包带的木箱。西帕内亚尼、弗拉明克和杜普里动手把帆布背袋裁成一块块的布片,再用精针把它们缝制成20只又长又窄的小口袋,每只可放一枚火箭弹。这些奇形怪状、令人费解的长口袋和碎抹布一起,堆在小小的储藏室里。
他们还把比帆布背袋小一些的军用背包也做了改动,剪去了上面的背包,只留下肩带、胸带和腰带。然后他们在肩带和腰带之间缝上交叉形的托带,大小可放进一只迫击炮弹箱,最多可装20发炮弹。
他们在距岸边还有6 英里时,把“托斯卡那号”即将抵达的消息电告给了弗里敦港港务长办公室,港口当局准许他们人内,但只让他们停泊在码头区外。这是因为“托斯卡那号”在此无货装卸,仅仅是来搭载甲板工人的,所以无需占用港口宝贵的码头设施。
弗里敦是西非沿海输出甲板装卸工最多的港口之一,这些肌肉结实的工人精通索具和绞车的使用技术,是常年累月往返于这一带沿海小港口装运木材的货轮离不开的帮手。他们在弗里敦乘船外出工作,干完活后带着工资返回家园。由于这一带有上百个港口全都缺少相应的码头设施,因此船到这儿来装货只好使用自己船上的大型起重吊杆和绞车。这是一项极其艰苦的工作,热带的高温令人汗如雨下,船上的白人水手根本不愿承担这种苦差,而当地的土著劳动力不是难以招募就是对这种活计一窍不通,因而来此装货的船总是随船带上塞拉利昂装卸工人。途中,他们露宿在甲板上,吃饭自己动手烧,洗澡在船尾简单地用水冲一冲,无须船上为他们提供任何生活方便。正因为如此,当“托斯卡那号”声称是来搭载甲板工人时,港口当局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
船抛锚停稳后,香农浏览了一遍沿岸的景色,发现满目皆是东倒西歪的小屋,看来港湾四周就是这个国家首都的贫民窟。
天空沉云密布,但未下雨,闷热的空气使人觉得仿佛置身于暖房之中。香农浑身上下汗得湿透,他明白,从这里开始衣服就甭想有干的时候了。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海滨中心一座俯瞰港湾的大型旅馆上。如果朗加拉蒂现在已到了这座城市,那么这幢面临大海的建筑物,定是他栖身等候的地方。不过,也许他尚未到达,那就糟了,因为他们总不能在此永远等着。假使日落后他并没有按预定方案那样出现,他们就只好想办法找个借口继续待下去;比如说船上的冰箱坏了,不能想像哪条船能在冷藏系统失灵的情况下出航。香农将视线从旅馆转向停在码头的一条远洋货轮上,几条补给船正围着它团团转。
其实,朗加拉蒂早在“托斯卡那号”停稳前便已发现了它。这时,他正从堤岸上往城里走去。他来此已有一周,找到了香农交代给他的全部人员。与一般的塞拉利昂人不同,这些人不是来自同一个部落;但这并不会惹人生疑,不同部落的人一起外出干甲板装卸工,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儿。
2 点刚过,从海关驶来一艘小艇,艇尾站着个身穿制服的官员,此人便是海关助理主任。他脚着耀眼的白色长统袜,身穿咋叽短裤和紧身束腰上衣,肩章闪闪发光,笔挺的大沿帽下露出一张乌油油的脸,咋叽短裤和白长统袜之间可以看见两只黝黑的膝盖。香农迎上前去,自称是船主的代表,与他彬彬有礼地握手后,把他请进了船长室。
三瓶威士忌和两条香烟早摆在桌上等着他了。海关官员扇了两下,在冷气机前舒服地喘了口气,惬意地呷着啤酒,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那张崭新的运货单,那上面写着,“托斯卡那号”是在布林迪西港装上机器零件前往海湾石油公司在喀麦隆近海的油田的,不过只字未提南斯拉夫或西班牙。开列在运货单上的其他物资是橡皮艇、舷外发动机和各类热带服装,都是供应钻井工人所需的;船返航时打算在象牙海岸装上一些可可、咖啡带回欧洲。海关官员未提任何异议,他取出官印,用嘴对着哈了口气,使劲地盖在运货单上。一小时后,他食品袋内装着那些作为礼品的香烟和酒,扬长而去。
傍晚,天渐渐地转凉了。6 点刚过,香农辨别出有一条大舢板正从岸边向海上划来,两个本地人坐在舢板中部用力划着桨,他们是专干送客上船这一生意的。舢板尾部坐着另外七个非洲人,各自紧抓着膝盖上的行李卷,船首单独坐着一个白人。当舢板轻巧地靠上“托斯卡那号”船身后,让·巴普蒂斯特·朗加拉蒂敏捷地沿着放下来的绳梯爬上船来。
舢板随海浪上下浮动着,行李卷一个个被提上船来,然后七个非洲人也鱼贯爬上。弗拉明克、杜普里\塞姆勒不顾可能会被岸上的人看见,亲热地和这些非洲人打着招呼,这些人也是笑容满面,看上去和雇佣兵们一样兴高采烈。沃尔登伯格和他手下的船员们在一旁惊讶地注视着。香农做手势叫船长赶紧把船开向大海。
夜幕降临后,“托斯卡那号”劈波斩浪向南驶去。七个非洲人在主甲板上坐在一起,尽情地享受着海上吹来的阵阵凉风。香农一一对沃尔登伯格介绍了这几个新上船的人。雇佣兵们和他们彼此都很熟悉,他们之中有六个是年轻人:约翰尼、帕特里克、金贾(绰号“生姜”)、森迪、巴塞络梁和蒂莫西。
这六个人过去都曾和雇佣兵们一起战斗过,一个个都是欧洲士兵们亲手训练出来的。他们久经战阵,无论战斗多么激烈也决不畏缩,对上级绝对忠诚。与他们相比,第七个非洲人笑得要少些,年龄也大得多,举止中带着一股自信的尊严。香农称他为“博士”,他也忠实于自己的领袖和人民。
“国内情况如何?”香农问他道。
奥凯博士悲戚地摇摇头。“不妙啊。”他回答说。
“明天我们就开始工作,”香农告诉他,“我们将开始准备明天。”
第三部 灰飞烟灭
二十
在余下的这一段海上航程中,“猫儿”香农迅速抓紧时间,着手将全船人员组织好。除了那个他称为“博士”的中年非洲人外,其余都被他编成几个小组,每组任务各不相同。
马克·弗拉明克和库尔特·塞姆勒动手敲掉那五只绿色的“卡斯特罗尔”牌油桶的假桶底,打开油桶,取出了分藏在五只桶内的100 支自动枪和500 只弹匣。然后,他们将桶内剩下的润滑油倒进几个小罐,留待船上轮机使用。
在那六个非洲士兵的协助下,两人解开绑在枪身上的胶布,仔细地擦净油污。待到这100 支枪全都擦得锃亮时,六个非洲士兵也已学会如何使用这种性能优良的施迈塞尔型自动枪了,其熟练程度决不亚于他们在任何一次武器操作训练中所能达到的水平。
他们接着打开了10只装着9 毫米子弹的箱子,大家围坐在甲板上把子弹上进弹匣。每只弹匣的容量为30发,这样10只箱子内的15000 发子弹正好全部装在这500 只弹匣内,现在这些弹匣随时都可使用了。然后,他们点出了80支枪放在一旁。与此同时,让·巴普蒂斯特·朗加拉蒂正在一套一套地整理着从货舱内搬出的大捆大捆的军服。每套军服包括两件紧身汗衫、两条短裤、两双袜子。一双靴子、一条军裤、一顶贝雷帽、一件军用夹克、一条睡袋。军服整理完毕后,捆好分别塞进每条睡袋里,再在里面放上一支内裹油布、外套塑料袋的自动枪和五只装满子弹的弹匣,最后系好睡袋开口处,把它们堆放在一起。每只睡袋里,包括了一个未来士兵所需要的全部武器装备。
20套军服和20支枪及100 只弹匣被另放在一边,这是准备留给突击队自身使用的。虽然突击队仅有11名成员,但余下的武器装备一旦需要,可以给船员们使用。朗加拉蒂曾在军队和监狱里学会了一手针线活儿,现在他替突击队员们轮流缝改着军服,使他们穿上后都能合身。
杜普里和甲板水手西帕内亚尼一起拆着几只装弹药用的木箱,把拆下来的木板拿到了那三台60马力的约翰逊牌舷外发动机旁。想不到西帕内亚尼的木工手艺还颇为不错,他和杜普里一起按照发动机的大小仔细地把木板钉成可以罩在发动机上的箱套,再在木板的缝隙处塞满从随身带上船的床垫里拆下来的泡沫塑料。这么一来,发动机的排气声可以通过水下排气管消除,而机械噪音也可以被这种消音罩大大降低。
弗拉明克和杜普里完成各自的任务后,便开始摆弄起他们即将在战斗中使用的武器来。杜普里取出他那两门追击炮,练习如何熟练地使用炮上的瞄准装置,他虽从未用过这种南斯拉夫制造的迫击炮,但却宽慰地发现这种炮构造简单,操作方便。他还拿出了70发炮弹,逐一作了检查,并在弹头上装好触发引信。
然后他把这些已准备好的炮弹重新放回箱内,再把两只炮弹箱交叠在一起,装进他用两个月前在伦敦买来的军用背包改制成的背袋里。
弗拉明克正全神贯注地摆弄他的两具火箭筒。实际上,由于重量关系,他只能带上一具参加战斗;因为各人的武器装备都得自己背负。此刻他正站在艏尖舱内,用火箭筒上的准星瞄着船尾高矗的旗杆顶端。他细心地调整着瞄准装置,直到确信能在Zop 米的距离上至多两发便可摧毁目标为止。他已挑好帕特里克做他的副手,他俩过去曾井肩战斗过,彼此很熟悉,而且合作得很好。到时候,帕特里克除了要背10枚火箭弹外,还得再带上自己的一支枪。弗拉明克本人也将带上两枚火箭弹,放在西帕内亚尼替他在腰带两侧缝上的两只长口袋内。
香农认真地把全部辅助器材检查了一遍。他看过镁光照明弹后,向杜普里交代了战斗时应如何使用。接着发给四个雇佣兵每人一只罗盘,并试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