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一点的地方发现了自己要找的车队。
他的车灯照亮了一辆盖着篷布的8 吨载重卡车和紧跟在后面的军用吉普。当他疾驶过卡车时,注意到了车身一侧的名字和施林克尔说的那家运输公司完全相符。卡车前面还有一辆军车,这是一辆四个门的大轿车,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车后边坐着个军官。香农一脚踏下加速器,奔驰风驰电掣般地冲向前方。
到达巴伦西亚后,他绕过这座正在熟睡的城市,按照路标,开上了通向巴塞罗那的“E26 号”公路。高速公路就在巴伦西亚北面结束了,他只好跟在运柑桔的卡车和赶早的农场车辆后面缓缓行进,驶过了萨贡特附近古罗马军队用巨石建成的威武、神奇的堡垒,这堡垒后来又被摩尔人改建成伊斯兰教的要塞。4 点刚过,他来到卡斯特利翁城,沿着写有“港口”字样的路标向前驶去。
卡斯特利翁港距市区5 公里,有一条狭窄然而笔直的公路通到那儿,公路尽头便是港口和码头,其他一无所有。
和别的地中海港口一样,卡斯特利翁也分隔成三个部分:商港、游港和渔港。商港在左边,面临大海。如同所有的西班牙商港,它也围有一圈栅栏,大门口日夜守卫着全副武装的民防士兵。港区中央坐落着港务长办公室,旁边是附设餐厅的游艇俱乐部。从办公室向外望去,一侧是商港,一侧是游港和渔港,后边的堤岸上是一排货栈。
香农转向左面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他钻出汽车步行前去,在环绕着商港的栅栏中间找到了大门。大门紧锁着,门内的岗亭里有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哨兵。他透过铁栅向里望去,发现了停泊在港口最边缘的“托斯卡那号”,不由宽慰地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下来等待6 点钟开门。
6 点差一刻时,他又来到了大门边,冲着里面那个民防军哨兵微笑着点点头,可对方只是冷眼回望着他。在朝阳的照耀下,他已能看见正向港口驶来的军用大轿车、卡车和吉普。车队在百码之外停了下来,跳下七八个士兵,围着车乱转。6 点10分时,开来一辆小轿车,在大门边刹住,鸣着喇叭。接着,车中钻出一个身材矮小、衣冠楚楚的西班牙人,香农迎上前去。
“是莫兹卡先生吗?”他问。
“是的。”
“我叫布朗,是准备在这儿上船的那个海员。”
西班牙人皱起眉头。“什么?你说什么?”
“布朗,”香农坚持道,“托斯卡那号。”
西班牙人舒展开眉头。
“啊,不错,是海员吧,请。”
此时大门已开,莫兹卡掏出证件,然后指指香农,叽哩咕噜地对哨兵和开门的那个海关人员嘀咕了一会儿,香农几次听到了“海员”这个西班牙字眼。他们检查了他的护照和海员证,让他跟随莫兹卡来到海关办公室。一小时后,他上了“托斯卡那号”。
9 点钟时,海关当局事先未打招呼便对船上进行了一次搜查。他们把船长的运货单拿去进行检查,结果未发现漏洞。从马德里开来的车队停在码头边上,为首的是个瘦长身材的上尉。此人薄嘴唇、黄脸膛,长得就像个摩尔人。只见他和两个海关官员商谈了一阵,后者便登上船来,莫兹卡跟在后面。他ff]首先核实了一下船上的物资是否与运货单相符,然后检查了船上所有的旮旮旯旯,但没有查看主货舱的地板下面。他们还到贮藏室看了看,打量了一会儿里面放着的一堆铁链、油桶、油漆罐,关上了门。搜查进行了一小时,引起他们生疑的是,为何沃尔登伯格船长在这么一条小小的船上雇了七个人。船长解释说,杜普里和弗拉明克是轮船公司的职员,由于在布林迪港错过了船,所以顺便搭上了前往叙利亚拉塔基亚的“托斯卡那号”,准备中途在马耳他下船。他俩都没有海员证,因为他们把身边所有的东西都丢在原来乘的那条船上了。当问起那条船叫什么名字时,沃尔登伯格随口说了一条他曾在布林迪西港见过的船。几个西班牙人听了后都没吭声,只是抬头望着他们的负责人,听候指示。那人瞟了一眼上尉,耸耸肩,然后下了船。20分钟后,开始装货。
中午12点半,“托斯卡那号”慢慢地滑出卡斯特利翁港,转舵向南,驶往圣安东尼奥角。“猫儿”香农斜倚着艉栏,看着岸上一望无际碧绿的柑桔园,缓缓地向船后走去,心里百感交集。他想到,如今一切终于都已完结,从现在起,谁也无法再阻拦他了。卡尔·沃尔登伯格从他身后走来。
“这是最后一个要停的地方了吗?”他问。
“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不得不打开货舱的地方。”香农答道。“我们还得在非洲沿海载上几个人,但到时候只须停在航道上就行,那些人将乘小艇上来,都是些专在甲板上装卸货物的当地工人,至少他们是作为这些人上船来的。”
“我身边带的海图最远只够用到直布罗陀海峡。”沃尔登伯格提出异议。香农拉开身上防风外套的拉链,掏出一卷海图,大约占恩丁在罗马交给他的一半。
“这些,”说着他将图纸送了过去,“将够你最远用到塞拉利昂的佛里敦,那儿就是我们停下来搭乘几个当地工人的地方。请你于7 月2 号正午前把船开到那儿,那是约好的时间。”
船长转身回舱房计算航程和速度去了,香农独自站在艉舷旁。成群结队的海鸥,轮番在船尾追逐着,寻找正在厨房内准备午饭的西帕内亚尼扔下的零星食物。它们呱呱尖叫着,扑下来抢夺漂浮在浪花上的面包和蔬菜残屑。
无论是谁,此刻只要侧耳细听,准会听见在海鸥刺耳的尖叫声中有人在吹着口哨,那是一支小调,名叫《西班牙的哈莱姆》。
这时,在遥远的北方,另有一条轮船收起锚链,在领港员的指引下慢慢地驶出了阿尔汉格尔港。这是一条仅有10年船龄的5000吨货轮“科马洛夫号”。
岸边的码头和货栈渐渐朝后退去,船长和领港员并肩站在船首温暖、舒适的桥楼里,各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注视着通向公海的航道。舵手不断根据领港员的指令把握着航向。在他的左侧,雷达荧光屏上绿光闪闪,扫描波跳跃着,显示出前方的海洋和更远处即便是在盛夏也永不消融的冰山。
船尾镰刀斧头国旗下站着两个人,他们斜倚着栏杆,看着这个俄国港口缓缓退向身后。伊万诺夫博士紧咬着口中黑色香烟上的纸质过滤嘴,用力嗅着海上清新、盐渍的空气。两人都穿着厚厚的衣衫,尽管时令方才6 月,但白海上刮着的冷风,仍然使人无法只穿衬衫。博士身边的是位年轻的技术员,此刻他正满怀激情,憧憬着他的首次海外之行。
“博士同志。”他扭过头来对伊万诺夫说。
伊万诺夫拿下嘴上的烟蒂,扔进了浮动着泡沫的海浪里。
“我的朋友,”他答道,“我想既然我们现在到了船上,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叫我米哈伊尔·米哈伊诺维奇好了。”
“但是在研究院……”
“我们现在不是在研究院,是在一条船上。不管是在这儿,还是未来几个月在丛林中,我们都将生活在一个相当紧密的小圈子里。”
“我明白了。”年轻人应声道,但这丝毫未打消他的热情。“您曾去过赞格罗吗?”
“没有。”他的上司回答说。
“可您去过非洲呀!”年轻人坚持道。
“是的,到过加纳。”
“那里是个什么样?”
“到处都是丛林、沼泽、蚊子、毒蛇,以及那些连你说的半个字都听不懂的土人。”
“可他们说英语,我们两边都会讲英语。”
“在赞格罗不行,那儿的人不说英语。”
“哦。”这个低级技术员曾从研究院巨大的图书馆里借过一本百科全书,读遍了书上全部有关赞格罗的词条。
“船长告诉过我,假如我们抓紧时间,可以在22天后赶到那儿,那正是他们的独立日。”
“他们干得好啊。”说完,伊万诺夫转身走开了。
过了斯巴泰尔角,从地中海驶进大西洋后,“托斯卡那号”给直布罗陀港发了一封电报,请他们转发给伦敦的沃尔特·哈里斯先生。电文只是简单地说:“非常高兴地告诉你令兄病已痊愈。”这是暗语,意思是“托斯卡那号”已准时出发。假如电报上是说“令兄身体略有不适”,便指船虽已起航但误了时间,或者遇上了麻烦。如果不发电报,则意味着船未能从西班牙水域脱身。
那天下午,在詹姆斯·曼森爵士的办公室里召开了一次会议。
当恩丁报告了这一消息后,这位大亨开口说:“干得好。香农现在还剩多少时间?”
“还有22天,詹姆斯爵士。现在是时间表上的第78天,香农原定第80天从欧洲出发,那样的话,他剩有20天时间。他预计海上航行大约需16到18天,这当中包括因气候不好或发生故障引起的耽搁。即使是按他自己保守的估计,他眼下也还有4 天余地。”
“他会提前发起进攻吗?”
“不会的,先生。进攻仍然是放在第100 天上。如果有必要,他将把多余的时间用来在海上漂泊。”
詹姆斯·曼森爵士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那套租下的公寓房间怎么办?”他问。
“已安排好了,詹姆斯爵士。”
“那么,我看你就没有必要在伦敦再待下去了。上巴黎去办一张到科托努的签证,然后飞到那儿找上我们的新雇员博比上校,陪你到赞格罗的邻国去等待。假如看上去有些动摇,就再给他些钱。
“你先到那儿住下,备好汽车和猎枪。当你收到香农准备在那天晚上发动进攻的信号时,把消息告诉博比,让他以博比总统的身份在那份采矿租约上签字,签字日期要弄得比真实时间迟一个月,然后把所有三份文本分别用三封挂号信寄给我。
“在收到香农成功的信号前,你一定要把博比牢牢地控制在手上,然后你们就可以动身了。暧,你打算随身带上的那个保缥的情况怎么样?他准备好了吗?”
“好了,詹姆斯爵士。他对到手的钱心满意足,已准备就绪。”
“此人是副什么尊容?”
“与他的职业正相称,就是我要找的那种人。”
“要知道你还可能会碰到问题的。香农手下所有的人都会和他抱成一团,至少那些在战斗中没有丧生的人。他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恩丁得意地笑了。
“香农的人将跟着香农走,而我却可以牵着他。和所有的雇佣兵一样,他也有他的价钱。我会痛痛快快地把那笔钱给他的,但不是在赞格罗,而是在瑞士。”
恩丁走后,詹姆斯·曼森爵士俯视着窗外市中心商业区的景色,揣摩着这个世界上是否真有人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他还从未遇过这样的人。一位老前辈当年曾这样对他说过:“在金钱和武力并用之下,世上决无不动心之人。”自从他飞黄腾达后,他曾与政客、将军、记者、编辑(商贾、教士、企业家和大贵族、普通工人和工会官员、黑人和白人、幕前和幕后的打过多少次交道,又有哪一次未能证实这一信条?
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