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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玄心中一动,急忙问道:“不知大师的师兄是?”
那自号神昉的和尚温和的一笑:“师兄是公子旧识,原为大明尊者,昨日刚刚落发出家,称嘉尚和尚便是了。”
李道玄还没反应过来,莺歌燕语已是大叫起来:“什么,师父竟然出家了!”
黄胡子落发为僧,李道玄也是糊涂起来,正要再问,这神昉和尚已是走到了萧狄身前,伸手揭开了树叶,口中淡淡道:“这一叶障目,却不能盖住心呵,施主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萧狄血肉模糊的双目转头看着这和尚,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暗算我的和尚与炼化修士的和尚原来都是”
神昉和尚止住了他的话,低声念了一句佛经,却笑道:“吾原出身白马寺,后追‘解脱天’圣师,自散灵力踏入修行,施主所说的话我明白,但还是不要说了。”
他说完再对李道玄一点头,便转身走出了屋子,带着叮当之声远远而去。
这和尚说得话儿古怪,但萧狄所想说的,于惜竹和李道玄都是清清楚楚,这一切都是白马寺天荒宗搞的鬼。
李道玄听铃铛远去,等莺歌燕语扶出了那依旧神智不清的淑妃,便对于惜竹说道:“于先生,我曾答应了别人,这安菩寺还是要去一趟的。”
于惜竹掐指算了算:“如今距盂兰盆会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我带萧兄回鳐鱼去。你这一去可要小心点。如今连佛宗都变得这般模样,我总觉得天下要出大乱子了。”
李道玄点点头,再问清了那安菩寺所在之地,便飞出了牡丹园。
洛阳安菩寺就在南市之中,周边俱为闹市。李道玄飞到南市的过程中,注意到整个洛阳不寻常的安静,但见诸坊间的大门并未关闭,但每坊都驻着一座临时搭建的军帐。
洛阳百坊间的军帐顶部都连着一条细长的丝线,自高空看去,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横跨洛水罩住了整个洛阳城。
李道玄还注意到每座军帐之内除了禁卫兵士,还有不少修士。
而整个洛阳上空竟然没有一个御风飞行的修士,李道玄还未到南市就惊动了坊间巡逻的士兵和修士。
布在坊间的帐篷上的丝线诡异的震动起来,道道波纹闪过,最后汇聚到了邙山与洛水之间的白马寺齐天塔上。
李薇儿一身戎装,手指小心的放在一个巨大的麻球上,这麻球分出数百道丝线,自齐天塔延伸到各坊帐篷上。
她低头沉思着,自丝线上传来的消息不住的汇总起来,最后这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大唐公主沉声说道:“李道玄不是别人,不需拦他,让他自去就是了。”
齐天塔中一个俊秀的和尚低声笑了起来:“公主放心,只要您答应我们的条件,乖乖在这齐天塔中不要出去,这洛阳还是您的命令最大。”
李道玄赶到安菩寺前时,洛阳的南市刚刚再次开启,这些日子洛阳的事变似一点也没有打扰洛阳百姓赶市的兴趣。整个南市再次热闹起来。
李道玄落在南市入口,沿着分成方块的各大市场,不多时就找到了安菩寺所在之地。
这里是南市东北角的一片树林,在林木之中一座小小的寺庙矗立着,远远看着有些像土地庙一般。上写着安菩寺的寺匾。
李道玄轻轻走进了这座小寺。他一走进来就愣住了,这寺庙建在闹市之中唯一的树林里,想来应该是大隐隐于市的一座静雅的地方儿,但眼中所见这乱七八糟堆砌起来的经书,却有一种书铺的感觉。
胡乱堆砌在寺中的,是上千卷展开的经文,经书上勾画着看不懂的梵文。这堆砌的经文之中,正端坐着三个人,却凑在最左边的一张经文上安静讨论着。
李道玄走过去,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剃去了黄发,双目禁闭的黄胡子,如今他还留着胡子,所以尚能认得出来。
黄胡子左边便是那神昉和尚,此时正喃喃念着面前白纸上的经文。
黄胡子右边却是一个俊雅的少年和尚,他穿着月白僧衣,光滑的脑袋似乎刚刚梯度不久,背对李道玄的身影看起来极为苗条。
李道玄走近后便盯着这少年和尚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惊声道:“七七姑娘,你,你怎么也做了和尚。”
七七转过身来笑道:“我如今连法号也有了,你叫我辩机便是。”辩机和尚!李道玄张嘴怎么也喊不出来这个名字,这位七七姑娘自从相识起就带着一股神秘的色彩,虽然认识不久,但李道玄打心眼里不相信她会做和尚。
七七此时转身手抚着面前的经文道:“师兄啊,我已是懂了,这绝非圣师西行得来的经文,更像是沿途所记之故事,此书当译为大唐西域记才合适。”
李道玄张大嘴巴,不知这七七说的是什么意思,似乎他们在翻译这经文?
那神昉和尚却摇头道:“吾师被伽蓝小乘天之徒尊为大解脱天,遍行西域所求之佛典,卷卷都是真言,为何他临终留下最重要的一卷不是佛经呢。”
黄胡子却笑道:“师弟你听辩机的就对了,玄奘圣师西行之事我曾听龟兹国王说过,这里面还有很多故事却是你不知道的。”
李道玄在旁耐心的听着,此时终于忍不住道:“黄胡子,七七姑娘,你们找我来就是为了看这所谓的经文么。”
黄胡子微微摇头,跟神昉和尚说了一句,起身道:“道玄,咱们屋中说话。”
那化身辩机的七七也是站了起来,先走到了寺中后院的小屋中。
李道玄好奇的跟着黄胡子走进去时,七七已泡好了一壶芭蕉茶,正托腮等着他们。
等李道玄坐下后,黄胡子便摸着脑袋笑道:“道玄啊,我知道你有些不解,其实我并非真的当了和尚,只是来这之前答应七七,哦不,答应了辩机,事事都听她的,这才做了那神昉的师兄。”
李道玄转头看着七七,这女子点头道:“是我要他如此做的,这位神昉和尚修行最是诚心,我若不如此作,他是不会取出玄奘所留的经文的。”
李道玄皱眉道:“七七姑娘,你来洛阳不是为了对付白马寺的什么魔神么,为何又在这里探寻起经文来。”
自名辩机的七七很是严肃的说道:“公子难道忘了,我在十二连城多年,探寻的便是昔年老子东出函谷关留下的遗迹。”
李道玄疑惑起来:“难道七七姑娘寻完道门故事,又来这里探寻佛家传说了?”
七七微笑道:“不错,老子东去之道明白了,玄奘西来之佛就在眼前,当然值得我如此做了。”
李道玄长出一口气,想到诸事繁杂,无心感受七七这女子的心境,只沉声问道:“那七七姑娘这次叫我来,却是为了何事。”
七七看了一眼黄胡子,这才缓缓道:“洛阳冥界之门开启是不可避免的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我们圣地驾临白马寺的那个怪物也该活动了,如今正是时候,我叫公子来,便是为了这件事。”
李道玄答应过她这件事,此时也不推辞,起身道:“那我去安排一下。”
七七微微摇头道:“不需准备了,那怪物就在白马寺齐天塔上,咱们今夜便去!”
第377章 冥界圣地争()
今夜便去,这未免太仓促了。李道玄本意是安排好鳐鱼观水居内的诸人,最好是先想好离开洛阳的路线。因为在洛阳如此敏感的时候,去白马寺大打出手,必然要引起仙流五宗的反弹。
此时不用说,李道玄也明白了整个仙流五宗在洛阳的核心,便是白马寺中的佛宗了。七七看出了他的犹豫,便笑道:“公子无需迟疑这个问题,咱们去白马寺,不一定要打架呢。要知道那驮马传经的白马寺虽然是中土佛宗的祖庭,但还不是天荒山地盘呢。”
对于中土佛宗的传承以及天荒山佛门的来历,李道玄是稀里糊涂的。他听到七七如此解释,便摇头道:“我只知道天荒山是佛门修士的传承之地。”
两人话题说到这里,门外走来了神昉和尚。他手捧一卷经书,口中淡淡道:“施主不知那佛门与佛宗,却是不同的。”
神昉走进来,将手中的经书放到了七七面前:“辩机师弟先看这一卷,圣师在烂陀罗寺所得七卷经文,唯有此卷还没译出来。”
七七急忙低头看去,眼中却现出惊诧之色:“这,这竟然是黄泉宗的六道轮回功法的残卷,却如何到了那什么烂陀罗寺里。”
神昉低头想了一下,却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公子可知真正的佛门其实是自西方昆仑之下最早传来。”
这句话可说得诸人都愣住了,西方昆仑之下,乃是云州之西了。那里却是道门昆仑仙地,却如何与佛门扯上了关系。
神昉微微一笑:“辩机师弟夜间要去白马寺,做师兄的拦不住你,但趁着这功夫说一下佛宗的故事,不知有没有兴趣啊。”
七七在这安菩寺呆了这许多日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神昉师兄如此积极的要说故事,顿时来了兴趣。那黄胡子读李道玄低声一笑:“这位师弟乃是玄奘圣师的传钵弟子,平日里句句不离经典。说实话,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兴致勃勃的说起故事来。”
诸人安坐在神昉之侧,听他娓娓说来:“早在秦之前,就曾有十八沙弥踏足中土之说。但更早之前更有西域佛现金光舍利的传说。”
神昉所说的先秦之前距今也有千年之多了,如今听起来更像是传说一般。
但这和尚说着竟然走到屋中摸出了一本泛黄的纸卷,口中继续道:“吾师西去天竺取经,便在烂陀罗寺里读经三月,对于佛宗在中土的传承记载下来。这册中所说,那天竺国曾有孔雀王朝之阿育王,曾派大德摩诃勒弃多至臾那世界,派末世摩至雪山边国。”
神昉说着便解释道:“这臾那世界便是咱们中土的意思了。只因当时七国战乱,佛徒们无法传经,便自回去了。但那末世摩出却在雪山边国传承了佛经。”
神昉和尚说到这里笑了:“那雪山边国,说得便是昆仑山下的小族群了。”
原来是这样,诸人听得都是明白过来,如此说来,神昉认为的真正的佛宗最早扎根在昆仑山下也不是妄言了。
此时神昉和尚神采飞扬,口吐莲花一般妙言叠起,将佛宗自两汉南北朝传承中土,继而发扬光大的故事说得详细动人至极。
七七已是听进去了,面带笑意,手抚着玄奘圣师得自烂陀罗寺的经文说道:“妙哉,这些故事看来是玄奘圣师自天竺传经,汇总中土记载得出来的结论吧。”
神昉和尚眼中露出崇敬的神色:“不错,师父见中土佛宗驳杂不堪,各有说法,更有云台宗,净土宗等等的分支。为求解佛道的真言,历经千辛万苦,西去天竺取经而来。”
李道玄却忍不住问道:“中土佛门修士都出自天荒寺,为何和尚一言不提。”
神昉神色严肃起来,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李施主,天荒寺不是佛门,他们是修士,虽然近年来净土,华严等宗弟子都拜入天荒山学习修行。但吾师曾言道,天荒山既无经典,也无佛言。那里的都是假和尚。”
李道玄大吃一惊,看着这神昉,想到如今天下寺庙都以天荒寺为首领。这个和尚却大言不惭的说天荒山都是假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