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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丝把清颜轻放于地上,急忙跪了,眼内淌下泪来,只顾磕头。
“这怎么说的,我又没说不救,婷婷快把叶思拉起来,这呈什么样子了。好像我刁难你们两个孩子似的。”
谢婷婷一把拽起叶思,甜甜的笑道:“放心吧,我师傅是天底下心地最好的人,一定会救他们的。”
宁中则满脸无所谓,意味深长的叹道:“无妨,不就是磕几个头吗?早晚也该向你行礼。”
周芷兰啐了一口:“当着徒弟也没个正经,越老越没脸了?”
宁中则笑而不答,只是出神的盯着周芷兰莲花般的素颜。周芷兰微微垂下头,脸色渐渐红润。
叶思摸了一下头,心里说:“您二老等会再谈情说爱成不,救人要紧啊!”
“先进屋吧,我先检查一番方可诊治。”周芷兰脸色恢复少许,轻声言道。
绾青丝大喜,抱起地上斜躺的清颜,随着众人进了木屋。
屋内不同于屋外的陡峭风寒,温暖四溢。
宽敞的厅房中摆放了两张木质的单人床,床身略高,床上铺着嫩藤编制的席帘,触手所及,柔软舒适。
房屋顶部轻浮着五块灼灼发光的月光石,莹润,柔和的光线洒满了整个房间,照的每一个角落清晰明亮。
最神奇的房屋的墙壁爬满了碧绿的藤蔓,满目翠色间,夹有三两点紫色的小花,娇白的花蕊吐露着淡雅的清香,芬芳吐艳,丝毫没受节气的影响。
叶思心头暗赞,绾青丝已按找周芷兰的吩咐把青颜放在木床之上。
周芷兰双手寄出一片金黄的细雨,绵绵洒满绾青颜残破的身躯,正是金雨探心术,用来病人体内隐患。
金雨在清颜体内萦绕了一周,缓缓飞回周芷兰的掌心。
“唉,没想到这副身体残败到如此地步,双腿经脉已经完全坏死,左眼亦失去的生机,无法在复明,小臂上的伤口很奇怪,创面血肉斑驳,不是旧患而是新伤。不过,好在血脉完好,手指复生不难,容貌也能恢复,只是左眼视力可能只剩下光感,脊柱已经寸裂,只能用刚钉植入,勉强撑起身躯,但双臂以下不会再有知觉,双腿若想再生,重新恢复行走的能力除非找到传说中的朱弦才能生肌造骨,断肢重生。”
“朱弦是何物?如何寻得?”绾青丝美目中蹦出一丝希翼。
“传说它生长在海洋深处的一种生物体内,赤叶紫花,可以白骨生肌,去腐生新。不过,这些都是医术记载的传闻,没人得见。”
“从没人见过吗?”绾青丝美目含泪,无助的望向周芷兰:“前辈的意思,我弟弟一生都不能在站立,永远缠绵于床榻之间吗?”
“姐,其实我觉得能重新长出双手已经非常不错了,更别说我还能恢复容貌,至少不再那么难看不再吓人,已经万幸了,你就别再难过了。我挺满足的。”
绾青颜悦耳的声音悠悠响起。
清秀的右脸上溢满了浅淡的笑意,整个人仿若出水的幽莲,淡雅脱俗。他努力的保持头部的平衡,吃力的对着周芷兰说道:
“前辈,麻烦你先替家姐诊治,她中了毒比我严重的多,青颜残躯托了这么久,早一天晚一天恢复都相差无几,青颜感激不尽。”
“不!前辈,你要先治我弟弟,我不要紧的,我还能挺得住。”青丝泪如雨下言辞拒绝。
“不要争了,先替你检查完再决定把。”周芷兰心底一阵轻叹,替姐弟俩做了决定。
绾青丝不再争辩,于床沿坐定,闭紧双眼。
周芷兰双手一扬,一股金黄色的细雨倾洒包裹住绾青丝,自头顶没入。
金雨缓缓渗透了她的头顶,沿着面部蜿蜒而下,缓缓下落,流过颈部,肩部,流致胸口,忽地一滞,盘庚与胸前一寸一处,再也不能下行。
周芷兰双目微怔,心中似有所感,加大了灵力输入的强度。只可惜无论如何疏通,金雨始终徘徊于胸前寸地,纹丝不动。
她双眸轻闪,朵朵金光灿烂的莲花徐徐而出,金雨携着金莲,霞光锦灿,自绾青丝头顶灌入,胸口处缓缓溢出青紫色的雾气,一股鱼腥之气弥散开来,闻之欲呕。
绾青丝身体瑟瑟发抖,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眼、鼻、口内缓缓渗出青紫色的血渍,血腥的臭气顿时充斥了整间木屋。
屋内众人无不掩鼻闭气,几欲作呕。
第45章 余毒难肃清()
“婷婷,收了这些浊气。”周芷兰鼻息微动,出言提醒。
“是,师傅。”谢婷婷双手掐诀,手指交错盘成一朵莲花,指尖银光溢出,若萤虫飞舞。
细小的萤光飞散,轻飘飞入四壁的碧色藤蔓之中。
紫花似闻到什么美味的东西般微颤,飞快的长大,顷刻间指甲盖大小的紫花大若碗口一般,花瓣越发妖娆炫目,娇白的花蕊由白转灰,颜色越来越深,最后竟变成了黝黑的乌亮,炫紫的花瓣配上漆黑的花蕊,仿佛黄泉路上盛开的曼珠沙华。
污秽的空气渐渐清新,恢复了常态。紫色的妖花瞬间萎谢,缩成一个个深紫色的小圆球,花萼处渐渐凸起,延枝伸蕊,黄豆粒大小的花苞眼见长出,紫花盛开的瞬间,圆球‘啪’的爆裂,布满了裂纹,速度干瘪,消失于繁密的藤野之间。
叶思瞠目结舌的看着四壁的变化,震惊的语无伦次。
“这叫清浊藤,花朵喜食污秽之气,师傅移植到树屋之内,用来净化空气,很方便的。平时看着眼前一片碧绿,也很养眼。”
谢婷婷得意的一仰头,脆生生的解释了一番。
“哇,好神奇!还有你们住的木屋,我超喜欢的。”叶思对着谢婷婷咬耳朵。
“比起我师傅那个几块破木板随手搭的东西,强太多了。”
谢婷婷鄙夷的看了一眼宁中则,瘪着嘴:“你住在我们这里算了,我叫师傅教你法术,不比你们那个破乌龟门强百倍!”
二人嘀嘀咕咕聊起来,宁中则表面上异常平静,内心不免七上八下。
自己的住处是简陋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向他们说的那样一无是处吧。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心境辽远有何不好?
神识转动遍扫了一遍周芷兰的居所,无论陈列、装饰,确实匠心独特,典雅脱俗。
一盆,一桌,一椅,一架看似随意,却恰到好处,处处彰显主人的品味与气质。
再想想自己杂乱的居所,未免汗颜,看来,确实需要彻底整理一番。
就算为了留住自己这个比师傅还大牌,还挑剔无比的弟子吧。对了还有那个什么三鹿牛奶。也要提前准备好,宁中则默默做了决定。
“婷婷,把你大师姐喊来。”周芷兰收回了目中的金莲细雨,轻声言道。
“好嘞。”谢婷婷转身奔了出去。
“师叔,青丝姐的毒全都解了吗?”叶思眼见青丝五官之中渗出的鲜血由黑转红,满心欢欣。
“哪有那么快,她中毒太久,已经侵蚀了心脉,我这次只是把体内的余毒逼了出来,暂时压住了毒素的蔓延,等我先治好青颜的伤势,在给她配上几幅灵药,慢慢调理。”
“嗯,我就知道师叔超厉害,一定能治好青丝姐。”叶思雀跃的拉着青丝的手,兴高采烈的摇晃。
“多谢前辈的再造之恩,青丝姐弟铭记于心。”绾青丝又要下跪答谢,却被周芷兰拦住。
“你拎着这个梨木桶去树屋西边的清溪,清洗一下你面上的污秽,再去上游的灵泉处打一桶泉水来,给青颜疗伤用。”
“青丝明白。”绾青丝拎起屋角内的一个黄花梨木桶,转身出门西行而去。
“师妹,青丝的毒很难驱除吗?”宁中则沉声问道。他明白周芷兰支开绾青丝的目的,一定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她讲。
“已经不是驱除这么简单的事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毒素已经侵蚀了心脉,她的神智已经开始混乱,我只能暂时驱除她体内残存的毒素,却无法彻底为她解毒。”
周芷兰无奈的摇了摇头:“除非……”
“除非什么?师叔你快说。”叶思听闻,大急。
“除非找到魔鱼族的内丹,才能彻底驱除这些毒素,别无他法。”
“青丝姐会死吗?”
“不会,可她会狂性大发。逐渐变的嗜血,贪婪,六亲不认,最终狂性大发。”周芷兰缓缓的说完,眉心紧皱。
“魔鱼一族隐身于深海之内,本就不易遇到,更何况只有魔鱼一族的长老级别的人物才相当于人类结丹期的修为,才能结出内丹,这种比例更是万中无一,机会太渺茫了。”宁中则叹息。
“前辈,如果一直不解毒,家姐会变成什么样?”木床之上的绾青颜出言询问。
他平静的望着屋顶,远没有想象之中的激动。
“她会整日处于混乱之中,渐渐变的嗜血,暴戾,很危险。”周芷兰一脸凝重。
青颜没有在开口,目光更加澄澈,仿佛一泓清泉,由内而外,始终如一的明透。
周芷兰盯着他的身躯若有所思,出言问道:“你的腿部伤口早已愈合,小臂却创面如新,难道?”
“嗯,一个月前家姐的毒就发作了,为了不叫她伤害别人,我只能抱紧她,别无他法。”声音依旧很平淡,仿佛任何事在他眼中,都那么微不足道。
“你的手是被青丝姐活活咬掉…。。?”叶思猛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说下去。
“没关系,只要姐姐能坚持过去,这点痛我还忍的住,别担心我。”
屋内所有的人都不在讲话,这一刻语言似乎失去了他的作用,最应接受安慰的人反过来安慰别人,情何以堪!
“家姐还能清醒多久?”
“本门的离心蚌出产的漓珠可以抑制这种毒素,加上我的金莲洗心术,估计能拖上三年。”
“前辈,我有一个请求。”
“你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姐姐是吗?”
“嗯,她受了太多的苦,我希望这三年她能快快乐乐渡过。”
“好!我们答应你。”宁中则扼腕叹息,周芷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
青颜的声音云朵般飘来:“多谢大家成全,青颜感激不尽。”
叶思的心立刻被揪住,怔怔凝望,直到心底被那纯净的目光统统洞悉了似的一览无余。
一直到云清随谢婷婷翩然而致,众人没有再交谈。
“师父,有何吩咐。”云清躬身行礼,谢婷婷诧异的望向失魂落魄的叶思,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衣袖。
“云清去准备陆云母、紫芍、仙鹤草、黄龙膏、玉露散。婷婷,你去把里屋内为师的药箱、百宝囊拿出来。”周芷兰声音清晰,一一吩咐完毕,转头望向宁中则。
“师兄,我需要你留下,待我给他施术续接断肢的时候,你在一帮度些灵气给他,他失血太多,恐怕体力上会支撑不住。”
二女答应了一声,转身各自准备药品。
周芷兰玉手议一挥,桌面上出现一个长条型的皮囊,轻轻展开,一排排泛着银光的狭长刀具按大小顺序排列一行,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工具,或是一个弯嘴的长柄钩子,或是一枚蛇头的银针,还有双头的弯针,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锥子,月牙形的肉色夹子…。。最下面则是一排密密麻麻的钢钉。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