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恩病了一个多星期。
等身体渐渐好起来的时候,外面沪城的春天已经来了。
前阵子她每晚上都做恶梦,梦里反反复复都是那天撞车的事,还有医院走廊上那个冰冷的夜晚。
心理医生说她这样把自己关在病房里不行,得经常出去走走,接触一下人。
私立医院的环境出了名的好,可以媲美植物园的绿化和景色,专供病人舒缓身心。
仿佛是一夜之间,外面冬天已经悄然离去,一片春暖花开,姹紫嫣红。
这两天雾霾散了,天气很好。
医院人工湖边,快乐开朗的苏恩又回来了。
她靠在湖边的椅子上,腿上打着块驼色的薄毯。
橙金色的阳光撒在她身上,衬得她脸上仿佛洒了金粉的蜜桃。素淡宽大的病号服下,肤色像象牙一样白皙干净。
大病初愈,她一边手指飞快地打字跟朋友聊天,一边听方亦铭说起秦珂儿子的事。
方亦铭说:“秦珂请了律师,去公安局备了案,也去法院递了起诉状,本来是打算告你的。不知道阿远使了什么法子,法院没受理,秦珂”
苏恩有点难受,突然自嘲:“方医生,你说我是不是好傻?那天的事我做得很冲动很幼稚?”
方亦铭暂时没有接话,过了会才说:“你现在做得好好,要记住,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一命抵一命,我和秦珂算是扯平了。”苏恩把手机握在手里,叹了口气,唇不经意翘了翘。
这个表情像玩具被抢走的小女孩。
很可爱,她自己不知道。
方亦铭看得心里一跳,略微移开视线,才又说:“阿远一直想见你。他查到你在这里,不过他可能误会你和我的关系。”
苏恩脸色这才真的难看起来,沉默片刻,“那就让他误会好了。我不告诉他这件事,最后我和他都能善终,好聚好散。可要是我说了,孩子的事,会成为我和他之间一辈子的一根刺,最后大家只会相互折磨一辈子。”
她的心眼很小,和聂慎远一样,都不是能将就能容忍裂痕的人。
后来她也骂自己傻,再想想,那是一个投错胎的孩子。
被她这个粗心的妈妈弄丢了。
这半个月来,无数次晚上,她只要一想起金属医学器械探进她身体里那种感觉,都很想直接从这三楼的玻璃窗那跳下去。
*
第二天早上,苏恩起了大早。
在医院躺了半个月,骨头都快发了霉。苏恩重新打理好自己,换上时新的春装。
外面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一切都可以重新的开始。
聂慎远今天有门诊。
苏恩打车来到这里,一路去门诊大厅,好多旧同事看到她都纷纷打招呼。
许祁看到她时吓了一跳,嬉皮笑脸道:“师母,来看师父吗?好久没看到你呐!你生病了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苏恩若无其事:“减肥啊,看我是不是瘦了很多?”
许祁露出个没法理解的表情,压低声:“师父最近跟吃了炸药一样,我们下面的人都跟着受罪,师母你帮忙劝着他点啊!”
心外科门诊室里。
苏恩见到聂慎远时,他正被一群拿着化验单的病人围着。
一个个病人和家属叽叽喳喳围着他,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情况。
聂慎远耐心地一一解答。
聂大医生永远是这样,哪怕他情绪再不好,对着他的病人,他永远能做到斯文沉静,条理分明。
他偶然抬起头,正巧看到门口的她,似乎她的平静刺激了他,他的眉头忽地皱紧,面色沉了下来。
下一秒,脸又转了过去。
那样的神色苏恩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内心好似被猫爪子狠狠挠过。
好不容易等这群人离开了,趁护士叫下一位之前,苏恩赶紧过去笑嘻嘻说:“给我5分钟时间。”
护士一脸我懂的,临走前还不忘替她关上门诊室的门。
里面的聂慎远看到她,脸色微微一变。
刚才还一片沉静温和的脸上,现在露出少有的冷厉和沉肃。
苏恩缩了缩脑袋,选择站在离他两米开外,一副小心翼翼的语气:“聂老师,协议你签好了吗?”
聂慎远沉默片刻,握紧签字笔的手略略攥紧,只问她:“找到下家了?”
“什么?”苏恩茫然片刻,摇摇头:“不是,我想先出国继续读书。”
聂慎远只问:“为什么?”
苏恩说:“就想出去见见世面。”
聂慎远突然笑了,“你本事有多大?国内的学校还不够你读书么?”
苏恩深思熟虑了半个月,才不会被他这番讽刺吓退,也横着口气说:“我是没多大本事啊!我的斤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出钱给我买了个学位呗,出去混满几年拿学历证。你把字签了就好,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聂慎远被气得不轻,一句话也不想再跟她说。
她年轻气盛闯出天大的祸,差点闹出人命,要他不得不留下来给她兜着,给她擦屁股。
然后一声不吭消失半个月,当着他的面和另一个男人暧昧不清的相处半个月。
现在理直气壮地回来,要他签离婚协议?
果真是他惯出来的小狐狸,现在翅膀硬了,底气也足了。
苏恩瞅着聂慎远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那份协议书一定被他扔了。
于是体贴地从包包里拿出另一份递上去,“这份我也签了字的,你签个名就ok。”
结果聂慎远看也没看,直接两把撕了,直接丢进旁边纸篓。
144。144章 :他说:滚出去()
苏恩脸皮厚得很,若无其事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新的协议,重新放到他面前。
她就知道会这样。
所以今天来的时候一口气打印了好几份准备着撄。
聂慎远抬眉盯着她,突然笑了:“苏恩,你什么意思?偿”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意思。”苏恩一脸认真,语气也认真:“不管你接不接受,就是这样。”
他点点头,“所以真的想好了?”
苏恩也点点头,想起前两天,傅瑜和聂慎远的二婶婶来看望她时那番客气又礼貌的话。
她的存在,现在已经是个污点。
不适合再呆在根正苗红的聂家,会给这个高贵的家族抹黑。
看吧,她还没来得及自己收拾细软自觉地滚,人家就来客气请她走了。
“是啊,这些日子电视上,网上那些人肉我的帖子我也看了。都在骂我是开宝马的脑残富二代。医闹事件的影响还没过呢,我这样的形象是彻底没法洗白了,你爸的公司股票因为我都市值蒸发几千万,而且再呆在你们家,对你大伯父的仕途会影响。大家好聚好散,日后好相见对不对?”
苏恩的若无其事滔滔不绝,让聂慎远脸色更加难看。
顿了一下,他终于提起签字笔,在笔尖触到纸页的的瞬间。
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手指略微颤了一下,他唰唰在上面用力签上自己的名字,却再不像平常在病历单上签名时那样果断。
一个“聂”字还没写完,就被他直接一笔划掉。
力透纸背。
然后,那张薄薄的协议书被他揉成一团,再次扔进纸篓。
“重新打印一份交上来。”他声音异常平静。
苏恩眼珠子一阵乱转,从包里拿出第三份协议递过去。
这次他看都没看,重新两把撕了。
盯着苏恩的眼神阴鸷得很:“再去打印。”
苏恩没敢吭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失态,努力挤出个轻松的笑:“好啊。”
苏恩从包里拿出第四份协议递给他。
聂慎远并不伸手接,眼睛里已经是火山即将爆发的前兆。
苏恩终于忍不住提醒:“聂老师,只要有钱,有打印机,我可以出去医院门口图文店打印成千上万份出来,你这样没意思。”
话没说完,那人直接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下一秒,她已经被人直接按到身后墙壁上。
仓促间,聂慎远已经欺身压了过来,捏住她下巴,直接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吻得很用力,简直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下去。
苏恩毫无准备,伸手用力去推他,却只碰到男人白色1医生袍下硬实的胸膛。
一墙之隔的门外,还站着不少等着排队诊病的病人,不时传来细碎的交谈声。
苏恩舌头被他吸得生疼,嘴唇麻得没了知觉。
一气之下,只得拿牙齿去咬他。
聂慎远吃痛,果然收敛了,却仍箍住她不肯放。
苏恩不见效,再使劲一咬。
唇齿间传来血腥的味道时,聂慎远终于放过她。
“你就爱玩这个对不对?刚才我亲你时,敢说对我没感觉?”他低喘着瞧着她,语气斩钉截铁的。
苏恩抬手去擦自己被被他亲得肿痛的嘴唇,不说话。
他又上前:“对我真的没感觉?”
“嗯,没感觉。”苏恩点头。
被逼到极致的聂慎远会是什么样的呢?
现在,他最后说出口那一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又意外。
他说:“苏恩,可是我对你很有感觉。你不是一直抱怨不爱你?好,我现在回答你,我爱你。”
一瞬间,苏恩愣了,傻了,莫名其妙了。
我爱你
最最甜蜜的时候,聂慎远也从来没有对她说出过这样一句。
那时候,每晚做完坏事。
她总爱趴在他的胸口,缠着他一遍一遍地问,“聂老师,你爱我吗?你有多爱我?”
他漫不经心抽着事后烟,答案也总是别扭而刻板的一声:“嗯。”
她不死心,气鼓鼓地问:“‘嗯’是什么意思?你直接说一句‘我爱你’三个字会死啊!聂老师,快说你爱我!快说你爱我!快说你爱我!”
他却直接闭上眼睛,又是那副欠打的高冷,始终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她怒了,气得从床上坐起来,堵着一口气威胁他:“好啊,不说算了!聂慎远!你可别后悔!”
现在,他真的还是后悔了。
现在她却恨着他,要逃离那些往事,而他却只想着找回记忆中属于他乖巧又黏人的小狐狸。
苏恩抬头,看着面前终于不再说谎的聂慎远。
“哦,你爱我又怎么样呢?”她说。
是的,聂慎远其实爱着苏恩。
可那又怎么样?
如果能够穿越时空,她真的很想回到过去,得意洋洋地对当初那个死活不肯说句“我爱你”哄她的男人说:“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真解气啊!”
他在她最无助害怕时候,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弃她而去时;
她躺在医院的走廊里,无助为失去的孩子哭泣的那个寒冷的深夜
聂慎远,你也有今天!
聂慎远眼睛里的火山终于喷发了出来,沉声问:“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要离婚,你还不明白吗?”苏恩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他掐住她瘦成一把骨头的肩膀:“玩够了,就准备走了?”
“是啊,我对你腻了,对这段婚姻也已经腻了。”
他终于彻底失态,气得笑起来:“什么是腻?你最无辜,你从没伤害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