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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年才回到家中。因为年龄大了些,吊住了元气,不再考虑性命之忧。但是身子单薄,丝毫不敢教她生点病。她内息太弱,又不能修行内功,自己调养。所以,便如同一朵病花一般……”
童旭听的眉头紧皱,手指在桌案上不住的敲打,良久才点了点头,道:“嫂嫂自管放心。小弟前时遭逢不测,经脉尽断,却因为得遇神医,硬生生挺了过来,功力反而更胜前昔。微凉这孩子,也不过是内息微弱,定不算什么大事。”
程茗听得目瞪口呆。她也是武学世家,怎会不知经脉的难处。眼前这少年,也不过二十岁,缘何会经脉尽断,又如何能将经脉尽数接续。这一切,未免太过匪夷所思。若不是说话这人就在眼前,她势必是不信的。
可即便童旭就在她眼前,程茗也依旧是不敢相信,不由得问道:“叔叔说的可是真的?却不知叔叔遇见的是哪个神医?”
童旭听她这般发问,眼中不由得闪过谢凌烟的颜容,随即笑道:“自然是真的。那神医,便是江南谢家的二小姐谢凌烟姑娘了。”
“是她……”程茗点了点头,道:“我也曾听过她的名气,说她师承药王孙思邈,已得真传,叔叔初入江湖,便得逢神医,乃是极大的幸运。”
童旭摆了摆手,道:“这样吧,我托朋友问问。若是谢姑娘有空,便请她来给微凉诊治一下。谢姑娘是心眼极好的姑娘,应当不会拒绝的。”
程茗见他目光中杂了些不知名的东西,有眷恋,有期冀,不由得微微一笑,道:“那嫂嫂便谢谢叔叔了。”
童旭道:“没说的。我来玄刀门,依旧是这般狷狂,嫂嫂和师兄不见怪,便好了。”
程茗笑道:“哪里的事。叔叔尽管安心住下,这里便是叔叔的家。”
童旭笑道:“等谢姑娘给微凉调养了身子,我便扎扎实实的教她练习混元功。我看微凉眸子清亮,眼底尽是灵气,悟性应该是极高的。到时候混元功练就,即便是小成,我等便不用担心她性命有忧了,长命百岁,才是应该。”
“那我便谢过师弟了。”程茗正要答谢,却听得门外传来一句极雄厚的话。童旭侧首看去,却见一昂藏大汉,正龙骧虎步的走了过来。
那大汉身长六尺有余,年纪在四十余岁,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与张毅有六七分相似,另外三四分,便是比张毅多了的沧桑风霜了。身上穿了一身素白直裰,脚下皂黑布履,显得极是干练。
童旭眉头一挑,道:“这便是我师兄了。师兄在上,且容小弟一拜。”说话间便离了座椅,扑道大汉身前,曲臂要给那大汉下拜。
那大汉正是张璇,眼见童旭这般,便哈哈笑道:“江湖儿女,哪有这般多的规矩?”说着便要抢上扶童旭起来。
作揖之时,屈深圆,拜而兴,是为一拜。童旭练得混元功,算是道家的功夫,公冶琼也是信奉三清的子弟。是以,童旭下拜的时候,双手相握,右手攥左拇指,左掌则包住右拳,从上方看,便如太极阴阳鱼那般盘旋。正是道家见礼的阴阳揖。
张璇托住了童旭的双肘,按理说,这一拜是拜不下去的。但是童旭执意要拜,双臂自然而然的,便运上了混元功的内劲。他得了公冶琼三十年内力,银针续脉之后,经络拓宽,内力澎湃,那里是张璇能阻止的了的?
当下张毅只觉得一股浑厚无比的力道袭来,托着童旭双肘的手便一沉。心中一惊,心想师弟好深的内力,惊异之外,也为公冶琼得有良徒而欢欣。只得退开半步,受了童旭的大礼,而后才还了一礼。
第151章 :当年旧事()
等童旭拜完,张璇还了礼,这才拍着童旭的肩头笑道:“师父是嚯唶豪侠,但行事却如同一个谦谦君子一般。如今师弟你,进门先教训师侄,再给师兄我行大礼。这先兵后礼用的,已经尽得师父的个中三味了!”
童旭笑道:“这倒是童旭的不是了,请师兄责怪。”
张璇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师弟能来,为兄早就望穿秋水了。只是,却不知师父他老人家……”
童旭点了点头,道:“师兄,你我终得相逢,应当先大醉一场才是,且莫要说这般不开心的。师父在天之灵,见你我碰面便抱头痛哭,只怕便要笑你我不成器了。”
张璇微微颔首,再抬头时已经是双目垂泪,道:“师弟说的是,不该提这般伤心事的。阿茗,吩咐下去,教后厨做好酒食,我们来给师弟接风……”看着童旭道:“师弟,愚兄失态,还请见谅。”
童旭摆了摆手,道:“师兄,看着离饭点还晚,不如小弟便用这功夫,把你经脉中不顺之处,疏导一番罢。”
张璇点了点头,道:“师弟有心,愚兄谢过了。去愚兄的练功房罢。”说话间,已然悄然转身。
张璇的练功房,颇是简陋。除了一椅一榻一蒲团,墙上挂着的三清神像,神像之下香炉,之外再无他物。
张璇看着跟进来的童旭,便指着椅子道:“师弟,坐吧。”
童旭点了点头,道:“师兄,现在给你疏导经络吗?”
张璇摇头道:“愚兄此刻心情激荡,静不下心来,疏导经络之事,改日再提。”
童旭“哦”了一声,道:“那……小弟现在做什么?”
张璇叹了口气,道:“陪我说会话吧。”
“说什么?”童旭眉头微皱,“师父和师叔当年的恩怨?”
“那可是很久很长的事了……”张璇欲言又止,“千头万绪,不知何处谈起了。算了,便从我与师父相识开始说罢……”
童旭端正了坐姿,点了点头,示意张璇可以开始讲了。
张璇沉吟了一番,开口道:“我与师父,都是朔州人,乃是一起从小打到大的死党。我练得乃是家传的“玄刀”刀法,而师父却是四处从师,学了一身杂七杂八的功夫。他悟性极高,所以,每个师父,都不过几个月便教不了他了。直到后来,被我们的师祖王定北遇见,这才寻了个长久的良师。”
“师父乃是不世出的天才。他之前练得三脚猫的功夫,我自然看不起,每每试手,我都能打得他大败。但是他跟从师祖三年之后,我便不是他的对手了。”
“‘玄刀’不是什么江湖绝学,但是在我家族中,已经传承了百余年,经历历代先祖的改进,也称得上是上乘武学。可是在‘廿经玄功’之下,却是显得那般不堪一击。这也就罢了,连师父对于武学上的见识,也是水涨船高。”
“我当时便心生感悟,借着师父教导我的几句话,将‘玄刀’中策繁就简,加其刀势刀速,遂成就了‘七转玄刀’的威名。只是,即便如此,我与师父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他在四五年间,便已经堪堪跻身于江湖间第一流高手,可我,却只得刚刚触碰二流的门槛……”
“我心有不甘,屡次去寻他打架,一则暗自领悟‘廿经玄功’的奥妙,二则败后耍泼,求他教我‘廿经玄功’。可师父总是说自己未曾出师,不能教授别人。而我与他乃是一起长大的,自己凭空高了一辈,好不适应。于是次次不允。”
“二十三年之前,师祖他老人家因内伤发作,故而十二正经中的阴阳二气出现崩解,他压制不住,由是撒手人寰。而师父与师叔,因对‘廿经玄功’的修炼方式,以及所采取的路径,发生争执。原本亲如手足的二人,为谁是正统争个喋喋不休。”
“当下二人便打了一场,结局是平分秋色,并无高下。于是便约定,各人按照各人的法子修行,五年比拼一次。若是哪一位运功不畅,或者比拼时落败,便放弃自己纠结的,全力辅佐另一人,发扬光大‘廿经玄功’。”
“那时是二十三年前的深秋。师父小我半年,也有了二十八岁年纪。那时他已在师祖身旁学了十一年功夫。而师叔却是江南武学世家方家的少庄主,本来便有极高的家传武学。虽入门晚了两年,却不见得便输给师父。二人悟性都是极高,也都是极其勤奋的少年。所以,当时定下的约定,并无什么不妥。”
第152章 :三书相遗()
接下来的事,童旭便大多都知道了。他最关心的,便是十三年前,公冶琼与方岿决战的那一场。但是,张璇好似是掉入了回忆中,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顾及童旭的想法。
他说了好久好久,终于说到了童旭关心的事。
“最后,他临去庐山的时候,前日夜里,特地见了我一面。他说自己的‘混元功’修行到了瓶颈,若不得打破,此生再无进境。但是,他心中却怕,怕自己一旦不幸,便将混元功白白浪费了。”
“他送给了我三本书。一本是《廿经注》的手抄本,一本乃是《混元八诀》,最后一本,却是他自己搜罗的各种奇门武功。他当天夜里,便强行打通了我的小周天,教我按照《混元八诀》上的修炼。如果不顺畅的,可参照《廿经注》自己修行。还说,他若是不死,要么便好好传授我武艺,要么就让我静候十年、二十年。到时候,定将完善的混元功带出来!”
“当天晚上他悄悄的走了。我却放心不下。我感觉他似乎很没有信心。因为平时的公冶琼可是嚯唶豪迈的,哪有不自信过?他究竟是练功受阻,还是受了伤,我想不清,也不敢多想。便跟在他后面。”
“他很快便发现了。他说你何苦跟来。我是让你把混元功留个后。我却说不成,大家是生死兄弟,我放心你不下。又说你传我混元功,便是我师父了。师父上阵,须得徒弟压阵才是。”
“他说我比你尚且小了半岁,如何当得了你师父?我便说不看年龄,维有德才者居之,便跪在地上给他磕了响头,规规矩矩的拜了师父。他只是苦笑,哭笑着说这是何苦,自己师弟做的孽,自己要去解决,不能再拖人下水了。”
“我当时好生奇怪,什么是师弟做下的孽。方岿人称‘江淮大侠’,名头不下于师父的‘关中大侠’。为人更是仗义,如何作孽了。可我正要发问,师父便猛然趋近,连点我周身六处大穴。我当时便昏厥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两日之后了。”
“我记得师父说是却庐山的。我便选了一匹快马,日夜兼程的跑去庐山。朔州去庐山,一路上三千里地。马匹不是我们江湖人,能冲刺的,惯不得长驱,能长驱的,便跑不起来。可我轻功不高,自然还是借助马匹的好。”
“我选了良马,一路上日行六百里,就如同边关的六百里加急文报一般。一路上沿途换马,累死三匹骏马才赶到庐山。等我登上大汉阳峰之后,却发现他们二人的掌力,已经合到了一起,到了比拼内力的最关键的时刻。”
“那时我还是为师父感到庆幸的。因为师父面色从容,即便袖子鼓得如同船帆,也依旧是淡定非常。而反观方岿,却是糟糕多了。他衣衫有了几处破烂。脸上也已经是大汗淋漓。对着师父的手掌,似乎是摇摇欲坠的没了力气。”
“师父突然开了口,他说:‘师弟,罢手吧。再耗下去,你会油尽灯枯。即便是不死,也会重伤。’可方岿却是眉头扬起,阴测测的笑道:‘不拼到最后,谁知道深浅?’”
“他似乎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