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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思量万般()
提起家人,童旭突然想到了方蕾,顿时心头一暖。
那个女扮男装的丫头,平日里极是乖巧,浑然不似有心机的样子。临走时,还将自己防身用的七星刃交给自己。只是,自己太过不小心,一把好生生的利刃,如今成了这幅破烂不堪的样子。自己都不知道,将来如何交代。
童旭还在想,如果方岿真的别有所图,自己到时候和她爹爹为敌,她会不会生气。她如果生气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童旭想的脑袋都涨了,只得不去想方家父女俩。将思绪投向了灵宝阁皂宗,那帮不知还有多少实力的混蛋们。
但,无论有多少实力,陈道东的那一掌,是必须报还的。哪怕自己现在犹不是敌手,那将来呢。有朝一日,哼哼……、
童旭不是什么坦荡君子。自己不会主动招惹别人,但不代表会任人欺凌。这是千百年来,升斗小民的性子,哪怕童旭一身本事,也逃不出升斗小民的范畴。
陈道东说的,灵宝阁皂宗二十五年积蓄,是什么?那不成他们贼心不死,依旧要叛变么?
看那陈道东也就三十二三岁的样子,二十五年前,公冶琼捉拿陈硕真时,他也只是七八岁的小童,缘何会记得公冶琼的功夫?还有,他看见方家祖传的七星刃,会显得愣一愣,是不是说,他和方家……或者说是方岿……有些许关联呢。
无论如何,童旭都觉得,陈道东并不是在华阴地宫里,呆了二十五年足不出户的。他那狷狂霸道的性子,绝对不是能安分下来的。而且,二十五年前,公冶琼还不曾创过混元功,自己施展混元功,他怎会眼熟?
童旭想了一想,便得出了几丝猜想。便是陈道东与灵宝阁皂宗余孽们居与华阴地宫,十年磨一剑修行春秋甲子功,自己有小成后,欲出来复仇,伤他母亲的是王定北,捉他母亲的是公冶琼,可王定北已然谢世,便去寻公冶琼的麻烦。不过却没能伤得了公冶琼。
后来得知方岿也是王定北的弟子,既然斩大弟子不得,便去斩二弟子,也算是出口恶气。但不想也被方岿打败。因为战过方岿,是以识得七星刃。
童旭越想越觉得合理,心里便有了这个定义。
想到灵宝阁皂宗,岂能不想陈硕真?这员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寇,做的事迹,当真令天下人为之惊异。谢凌烟说的话,他记得住,但不代表他会全信。因为谢家,代表的是大唐朝堂。相对于大唐朝堂而言,起兵造反的原因是否正义,那时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造反,是反叛。
所以谢凌烟说话间,自然是一口一个反贼叛军。这不怪谢凌烟,怪给谢凌烟讲述这段故事的人。
他出身平民,识得人间疾苦,听故事时,自然而然的将自己靠拢在陈硕真这一方。但是,那种发自于内心的忠孝观念、以及对于陈硕真愚民方法的不赞同,又让他靠拢与大唐朝堂。最后便形成了一种敬佩陈硕真敢作敢当,却同时看不起陈硕真所作所为的心态。
想起陈硕真的故事,童旭不由自主的将精力又投到谢凌烟身上。
这位谢家大小姐,论及人品,当真是顶呱呱。只是,童旭总是觉得自己与她有些隔阂。许是身价地位的悬殊,又许是他不善同女孩儿家交流。那层隔阂说不出来,但是能感觉得到。所以童旭对她客气,她对童旭也客气。
但无论如何,童旭都存着对谢凌烟的恩德。哪怕是那日间,谢凌烟说起方蕾,让自己神游物外那么片刻,他都觉得,没听进去谢凌烟的话,乃是极失礼的。只是,将来若是谢凌烟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他自然也会三思而后行。恩情不是随便还的。
至于令狐北么。此人滑稽,却值得用心相交。自己腿伤好后,轻功定能大进,这与令狐北对自己的启发是脱不掉干系的。至于他想要玄铁,那将来他想重铸兵器,分他一斤二斤也无伤大雅……
他初出行走江湖,浑如璞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几乎均是跟着自己的心思走。这种率性自然是极好的,但是若有朝一日,经不住诱惑,堕入邪途,自然是害人害己。
他此刻的思悟,不只是对他已知的人事思悟,更深层次的在于自己心中倾向的判断。当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到达一定程度后,他便可以行事为人,达到“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地步。
当然,童旭现在的修为,还差得远。不过,却终究是走上了一条自行思悟的路。可喜可贺。
第66章 :山水之间()
人一进入沉思,时间走的就快。童旭把所有思绪整理了一遍,将自己待人接物的观念也沉淀了一番,黄山的山界石碑,便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华山至黄山,合计两千余里。童旭拖着废腿,走了整整一个月。
只是他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初时出竹舍,每日只走三十里地便要歇息,到半路上,便一日间走六七十里地也是轻松。到后来,每日一百里也不在话下。
他自以为是走的路多了,谢凌烟的药力发挥。可是,谢凌烟给他吃的药,哪里有什么能令他轻功恢复的,不过是他心理作用作怪,再者,便是双脚接触地面多了,力道自然生起。哪有什么药效。而谢凌烟要他走来黄山,目的便是如此。
童旭是来过黄山的。他去年出山时,闲来无事便一路东行,在黄山逗留了许久。
这次来,却是盛夏六月十九。童旭只觉得黄山于盛夏间别有一番风味。远看翠石红叶,近观白青黛瓦。炊烟袅袅,流水潺潺,虽是山野景色,远胜水乡人家。
这黄山与庐山,于云海远望一处,颇有相似性。不过,黄山四绝,松、石、云、泉却是寻常名山无可比拟的。
同时南方地界,童旭颇有归家的感觉,兴致勃勃的看了几眼远处的景色,便顺着小路上了山。他渴求自己早日得见苏泉先生的真身,早日治好自己的伤,早日去晋北找师兄……这两条腿,带给自己太多的麻烦了。
可是苏泉是隐居了的。若是随随便便的便能找到,算什么隐居?黄山方圆百里,三十六大峰,三十六小峰,奇观千千万,美景处处生。叫他如何去找?
童旭在山中,一连转了三日,渴了便饮山泉,饿了便食野果。纵使馋虫大动,也不伤半天性命,只求上天可怜他的虔诚,让他找到苏泉。
只可惜,临时抱佛脚,怕是迟了。老天爷没听见他的祈祷,反而下了几场透雨。将他整个身子浇得通透。亏的他内功精湛,否则丛林之中,只怕已然死了数次。
童旭实在熬不住,便一头钻出来大山,准备寻个地方暂且住下。但他身上背着“凶器”,腰间别着短刀,又瘸了腿,满面的风霜的不似好人模样,问他来黄山作甚,他也是沉默不语。是以周围百姓,竟无一个敢留他住宿的。
童旭狷狂性子犯了,心里暗骂一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撑着双拐,便锵锵的走回山间。
这次他不再胡碰乱撞。因为他知道,黄山之大,要寻一隐士,几乎是难比登天。再说,他又不识得苏泉,天知道自己刚刚走过的樵夫猎户,是不是就是苏老先生?
他拄着双拐,在山野间晃悠悠的行走。远远望见一条山溪。童旭想起自己的家乡,康王谷内的村落,便是傍着山溪居住,一来取水方便,二来水流平稳处,撑个竹筏也比走山路强得多。
童旭脑筋一转,暗骂自己好蠢,前几日怎生想不到这一层。隐士怎么了,隐士也是人,也要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的。所以,靠近山溪的地方,几率定会大许多。前几日,他只觉得苏老先生定是在人烟罕至的地方,是以拼命的往山高谷深的地方钻,想来,归隐于人间,才是正理。
童旭打定了主意,便顺着溪流而上。果然不多远,便看见了一片屋舍。定是山民的居处了。童旭打定主意,便走至村口,坐在石头上,仔细的盯着山民来往的脚步,希望能得出些许端倪来。
可守了半天,端倪没发觉,肚子倒是饿了。童旭耐不住性子,便起身摘了几个果子,胡乱吃了,继续顺着溪流上溯。
又行了百余丈,童旭忽闻鼻端一阵酒香,便见溪流对岸矗立着一座高脚木楼。童旭眼力极佳,只见那木楼上挂着一个木匾,“山水间”三个大字赫然在上。酒香气,正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童旭久不饮酒,如今闻得清冽的酒香,早已是馋虫大动。眼见那山溪底尽是鹅卵石,清澈透亮下,也不见得多深,便撑了拐杖,从河里慢慢趟了过去。
近了那木楼,童旭只闻得酒香更胜,不由自主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抬头看着“山水间”三个大字,笑道:“这年头,一个个酒肆的名字,都起的这般雅致。长安里一个酒肆叫松鹤居也就罢了。这穷山僻壤的,却来了个山水间的酒肆!”
“正是这依山傍水,所以才名‘山水间’。”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只是,这里人情味浓,可不是什么穷山僻壤。客官,吃酒么?”
第67章 :登徒浪子()
童旭抬头看去,却是一女子。那女子有二十岁上下年纪,细眉长眼,颇是美貌。一身淡蓝色的衣衫,长发挽了结椎,用丝带发簪扎了起来,显得温文尔雅。垂首向童旭问了一句后,便俏生生的站在那边。
童旭见这女子,却觉得眼前一花。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缘何这山野间酒肆里的姑娘,为何有七八分像是谢凌烟。心底却是埋怨自己,整日价的心里尽是姑娘,只是不知,一个月不见,谢姑娘过得如何……
那女子见他眼神迷离,站在那里愣愣的出神,不由得眉头一皱,暗骂一句“登徒子”,便咣的一声将门关了。
这一声响,倒是把童旭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眼见酒肆大门紧闭,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叹道:“这酒肆里脾气好大。我不过出这般一会儿神,便将我拒之门外了?”
只听那酒肆里一个男音传来,道:“云姑娘,怎生将店门关了?今日不做生意了么?”
便听方才那姑娘说道:“不做了,不做了。外面来了个不怀好意的,瘸着双腿还一脸登徒子的样子!”
“登徒子!”童旭心里一惊。自己洁身自好的人,何时便成了登徒子?抬起双拐,便要上楼争论。
“登徒子!”酒肆里男声一呼,便听见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接着便嚷道:“都闪开,让我去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童旭正要敲门,那酒肆的门便自己开了,童旭手不及缩回,便一拳敲在了开门那汉子的额头上。
却见那汉子便惨呼一声,左手捂着额头便往后退,右手里攥着菜刀不停地挥舞,竟有几分章法可观,口里只是啰里吧嗦的俚语,什么“批架不合批老袋(打架不该打脑袋)”、“不愣的小娃娃(不明事理的小娃娃)”……叽里咕噜说了一顿。
童旭便走天下,倒是听得懂此间方言俚语,眼见自己拳头打了人,只得拱手一揖,抱憾道:“兄台请了,是在下敲门失手了。是在下的不是……”
那汉子却是哼了一声,道:“不愣的小娃娃,礼靠门(你敲门)不能找人老袋上靠啊……”
童旭撇了撇嘴,道:“那却不知,仁兄手里挥着刀子,却是要做什么?”
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