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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愣了一愣,仔细想想,只得摇头。
令狐北道:“狗屁的盗亦有道,狗屁的劫富济贫。我出道的时候,我师父便同我讲了这两句话。他还说,贼就是贼,标榜的再好,也是贼,也是见不得天日的!贼做的是肮脏的东西,要想做一个好贼,就去偷比贼脏还脏,还见不得天日的东西。”
柳絮眉头紧皱,道:“所以,你偷的都是贪官污吏的赃款,都是民脂民膏,都是那些让他们打碎了门牙却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的东西?”
令狐北道:“不错。他们做的脏事,老天爷也放不过。所以,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偷便偷了,并没有什么影响。而偷别的,别人会惊恐,会报官,官府会追查,百姓会惊恐。小小的一桩事,造就的影响是巨大的。真的大盗,是要做到劫富济贫,替天行道,而旁人并不知情,并不挂念的。存着一点青史留名的心思,这事便做的差了火候。”
柳絮叹了口气,伸着双手叹道:“我果然还是做的错了。”
令狐北道:“不是你做的错了,是我没有带一个好头。从圣人门下,可成贤事;遂盗跖部众,必行不良。此事,若是说我错了,我也不能推脱。柳絮姑娘,受我一拜。”话音未落,便左手盖右手,附身一揖到地。
柳絮慌了神,连忙抢上去将令狐北扶起来,道:“令狐大哥,这可不敢当。你也不曾做过什么,却是我们这些后辈学的错了。今日被你一言,真是惭愧的很,哪里还敢让你道歉?”
令狐北道:“此事起于我,那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应该由我收尾。听你大哥说你金盆洗手了,我真的好欣喜。有些事,就不该坚持到底。好在近几年来能掀起风浪的我都晓得,这些日子就多跑跑也就是了。就当作练练轻功好了。”
柳絮点了点头,转眼看着赵小桥,道:“大哥,令狐大哥给我道歉了,你的要求已经完成了。该要给他帮忙了。”
赵小桥脸上盖了几片樱桃树的大叶子,瓮声瓮气的说道:“哼,果然是女生外向,这会就帮着这小子来作弄你大哥了。”
柳絮脸上一红,道:“大哥,你休要胡说,否则,否则……否则我大耳刮子扇你了。”
赵小桥吹了一口气,将树叶吹得漫天飞舞,然后哑口失笑,说道:“连他都不敢造次,你觉得你这三脚猫功夫能打着我的大耳刮子?你这丫头,不但喜欢走夜路,蹬鼻子上脸的轻功也是当真了得。”
令狐北眉头一挑,看着赵小桥,道:“赵大神探,你说要两桩事。第一件事做完了,第二件事是什么?”
赵小桥捶了捶手脚,道:“我不爱找别人求东西,也不喜欢欠人情。所以,拿这桩事换我手脚再无病患,你说怎样?”
令狐北笑道:“原来你是想让谢姑娘帮你治病啊。”
赵小桥道:“怎么,我妹子一个条件,我一个要求,不成吗?”
令狐北道:“可是,你不管做什么,这个要求都是管事主要的。今日怎么要别人做?这事可不是谢姑娘的事!”
赵小桥笑道:“你说你兄弟的事就是你的事。可是人家童旭却不一定这般想的。不过,他的事都是谢凌烟的事,我想童少侠一定不会拒绝。那我帮童少侠,与帮谢姑娘,又有什么两样?”
令狐北愣了一愣,道:“所以说,让我道歉,不过是捎带着来一句的事儿喽?”
赵小桥弹出了一根大拇指,朝着令狐北笑道:“聪明!”
令狐北脸色错愕,道:“为何这么奚落我?我令狐北抛开天下第一贼骨头这个大名,还好歹也是谢家的三当家的啊。你不怕谢老大知道了,会过来找你麻烦么?”
赵小桥摆了摆手,道:“首先,这件事这么丢脸,你是不会说出去的。其次,谢老大的眼里,除了谢家和朝廷,啥都不重要。你觉得他会为了你,得罪我这个神探?再有,你这个谢家三当家,在我眼里就是个屁,奚落就奚落,你能怎么样!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我要是你,就该早早闭嘴,然后灰溜溜的下山!”
“我打死你个仗势欺人不要脸的!”声音未落,人便已经化成一段幻影。朝着赵小桥扑了过去。两人如市井无赖一般的扭在一块撕打,过了一会,却齐齐捧腹大笑了起来。
第269章 :终南之山()
抽刀,翻腕抽刀,干净利落的抽刀,仲康不晓得自己抽了多少次刀,但是被他因为练习抽刀而拔坏的刀鞘,修了没有五百次,也有三百次。
下劈,顺势下劈,这一式练了足足两个月。师父讲,能把每一招,都磨砺去原本初的味道,在掺上最本质的东西,这一刀就成了。
霸刀门中,永远没有把一套霸刀完完全全的交给你的。有的,只是抽刀,劈刀,横斩,侧削,后斫,前刺……等你把最最基本的动作练成了,那霸刀便存在了你心中。不需撩拨,一招一式,尽是自然。天人合一的念头,这原本就是多少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自己练刀一十六年,不问世事,霸刀门中的师弟们,都是这般。后来师父死了,自己就成了理所当然的新一任刀神。刀神是要在江湖上走一遭的,每年七月十五,要回霸刀门主持大事。相传第一代霸刀门主,也就是第一位霸刀,就是七月十五中元节时,一把神刀,创了霸刀门。
霸刀门下弟子,无一不时是惊世骇俗之辈,所以霸刀弟子不该在江湖上有太多的痕迹,所以,刀神就是霸刀门的象征。这件事,是每个霸刀弟子,自小耳题命名,记在骨子里的。哪怕忘了自己是谁,也很难忘了这句话。
仲康都忘记了。开碑碎石的一掌,在击断了自己用了六七年的拿把钢刀之后,重重的撞在了仲康的胸口上,而随即从旁边撞来的一巴掌,却印在了自己的顶门上。七窍流血间坠落悬崖,自此,神刀不知去向,江湖上多了一个流亡四处的乞丐。
当谢凌烟最后一针扎在仲康脑门上的时候,一些丢却多年,却依旧新鲜以至于有几分陌生的记忆,充斥着仲康的大脑。晃动着如同刺猬一般的脑袋,便抱头哀嚎,如同中了头风。
童旭一声不响的在仲康的背上按上了一对巴掌,醇厚无比的混元功真力便从督脉汇入了仲康的身体。至少,能缓解仲康的痛楚。
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大任不大任暂且不提,但是通往成功的路上,决计是千难万险。一蹴而成的有,但是光鲜之后又有什么,便不为人知了。
仲康的痛苦,是因为病情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再过半盏茶,仲康就会好个七七八八。
看着他脑子抽了一阵,然后就迷茫的坐在了那里,甩着脑袋,眼神里似乎精明了许多。
谢凌烟拍了拍手,缓缓将银针根根收回,道:“成了,从朔州到现在,仲康吃了整整一个多月的药,方才拿银针通了穴道,已经是好得大半。现下,过去的事,应该想起来了吧。”
仲康眨巴眨巴眼睛,随机晃了晃头,道:“差不太多,只是……”
童旭眉头紧皱,道:“还有什么想不起来的?”
仲康摇了摇头,闭目深思半晌,而后摇了摇头,道:“我晓得我是孟飞熊,我晓得我是霸刀门门人,我晓得师父死后我出山扬名,可是不曾闯出万来,便被人打伤在悬崖之下,我也记得受伤之后,浑浑噩噩的历经大江南北,直到被小雨带回谢家……可是,可是我不晓得,我师父生得什么样子,我师兄弟们生得什么样子,打伤我的人生得什么样子……我不晓得,是别人告诉了我之前的事,还是当真我记起来了。”话说到这里,他便抱头躲到一边,六尺有余的昂藏汉子,竟啜泣了起来。
童旭眉头紧皱,看着谢凌烟,双眼尽是不解。
谢凌烟却摇了摇头,道:“总是有些东西要忘记的。有时候有的身影,你看得见,却忘却了他的名字,有的名字记在了骨子里,却忘了生得是什么模样。有时候,以为一个人早已忘却,但提起名字,却总有一个身影徘徊。有时候,以为一个人记挂于心,但是当你撞见,却丝毫记不起曾经发生过什么……”
童旭叹了口气,道:“仲康,还有得治么?”
谢凌烟摇了摇头,道:“药医不死人。这话我说过许多。你们总叫我神医,可我不是神,有些东西,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仲康能不能康复,还要看他将来际遇如何。说不得,天见可怜,眷恋苦人儿呢?”
仲康突然站直了身子,道:“带我去霸刀门,我想看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童旭点了点头,道:“霸刀门何在?”
“终南山!”
第270章 :大隐于野()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简称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西起宝鸡、东至蓝田,千峰叠翠,景色幽美,后世乃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
终南山为道教发祥地之一。据传楚康王时,星象家尹喜为函谷关关令,于终南山中结草为楼,每日登草楼观星望气。一日忽见紫气东来,吉星西行,他预感必有圣人经过此关,于是守候关中。不久一位老者身披五彩云衣,骑青牛而至,原来是老子西游入秦。尹喜忙把老子请到楼观,执弟子礼,请其讲经著书。老子在楼南的高岗上为尹喜讲授《道德经》五千言,然后飘然而去。传说今天楼观台的说经台就是当年老子讲经之处。道教产生后,尊老子为道祖,尹喜为文始真人,奉《道德经》为根本经典。于是楼观成了“天下道林张本之地”。
后来第一人霸刀门主心怀老子之道,向自然之境,特地结庐于终南山间,传霸刀之术,并许下规矩三桩,其一出身于野而归身于野,其二刀神即为霸刀一门,其三不问江湖诸事,江湖有刀神,而无霸刀。二百年来,这规则从未被打破过。
而此时的终南山,依旧是苍茫一片。即便是十万大军,也可以在这八百里山麓中藏匿的悄无声息。漫说全门上下也就几十人的霸刀门。
这二百年里,朝廷找过霸刀,江湖人找过霸刀,而谢家也在不断的找着霸刀,可是,却从未见霸刀被找到过,有的,只是长死幼及,一把钢刀行走江湖的刀神。
上一任刀神名为孟英,乃是孟飞熊的叔父,一把钢刀臻之化境。只是,历届刀神,按霸刀门最本初的规矩,并不怎么有名气。久而久之,刀神这个名头,都成了江湖人心中一个遥远的,无法求知的东西。
仲康走进终南山的时候,却是熟知异常,按童旭的话来讲,就是闭着眼也晓得东西南北。自己一群睁眼瞎,进了林子就只能摸瞎了。
绕高行低,他们是从终南山东部三分之一的阳坡入的山谷,不过两个时辰,便进入了终南山山腹之中。烟雾缭绕之处,看见了几处山民的茅屋。
仲康鼻头一热,便转过身来,双眼中泪珠齐下,道:“若是估计不错,这里就是霸刀门了。这是我脑子里最清晰的画面,这条路是我脑子里最炙热的路线,如果这里不是霸刀门,那也一定与我伤前做过的事有莫大的关系。”
话音未落,便听得不远之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