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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济起来,与几位大臣见过礼后,便捱着暴昭坐下。
建文帝看见程济脸色有些发青,两目布有血丝,大反平日潇洒的神态,便问道:“程爱聊脸色不好,是否身体有所不适呀?”
“皇上明鉴,微臣昨晚在金川门外与刺客周旋,身受轻伤。”
“噢。”建文帝仔细打量着程济笑道:“爱聊鲜衣华服,梳洗整齐,看来可不像刚与刺客激斗过。”
程济回道:“臣在城外领诏前来,本是未及梳洗,幸得刘公公抬爱,在宫外准备了衣物和清水,这才得于这身打扮。”
“是这样吗?”建文帝扫了站在自己下首右侧的刘元海一眼。
刘元海忙跪禀道:“回皇上,卑职见程督军衣衫破损,身有瘀伤,形容不整,怕污了皇上尊眼。所以在进殿前特意安排了梳洗。”
建文帝严声道:“可有请御医看过?”
“这”刘元海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程济心知皇上关心自己身体,当下插口道:“皇上,微臣只是怕怠慢了圣谕,所以催促刘公公,匆匆的就来了。还望皇上不要怪罪公公。”
建文帝声音依然严正的道:“联不怕污了自己眼睛,只怕联的臣民受苦受难。如今非常之际,万事求实,才是正理。什么衣服光鲜、梳洗整洁都是表面、虚华的东西。所以日后若再有将领受伤,就先去找御医,别只整一些没有用的东西。知道吗?”
刘元海惶恐道:“臣知错,臣定谨记皇上教诲”
“好了。联知道你也是为了联着想,以后再不要这样不务实际就好,起身吧!”建文帝放缓声音对刘元海道。
刘元海自是忙不迭磕头谢恩。
程济亦知机的道:“皇上厚爱,臣幸甚。”
建文帝点头问道:“程爱聊说与刺客周旋,不知详情如何,快说来让联与几位大臣听听。”
程济于是将自己如何发现刺客从曹国公营帐中逸出,又如何于平安镇大打出手,细细道来。顺便将韦秋息带领宏正帮帮众打击敌人前锋部队之事也说了。众人听后,一个望一个,眼中都起了波澜,显是震动不小。
建文帝向在坐的几位大臣问道:“诸位爱聊,对此事怎么看?”
方孝孺首先道:“合程督军和韦校卫之力,竟斗那刺客不过。看来这个刺客的武功确实是高得出奇。会不会与昨天傍晚谋刺皇上的,是同一个人呢?”
“昨天傍晚有人谋刺皇上?”程济愕然问道。
徐增寿似是觉得应该先把事情向程济道明的道:“不错,昨天傍晚,大约酉末戍初的时候,在怀旧巷虎头包子铺前,有人意图谋刺皇上。幸好‘贤能二侍卫’护驾得力,皇上这才有惊无险。唉!这些刺客真太猖獗了。”
锦衣卫指挥使蒋渺渺接口道:“是属下失职,治安工作没做好,让皇上受惊了。”
刑部尚书暴昭冷声道:“蒋指挥使,只怕你不只是治安工作没做好吧。”
第14章 破国:庙堂勾心时势无常()
第一卷破国第十四章:庙堂勾心时势无常
这刑部职能是掌刑法、狱讼。
偏偏明太祖为加强中央集权,在这刑部之外,又建立了自己的私人法庭和监狱,而这无条件服从帝王意志的法庭和监狱,正是由锦衣卫来统管的。
锦衣卫衙署是专门从事特务工作的机构,职能是侍卫皇帝,司仪仗,特别是专门镇压京师地区劳动人民的密秘结社组织和反抗活动,同时也侦察、逮捕那些企图反叛皇帝的勋臣和官僚,其下设镇抚司,镇抚司内设监狱、法庭,且备有各种残酷的刑具。
这镇抚司的法庭、监狱叫“诏狱”,俗称“天牢”,刑罚最为凶残。
刑部执行的是大明国法,锦衣卫执行的是皇帝家法。
虽说在“家天下”的封建社会里,皇帝的意志往往能主导着国家命运的兴衰。可是,国终究是国,家终究是家,一公一私,径渭分明。公法与私欲不免要发生抵触——刑部与锦衣卫的矛盾便起源于此。
偏是刑部尚书暴昭天性耿直,维法心坚,看不得有人胆敢凌驾于国法之上,而锦衣卫指挥使蒋渺渺则阴狠毒辣,仗着有皇帝这座大靠山,为非作歹、肆无忌惮、逍遥法外。
两大主事者性格、行事作风上的差异,更使得两大机构间原有的矛盾进一步激化。所以刑部的人与锦衣卫的人向来不和。
太祖为人“猜雄暴厉”,为打击有能力威胁到自己统治的元功宿将,不遗余力。那时的锦衣卫自是如鱼得水,权势熏天,那时刑部的人自也就不敢对锦衣卫的人怎么样。
太祖死后,“仁明孝友”的建文帝登基,大倡文治,反对武力,对锦衣卫残民以虐的作风及“诏狱”的严酷刑法更是深恶痛绝,曾经想将这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的特殊机构废掉,只是因为考虑到削藩可能引起一些混乱,还需要锦衣卫出去侦察和逮捕,所以才没有直接将之废掉。
不过掌管“天牢”的职权因此被移交到刑部名下,里面的多数残酷刑具也被下令焚毁。可以说,自建文帝登基以来,蒋渺渺就极不得势。这也就是为什么此时在大殿之上,暴昭能用一种冰冷的语气对蒋渺渺责难了。
面对暴昭的冷言冷语,蒋渺渺却意外的没有反驳,只是哈腰低头,一副知罪的样子道:“是,微臣除了治安工作做不好外,还察人不明,内治不严,让敌人混进了锦衣卫衙属,官居要职。差点害了皇上、误了国家社稷。臣实在罪该万死,万死亦难辞其咎。”
“算了,联念你是国家的元老勋臣,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做,希望你能够明白。”建文帝淡声说道。
“是。”蒋渺渺恭声道:“待会微臣回去就着令手下们在京城仔细搜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陌生面孔。争取能将功赎罪。”
“嗯”建文帝点头,向身边的叶稀贤道:“叶侍卫,你就将昨晚朕遇袭的情况与程爱聊说说吧!”
“是。”叶稀贤道:“昨天傍晚,酉末戍初的时候,我、杨侍卫,还有由锦衣卫校卫陆修远及其带领的二十名锦衣卫士兵护送皇上造访左都督府,路经怀旧巷虎头号包子铺前,忽然遇到伏击。伏击我们的刺客只有一人,身材修长,高约七尺,穿黑衣劲装并蒙面,看不清其容貌,不过这人有个明显特征,背部突起一个驼峰状的东西,初时我还以为只是遮掩在衣服下面的一个包袱,可是后来杨侍卫往那上面刺了一剑,结果证明,那不是包袱,而是长在刺客身上东西。”
杨应能在一旁道:“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当时我和叶待卫合力围攻那刺客,那刺客腹背受敌,难顾两全,其背上突起的驼锋被我一剑刺中,暴出一蓬血花,刺客明显痉孪了一下,并痛哼出声,落荒而逃。凭多年的打斗经验,我敢肯定那突起的东西必是长在刺客身上的一块肉。”
程济听了,心头一凛,他在这一瞬间想起一个故人来,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在‘贤能二侍卫’夹攻下,依然能够逃生。此人武功之高,实在叫人震惊。”
叶希贤道:“这还不打紧,要紧的是我们围攻刺客的时候,锦衣卫校卫陆修远忽然倒戈谋害皇上。”
程济不由心惊道:“好一计里应外合,当真令人防来胜防。”
叶希贤道:“不错,敌人这一计确实出乎我们意料。幸好,当时在皇上乘坐的龙舆内,还有我们伏下的一名暗镖。因此才能及时阻止并制住陆修远。”
程济松了一口气。他本想问这名暗镖是谁的,可是想到这种事乃属国家一级机密,实在不应该问,当下道:“皇上鸿福,吉人天相。只是不知后来都从那被制住的陆修远身上审问出什么没有?”
叶希贤怅然道:“没来得及审问,他就死了?”
“死了?!”程济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叶希贤道:“不错。死了。我们正要对他施刑逼供的时候,他却忽然浑身抽蓄,七窍流血,没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死了。事情发生得很忽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看了御神医孙悬壶先生作的验尸报告后,我们才知道,原来陆修远在行刺之前便服了一种叫做‘冲天魔力丸”的毒药。这种毒药的药性十分凶猛,能在短时间内将人体潜能尽数激发,使人的战斗力提升到平常的十倍。不过这种毒药也有自己的缺陷,那就是无药可解,半个时辰过后,服药者就会在药力作用下,经脉断绝、七窍流血而亡。敌人事先便服了此药,想必已抱着必死的决心。”
“好狠。”程济叹道。
蒋渺渺道:“陆修远这狗贼,平日里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为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谁知竟会在这关头上,倒戈相向,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昨晚我忙了一宿,查过有关他的所有资料,这人年纪四十五岁了,自太祖成立锦衣卫这个机构起,便一直在锦衣卫当差,资历颇深。向来做事也都还徇规蹈距,没想到这次却干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根据这人平日的一些活动,我命人将近年来与之有过交往的人尽数抓了起来。结果问出了一些可疑的情况——这个人数年以来,常写家书,托来京贸易的商人寄往家乡山东济南。可是他本人却从来都没有回过家乡。他在京中置了房产,但并不娶妻生子,只喜结交一些不伦不类的朋友。我认为这些情况有点反常。很可能这个人一直假托‘寄家书’之名,与北平叛军进行密秘联络。”
程济道:“蒋指挥使的意思是说,这刺客可能就是燕王安插在京中的一枚棋子?”
“正是如此。”蒋渺渺道:“燕王叛起,逆天行道,这种事想当然会早作安排。”
程济沉思道:“以蒋先生之见,这京中是不是潜伏着很多叛党呢?”
“叛党当然是有的。”蒋渺渺言之凿凿道:“当年懿文太子不幸病故,太祖要扶立新的继承人。朝中大臣意见不一,忠臣贤人都极力拥护按照嫡长制度应该继承大统的当今皇上,而那些心怀不忠的人却全力支持兵强势雄的燕王朱棣。依臣之见,那些曾经支持燕王继承大统的人,肯定不会忠于皇上您。留着他们,只怕是夜长梦多,后患无穷。不如趁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防患于未燃。”
在场的人听了,心下都一惊。要知道,朝中上下,当年建议、支持太祖立燕王为储君的人,不在少数。如果真个要清算这些旧账,朝庭不知又要诛杀多少人。
方孝孺斩钉截铁道:“禀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要知道,当年懿文太子过世,太祖个人确有意要立燕王为储君。毕竟燕王雄厉有才略,在诸亲王中功勋最著,相信大家都不会忘记其在收服蒙古乃儿不花战役中的出色表现吧。有功有才又深得太祖欢心,所以当时有人支持把燕王立为储君并不奇怪。此事只是朝庭选立储君的廷议之争,并不能说明谁忠谁不忠。更何况现在正值战况进行到最剧烈的阶段,如若大兴诏狱、捕杀大批还不知是否与叛军有染的官员,只怕结果非但不能排除叛党,还会使得前方将士军心惶恐不安,那样无异于自乱阵脚、自毁长城。”
——事实上,众所周知,洪武二十三年,在收服蒙古乃儿不花那一役中,燕王朱棣的表现的确很出色。
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