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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汨罗伸出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击,“从分析出这条情报之后,我在城中各处都安插了人盯住,可是到目前为止。患上头疼脑热、食欲不振的人,都不是疫疾导致的。所以,我推断引发瘟疫这种事,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他一路西来,想必消耗也很大了,无论是消耗体力还是妖力,都对他的身体构成了沉重的负担,所以要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
“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他既然要窝在这里,就暂时不会在驰明城散布瘟疫。就是不知道这段‘暂时’时间是多久。”他顿了顿,接着道:“当然,这个推断还要过上数十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够论证。我已经安排下去,一旦有人染疫,立刻就要隔离和救治。”
她目光灼灼:“你特地赶来驰明城,就是想在这里抓住他?”
“不。”出乎她意料的是,汨罗摇了摇头,“要将他引到驰明城外方可。他敢堂而皇之地藏在这里,也是明白驰明城里凡人太多,我投鼠忌器,不敢动他。否则他引发疫疾,又是数十万人染病。”
宁小闲沉吟道:“这人,为何要往西而行?中北部大片州郡更加富庶,人口更多。”南赡部洲的中北部地区,有许多大城富得流油,甚至出现了人口超过两百多万的大型城池,在那里散布瘟疫不啻于投下一颗生化炸弹,效果更好才是。
汨罗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原本心中也是存疑,直到你为我解惑了。”
“我?”她秀眉一挑。解惑?她自己还迷惘着哪。
“你说曾在天湖的赤鱬洞府中,看到石壁上有新挖出来的窟隆?所以,那里原来藏了东西。”汨罗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或许是赤鱬之物被他抢夺走了。不过这洞府却藏在大西部天湖的深水中,可谓隐蔽至极,他身处并州之时,如何能够知道远在数十万里之外的赤鱬洞府中所藏之物?这条赤鱬最多也就是七、八百岁,搬到天湖还不到四百年,除非这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除非……”
他拖长了语调,才说出了自己的推断:“除非这样东西,原本就属于他。这趟西行,不过是取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她一时屏住了呼吸。汨罗说得有道理,太有道理了。这家伙仅凭手里的这一点儿情报,就能挖出这么多秘密来,真是个人才。果然是不能让他抓到蛛丝马迹,否则指不定就有什么把柄落到他手中。想到这里,她看他的眼神更加诡异了。
结果这家伙往后一靠,微笑道:“我喜欢你看我的眼神。”女人都崇拜强者。他汨罗自负智计过人,但面对这个小女子时却总有捉摸不透的感觉,真是奇哉怪也。她身上必定有个大秘密,一直不为他所知。他向来喜欢剥丝抽茧的感觉,总有一天会将她从外到里都看透的。
他又拿那种奇怪的、带点儿探究意味的眼神看她了。宁小闲气结道:“我却不喜欢你看我的眼神。现在既已知道散布瘟疫的人就在城里,你设计了怎么对付他?别摇头,我知道你肚子里早有诡计!”
“这种瘟疫的特点过于鲜明。所以我翻阅了奉天府的秘密卷宗,终于查到了一万一千多年前,南赡部洲也爆发过一次时疫,导致两千一百多万人丧命。要知道,那时整片大陆的人口远没有今天多,所以这个数字还是相当可观的。更重要的是,那次疫疾的病症,和现在这场几乎是一模一样。”他敛起笑容,一字一句道,“罪魁祸首,乃是一名瘟妖。”
她恍然。难怪这家伙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原来是手里的资料比她的丰富太多了。“也就是说,这场大疫在一万多年前也爆发过?当时如何救治的?”
“当时有人研究出了治愈的方子,但时隔太久,早已遗落不见。”汨罗道,“如今重新召集丹道大师群策群力,未必就不能治好,这个先放在一边。卷宗中,曾经提到过瘟妖的相关情况,所以,今日不妨根据这个重新布置一番,一定要将它一举成擒。”
机会只有一次,若让这家伙逃脱了,驰明城绝逃不过他的报复。“要怎么做?”
汨罗淡淡道:“与我一起,看一场戏如何?不过你得将身上的修为压制到筑基期,涂兄弟也是。”
她奇异地看了他一眼:“行。不过你又有什么鬼点子?戏子可找好了?”
“嗯,原本就已安排好了。现在么,有更合适的人选。”汨罗幽幽道。
接下去,几人又细细聊了小半个时辰,汨罗请宁小闲撤了结界,这才有人轻轻叩了叩门。
一名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公子,那人用餐已毕,正要离席。”他随后站着一个人。
那个娇弱而美丽的蝶妖,如姬。
如姬睁着一双大眼睛,显然对于汨罗就这样放过了她大为感激。
汨罗顿时站了起来,向宁小闲深深看了一眼道:“好戏从现在开始。”随后挥手召了如姬过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声音淡然,无喜无怒。如姬眼眶一红,赶紧点了点头。汨罗当即走了出去,蝶妖紧紧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这狐妖外表漂亮,心肠可真狠。宁小闲若有所思地望着形如璧人的这一对背影。得自长天的术法可以掩盖自身的真实修为,她和涂尽都将修为伪装成筑基期,这才慢慢跟了上去。涂尽陪在她身后,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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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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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色中恶鬼()
汨罗和如姬已经出了水晶间,通过长长的甬道进入了水泽苑的大厅,这个厅堂自也装饰得堂皇富丽。此时便看出这儿果然是往来无白丁,来来去去的都是身上妖气或灵气浓冽的修仙者。
正有一整席客人于谈笑声中正要离开。汨罗二人出现的时候,这一批客人基本都走近大门了,只有落在后面的一个锦袍男子恰好路过白玉阶梯,余光一瞥看到了他们,当即眼前一亮,迎上去笑道:“汨罗公子,好久不见!”
这人约三十来岁样貌,五官还算清秀,身材也保持得不错,但一张脸皮腊黄。汨罗看着他微微一笑:“两日前才在我府中会晤过,怎地就能是‘好久不见’?”
这人打了个哈哈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司徒想念得紧。”
汨罗打趣道:“恐怕司徒兄想念的是我们的生意吧?”转头对如姬道:“如儿,这是阴阳宗的右护法,司徒清、司徒先生。”
如姬碎步走上前来道了个万福,曼声道:“司徒大人安好。”
她原本就容貌艳丽、体态娇柔,这一下又加倍温婉,只将司徒清看得眼睛都要直了,口中连连道:“好,好,如姬姑娘果然艳盖水泽苑,名不虚传啊。”
汨罗嘴角一勾:“司徒大人好运气能遇上她,明天起水泽苑就再无如姬此人了。”
司徒清一怔:奇道:“为何?难道……汨罗公子要将她带回府中?”
此言一出,如姬面上顿时娇羞无限,她垂下头来,长而卷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片脆弱的阴影,看得司徒清心里直痒痒。他在水泽苑作客多回,对于艳名远播的如姬只惊鸿一瞥见过几次。这蝶妖听说是天青州奴营所出,又是水泽苑的六大花牌之一,不是有钱就能唤得来的,偏偏他又听闻这女妖身上妙处颇多。每次见到她心里都痒得很。
可惜如姬一直处在水泽苑的管控之下,他也用强不得。水泽苑的花牌们是不得赎身的。除非汨罗将她们带出来……这座城都是他的了,何况几只小小的女妖?
“不错。我府中有客人看过她一面之后念念不忘,想求回去作侍妾。今日正好来此。我就顺手带回。”汨罗顺口答道,“司徒兄,天色不早,汨罗先告辞了。”
司徒清已经看出如姬虽然跟在汨罗身后,这位二公子却对她有些冷淡,显然并不打算将她带回去亲自享用,心里不由得暗暗意动。如果这蝶妖是汨罗自己想要的,他断然不敢去抢。可是他连那“贵客”都不晓得是谁,为何要给他面子?
当下他上前一步,轻咳一声道:“汨罗公子请留步。关于咱们谈妥的青金石买卖,司徒愿意再让半成的利出来。”此言一出,汨罗的身形果然顿住,连着如姬也跟着一起止步了。
刚走出甬道的宁小闲传音道:“青金石是什么?”
“青金石提取出青金砂之后,可以加固法器的坚硬度。是炼器的一味重要材料。”丹炉穷奇代答道,“女主人,长天大人在铸造您的匕首獠牙时,就加入了青金砂。这东西,价值不菲哪。”
“哦?司徒大人怎地突然如此慷慨了?”汨罗挑起了一边长眉,玩味道,“你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司徒清盯了如姬一眼。又咳了一声道:“这个,若汨罗公子肯割爱的话,这个,咳……”都说奉天府的二公子是个妙人儿,需要他这么直白地回答吗?
汨罗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如姬。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为难道:“这个嘛,我府里贵客指名道姓要她,若给了你,怕是……”
这是嫌开的价少了。司徒清咬牙道:“再加两百斤云纹钢。”
汨罗顿时微笑如春风:“成交。司徒先生果真有诚心。”偏头向如姬道。“还不去见过你的新主人?”
蝶妖紧咬住下唇才不至于发抖,她一步一步从汨罗身后走了出来,向着司徒清婷婷拜了下去:“见过……见过司徒大人。”喉间一阵哽噎,几乎说不下去。
她既已是自己之物,司徒清也不再克制,一把攥住她的小手,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扫视了她几次,附掌道:“好,好。”那两百斤云纹钢其实让他肉痛得很,花大价钱买下这么一个尤物,现在他恨不得马上带回去享用。
“汨罗公子,买卖定契明日入府再签,在下就先告辞……”他才说到一半,目光不经意扫过白玉阶,顿时被粘住了收不回来,话也只说到一半。
正有一男一女顺着白玉阶走了上来。男子长得如何,他根本不关注,可是那少女一身浅湖蓝对襟襦裙,外罩藕荷色团花褙子,一条织锦腰带衬得细腰可作掌中舞。这女子面貌初看起来不如他怀中的如姬那般惊艳,可是司徒清这双眼睛阅|女无数,只觉得那眉、那眼、那瑶鼻越看越有味道,精致匀巧,比例完美,竟是无一处不好,尤其一双墨玉眼若乌漆点染,灵动而有神,恰有画龙点睛之效。
再看她体型轻盈,削肩、细腰、长腿,漾出一股子活力,走路时修长双腿夹得很紧,显然还是处|子。司徒清瞧得眼睛发直,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道:“砾中金,竟是砾中金。”
汨罗听到他说出这三个字,嘴角微微一撇,眼中闪过一缕寒意。
宁小闲正和涂尽走了上来,刚入了水泽苑大厅,就感觉到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盯住她。这目光中的淫|邪、急迫、渴望、贪婪,她只在浅水村的胡老七眼中见识过,但那个一心想对她用强的胡老七所散发出来的恶念,也没有这样强大。这道目光就似要看透她周身的衣物,将她压在地上狠狠凌虐一番。
她从没想到有人真能用眼光来猥亵女子,顿时身上直冒冷汗,后背上立起一阵鸡皮疙瘩,獠牙不声不响地从她手中浮现,借着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