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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重倒是不着急，依着我的性子，这些天并没有踏入过这个房间，给我留了几天喘气的时间。
不知不觉，都到了正月十二，算算日子，距离正月十五这天，只有三天不到的时间了。
水魔为屋子添了新的茶水，又说道：“还有三天，姑娘就要和大人成婚了，到时候啊，你就是夫人了，这苍生人间，少说也有一半是你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好。”
有时候，我挺羡慕水魔的，她们虽然算不上正义，但是目的却异常单纯。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我问你，如果换做是你，你想做什么？”
我反问道。
“这……”
水魔顿在了原地，皱起眉头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答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然很美好，但是一旦真的到达了这种境界，真的会有想要做的事情吗？
水魔想了很久也想不通这个道理，一会儿就放弃了，对于她来说，要思考这些，还很遥远。
“姑娘，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吧。”
窗外是一片纯净的洁白，我顿了顿，应道：“也好。”
在屋子里闷了这么久，偶尔抽个空出去透透气，也不错。
出了屋子，寒风凌冽，我衣衫单薄，走出一步，就感觉寒风刺骨，吹得人从脑袋一直冷到心里。
“姑娘，穿上这个。”
水魔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件厚厚的皮衣，盖在我身上，笑道：“大人的眼光真好，姑娘真是太美了。”
我缓缓脱下衣服，“我不冷，不用穿。”
“可是姑娘……你……”
她一再劝阻，可我只要听见这件衣服是四重准备的，我一穿上就会感觉浑身发麻，心中的寒意不但没有减退，反而更加强烈了一些。
苍白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脚印，水魔笑了笑道：“看样子，大人今早过来看过姑娘了。”
火魔自然不会来我门口，这些脚印应该就是四重的了。
“四重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一直很想问他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不知道……大人的身份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第372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16）（）
夜里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玄天宗，渐渐地就会开始心痛，于是索性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雪花飞舞。
寒风吹过单薄的衣衫，如同尖锐的利刃游荡过肉体，在骨头上来回搓动，发出一阵阵剧痛。
渐渐地，只觉得脑袋开始昏昏沉沉，就连视线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微微摸去，入手滚烫，心中却涌现出一抹喜意。
发烧了……若是烧的再严重一些，一睡不醒，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意识逐渐迷离，我并没有用灵力来祛除身体里的寒气，任由寒气在自己身体里游走，病的愈加严重。
迷迷糊糊之间，我的视线忽然变得漆黑一片，双腿一软，就要瘫倒下去。
门被推开，一个人影接住了我即将摔下的身影，手掌附上我的脑袋，下意识的说道：“好烫……”
“白芷啊白芷，到了这一世，你怎么还能叫我对你念念不忘……”
迷迷糊糊之间，我隐隐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坚实的臂弯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到了极致，像是怕弄坏一件精致的宝物。
“天宗。”
兴许是错觉，鼻息居然嗅到了那道令我混线梦绕的味道，这个味道我闻了整整一辈子，从晏子君闻到玄天宗，永远都基德这个熟悉的味道。
听到我呼唤的名字，抱着我的身躯陡然停顿了下来，过了不知道多久，才缓缓起身，将我放到床榻上，隐隐发出一丝叹息。
“终究会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
“白芷，我会等你，等你一辈子。”
“就算你的心不属于我，我也要得到你的肉体，你的自由。”
……
我做了一个梦。
很久以前，我曾经对晏子君说过，我想看雪。
天界是没有雪的，我成仙这么久，已经逐渐快要忘记下雪的感觉了。
“好。”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为我制造了一场雪，耗尽了他大量的法力。
雪花飞舞，他的胸膛却很温暖。
如今，过去已经不知多少年了，我又再次感觉到这个温柔的胸膛，令我沉醉。
“别走。”
我舍不得这个温柔的胸膛，迷迷糊糊之际，感觉到这具身躯的离去，连忙伸手将他拉住，声音哀求地说道：“别走。”
“好……我不走。”
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又说道：“天宗，你要一直陪着我。”
“……”
一阵深沉的叹息过后，语气嘶哑地说道：“我一直会陪着你。”
……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身旁已经没有了人影。
“天宗！”
我低低的唤了一声，心里其实很清楚，昨夜发生的事情，大抵只是一场梦。
玄天宗还在青云山躺着，那个坚实而又熟悉的胸膛，只是睡梦中出现的幻象罢了。
“你醒了？”
四重站在窗前，目光深沉地看着我一会儿，又弯起眼睛笑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昨夜昏倒在窗前，是我把你扶到床上的。”
响起昨天的那个身影，问道：“我昨天有没有说梦话……或者喊什么名字？”
四重顿了顿：“没有，你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喊任何人的名字。”
第373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17）（）
正月十五，元宵。
就算是这所冷清地小院，都张灯结彩地挂上了灯笼。
窗户上贴上了大红色的喜字，在风雪中吹的唰唰直响，水魔走到我的面前，弯起眼睛轻笑了起来，“姑娘真是倾国倾城，美艳动人。”
我垂目看了看自己的衣角，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多谢。”
水魔将镜子放到我面前，帮我梳头，喃喃说道：“姑娘大喜之日，可要高兴些才是。”
我侧目望着镜子中憔悴的人儿，双目因为昨夜的哭泣而红肿，若不是因为昨夜早就将泪水哭了个干净，现在我估计还能哭上一会儿。
艳丽的妆容依旧掩盖不住我脸上的哀伤，按理说大喜之日不应该如此，但是我嫁的人却不是自己爱的人，被迫嫁给四重，要我怎么可能会高兴地起来？
我想起了玄天宗，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自己就要嫁人了，他今后还会不会想起我。
紧紧地在屋子里头做了一会儿，水魔帮我挽起了头发，瞧了瞧镜子中的我，笑道：“好了，姑娘，可以出去了。”
屋外的寒风吹得我心头发凉，屋外四重背着手站在门口，听到身后动静，回过头来瞧了瞧我，眼中闪过一抹惊愕，顿时定格在了原地。
半晌，这才笑道：“白芷，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我笑了笑，“但是你的衣服却不适合你。”
他顿了顿，忽然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我话里隐藏的嘲讽之一。
不过我想凭他的智慧，这种话他应该听得出来，只是装作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水魔尴尬地站在一旁，察觉到氛围开始微妙，笑着打起圆场来，“大人，白姑娘，今天可是两位大喜的日子，正事要紧，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也好。”
四重笑了笑。
他想伸出手来牵我，我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虽然我答应嫁给他，可是我并没有允许他碰我。
我这具身子，除了晏子君之外，谁也碰不得。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快步走在前面。
……
这是一场极其简陋的婚礼，基本上除了我和四重之外，就只剩下水魔和火魔二人。
我瞥了一眼他的生辰八字，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生辰八字居然是晏子君将我放逐的那一日。虽说是巧合，但是仍然让我吃了一惊。
草草的朝着天地行了礼，下一步就是入洞房。
让我意外的是，到了这一步，却是四重自己先退缩了，将我领到屋子里之后，并没有我之前预想当中的那样，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窗外吹来一阵阵寒风，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你一直怕冷，窗户就不要开了。”
他快步走到窗前，轻轻合上窗户，喃喃地说道。
“你……”
我看着他，虽然很庆幸他没有急着碰我，但是正因为如此，我反而想不通了。
他设计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想娶我，而他娶了我，却什么也不做，那他之前的计划又是为了什么？
第374章 两情若是长久时（18）（）
外面的风更大了，关上的窗户被风吹的莎莎直响，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屋子里头静悄悄的，除了我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桌案上摇曳的烛火也变得微弱了起来，隐隐露出一丝暗黄色的光芒，狰狞的点亮起斑驳的墙影，似是饱含无尽的哀伤。
四重在屋子里站了很久，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忽而发出痴痴的笑，“白芷，我终于得到你了。”
“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微微一笑，目视着他。
他顿了顿，怃然笑道：“是嘛。”
说罢，他面色一变，口中欣然喷出一口鲜血。
“咳咳咳……”
“你……”
我看了看他，他却很避讳的闪过身子，强装起笑容来：“让你见笑了。”
“你受伤了？”
“是啊。”
“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以前了，你很感兴趣吗？”他笑了笑，擦去嘴角的鲜血，脸上的苍白却越来越明显。
“是啊，很感兴趣。”我看着他：“虽然很残忍，但是我希望你早些死去，这样我就能早一些获得自由。”
“哈哈哈，白芷，你还真是一个无情的人呢。”
他笑了起来，双肩颤抖，脸上却露出一股淡淡的悲情。
“你的希望或许很快就会有了，又或许会很长。”
说罢，他起身缓缓地朝门口走去：“早些休息吧。”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看不透他的内心，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不符合常理，也没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躺在床上，思绪又回到了之前和晏子君在一起的时候，天大地大，有他在我身边，我总觉得很安心。
……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没有看见四重，不过我也不会过问，他不在这里，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轻松。
入夜时分，他又出现了，这次的伤势似乎更加严重，虽然他已经尽力在掩饰，但是再怎么掩饰，双目中的血红还有疲惫的身影还是掩饰不住。
“白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缓缓走到我面前，俯下身子，脸几乎贴近我的鼻尖，我能感觉到他鼻子呼出的热气，感觉不适，想要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听我说完，别走。”
我顿了顿。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
他笑了笑，双目凝视着我的眼睛，露出浓浓的深情：“你的愿望成真了，过了明天，你就自由了。”
“那你呢？”
他顿了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