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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着冷芒。
“是呀，除了吞噬，再也没有什么是重要的了。”
夜末缓缓从地上爬起，发丝无风而飘荡，从发际线开始，转为猩红之色。
“吼——”
一声非人的吼叫，直欲洞穿苍穹。
恐惧的气氛自夜府弥漫开来，继而在整座极东城扩散开来。
街道一角，不显眼的茶馆中。
中年人与青年人，两道身影豁然起身，对望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惊骇。
“爹，这股气息……真的只是属于恶魔吗？”青年人颤抖的道。
“不清楚，但很可能是来自夜府。”中年人为使自己在青年人面前显得威严，尽量使自己声音淡定一些，但却仍是抑制不住声音中的轻颤。
“会不会是因为突然入驻夜府的那些恶魔？”青年人猜测道。
“那些只是深谷恶魔，不可能有那么强悍的存在，一定另有原因。”
想到其他原因，中间人皱眉沉思。
“夜府有那种存在，妹妹岂不是更危险了？”青年担忧的道。
“不要忘了，我方也有着可以称之为传奇的驱魔师，只要对方是恶魔，再强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救出小溪，绝对不会有问题。”中年人强调道，同时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错，那位才是真正的驱魔师，有着对付专门对付恶魔的绝强手段。”青年人稍安，继而不忿的道：“可是即使身为传奇的驱魔师，他也太不将我们极东驱魔分会放在眼里了吧，竟然让我们父子二人为他打探消息。”
“住口！”
对于青年的抱怨，中年人似是很愤怒，“你懂什么？难道你能对付的了那夜末？”
青年安静下来，但仍是有些不复的撇了撇嘴。
中年人叹了口气，道：“那位传奇驱魔师称得上是真正的强者，即使再绝对有把握的前提下，依然重视敌人，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他是主力，自然会让最值得信任的人，去寻觅重要的情报。”
“父亲是说，我们算是他最为信任的人？”青年有些激动，刚刚的不快一扫而空。
“当然，既然来到极东领域，我又是极东驱魔分会的会长，他自然会信得过我，而且，他也知晓你我担心小溪的安慰，也算是照顾到了你我的心情，所以，你就不要抱怨了。”
“我知道了，爹。”
这两人，正是何小溪的父亲与哥哥，极东驱魔分会的会长何万山，与其子河大浪。
他们来到极东城的原因，正如他们所说，乃是为了那位传奇的驱魔师留意夜府情况，摸清主力如何，尤其是摸清最为强大的夜末，到底达到了何等实力。
若是在一般人看来，也许有些可笑，毕竟那位传奇的驱魔师，来自灵都城驱魔总会，实力亦是位列大陆顶端，除掉一只魔王或是魔皇级恶魔绝对不在话下，可就是这样一位驱魔师，对付区区一个夜府，竟是要收集情报。
同样如何万山父子所说，那位传奇的驱魔师，从不轻视敌人，既然接到上级命令，除掉敌人，即使对方再微不足道，他也会用出全力，这也是为何他能百战百胜，对付无论多么凶残的恶魔，都能活到如今的原因。
……
夜府。
吼叫声仍在继续。
完成了初级魔化，夜末周身战力扩散。
轰隆隆！
顷刻间，客房瞬间被夷为平地。
幸好，在发现那股邪恶气息出现时，赤英招就开始做准备，避免了夜府众人发生伤亡。
即使如此，夜府出现如此大的声势，也被极东城中的有心人注意到。
墨清灵担心着夜末，本想去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却是被及时赶到的猫萌萌拦住，并且轻轻一掌打晕过去。
见识了那么强大的邪气气息，猫萌萌又怎敢让这丫头靠近夜末，恐怕没等接近就直接被那股气息吓死了。
本在小屋中做着大扫除的何小溪，将扫把一扔，出得房门，待看到客房方向那冲天而起的血光，吓得她缩了缩脖，也不避讳什么了，直接跑到原属于夜末的那张大床上面，用被子将小脑袋紧紧捂住，浑身不住的颤抖，“天啊，那恶魔又发狂，天灵灵地灵灵，他可千万不要回来，不然姑奶奶又要遭殃了。”
浣翁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悠哉的看着夜末发狂，时不时的嘎巴两下嘴，唆着茶水，绿豆小眼左转转右转转的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赤英招颤颤巍巍的来到他身边，望向夜末的方向，胆颤心惊的提醒道：“浣翁大人，实在不行，就让在下将阿狸小姐带过来吧，不然的话，这里岂不是遭殃了。”
浣翁摇了摇头，“遭殃不遭殃我不管，若是这小子过不去他自己那关，一切毁了又何妨，你在一旁看着就是，看好阿狸，不许插手……，目前，他虽然发狂，但还有着自己的意识，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可若是进入了深层魔化呢？”
这才是赤英招最担心的事情，他可是知道，夜末大人能控制自己的初级魔化，但对于深层魔化，凭他自己，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那老夫就管不着了，那小子也就是认命了吧。”
浣翁“桀桀”笑着，挥了挥小爪子，示意赤英招退下。
无奈之下，赤英招又看了夜末一眼，离开这令他无比惊惧的地方。
“啊——，既然是我的错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那就都去死吧！去死吧！”
轰隆隆！
冲天的血光瞬间冲散高天的云彩，笼罩了整座极东城。
夜末血眸之中，一双瞳孔，在“魔”字与残忍竖线中，来回转变，那双诡异的瞳中瞳仿佛下一刻就要睁开。
无尽的痛苦折磨着夜末，心神崩溃下，他已经疯了。
过去的画面，所经历的种种，魔化造成的一切，自他脑海中不断的重演。
在他想来，既然已经如此，何不彻底变成邪恶的存在，将世间玩弄在鼓掌之间，将所有猎物吞噬殆尽。
他想要成全自己，成全魔化后的自己，面对这无与伦比的痛苦，他选择了屈服。
轰！
磅礴的气息如同海潮般荡漾开来，压得所有人穿不过去来。
这一刻，极东城中，所有生灵都在匍匐颤抖，他们在恐惧，在绝望，仿佛一只能够吞噬一切的猛兽将要现世。
“滚吧，恒渊大陆的一切都滚吧，就当老子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你们统统是我的祭品，所有人……所有人都是猎物，我要将你们全部吞噬掉！”
兴奋的吼叫着，夜末某种双瞳已经裂开缝隙，眼看着就要进入无法挽回的局面。
“琪儿……也会成为你口中的猎物吗？”
突兀响起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令得夜末心头猛地一颤，继而一股异样心痛所带来的窒息感随之而起。
“琪儿？”他喃喃的道，眼中强制性的恢复一丝清明。
“先不说你的琪儿，如果你真的认输了，真的觉得愧疚是罪，那么，你就先将我这个令你愧疚的罪恶之源杀掉吧。”
那声音再次响起。
夜末听清了，循声望去。
那声音，来自他手中的五灵剑，那是雷蛇儿的声音。
“我不是愧疚，我也不是认输，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彻底失去了自我，起码，不会再伤害到我在乎的人。”夜末沙哑的说道，目光在血腥与清醒两重变化中闪烁不已。
“都是借口，若是你彻底是去了自我，会杀掉你所欲在乎的人，这难道不是伤害？”雷蛇儿恨铁不成钢的道。
“当然不算，那时，真正的我已经消失了，一切都与我无关了，那当然就不算了。”夜末笑了笑说道，似是在极力的认可自己所说。
“你还真是自私。”
“随你怎么说。”
“有一点，我想提醒你，就算是魔化后的你，依然是你，你吞噬了你所在乎的人，你就是杀死他们的凶手，这一点，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夜末心声一颤，一股罪恶感自心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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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想通（）
“不错，现在的我还有几分清明，也就代表，杀掉所有人是出自我的本意，是我心甘情愿。”
夜末动摇了，瞳中瞳的开启被他强制终止。
“难道我本意就是想亲手杀掉琪儿以及所有人吗？”
他颤抖着，这种感觉太可怕，他不愿再想下去。
雷蛇儿的声音再度响起，“好好想想，你真的忍心吗，你真的想成为凶手吗？”
“彻底魔化后，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后续的话咔在夜末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让你如此痛苦，令你失去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是因为你对我的愧疚，那么，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我，如果你实在想摆脱内心的魔障，那就将我杀掉吧。”雷蛇儿决绝的道。
夜末一惊，眼看雷蛇儿仅剩的残魂就要从五灵剑中出来，他急忙抽出部分意念力，将她强制性压回去。
“笨蛋，你不要命啦，以你现在的状态，一阵风都受不了，出来岂不必死无疑！”夜末怒道。
“我不管，既然你有愧疚，你想逃避和认输，那你就先从我开始吧，将我杀死，然后再去杀掉你的琪儿还有你的未婚妻，再去毁灭整座夜府！”雷蛇儿倔强的道。
知道的会以为她一心求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和谁同归于尽呢。
雷蛇儿求死的意志并不作假，夜末很清楚，若放任她出来，她只会魂飞魄散。
这一刻，夜末慌了，意念力疯狂运转，令得眸中的瞳中瞳彻底消失。
随着漫天血光消散，初级魔化也被彻底压制。
恢复了正常的夜末，目光变得呆滞，随着身体自由下落，“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夜末……，恭喜你归来。”
雷蛇儿的声音响在耳边。
任凭赤血水晶修复着散了架般的身子，夜末翻过身，站起来，苦涩一笑，“何喜之有？是我对不起你，你起死回生的希望被我一手扼杀。”
“还不明白吗？错不在你！”雷蛇儿的声音变得激动。
夜末心底一震。
“若你连这点都想不明白，你就真的败给魔化了！你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你想要珍惜的都会离你而去！”
雷蛇儿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夜末终于缓过神来。
“不错，若现在屈服于魔化，将来我还如何面对琪儿，难道真的忍心看到她被我杀掉吗？”
夜末想到恐怖的地方，思维瞬间清晰。
“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我又怎能放弃？”
自嘲的笑了笑，夜末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随之，夜府以及整座极东城，无形中弥漫的诡异邪气消失殆尽，那股凭空而来的危机感也淡化下来。
……
“想明白了？”浣翁瞥了夜末一眼。
“算是吧。”
望了眼已化为废墟的客房，夜末无奈一笑，淡淡的道。
“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浣翁问道。
“不管是救出琪儿，还是对付天神，我都需要实力，五灵剑亦是需要祭品，我决定了，既然选择了魔胎，那我就要利用它，不能被它反过来利用。”夜末皱了皱眉，道。
“好觉悟。”浣翁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