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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祖父识趣的往边上又挪了几步,东离甚为有礼貌的朝着他行了个礼,还说道:“叔祖父身体康健很好,我爹还在担心四时会不会让你一怒之下”话到此处,他便不往下说了,他就这么个性子可怎么是好?
周曲浓眉皱起,问道:“你跟我玩的什么鬼把戏?
东离把我蓬乱的头发一点一点的理顺,又把我身上因为从地上爬染的灰轻轻的掸了掸,而后才如同自然自语的说道:“云曦从地渊里逃出来,九重天放她一马,她竟然还不知道悔改”之后也不等周曲接他的话,便冲着我说道,“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让她逃出去,反倒现在成了祸害”
我撇了撇嘴,虽然我在对着喜欢他的这件事情上很是白痴,但也能判断得出,他明明就是故意放了云曦,为的便是今日将她和周曲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但琼光现在在云曦手里,我不禁拉着东离的袖子,够着够着就要贴他耳根儿说话,他见我吃力,索性低下头来,我小着声音的跟他说完,他脸色沉了下来。
我心里一紧,想的是,也许此事并没有在东离的预料之中,他如何没有在情涧并没有伤得卧床不起我其实是很想问的,但又觉得此时问来不大得当,便乖乖的闭了嘴。
倒是他微张开嘴,像是要说什么,但还没等说出来,周曲便得意的笑了,“但总归有一样事儿是你没算计到的”我知他所指,不禁心急起来,更紧的抓住了东离的袖子,东离拍拍我的脑顶儿,头也没回的就问周曲:“你们什么条件?”
周曲冷哼了一声,说道:“画心魂是天族唯一一件可以让三界都悚然的法术,我呵呵,”他冷笑了一声,在房内走了几个来回,走得我心乱如麻的时候说,“只想到九重天上捞个位置坐坐”
话说得语气虽然轻飘,却并不是一个玩笑。我认识他多年,他想做的事情,哪怕做不成也会全力以赴,执着得让人心惊胆寒。
而此时东离握着我此刻冰冷的手,俯下头来看着我,那莲花瓣的眼睛里兜着许多我不懂得的愁绪,转而他低声的问我:“你很疼琼光?”
我点点头,虽然这是一句废话,之后他头又低了一些在我耳边说:“孩子我们还可以再有”
话说完,我眼泪如决堤顷刻而下。
我懂他的意图。
画心魂这种法术,唤出的是九重天诸位仙家的心魔,心魔所至后果不堪设想。
当日袭位之时,祭出神女训诫,上书“天乱,可下术;魔乱,自了断”,可如今九重天上并没有乱,反倒是魔族与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周曲有了野心。
野心和欲,望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可我如今只剩下三年寿数若是,舍弃琼光,真如再剜我心一般,我抓着东离的袖子,抽噎着跟他说:“不这样不行么?”
东离凝视着我,伸出手来擦拭我脸上的泪珠子,低低的说了两个字“不行。”
“可琼光是我的儿,我你让我怎么舍得?”我紧紧的抓着他,能感觉到指甲陷入他的肉里,“琼光,你还没有机会好好疼疼她,孩子即便再有,会是绿光红光,但是怎么能代替琼光呢?我怀胎九年生下她,她落地时是十分可爱的一只红狐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可爱”
东离把我抱在怀中,一遍遍轻轻的拍打我的后肩,却不说什么话。
他知道,说了也于事无补。
叔祖父唤我一声,羽红也颠颠的跑过来,而周曲则冷笑着说:“好好想想,三日后,中门我等你回话。”说完他便大着步子的走出去,走了一半又定住身子说道:“不过,你那宝贝等得还是等不得,我就不知道了。”
我挣扎身子,从东离的怀中抬起头来,混带着哭腔的对着周曲的背影喊了一声:“周曲,你别让我恨你!”
周曲的身子直挺挺的立在那里没动,发丝迎着门口的风成丝丝絮絮,他冷冷的说了一句:“恨我又能如何?不恨我又能如何?”
第135章()
衬着秋风萧瑟,秋雨连绵,我病了。
东离守在软塌边,与我说,那日在情涧是如何,明苏说他一直在等父君,其实为的就是等他的离魂术,这是我父君多年引以为傲的本领,周曲揣着心思,东离虽然看不出但呛不住他异常聪慧的大脑,算也是能算到的,从云曦逃出地渊,东离就一直在想周曲何时会动。
终于待到我还魂,他娶我。
那场争斗,周曲故意弄个两败俱伤的场面其实就是为了障魔族的耳目,这不像我从前认识的周曲,从前的他,素来是真刀真枪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这让我太失落了。
尤其是,云曦绑走琼光以后。
天魔征战千年一轮,东离说会在今年落幕,落幕之后他自然会想帮我续命的法子,我却一直靠着软塌看着外边缠绵细雨一声不吭。
天与魔,与我何干?我自小浅显的愿望便只是找个喜欢的人,生上一堆孩子,子息和乐,我既不想窥视天界什么东西,也不想让魔族父君委屈。
平和寂静欢喜,这样不好么?
若不能如此,当了神仙又怎样,寿与天齐又怎样,连自己的闺女都保护不得,我不止是无能又窝囊,简直是没用到极点,若早知如此,我莫不如在思念东离心神欲裂的时候晃荡去幽冥司时死了就算了。
省得像现在这般的苟延残喘着,少时如手足的周曲都离我远去,母妃在中皇山生死不明,琼光在云曦的手里不知会受何种折磨,父君嘴上说是为了东离去寻不死草实则却是要去北山搬救兵,我们这一家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淡问出声,换来东离长久沉默。
雨渐渐大了,初时如轻吟,此刻却已如倾盆之势,将院中海棠压得弯了腰,窗棱被风吹得稀里哗啦的响。
四时变幻入秋时,我们草木一族最为有感触。
那时在九连山,最讨厌的却不是冬雪,而是深秋。冬为四时之始,过得严寒春便在眼前,而秋却是在夏日繁盛之后,一夜枯败,满山凄凉。
如我为草木窝囊的半生,总在以为我和东离的对两情相悦企盼中,骤然半腰秋雷,轰鸣得起起伏伏,我问东离:“是不是,我错在就不应该在碧落遇见你,若是不遇见,你也不会被我害得这么惨,琼光也会投生到更正经的人家里,不用遭今天的罪。”
东离搓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把我冰凉的手放在他手中哈着气,我就那样的看他很久,看他头顶上的束发因当时拦着我追出门去而乱得不成样子。
我不禁在想,到底还要把他折磨到何时呢?
他便在这时抬了头,仰视着我,莲花瓣的眼睛里盛着的是我看不明白的痛楚,他捏着我的手略微用力的十分为难的说道:“你不是错在遇见我而是”他斟酌了很久,秋雨已经又一遍把窗棱打湿,他起了身子,坐在软塌边上,握住了我的肩,定定的看着我说道,“你千不该万不该的便是把心剜给他。”
我愣了半天,我知道东离虽然精于算计,却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司禄星君的坏话,半句都没有过,而这时提起这缘由,我不知该如何反应。
眼睛睁着半天,心里还在分辨东离说这话的意思是为何。
东离替我擦掉眼中滚落出的泪珠,直盯着我说:“司禄星君为何没有入轮回?为何会在中皇山回来之后被封了六识?那时我与你说过的,司禄星君并不是因你才落得那番田地,你可还记得?”
秋风凉薄,吹醒我尘封意识,东离确实如此说过,而且不止一次的说让我离他远点儿。
我以为,那是因为喜欢我,不愿我再和他有什么牵扯,不想
东离叹口气说道:“在你出事之后,我曾经一直很疑惑,你为何会去蓬莱仙岛避劫,而司禄星君常年在观星台为什么偏偏赶在那时遇见你,并且,并且”他在思量用什么词才好,我按住他的前心,说了句:“等等”他便未往下说,那段我在心里尘封多年的往事,布着道道伤痕二得人神共愤的事才被我在今日刨出来。
我记得,我那时为绛珠草,孤单的绽放在滟澜苑中,与我在一起尚有迷迭香成片成片,我并不出众,却是在那一日雷雨过后,司禄星君从廊的那一头一身白色锦袍,眯着丹凤眼来到我近前,我那时觉得他那个样子太像东离了。
在碧落之时,东离并没有穿着如现在般金色的衣衫而是一身银白,配着的是银白面具,我只当那么像他。
我到今日想来,他仿佛知道我就会在那一般。
他直挺挺的来到我近前,日夜雨露浇灌,细细的擦着叶上布着的灰,嘴角挂着的是我不知道为何那么喜悦的表情。
我幻化人身跟他说我喜欢他时,他只是浅浅的笑着说“好。”
我以前觉得,这些没什么不对,喜欢便是如此一般。即便是后来我去九重天上的天相宫看他,时时见他和云曦在一起谈笑,也只当云曦喜欢他喜欢得上赶着,他们同在九重天当值,若是司禄星君不理她,便太说不过去了。
我那时,心大得可以,不若看见陶镜在东离身边只要那么点缀的出现一下,我便要跳脚,提起那个荷包妞儿,我便要放弃了,要死要活不再喜欢东离。
甚至,还有一桩事让我在东离提点下才清晰起来。
我喜欢他的那一年,他从来没有主动牵过我的手,更别说亲我。
东离性子都已在我印象中十分冷淡,但我明明记得从凡间走过去到荆山的路上,东离在我哭哭咧咧那番没有章法的表白之时,他过来狠狠的吻住我。
情爱欢好的这些事情,怎么能是克制住的事情?如此比来,司禄星君对我真是冷静极了。
但其实,这些都在我今日忍着心里血淋淋的想起来的时候,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我终于想起一桩我从未起心疑却又要了命的事情。
我从来没和他提过,草木一族的连心草可以续命。
第136章()
我迫不及待的紧紧攥着东离的手和他说时,他凝眉看我半天,而后将我轻轻的揽在怀里,接着他说:“我自小便沾不得魔气,尤其是魔族外魔界的那一支。”
我把头抵在他的肩上,听他细细说来,“但却自从我见司禄星君,心神总是恍惚,终于有一年我去天相宫想找他下棋时听他与云曦说话。他提到魔帝洛之,这个名字我自小便听,因为他喜欢过我娘亲。”他将金丝鸳鸯被又往我身上盖了盖,把我裹得紧实了才又说道:“我露了马脚,谎称自己去偷棋盘盒,事后我问过娘亲,这毕竟事关天魔两界安生,我外公紫薇帝君推演星相,却是在那一年司禄星自他到来便暗淡无光”
我终于应着秋雨听东离把大段的事情说来,也才明白为何当时我去荆山之前在东离的偏殿里听明月说,司禄星君曾经与东离大打出手,为何兄弟情意深长却从来没有想过去荆山求青莲花救他,甚至前些日子在东海,司禄星君入了刀墙,东离没有念一丝情意,由他这样去了。
从一开始,东离便知晓所有的事情,一步步的在等,等司禄星君再露出马脚来。
反倒是我,像个傻子般那样一直一直被他骗,直到前些日子在幽冥司,他说为了让我躲罗睺星我也信以为真,甚至心思微动要落下泪来。
我开口问他:“那摇光与我少有交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