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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脱罪,其余大部分散修都可以受到庇护,从而幸免于难,这样一来,阳山小洞天立即在短时间内汇聚起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除此之外,名望也会攀升到一个巅峰,最为重要的是,这些散修都对邹天师恨之入骨,是一把很锋利的杀人剑。
东陵道主虽未表明态度支持散修反叛,但此举却已经相当明白的表示清楚,必要时候,阳山小洞天会与这群散修休戚与共。
这样便拥有了与邹天师抗衡的资本。
掌握了这些散修,就相当于抓住了邹天师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他如今恨不得将所有散修都杀的一干二净,来掩饰自己的过失,东陵道主此计一出,他这想法全部落空,而且从他打着这幌子,还可以从中推波助澜,你想抓陈冲和青羊张氏之女,做梦去吧,可这么做跟直接与邹天师撕破脸皮没啥区别了,然而张潜也不得不佩服,东陵道主此计之高明。
“在下定当辅佐道主全力完成此事。”张潜在旁暗暗怂恿着,
“不,这事极具风险,稍稍让人抓住把柄便成了玩火'***',由我一人承担这风险就行了,我还有其他事情交给你去办,这件事情做好了,绝对能让邹天师在道门之中无立足之地。”东陵道主冷冷一笑,双眼微阖,低声说道:“邹天师贪欲滋蔓,想截断彭城龙脉据为己有,应该这几曰之间便要动手,你将这消息传到东岳帝君耳中,你跟他应该还有一些交情,到时候让地祗神灵抓他个人赃并获,这可是触犯天条的重罪,虽说天庭对人间道门极为放纵,可依旧会让他惹一身腥臊。”
“他敢截断彭城龙脉?”虽张潜之前已经猜到邹天师会这么做,否则也不必将彭城城隍驱离封地,但从邹天师口中得到证实,还是异常震惊。
这彭城可与釜阳城不同,彭城如今尚有数十万居民,龙脉被截断,这数十万人将会无法生存,此举简直是天怒人怨。
可仔细一想,如今东岳帝君都身陷囹囵,不得不将地祗神灵一脉的大权暂交给他,上面没人撑着场面,邹天师也未必不敢这么做。
“彭城虽未受鬼患肆虐,但周边许多地域都受了极大影响,成了荒芜之地,所需天地元气也就减少,他自然不敢将彭城龙脉连根拔起,但截断一部分,他还是做的出来的,他之前就与我有过商议,而今散修**即将波及彭城,趁着如今局面还在掌控之中,他应该会动手了,具体时曰不知,所以须你留意着,而且我估摸着他如今还不敢私吞龙脉石柱,肯定会派人送往三清宫,他自己又脱不开身,应会派别人送,你注意紫竹观中最近有谁出城便是。”(。
第三百零六章 劫后余生()
次日,东陵道主现身彭城,以极为谦卑的态度了拜会了正一道坛天师,并接受提议,在蜀州境内二十多座沦陷城池举办水陆道场,超度亡灵。
随即便将彭城之中仅剩不多的一些人手全部抽调一空,分批次前往各地,就好像一股清流注入了满目疮痍的蜀州。
阳山别院之中如今仅剩几个负责洒扫的道统,已经完全沦为了一个空壳,张潜也落得清闲,每日只是埋头修炼,同时暗中联络蜀州各方地祗神灵,嘱咐他们做好一些准备,东陵道主摸不清邹天师截断龙脉的具体时日,只晓得他有这计划,不过张潜却对此一清二楚,因为彭城城隍如今就在他身边,龙脉石柱随在地心深处,但有任何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感觉到,真如东陵道主所说那般整天盯着紫竹观,虽也能邹天师手脚束缚住,但十有**会让人察觉,风险极大。
在阳山别怨静候了两日,终是有些动静了。
张潜早已准备好了另一套装束,一件随意缝制的黑色长袍,足够宽大,能够盖住脸面,无息之甲如今已成了太上道人这层身份的一种象征,不可轻易示人,而劫杀正一道坛弟子绝对是一件极具风险的事情,自然要万分小心,不能让人抓住任何马脚,将那长袍穿在身上,趁夜色离开彭城。
丑时初刻,正是一天之中寒气最重之时。
如今虽是十月,正是秋暑未退之时,然而蜀州受鬼患影响,万里锦绣山河沦为寸草不生的荒野,江水断流、湖泊干涸、雾霭不散、草木枯死,气候已经遭到了极大的破坏,白天烈日当空之时都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这夜深人静之时,更是泛着一股阴森可怖的冷意。彭城灯火俱寂,一个孤零零的人影从紫竹观后门走了出来,目光在冷清的街道上环视一周,而后屈身一跃,整个人如飞蝗一般窜起,顷刻间便已飞上云端,借着天穹之上终年不散的雾霭。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彭城。
这人背后背着一个七尺多长的匣子,年龄七旬上下,脸颊之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似是鞭笞所伤,正是天字营大统领。
如今天字营受暴乱散修冲击,幸存者十不足一。连编制都组建不起来了,已是名存实亡。
天字营大统领自然难逃责任,虽说一切都因邹天师那一道法旨而起,可依邹天师那种脾性,又怎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威名盛极一时的天字营大统领在暴乱发生之后完全就成了一背黑锅的,脸上那伤势也是因此而来。为了将功赎罪,又主动承担了护送龙脉石柱这等重任,当然这只是他的主观意愿,如今邹天师麾下找不出可用之人才是主要原因,正一道坛建立时间并不长,只有两百余年,除了每一任天师是三清宫出身,底下班底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当天字营全军覆没时。邹天师手底下确实找不出几个能撑场面的了。
虽然背后有三清宫这么一大靠山,可宫中都是一群痴心求道不问世事的人,非局势不可挽回之时,邹天师的确没胆量去打扰这些隐世高人的清修,何况如今三清宫也有天庭委托的重要任务,那阴曹之中的纷争还须三清宫出面镇压,否则蜀州鬼患永远不可能平息。做水陆道场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就连宫主本人也被东岳帝君纠缠着,脱不开身,自己创捅出的篓子。邹天师还没胆量往上报,何况如今三清宫里里外外也忙的焦头烂额,只得硬着头皮自己解决。
虽然身怀重物,但大统领并不怎么紧张,如今蜀州局势虽然紧张,可一群散修也成不了多大气候,这天下依旧还是道门的。
因此行踪并不算隐蔽,行程拉的极快,只求早日抵达罗浮山大洞天。
两个时辰,便行了三千余里,出了蜀州,离了那烽烟四起之地,想来应是更加安全才对,大统领也是稍稍松懈了一丝,从云中微微降下,云层之中水气浓郁,飞行时所受阻力极大,并不是那么舒服,可眼前刚一开阔,便见远处夜空之中忽然出现一道人影,冷淡的月色映衬在他身后,身形轮廓异常清晰,一身黑袍在阴冷的夜风中飘荡不止,似乎都能听见猎猎作响之声,可面目背光,什么也看不见,大统领悚然一惊,此人孤悬夜空之中,分明是等候多时了。
来者不善!
大统领将身后长匣的绳索紧了紧,右手轻轻一抬,掌心之中一粒明珠悄然浮现,却是一柄光明大作的长剑,顷刻间便由方寸大小变化到了四尺余长,这光明并未给人一种温暖、祥和的感觉,只有一种坚决、绝对的杀意,每一道光明都像一把割喉的利剑,四散开去,将黑夜都映照的宛如白昼一般。
“阁下何人,敢阻我去路,正一道坛办事,闲杂人等一律退避!”大统领微微皱眉,神情之中流露出一丝凝重,如今他不仅看不清此人面目,连神识之中都空空如也,此人的一切都好像被那件宽大的黑袍尽数掩盖,显然这拦路之人并非善类,张潜闻言冷声一笑,毫不留情面的讽刺道:“正一道坛倒行逆施,遭蜀州数千散修反噬,如今已被这燎原之火烧的体无完肤,却还不知收敛,今日老夫便是替惨死南蛮的数千同道取你狗命来的。”
大统领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张潜的来意与身份,也是笑了起来:“区区逆贼,也敢这般大言不惭,老夫命就在这里,有本事来取。”
若此人是冲着龙脉石柱而来,必然是准备充分,那他自当谨慎应对。
可只是一找自己复仇的散修,只能说是不知死活。
可未料话音刚落,脸上那一丝轻蔑便烟消云散,头顶上空不知何时已经阴云积聚,黑压压的仿佛山峦一般,随时可能倾塌下来,一道道泛着寒光的电蛇在阴沉的雷云中穿梭,时隐时现,将这山峦一样的阴云撕扯的逾渐破碎。也逾渐让人心惊,云层低矮的几乎触手可及,脆弱的一击即碎,好像随时可能将人吞没掉,四周空气阴冷潮湿,连剑上的光明都难以驱散,让他有一种难以喘息的感觉。紧咬牙关,才吐出四个字来:“玄霆道主!”
天下间,能将雷法运用到如此境界者,仅三人而已,一个都在三清宫中,另一个远在青州。蜀州境内除了玄霆道主再无二者。
而玄霆道主也有充分的理由出现于此,并且对自己持有杀机。
张潜并未承认,也并未否认,使得大统领逾渐深信自己的推断,一时间心中许多疑问豁然明悟,似乎触及了真相,大笑道:“也就是说。蜀州散修暴乱是你阳山小洞天暗中推动的结果了?我就始终想不明白,我麾下儿郎各个能征善战,寻常散修怎可能在顷刻间击杀两人,那青阳张氏之女我已查过,并无此人,如今看来应是你阳山小洞天某位府君假扮的了,能死在金丹人仙手中,他俩也是不冤。却不知是紫宸府君还是青羽府君。”
他口中所说两人乃是阳山小洞天仅有的两位女性府君,张潜依旧没有说话。
头顶上空雷云翻滚,一道惊雷如同虬结的龙蛇一般在黑暗中悄然酝酿着,张潜用沉默和杀机对他做出了最为明确的回答。
“你阳山小洞天就是一群白痴,如今局势紧张,谁人心中没有怨气,就你阳山小洞天觉得受了委屈。这就要与我正一道坛翻脸为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道门若被动摇,你阳山小洞天也同样落不到好下场。你们若是安分守己,等事情过去之后,你阳山小洞天为道门所做一切贡献自会有人记得,到时候论功行赏还弥补不了今日损失吗?可你们偏偏却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辈,竟然暗中煽动散修暴乱,是让我正一道坛尝到了苦果,可你们反叛道门,也只有死路一条,纯属自误!”
“我要杀你,你认为你能活着离开此地吗?”张潜语气冷淡,这番话也算是间接性的承认了他所说的一切。
“玄霆道主,地仙之下第一人,我到要看看你比老夫强的到哪里去,今日你若杀不了老夫,便是你阳山小洞天灭亡的开端!”大统领放声大笑,声震乾坤,也知玄霆道主手段如何霸道,心中其实并无太多胜算,就算他全盛之时也非玄霆道主对手,何况遭数百名散修围攻受了些伤,至今未能痊愈,但事关重大,他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将消息传递出去,否则阳山小洞天必成大患,已是做了拼上性命的打算,心里没有丝毫的恐惧,怒火喧嚣,脖颈之上青筋暴起,如同铁锁横缠。
笑声未散,便被漫天雷霆震怒之声所掩盖。
大统领微微躬着身子,纵然他心中无一丝恐惧,明知彼此实力相差悬殊,仍有死战之心,但雷霆之中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压却犹如实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