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人相互一介绍,岳鼎就明白这是以镇长为首的各方势力向他示好,表示全力支持的意思,弟子入了门下,也就相当于一种结盟关系。
这三人中,年龄最长的是身穿道袍的少年,双目清澈,谦谦有礼,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印象,他是不二真人的得意门生,代表的是隐高镇上信众最多的宗教。
不二真人在隐高镇上建立了豁然道观,这家道观并不是江湖门派,而是纯粹的传教,只是不二真人向所有香民们传授了养气之法,令他们身体健康,延年益寿,病患难侵,因此得到了尊敬。
少年姓黄名裳,道号元吉,今年十六岁,却是跟山子巽同龄。
岳鼎一边为他的名字而感慨,一边又为弟子跟长辈同龄而觉得好笑,直到这一刻,他才想起自家兄弟仨也是年轻得很。
“六五,黄裳元吉。这名字跟道号合在一起,便是易经的坤卦,倒是颇有一番韵味,以后我便唤你元吉。”
他赶紧把称呼定下,因为一来黄裳的音调跟皇上一样,喊起来拗口,难免让人误会,二来容易令他想起那名九阴真经的作者。
“一切听从掌门吩咐。”黄元吉拱手称是,小小年纪却有了大家风范。
另一名脸上带着不情不愿的表情的少年,今年十五岁,姓步名苍穹,眼神乖戾,像是看谁都觉得不爽,他是由镇长推荐来的一名孤儿,代表的是隐高镇的官府态度。
岳鼎敏锐的注意到,这少年的双眸深处蕴藏一股戾气,非深仇大恨之人不能有,但现在也不好问什么,权且记在心里。
步苍穹不是空手而来,他拿出了一方楠木匣子,稍稍打开盖子后,便透出一股至冷的寒气,只见里面盛放着晶莹剔透的白浆。
“冰髓乳浆,镇长托我带的。”他简单的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冰髓乳浆只有千年以上寿龄的玄冰钟乳石才能滴出,而且一年只有一滴。岳鼎明白这是镇长在相处的时日里,知晓了他的病症,为此特意送来的心意。
最后一人是一名年方二七的少女,有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她是最年幼也最不安分的一个,来到悬命峰便是四处顾盼,不似另外两人那么一本正经。
“我爹你认识,就是第一天遇见在田里插秧的,我是他女儿,叫梦芸。我说,那首‘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是你做的诗吗?”
她一开口,便尽现古灵精怪的性格,直勾勾的盯着岳鼎看,满是好奇的打量着,一点也没有对长辈的规矩。
按说以岳鼎对她父亲梦玄机的印象,应该是一个古板、遵循旧制的读书人,不曾想这位的女儿竟是截然相反的性格,也不知道是物极必反,还是天生到了叛逆期的原因。
“是我说的。”他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没有承认自己是创作者。
梦芸对此也不深究,转而道:“那我有个问题要考考你,如果你的回答能令我满意,我就承认你有资格做我的师傅,否则么”
她没有说出后面的内容,只是眼望天空,但用膝盖也能想到,绝对是掉面子的话。。
在拜师礼上说出这样的话,已经不是失礼的范围,而是大逆不道的行径,还能扣上一个不顾大局的帽子,一旁的黄元吉微微皱眉,没有出声,而步苍穹更是眼露期待,分明想看人出丑。
岳鼎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你问。”
“我听说你是佛门弟子,那么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佛?”
“当然有。”
“那佛在哪里,你可有证据?”梦芸眼珠滴溜溜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你可不准用‘佛在心中’糊弄我,我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证据,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最好把佛陀给我叫出来。”
这此话一出,旁观者皆是脸色古怪,纷纷为岳鼎感到同情,在庆贺的日子里,遇上这么个难缠的小魔女,当真是时运不济。
梦芸的刁钻古怪在镇上是出了名的,而且她没大没小,从不将礼法放在眼里,特喜欢用一些难题来刁难大人,看大人为难认输的表情。
有许多人想教训她,偏生她家学渊博,四书五经、天文地理、历史算数,什么都能回答上一些,结果不但没能教训成功,反而会被她的问题问住,大丢颜面。
对于这么个聪慧狡黠的丫头,用文的难不倒,用武的反而显得自家气度狭窄,跟一个黄毛丫头过不去,最后闹得人人都避着她走,生怕被缠上。
。。
第七十一章 挑战()
“梦芸,就算要使性子也看看场合,万一闹大了,当心你爹那关过不去。”
黄元吉忍不住开口劝说,他自忖这个难题无可回答,佛陀也好,仙人也好,就算不是杜撰,也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得到的,因此他担心岳鼎回答不上来,面子上过不去,好好的拜师礼添了一粒老鼠屎,再心胸开阔的人也会留下一个疙瘩。
现在他们代表的可不是自己一人,怎么能忘记责任而任由性子胡来?
黄元吉心中不免对梦先生也埋怨上了,派谁来不好,非得派梦芸来,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家闺女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吗?
既然约束不了,就该换个人。
总不会梦先生其实并不支持外人占据悬命峰,故意派自家女儿来捣乱的?
还别说,不止黄元吉一人,连旁观者也纷纷生出这样的猜测,一个个表情古怪,颇有点担心“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焦虑。
当事人岳鼎却是哈哈一笑,举掌做了个下压的动作,示意周围人安静,让黄元吉稍安勿躁。
然后他对着幸灾乐祸的梦芸道:“要找佛有什么困难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梦芸微微一愣,随即语带讥诮道:“大哥哥你年纪轻轻怎么不长记性,我可是刚刚说了,佛在心中这套骗人的说辞可糊弄不了我的,除非你把心掏出来让我摸摸。”
岳鼎大笑:“什么佛在心中,我就是佛,哪用得着拐弯抹角,你想摸随便摸。”
梦芸被这“豪言”惊得用小手掩口,难得露出了小儿姿态,而旁观者也一脸惊诧,有几人伸指钻耳孔,唯恐是自己听错了。
狱洲上三教不兴,敢把佛像拆了当柴禾烧的禅宗才刚刚起了个苗头,连星星之火都算不上,因此常人对佛教的理解,仍停留在烧香拜佛的那一套上。
这年头的宗教,不管是神教还是魔教,几乎都将自家崇拜的神灵捧得高高的,唯恐生出亵渎心思。
这就跟一个门派的祖师爷一样,哪怕后人中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也要谦虚的自称,比起自家祖师还差得远,既不想他人小觑自家道统,也不愿生出“欺师灭祖”的念头。
梦芸的眼珠子如弹珠似的,滴溜溜转了一圈:“你这么说,不怕佛陀怪罪吗?”
岳鼎用鼻孔哼了一气,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谁敢怪罪,一棒子打了他!”
“怪罪你的是如来佛祖呢?”
“照打不误!”
——狂得没边了!
所有人脑中都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丫头满怀兴趣的盯住岳鼎,似乎要瞧出个通透。
旁边的步苍穹也收起了看好戏的态度,目光烁烁,显然是刚才的回答极合他的胃口,隐隐透出一股崇拜感,再也瞧不见来时不清不远的表情。
反而是最沉稳的黄元吉,并没有为言语所惑,而是隐约参悟到这番回答中的蕴藏的深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禅宗本来就是外来的佛教吸收了道教精华后,衍生出来的一个支派,两者在许多地方有着相通之处。
“师傅在上,请收徒儿一拜!”
很干脆的,小丫头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行了拜师礼,没有一点逾规之处,然后她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像极了看门童子,若非一双好像会说话的大眼睛在左顾右盼,只怕会让人误会她跟刚才出题刁难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一波刚平息,人们尚未来得及回味,便听见一阵更加嘹亮的敲锣打鼓声,只见约莫二十人扛着更多的贺礼而来,这次不仅仅是些山货食品,甚至连绫罗绸缎,翡翠玉器都抬了上来。
前面的脚夫们纷纷议论,是谁如此大手笔,明明雇主中没有这么一出才对,结果有人眼尖,一眼认出人来。
“那不是高家庄的朱执事吗?他怎么带人到这里来了,不是听说他跟镇长有嫌隙,坚决反对外人入住悬命峰的吗?”
岳鼎功力深厚,将这些混杂在鞭炮声中的议论尽数听清,回想起当日镇长曾说过,隐高镇一共有四位大人物,而他获得了其中三位的赞同,想来现在来的,就是第四位大人物的代表。
他本以为那名年过五旬的朱执事便是代表人,谁知这一位来了后,却是念起了贺礼的礼单,当将全部礼物念完后,又自觉的站到了一边。
然后,正主出来了,是一位剑眉鹰目,英武不凡的少年,嘴角留着即将脱去的稚气,跟黄元吉相仿的年龄。
他用不卑不亢的语气道:“晚辈高起,奉庄主之令,特来为岳掌门祝贺,顺带捎上三公比武大会邀请函一封。”
“三公比武大会?”岳鼎不解。
黄元吉解释道:“是隐高镇每年一度的武道庆典,只允许十六周岁及以下的年轻人参加——不过一般在举办前十天就会通知全镇的人,而且参赛者只要满足条件,无需邀请函也可报名。”
他第二句转折的话,点出了高起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乃是别有用意。
岳鼎顿时醒悟,对方根本是来下挑战书的,还特意挑了这么好的一个时间点,选择在众目睽睽的情景下,逼得他不能拒绝——若是在今天之前,他可以用兄弟三人都不符合年龄为由拒绝掉,可现在门下已经有了适龄的弟子,那便容不得他再找这样的借口。
而且他还不能退缩,作为将来要镇守一方的门派,若连比武的挑战都拒绝,如何能让镇民信服。
但他对这小子的印象还不错,先礼后兵,应对得体,没有大发厥词,明明年纪差不多,却甘心以晚辈自称,用的是避无可避的阳谋。
“明白了,既然是全镇的盛会,作为隐高镇的一员,我们六道教必定会参加。”
岳鼎不动声色的点出了门派的名字,准备借着这批人的嘴,将名气传播出去——就算这群旁观者个个守口如瓶,高家庄的人也帮忙散播消息。
话已带到,也不多说,高起抱了抱拳,彬彬有礼的离开了。
岳鼎看着对方原来所站的位置,多出一寸深的脚印,不由得莞尔而笑,他还以为这小子真的心如表相,谦恭而无傲气呢。
没想到并非高起不骄傲,而是他不屑于肤浅的流露在表面,只是这隐忍根本还很一般,所以会玩如此孩子气的示威手段。
鞭炮放完,红包散完,贺礼说完,好戏看完,众人也便心满意足的散去,毕竟这并不是开山大典,仅仅是个拜师礼,到此也算是结束了——岳鼎等人至今还没有正式创立山门。
见人离开后,丘离才发牢骚:“真可惜,我还以为这小子会趾高气昂的胡扯一顿,大骂‘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赶紧滚出隐高镇’‘跪下求饶我就放你们一马’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