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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又去而复返,一脸的不愉。
她本是大家闺秀,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德容具备,哪里能够接受凌霜如此跳脱不羁的举止。先前嫁衣之事不过是想借此提醒她牢记自己身份,安守本份,不要恃宠而骄。不过她终究还是小觑了她,她毕竟是天师府那位活神仙目前唯一的弟子。她在见到她的新嫁衣之后就心有悔意,听闻那位白发尊神脾气古怪,她是不是就此得罪了她,为自己竖了一个大敌?可她再次见到凌霜,就立即将刚才的想法打消。她身为东宫主母,有权力管教所有嫔妾,她若不好好管束她,难不保以后她闯下什么祸事。
哪知凌霜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张芊兰尚未来得及张口斥责她行事毫无规矩,就被一阵风似的凌霜带着拉入内殿。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待到定睛一看,才发现太子妃莫名失踪,取而代之的轩辕翊几人。张芊兰的侍女刚欲发狂,便被汪梦蝶掷出的符纸镇住,顿时无法动弹。那侍女吓呆了,根本无法说出话来。其余的嫔妾平时鲜有接触修真界的人,自然也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张芊兰惊魂未定地听完凌霜的叙述,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鼠。松鼠会说话?若非自己亲身经历,她绝不会相信这是事实。不过她毕竟这些年跟着朱高炽几经沉浮,也算是见多识广。对于凌霜的大名,她早在闺阁便已有所耳闻,也知自己夫君朱高炽对这位精灵般的女孩儿是情有独钟的。张芊兰再次仔细打量着凌霜,她倒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和传闻中一样特立独行,或许正是因为这点,才受到太祖皇帝以及自己夫君的青睐吧。
张芊兰心中无奈地心中一叹,这一切都是天意吧,她若强加阻拦,便是逆天而行。她有儿子朱瞻基,且她知道凌霜是站在自己夫君这一边,她没必要违背天意。她收敛心神,又将凌霜刚才所说回忆了一番,这才开口问出自己的疑问。
“本宫久闻妹妹大名,之前未知妹妹身份,多有唐突还请见谅。请允许本宫称你为凌妹妹。刚才听凌妹妹说,你与太子的婚礼,是为了营救建文帝,不得已而为之?”
“请允许我叫您嫂嫂。皇爷爷当年给太子哥哥赐婚之后我就一直想见您来着,可惜后来你们就去了北平,现在总算有缘一见。”凌霜话语一转,切入正题,“当时天师府被锦衣卫严密监视,太子哥哥便设计假意娶我,这样允炆哥哥便能混在我的随行人员中突出重围。”
张芊兰沉默不语。凌霜并不怕她会去告密,毕竟她与朱高炽夫妻一体,一荣俱荣。果然,张芊兰在思索片刻后说道:“本宫倒是觉得,汉王此举旨在一举两得,既阻止了东宫与天师府的联姻,又能借故搜查东宫。”
“搜查东宫?”
“是的。他已然对太子有所怀疑,之前搜查太子行船未果,定不死心,故而再寻机会。
第605章 突出重围(3)()
你且放心离去,这里就交给本宫。”张芊兰想了想,又道,“对了,本宫听闻令师临危不惧,竟另立张宇清为新任掌门,成功抵抗了锦衣卫的攻势,使天师府众门人弟子安全转移,从此隐匿以保存实力。令师此举舍小保大,着实令人意料不到,真是令人佩服。”
张芊兰这番话完全是为了让凌霜安心,凌霜听了对其一拜:“多谢嫂嫂。”
就在此时,海涛飞奔前来通报,他气喘吁吁,希望能够赶上通知凌霜。海涛刚把话说话,门卫就来报,东宫为锦衣卫所包围,汉王与赵王联袂前来求见。张芊兰已经恢复镇定,传令道:“传本宫令旨,所有人等各自回房。即刻宣皇太孙殿下来见本宫!“
朱瞻基很快便被带到,他本在书房学习,忽得母妃传召,虽不知所谓何事,但能得到意外的放风机会,他还是十分乐意跑这么一趟的。待得知道自己两位皇叔要来捉拿凌霜,自己母妃要他将他们几人带去他寝殿的秘密通道逃走,他立即拉着凌霜就走。
看着朱瞻基的身影消失不见,张芊兰这才前往迎接朱就煦、朱高燧两兄弟。
朱高煦自恃有皇命在身,并不将外表柔弱的太子妃看在眼里,宣了朱棣口喻之后便大喇喇地率领锦衣卫进入东宫到处搜查。他的目的的确被张芊兰猜中,表面是借着皇命捉拿谢凌霜,实际他们还在暗中搜寻朱允炆。朱高煦从没有打消对朱高炽的怀疑。
朱瞻基带领凌霜等人进入自己寝殿,命自己心腹小太监掀开自己卧榻,露出一个地下通道。这个通道是张芊兰命人密秘修建的。有了朱棣靖难的前车之鉴,加之汉王朱高煦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为防重蹈朱允炆复徹,张芊兰为自己儿子朱瞻基准备好了逃生通道。只是她没想到,第一个使用这条通道的竟然是谢凌霜。
朱瞻基看着殿后的赵临消失在地道内,这才命自己心腹小太监重新铺好卧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那里逗蛐蛐玩儿。
朱高煦和朱高燧正等待着锦衣卫的搜查结果。随着一队队人马汇报说没找到人,他们的脸色越来越差。朱高煦打量着东宫大殿,这里一派喜庆,显然是准备举办喜事的。况且朱高炽也是因为要将谢凌霜的名字加入宗人府名册才会被他有机可乘,在东宫找不到朱允炆还情有可原,找不到谢凌霜却说不过去了。
朱高煦狐疑地看了一眼太子妃张芊兰,觉得谢凌霜很有可能被她藏匿了。他略一沉吟,问道:“东宫所有殿室均已搜过?”
锦衣卫头领答道:“启禀殿下,东宫各位娘娘均十分配合,主动回避让卑职等搜查,卑职等甚至连太子妃娘娘的寝殿也已搜查,未无任何发现。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皇太孙殿下的寝殿,因殿下在内拒不配合,卑职等无法入内搜查。”
第606章 突出重围(4)()
朱高煦与朱高燧对视一眼,朱高煦冷笑一声,朱高燧立即会意,传令搜查皇太孙寝殿。朱高煦转念一想,道:“我们一起去,不然这个鬼灵精又会想法子刁难他们。”
朱瞻基自幼便天资聪慧,凡事读过的书能够过目不忘,加之他人小鬼大,见了皇帝朱棣嘴巴象是抹了蜜糖一般,每次都能哄得朱棣龙心大悦。朱棣先前在立皇太子一事上举棋不定,硬是把满朝文武举荐朱高炽的折子压了下来。此时大学士解缙觐见奏曰“皇长子仁孝,天下归心“。朱棣并未说话,解缙并不气馁,再次谏言“好圣孙“。这句话让朱棣想起朱瞻基出生当晚自己父亲太祖皇帝朱元璋给他托的梦,梦中朱元璋将一枚大圭给了朱棣,称传于子孙将永世其昌。梦后不久朱瞻基便呱呱坠地,朱棣视之为祥瑞。朱棣这才下定决心立朱高炽为皇太子。
朱瞻基深受皇帝宠爱,使得朱高煦、朱高燧都不得不小心谨慎。他们到了朱瞻基寝殿外,摆出王叔的威严,命人再次通报。这次朱瞻基倒是爽快,不但开了门,还亲自出来迎接。朱高燧提出要搜查,朱瞻基一脸惶恐,欲言又止,使得朱高煦心中疑心更重。
朱高煦也亲自进入寝殿搜查,朱瞻基这才对张芊兰调皮地眨眨眼。张芊兰虽不知自己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朱高煦等人搜了一遍并无结果,反而是一个锦衣卫在搜查时不小心撞翻了书桌上垒放整齐的书,只听得“哐啷”一声,紧接着几声蛐蛐儿叫声响起,几只大蛐蛐儿仓皇逃走。
朱瞻基闻声跑进寝殿,一看地上的蛐蛐罐残骸,不由哭闹起来:“你们赔我的常胜将军,你们赔我的常胜将军!”
朱高煦望着地上的烂摊子,不由释然。原来这小子偷偷躲在寝殿里不肯开门,是怕人发现自己在玩蛐蛐儿。这小子倒也别出心裁,把书中掏空了来藏蛐蛐罐,只可惜无意中被人逮个正着。
朱高煦自然希望朱瞻基不学无术,于是耐着性子安慰他以后赔他两倍多的常胜将军,这才哄得朱瞻基破啼而笑。被朱瞻基这么一闹,朱高煦、朱高燧也不好意思再多作查看,反正该看的他们都看了,偌大个宫殿并没有多余的人,于是他们只得退出东宫。
张芊兰出于礼节,亲自送朱高煦、朱高燧二人出东宫,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帘,她才松了口气,差点瘫软在地。她在心中祈祷,朱瞻基将他二位王叔糊弄了过去,但愿这能为凌霜她们突出重围争取些许时间。凌霜逃得越远,东宫就越是安全。
“定是谁走漏了风声,让文采萱那丫头跑了。别让本王查出来,否则本王定要将其碎尸万段。”朱高燧恨恨道。
朱高煦冷笑一声:“放心吧,本王在京师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算他们能够逃出东宫的重围,也绝逃不出京师。”
第607章 天罗地网(1)()
凌霜她们几个在地道中飞奔,轩辕翊打头,汪梦蝶紧随其后,原本凌霜打算殿后,没想到赵临坚持由他殿后。松美就躲在凌霜怀中,她呆了一会儿之后,她传音给正在专心赶路的凌霜,让她小心提防身后的赵临,因为在他身上松美感受到了恐怖的气息。
赵临会是危险人物?凌霜心中有所怀疑。如果赵临本身不可信,那么她的师父赵升不会选择借用赵临的身份保护朱允炆进京的。可是松美的直觉历来很准,且她对自己绝对是只有忠心的。凌霜还是提高了警惕,堤防赵临在后面做什么小动作。
他们也不知道在这黑暗的通道中跑了多久,好在他们都非常人,这点困难并不能难道他们。凌霜开启天眼,能够将通道的情况看个大概,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地下通道,并没有什么特别。这样的环境,让她想起在乌斯藏那个超级大机关里的情形,那时她有师父赵升陪伴,她完全依赖着他一路前行。而此刻,他远在千里之外的天师府,她只能独自面对前方未知的危险。
前方隐约出现一个白点,渐渐地白点越来越大,他们知道那就是出口。轩辕翊停下脚步,示意其他人稍后,接着自己跑向出口处,探头出去观察了一下,确定暂无危险,这才探身出去,最后消失在外面。
半柱香功夫之后,轩辕翊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洞口,轻呼众人出去。汪梦蝶她们鱼贯而出,这才发现她们来到了郊外。汪梦蝶长舒了口气,这才想起问凌霜,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凌霜一下子答不上来,朱高炽想要将她的名字入宗人府名册和朱棣派锦衣卫前来捉拿她两件事接踵而至,且又那么突然,她直到现在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此时赵临刚从洞口出来,四下打量了一下后打算汪梦蝶和凌霜:“别掉以轻心,我们现在京郊,并未远离京城,锦衣卫很快就会追查到我们踪迹。”
“逃跑可是小萱的长项哦,她可是接受过天尊他老人家专业训练的,估计那些锦衣卫并不是她的对手。”轩辕翊自信地说着。
凌霜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凝神屏气地抬头仰望着天空,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她怀中的松美把头钻进凌霜的衣襟之中,只留下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外面漱漱发抖。
轩辕翊一把抓住松美的大尾巴,将她从凌霜怀中揪了出来问道:“松美,什么事儿把你吓成这样?”
松美也顾不上自己形象了,手脚并用地在空中一阵扭曲,终于成功从轩辕翊手中挣脱,兹溜一下蹿到了赵临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