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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二人离开,朱灵问道:“天尊,他们都有任务,那我做什么?”
“你留下护法,顺便招呼一下朱高炽。”
“为什么不选法力更为高深的依依姐和老玄?”朱灵有些奇怪。
赵升瞟了朱灵一眼道:“因为你不呱噪。”说罢转身进房。
朱灵满脑门黑线,这个赵无敌,说话真是带刺的,居然为了耳根清净把白依依和玄清尘支走了。她想了想,还是有必要知会一声朱高炽,目前凌霜暂无大碍,于是便走了出去。
赵升回到凌霜身边,见她额上出了冷汗,替她搅了块帕子拭去汗水,然后坐在卧榻之上,将凌霜轻轻抱入自己怀中。他与她朝夕相处整整五年,对她十分了解,知道自己的怀抱能让她心安。她需要安稳地好好休息,才能迅速康复。只要她能够恢复如常,他顾不上什么礼法了。
果然,凌霜有了赵升的守护,呼吸渐渐平稳,像是陷入了沉睡。赵升将她散乱的头发拢于耳后,一手搭着凌霜的脉搏,一手捏诀,进入入定状态。
苍山翠绿之间,却有着浓重的血腥气息。一位绿衣少女手执利剑站在榻前,利剑之上鲜血淋漓,滴落在地,冒出丝丝白烟,房外栽种着的花草瞬间枯萎。
赵升见状,心中发急,冲上前去一把将绿衣少女用力拉开,反手便是一掌,同时怒喝:“你干了什么?”
绿衣少女没有回答,如同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一般被打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就再也没有起来。
赵升这才发现,绿衣少女面色惨白,浑身是血,早已奄奄一息。她胸前血肉模糊,有个很大的血窟窿。他的心顿时漏跳一拍,浑身发寒。
“萱儿!”赵升惊叫着奔到绿衣少女身边,因为担心害怕,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绿衣少女勉力睁开双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我说过,我会证明你是错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用这样的方法来证明自己?”赵升咬牙切齿地说着,泪却不受控制地一颗接一颗落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绿衣少女听了狂笑不已,笑着笑着喷出鲜血,打断了她的狂笑。
赵升连忙上前一把扶起绿衣少女,想为她输入道力续命,却被她一把推开:“你不是号称无敌么,却没法救自己最关心的人。我这么做,就是要你永远记着你欠我一份情!哈,哈哈哈哈”
绿衣少女笑着又喷出血来,渐渐地笑声低了下去,眼光黯淡下去,失去了光彩。
第512章 兄妹相认(2)()
赵升见了泪水涌出,大喊道:“我不会接受,我不要这样的结局!”说罢抢过绿衣少女手中的剑刺向了自己,生生地挖出了自己的心,想要装进绿衣少女胸前的血窟窿之中。
弥留之际的绿衣少女猛地睁开双眼,一把推开赵升,大喊道:“你想给便给?我现在不要了!我不要你的施舍!”
绿衣少女的眼中满是绝决,声嘶力竭地喊道:“赵升,我好后悔会爱上你!以后我对你,就只有恨!我恨你!”
赵升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苍山翠绿消失了,变回了布置雅致的卧房,只有梦中绿衣少女怨恨的声音仍萦绕耳畔。他低头看去,怀中的少女容貌未变,甚至连衣裙颜色都是一样!一抹惊疑在赵升眼底闪现。为什么他会有如此诡异的梦境?为什么他的活宝徒弟会出现在他的梦境?为什么在梦中他挖心要救的是那个“萱儿”而不是师妹陆雪薇?不,一定是因为刚刚萱儿受伤,他关心则乱,才会再次引起现实与记忆的错乱!可是为什么此刻他心乱如麻,心如刀割?
凌霜看上去睡得十分香甜,她的情况已基本稳定。赵升强压下不适,看似镇定自若地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朱灵十分尽责地守护在外,见赵升出来,连忙迎了上来,问道:“天尊,萱萱情况如何?”
赵升看了看尚在昏睡的凌霜,道:“谁让你们给萱儿穿绿衣的?给她换了!”说罢双手负于身后快步离开了。不知为何,赵升潜意识里对绿衣有着说不出的厌恶,一看到绿衣,他便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与哀伤。
“”朱灵莫名其妙地被数落,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等赵升人影消失才想到追着问,“赵无敌,你去哪儿啊?什么时候回来?”
朱灵并没有追到赵升,反而碰到一直奉命守候在外的海涛。海涛畏于赵升的威压,始终未敢露面,直到在藏身的地方看到赵升离去,才现身。
“敢问神兽大人,文姑娘伤势如何?”
朱灵曾在北方行宫中当过朱高炽的侍女,对他颇有好感。她体谅朱高炽想要探望救命恩人的心情,于是说道:“天尊曾道萱萱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尚未苏醒。公公可转告太子殿下,前来探望。”
海涛道了谢,立即回去复命。过了没多久,朱灵便看到朱高炽由海涛扶着,颤微微地走了过来。朱灵心中有些惊讶,以朱高炽不灵便的身形,他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赶到。
朱高炽当面对朱灵道了谢,便走进了房间。海涛服侍朱高炽坐到凌霜榻前之后,便退了出去。朱高炽静静地看着凌霜,心中满是纠结。他早已心有所属,随着得知凌霜的死讯,按理他的心应该如同死灰一般。可是为什么,每次见到眼前的少女,他的心总会莫名地悸动。看到她舍命相救,他更是憎恨自己。他不该对她有非分之想,更不该让她被牵扯进来,陷入斗争的漩涡。
第513章 兄妹相认(3)()
卧榻之上的凌霜离开赵升的守护之后,又开始心绪不宁,做起繁杂的梦。这些梦都是来自她的记忆深处,赵升留在她识海的神念无法阻挡。
凌霜梦到自己回到了京师公主府,见到了自己的爹爹、娘亲与公主娘亲,见到了谢凝霜与她的炽哥哥。她的公主娘亲吩咐下人做了一桌美味佳肴,全都是她爱吃的,她的娘亲忙着张罗,招呼她们过来吃饭。
可是凌霜有好多话要与炽哥哥说,她想问问他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嫂嫂给她添了几个小侄儿她的话才问了一半,凝霜跑来打断了她,想要带走她的炽哥哥,凌霜自然不肯,吵着吵着便和凝霜打了起来。凝霜的脸逐渐变得狰狞,见无法伤到凌霜,竟然举剑刺向炽哥哥。
凌霜一边格挡凝霜的进攻,一边大喊:“炽哥哥,快走!”见炽哥哥站着未动,她急红了眼,“炽哥哥快走,阿凌保护你!”
朱高炽听着凌霜的喃喃梦语,只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胸中蹦出来了。眼前这位给他带来无比熟悉感觉的少女,这位舍身救他的少女,真的就是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阿凌!他再无怀疑,因为此时的凌霜身体极度虚弱,绝无伪装的可能,更何况炽哥哥与阿凌的称呼,是他与凌霜私下约定,绝无第三者知晓。他激动地抓住凌霜的小手,不禁喜极而泣。
“炽哥哥!”凌霜被梦境困扰,大喊着醒来,见到眼前的朱高炽,还以为自己在梦中,用力一把推开朱高炽,“快走!”
朱高炽哪料到凌霜会从梦中惊醒,猝不及防下被她推倒在地。但他一点也不恼,笨拙地从地上爬起,将凌霜拥进怀中,颤声呼道:“阿凌,阿凌!”
就在朱高炽探望凌霜的时候,白依依正十分无聊地听着涂山青黛在训斥谢凝霜。
“身为玄女宫的圣女,竟然被人迷晕,利用你的身份行刺太子,这次我们玄女宫的颜面算是给你丢尽了!”涂山青黛的声音尖利,弄得白依依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房中一阵静默,想来是凝霜无言辩驳,只能任由其师父责骂。白依依心中也是替凝霜叹息,她听玄清尘说起,那刺客竟然是天师府的一位长老,已经达到圣人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进入准道境界,又岂能是玄女宫圣女一个小小晚辈所能匹敌?恐怕就算涂山青黛亲自上场,都未必是其对手。此次凌霜能够击退她,并逃过一劫,捡回一条小命,实属福大命大。
涂山青黛还在继续,痛陈此次凝霜的失误给玄女宫带来的麻烦,以及玄女宫圣物玄女剑的封印对玄女宫造成的无可挽回的损失。白依依听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只觉得头疼。忽地她眼前白影一闪,白依依定睛一看,竟是赵升。
“这婆娘骂了足有两个时辰了,赵无敌你行行好,放我走,让我的耳朵休息一下吧。”白依依苦着脸诉苦道。
赵升面无表情,伸手指向白依依,又指指凝霜的房门。
第514章 兄妹相认(4)()
白依依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没明白赵升想要干嘛,抓狂地低吼道:“赵无敌你别跟老娘打哑谜,开口说人话!”
赵升冷笑一声,讪道:“你想耳根清净还不容易?不过——”赵升话音一转,“难道你想让本尊亲自去敲门?”
白依依好不甘心,她堂堂四大神兽排名第二的白虎,竟被他赵升使唤来做这种低级小事!不过她骨子里对赵升强大实力的折服使她不得不低头,她瞪了赵升一眼,硬着头皮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凝霜,她见到白依依和她身后犹如无常鬼一般的赵升,不由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对着二人一福道:“晚辈涂山薇见过天尊法驾,神兽大人!”
涂山青黛听了心中虽有千万个不愿意,却也无奈,只得迎了出来说道:“本宫不知天尊法驾光临,未曾远迎,还请天尊见谅!”
“无碍。本尊本就不是来找你的,你可退下了。”赵升直截了当地有些令人难堪。
果然,涂山青黛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白依依正在苦于如何开口救场,偏巧张懋丞走了过来,向众人请安道:“弟子张懋丞见过天尊法驾,神兽大人,涂山宫主。掌教真人着弟子前来,请涂山宫主前往三省堂商议审问刺客事宜。”
白依依松了口气,连忙跟着张懋丞一起走了。
凝霜面对着赵升,大气都不敢出。冷场了好一会儿,她才想到应该将他迎进房内。赵升依然一言不发,跟着进了凝霜的房间,看着她忙着倒茶端水。凝霜的心中惴惴不安,揣测着赵升此次来找她的意图。莫非,是与前些日子她得到的那丝气息有关?她来天师府这些日子,自然也是听闻了赵升与陆雪薇的传闻。
凝霜见赵升犹如一座冰雕一般坐在那里,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采取主动比较好。她对赵升一福,道:“晚辈多谢天尊救命之恩。”
赵升抬眼看了凝霜一眼,道:“你该谢的是那个刺客而非本尊。”
凝霜虽然精明,但毕竟年少气盛,且并不习惯赵升的说话方式,气道:“那刺客暗算于我,盗用我的身份去行刺太子,天尊为何还要我谢谢她?”
赵升冷笑:“若非她手下留情留你一命,你也不会站在这里答谢本尊。本尊向来恩怨分明,你要为玄女剑讨回公道,自可以来找本尊,谢恩么,就不必了。”说罢,将玄女剑丢在了桌上。
凝霜陪着笑道:“多谢天尊送回玄女剑。”
赵升再次看了凝霜一眼。他与她这次第二次接触,但是已然能够感觉到这个小丫头心思深沉,能屈能伸,将来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她的将来他并不关心,他只关心一件事。
“峨眉峰为天师府禁地,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赵升不想再兜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