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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道:“帅望闯够了祸,终于回来了,我让他去那边山头的洞里面壁,你们离的近些,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只管跟我说,我会处理。按规矩,你们应该在各自门前,十步以内,但是,毕竟是半年,不是一二个月,如果你们在一起探讨下武学,切磋下功夫,也无不可。”
冷兰点点头。
韩青终于叹口气:“兰儿,过去的事情已过去了,我相信你们彼此心中并无介蒂。”
冷兰点点头。
韩青无奈地:“韦帅望这小子没个正形,你担待点,他干了什么坏事,只管告诉我,我饶不了他。”
冷兰点头。
韩青也点下头,表示对话结束。
韩青看帅望一眼,你看到了吗,她终于变成一个乖孩子了,可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帅望苦笑,小声问:“我真得呆满半年吗?”
韩青扬起一点眉毛,讽刺地:“你能吗?”
帅望望天:“未来难以预料。”
韩青笑道:“只要你师爷这次回来,不打算剥你的皮,我就想办法放你。”
帅望指指冷兰:“她呢?”
韩青看了一会儿,又在舞剑的冷兰,叹气:“你师爷不肯放她。”
帅望怒问:“他觉得那顿鞭子还不够?”
韩青半晌:“我不知道他是对冷兰的做事方式生气,还是对冷兰的态度生气,或者,这两者都有。你知道什么叫威信,先给予一个极大的压力,然后再示好,证明他的善意,最有效的方式。但是”良久:“我以为他不会用在冷兰身上。”
帅望呆呆地看着韩青:“什么?”
韩青微微叹息:“不,我不是说你师爷有意这样做,他只是在实践中,知道这样做是可行的。”
帅望瞪着韩青,啊,可行的,对,就象韦行,他证明他对韦帅望有折磨处罚的权力,然后,他证明他没有那么坏。
帅望黯然,师爷也是这样做的?
师父也经历过这些,而且,这样清醒地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韩青摇摇头:“他不是有意这样做的。但是”微微黯然地:“我以为他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那是一种驯化动物的方式,对人当然也有用,可是,在驯化的过程中,被驯化者,会有一些东西,被破坏掉。
帅望问:“他觉得,那顿鞭子把冷兰伤得还不够?”
韩青道:“最可悲的是,冷兰的伤心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冷兰受伤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笨,做错了事,她为冬晨的弃权难过,为自己做蠢事难过,至于她受到的处罚,她不认为那是针对她的,她认为不算不公正,她也不认为你师爷应该宽待她,所以,你师爷伤不到她。”
良久:“如果冷兰感受到压力,那种压力,可能”
冷兰的感觉太迟钝,当她感受到压力,压力可能已经将她压垮。
叹气:“所以,如果他真想那么做,可能是不会成功的。”
冷兰不会照他的指示走路。
有些人是可以锻造的,有些人不可以。那是钢铁与石头的区别。
有无优劣比较?在一个宽容的社会里,是没有优劣之分的。钢铁有钢铁的用处,石头有石头的用处,看到玻璃了吗?那是石头炼成的,摸摸墙壁,那是石头炼的石灰,是石头碎成的沙砾。非从石灰岩里炼钢,错的是那只手,不是那块石头。
如果你家的孩子擅长某事,你却一定让他做另一样事,然后责备他无能与蠢笨,错的是谁?
韩青拍拍帅望:“交给你了。”
帅望哭笑不得,人家有爹有男友,交给我了
回头看看冷兰,没有表情脸与充满激情的剑,韦帅望长叹一声,我有责任,我做为调查者,有责任说出真相,我没有!所以,我有责任。
韦帅望过去做观众,站着看,坐着看,靠着石头看,最后跷个二郎腿,双手枕头后,清风习习地看。
肚子里一声巨响,韦帅望回头,看到远处山路上,送饭的人影象只蚂蚁,看起来,至少还要二刻钟,不禁叹气,被关在这种鬼地方,想偷点东西吃可难了。
韦帅望左看右看,决定去山里弄点野果当餐前点心。
数分钟之后,冷兰午休,看到韦帅望小朋友站在悬崖边上,不知在想啥,冷兰呆呆看着他,觉得韦帅望不象是会轻生的人。
然后看到韦帅望低头向下看,好象要跳的样子,冷兰大叫一声:“喂!”
韦帅望给吓得,脚下一滑,惨叫一声就掉了下去,等冷兰跑过去时,韦帅望一只手抓着根野藤,一只手在那摘果子呢,冷兰气得:“你疯了!”
韦帅望更生气:“你他妈叫啥,吓得我差点没掉下去!”
冷兰瞪着他:“你刚探头探脑地,就是想摘这个吃?”
韦帅望边摘边吃,理直气壮地:“是啊!”
伸手:“拉我上去。”
冷兰怒吼:“去死!”
气死了,这种疯事她自己当然也做过,不过只有她自己做的时候才觉得好玩,被别人这么吓唬,一点也不好玩。
韦帅望边骂边爬上来:“你把我吓下去的啊!”
冷兰怒:“信不信我把你踢下去!”
帅望站那,迎风摇晃着:“不信!”
冷兰过去,抬脚,顿住,瞪了韦帅望一会儿,放下脚,转身走了。帅望笑,跟在她后面,伸手:“喂,很甜,给你吃。”
冷兰白他一眼,帅望笑:“我去给你洗洗。”
冷兰沉默一会儿,拿盘子接过果子,自己去洗了,瞪着韦帅望:“去洗手!”
帅望看看自己的手:“我手不脏啊。”
冷兰简单地:“去洗手还是挨揍?”
帅望去洗手。
然后两个孩子坐在大石头上,分果子吃,韦帅望开心地:“这儿风景不错,野餐也挺有意思。”
冷兰道:“你有的是时间享受这些。”
韦帅望气:“你的界面不友好。”
冷兰沉默一会儿:“你的腿好了吗?”
帅望笑:“没好,痛得要命,估计以后功夫都会打折扣。”
冷兰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怒吼:“那你还会去悬崖边上摘果子吃!”
韦帅望笑道:“没果子吃更难受啊,两害权其轻。”
冷兰气骂:“我看你是痛得轻!”
韦帅望笑眯眯地:“是是是,你下次踢重点。”
冷兰给气得哑口无言,一边愧疚一边气得想请韦帅望吃耳光,剧烈冲突之下,她一脸趣致表情。
韦帅望笑,一边往嘴里放果子,一边看着冷兰的面孔眼放光,心想,虽然是猛兽,也是一只超级漂亮的猛兽啊,我的妈的,这晶亮的大眼睛,这着火的小嘴,这白皙面孔,这超级可爱的表情!
冷兰怒吼:“你看什么?!”
韦帅望老实回答:“美女啊!”
冷兰气到抓狂:“你是不是找抽!”
韦帅望当即闭上眼睛,硬生生扭开头,报怨:“靠,明明比山上的风景好看,还不准看,这不整人嘛!”
冷兰哭笑不得:“韦帅望!我让你师父揍死你!”
韦帅望抗议:“我就没听说过,用眼睛看东西居然要挨揍,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冷兰微微呆住,是啊,或者
帅望斜眼,看到冷兰盯着他的脸发呆,顿时大喜:“喂喂,你在盯着我看啊!我们扯平了!”
冷兰噎得,我同你扯平你那个丑样,看一百年也扯不平看着恶心,越看越吃亏我呸!
冷兰无可奈何地,内心喃喃:“我不要再同这家伙说话,我要告诉韩掌门,让他到别处面壁去。呜这样子对我太过份了!”
第195章()
三十七,身份
山路上的那个人影很快就到了,帅望跳起来:“咦,原来是你,糖呢,点心呢?”
冬晨气道:“呸,糖!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帅望笑:“我把黑狼带来了,我师父怕我挨揍,先把我送到这儿来了。”
冬晨倒:“你”
帅望问:“看到黑狼了吗?师父安排他做什么了?”
冬晨道:“在冷幕那儿!好象冷慕也没安排他做什么。”
帅望点点头:“黑狼人不错,但是,他可能被他师父胁迫。”
冬晨问:“他不象是肯被人胁迫的那种人。”
帅望点点头:“是是,性子很强硬的人,不过不论多么强硬的性格,都会遇到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无法用个人意志克服掉的困难。”
冬晨沉默一会儿:“越是性格强硬的人,越难忍受吧。”
帅望看冷兰一眼,再看看冷冬晨,嗯,越刚硬的人,在遇到更强硬的障碍时,裂痕越明显。最暴烈的甚至选择鱼死网破,比如你们家母老虎,比如年幼时的我。
冬晨默然。
看看冷兰,冷兰不知在想什么,完全无知无觉的样子。
冬晨微微叹息,以前冷兰还只是沉默,现在干脆发呆,人明明还在,灵魂却好象越来越远了。
冬晨竭力停止这种悲哀的念头:“那你把他带来干什么?这个是非之地”
帅望玩着筷子:“我去的时候,他的状况非常糟糕。来冷家也许不是好的选择,留他在他师父那儿,却是更糟糕的选择,至少,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
冬晨沉默一会儿:“你为什么要帮他?”
帅望咬着筷子,想了一会儿,笑:“不知道,我遇到了,总不能假装没看到吧,你说怎么办?”
冬晨无言地,拍拍韦帅望:“我仰慕你。”
帅望笑:“我接受你的崇拜,准许你继续崇拜。”
冬晨问:“如果他是个坏人呢?”
帅望笑道:“坏人就活该身受重伤疼痛饥渴到死?我不嫌麻烦,救人时不做审判,救完了再审,如果有罪且该死的话,我可以再杀了他。人生漫长,有事做应该庆幸,我一点也不介意,把人救活了再宰掉。”
冷兰困惑地看着韦帅望,为什么你这么有活力呢?你不嫌麻烦?你也不怕伤心吗?
冷兰缓缓道:“如果你救的这个黑狼,做了什么事,伤到你亲人,怎么办?”
韦帅望苦笑:“我不知道!我好象必须在愚蠢与冷漠间做选择,我已经选了。”
冷兰呆呆地看着韦帅望,必须在愚蠢与冷漠间做选择?
韦帅望捂着脸:“你又看我,占我便宜!”
冷兰哭笑不得地看着韦帅望:“你”
冬晨忍笑,不敢笑。别把冷兰给刺激暴发了。
冷兰这次态度出奇的好,沉默一会儿:“你为什么不选冷漠呢?老子不是说过,无为而治,是最高境界。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式的人,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有人热情,有人冷漠,只是一个人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擅长的,附合自己性格能力的方式。”
冷兰看着韦帅望:“没有对错?”
帅望想了一会儿:“如果我们去郊游,你想往左,我想往右,有对错吗?方向没对错,但是,如果你往左走,遇到坑,你要迈过去。能迈过去的,你迈过去,你就对了,迈不过去的,你非要迈过去,不肯绕个道,你就错了。”
帅望笑:“别同自己较劲,放轻松点。”
冬晨笑道:“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