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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街狭窄,街道弯弯曲曲,两侧是一些小店铺,也许莽牛已经进入某一家小店购买物品,因此他一面急走,一面留心察看小店铺内的动静。
经过一家油坊,他突然拉住一位年轻人的手膀。
“喂!小李,可曾看到莽牛吕七?我找他。”他放手含笑询问。
小李转身看清是他,被拉的不快神色烟消云散。
“刚从冠子巷走了。”小李往回路一指,十余步外就有一个小巷口:“好像被两位朋友拉走的,举动很怪异。我没看清,相隔相当远,只是觉得觉得”
“觉得怪异?如何怪?”他讶然追问。
“好像好像他脚下不对劲,不像在走路,靴子在地上拖。”
“两个人挟架住的,是吗?”他心中一跳。
“唔!很像。”年轻人说,“三个人并肩排排走连在一起,整条巷子都被堵住了。”
“小李,谢啦!”他脚下一惊,疾趋小巷口。
小巷全是中下人家的住宅,巷道弯弯曲曲,房屋参差,而且大多数门户败落,有些甚至难蔽风雨,一看便知是贫民区,住的以老少妇孺居多,壮年男子皆外出工作谋生糊口,所以巷子的近城根处,白天也罕见有人走动。天气寒冷,老少妇孺皆躲在屋内很少外出。
莽牛吕七被拖入一家稍像样的古宅,看到坐在破败厅堂的两个露出美丽面庞少女,便本能地感到心中一凛,暗暗叫苦。
他是见过风浪的人,故乡在常州吕城镇。镇位于漕河边(大运河),见过世面。在镇江经营船务,混过世面见多识广。
他立即想到梁宏,想到在谏壁镇找水上好汉双头蛟,讨取有关梁宏根底的少女,这两位少女可能有一个是找双头蛟的人,他无意中卷入这场是非了。
梁宏在扬州几乎送命,他目下他真不敢想日后。
“弄到一个通风报信的人。”两人中之一把他向地下一推,向坐在八仙桌旁的少女禀告:
“属下没听清他向姓梁的小辈,到底禀报些甚么消息,得好好盘诘。”
他摔倒在地,浑身发虚,挣扎了老半天,才勉强挺起上身坐在地上,觉得手脚已经不受神意指挥,他所有的天生蛮力已经消失了。
“姓梁的有不少朋友,他也在到处打听消息。”左首的少女盯着莽牛吕七微笑,笑容又妖又媚,毫无女首领的气势:“但他的朋友都是为生活奔忙的小人物,做不出甚么大事来。
你问问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好的。属下知道这位仁兄虚有其表,人高马大可能有几斤蛮力,不可能派得上用场。
只是,这是咱们发动后的第一个人,不得不拿他先开刀。喂!”这人踢了他一脚:“你告诉梁宏甚么消息?从实招来,招!”
“没有甚么呀!”莽牛吕七惊恐地说:“有位江上的朋友告诉我,下游三十里的谏壁镇,有位女人带了几名大汉,找上双头蛟的船,查问梁宏在谏壁至江阴一带,有那些在江上做买卖的好汉。我和梁宏颇有交情,既然知道有关他的消息,义不容辞转告他,这并非见不得人的事呀!你们”
“闭嘴!”那人又踢了他一脚:“只许回答,不许问。梁宏怎么说?”
“他不要朋友介入他的事。”他硬着头皮说:“近来有不少人,到处查他的底细,指称他有匪盗嫌疑。他对这些人不加理会,也无力阻止这些人大放谣言。过几天他可能前往南京接一批货,应京口码头和泰栈刘东主的邀请,与南京方面的货主打交道,逗留多久连他也不知道。所以对在这附近调查他的人,一点也不介意。”
“你和他交情深厚,对不对?”少女在旁提高嗓门问,似乎不满意属下的人,问口供的方向不对。
“生活在同一座城,见面三分情,见面打招呼就是朋友,无所谓交情深浅,反正囊中赚了几文钱,就招朋引类吃吃喝喝,谁知道那一天阳寿告终去见阎王?梁宏赚的钱比我多,吃喝玩乐他门路多得很,大家都是朋友,是否交情深厚很难定论的。”
“你有难,他会不顾一切救你吗?”
“也许吧!他是一个热诚的朋友。至少,他会替我奔走求援,只要力所能逮,他不会退缩袖手。”
“很好,很好。”
“小姐的意思”
“密云不雨的局面,迁延得太久了,必须打破这种平静的情势,制造风风雨雨,促使转变为有利的局面,才能渔人得利。”少女举手一挥:“带去好好看守,割下一耳送给梁宏。”
“遵命。”两人同声应诺,分别拖住莽牛吕七一双手,拖死狗似的往内堂走。
“我们也出去走走,别让夫人斥责咱们偷懒。”为首的少女离座向外走:“天气寒冷,在这鬼屋子策应跟监,闲得无聊,实在任不是滋味,走吧!”
“也好。”同伴随后跟出:“跟监一个普通靠工作谋生的人,实在是苦差事,闲得无聊,无事可做。再这样跟下去,真会发疯。这个浪子在码头忙了一上午,我们也呆了老半天。我感到奇怪,这期间他身边,居然没有其他的人盯梢,实在很诡异。”
“可能那些人已经发觉,这浪子根本不是他们所要追查的目标,所以犯不着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为首少女沿小巷向东走:“因此,夫人认为必须有所行动,促使他们各方发生冲突,咱们才有利可图。咦!我们的人呢?”
梁宏正从小巷的拐弯处转出,大踏步迎面而来。相距约二三十步,他头上的风帽已经掀起掩耳,露出本来面目,一看便知。
他身后,没有任何人出现。
两少女戴了锦绒精绣暖帽,也露出秀丽的面庞,穿深紫色团花及膝大袄,长裤扎口短靴,外表像大户人家的闺女,与这一带的贫户人家妇女迥然不同。
她们负责指挥一些人跟监,当然认识跟监的目标。
目标后面,应该有她们所指挥的人,不远不近地尾随。如果没有,就表示尾随的人失职,或者出了意外。
梁宏不可能认识这两位少女。挟走莽牛的是两个男人,与女人无关。
这两位少女秀美动人,但他一眼便看出,不是凌云庄那位美丽霸道的女郎,因此他毫无戒心地大踏步接近,目光留意两侧的房舍。
这条小巷他不陌生,何处可以藏污纳垢,他心中有数,莽牛很可能被囚禁在某一座房屋内,他必须凭经验与见识,找出他藏匿的处所。
两少女不是本地人,这点可以肯定的。两女所流露的气势,他也感觉出不同凡响了。
吉凶祸福,取决于一念之间。
他心中生疑,但并没在意。
由于这微妙的些少疑心,导致他的脚下徐徐放慢了些,内心的变化,通常会在不知不觉中形诸于外,真正心细如发经验丰富的人,可以看出这种微妙的变化。
两位少女嫩得很,不可能察觉这种微妙的变化。
巷道狭窄,两少女有点羞怯地向外移。一个牛高马大的大男人大踏步迎面而来,闺女们外移回避理所当然。
他泰然越过,在相距五六步时,瞥了两女一眼,心中暗暗喝采:好秀丽的小丫头。
在镇江,他是勉可列名的花花大少,这与他接触的商场环境有关,酒色财气的应酬无可避免。
在他的生活圈子里,自鸣清高等于是自绝于天,是混不下去的,这圈子里圣贤无立足之地。
超越的瞬间,他嗅到沁脾的脂粉香。
少女怎么可能使用脂粉?在家闺女即使芳龄双十,也不能用脂粉增艳,除非是风尘中的稚妓。
心中一动,眼角感觉出有物移动。
这瞬间,涌起强烈的戒心。
晚了一刹那,背上一震,脊心挨了一指头,身柱立即发僵。
向前一栽,便在及地之前,栽入一位少女的怀中,然后脑户又挨了一掌,神智大乱,终于人事不省,以后的事便一无所知了——
第10章 (1)()
第4章1
在街上出其不意用点邪术制人,成功的机率几乎可达到十成。用小弩形暗器暗杀,十之九会成功。
两少女回到先前歇宿的民宅,把梁宏搁在壁角坐下,解了昏睡穴,身体仍然受制,失去活动能力,仅手脚勉可作小幅度移动。
先前挟持莽牛吕七的两大汉,站在他两侧,像两个金刚,看守着一个小鬼。
八仙桌上,用小碟盛着一只沾了血的耳朵,是莽牛吕七的右耳。人已经捉来,用不着前往他的家送耳朵示警了。
他倚壁而坐,气色差得很,像被捆住的老虎,爪牙已失去效用啦!
“你是江南浪子梁宏。”坐在右首的瓜子脸少女笑吟吟盯着他:“这几天有关你的事,风风雨雨谣言满天飞,你已经成为名人了。”
“人怕出名猪怕肥,我今后日子难过。”他说话有气无力:“小姑娘,我冒犯了你吗?”
“我们要求你合作。”
“合作?为了何事合作?”
“届时自知。”少女当然不会过早提出:“天黑之后,我们带你去见家主人。你必须在心理上早作准备,必须诚意地和我们合作,才能保障你的安全,也保护我们的利益。如果不肯合作,死路一条,家主人的要求,是不容许任何人拒绝的。”
“你如果不先告诉我合作的事,我如何能先在心理上早作准备?如果我不答应”
“你会答应的。”少女将桌上盛的小盘,放置在脚前让他看:”这是第一步警告,让你知道拒绝合作的结果。第二步”
“莽牛吕七与在下只是街坊的普通朋友,你们为何如此残害他?”他心中一凉,也愤火中烧:“你们要求我合作,还没提出要求,便先残害我的不相干朋友,太过份了吧!他目下在何处?”
“这表示我们的要求,是不容拒绝的,杀鸡儆猴,有此必要。”少女不回答他的问题。
“他一定仍在此地,我是回来找他的,先后仅差片刻,你们不可能把他带往别处藏匿。
放了他,我愿意和你们谈合作的事。”
“你说得真轻松,毕竟你不是道上的人。”少女嫣然媚笑,流露出冶荡的风情:“你是个好人才,我们用得着你。如果你不肯,下场将十分悲惨,我们将把你所有的亲朋好友,一个个抓来杀给你看,杀到你肯为止,明白了吧?莽牛吕七的命,握在你的手中。”
“你们是”
“少废话,说,你愿意心甘情愿合作吗?”少女脸一沉,冶荡的风情一扫而空,转变为冷森的面孔,完全失去少女的动人形象。
他心中雪亮,这两个貌美如花的少女,已经是双十出头的女人,只不过外形像十四五岁少女而已。
不论男女,如果从小不加以教导,任由本性自由发展,到了十岁左右,十之七八会狠毒、残忍、兽性的反应暴露无遗。
随年龄的增长,更为凶狠、冷血、残酷。
人性本善的论调,是经不起考验的。
虽则那些准圣准贤们,把主张人性本恶的苟子苟况,赶出文庙的庙堂;但主张维持刑罚的人,数量比世间的圣贤更多。如果真的人性本善,天下早该太平千年万载啦!治安人员全得失业,没得混了。
他知道,这两个女人很可怕,如不摆出弱者的态度小心应付,肯定会吃不消得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