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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万事俱备的时候,再制造一些皇室失德的丑闻,换掉这位荒唐的小皇帝,再迎接一名宗室成为傀儡,进一步加固自己的权利之后,才在天下已经没有多少敌手的时候,再行废立之举。
如果要实现的话,必须要有完全准备才可能成功,而不像现在这样,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私军不在,权位也没有巩固,自己也不是完整的身躯,如何能够成功。
既然不能成功,那现在首要的就是自己保全下去,即便牺牲一些人,一些事,也必须要在朝廷上留存下去。
只要自己继续留在朝廷,正德又被自己以日本毒药控制,那么自己再起自然也不是难事。更何况,现在借机下去,或许还能使得那些墙头草,以及对自己有仇恨的人一一跳出来,方便自己彻底铲除。
当下他想罢,就定了这个丢车保帅的计策,不禁也就看了下手的魏彬一眼,对他使了个眼色。
魏彬对刘瑾极为愚忠,也知道刘瑾这个眼神的意思,当即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遵照刘瑾的意思,承担下一切。
刘瑾心头大定,也就看了一眼罗祥,示意他可以下去拿那账本了。这其中思考以及与魏彬私下里沟通,却也是没有用多久的时间。
罗祥见刘瑾示意自己去取,先是一愣,旋即也是放下心来。这可是刘瑾自己同意去取的,万一刘瑾真的出了事,却也不管他罗祥的事。
当下罗祥淡淡一笑,也就从那坍圮之上,来到徐光祚身前,一把接过那本高举过头的账本,然后又回到御案之上,恭恭敬敬的放在案头。
正德皇帝也是在刘瑾的控制之下,这会儿却表现的正常了不少,故意露出一副凝重疑惑的表情,拿起那账本,大略的翻了一会儿。
不多时,就见得他震怒不已,一把就把这账本重重的拍在御案之上,大声斥责道:“岂有此理,这上面记载果然属实,刘瑾,你可知罪?”
如今正德本就刘瑾所控制,因此他这般也不过是刘瑾做给殿中大臣们看的罢了。当下他也是故作惶恐,一下子匍匐在坍圮之上,磕头说道:“陛下,臣冤枉啊!”
“陛下,能给哀家看一看么?”张太后见正德这般,也是奇怪,其他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正德如今就是一具傀儡,所有的举动,都是刘瑾在控制。
既然都是他在控制,可怎么还要故意如此训斥自己,难道刘瑾真的不想撇清这其中关系么?私自买卖大规模兵器,意图谋反,实是重罪。
即便刘瑾如今的爵位,只怕也是满门抄斩的结局,没有一丝一毫的例外。当下张太后心中疑惑,担心刘瑾找机会为自己开脱,因此才出声索要账本。
刘瑾也是知道,如果不让张太后对自己释怀,即便控制着正德,也是无法保全自己,当下他也只得指使正德,同意了张太后的请求。
张太后自然也早就知道这结果,一把接过这账本,也是翻看了起来。这账本是上善木子与刘瑾交易所留,其中极为详备,就连刘瑾购买了多少的铁箭头都是记录在账本之上。
虽然张太后不通军事,不知道这些武器大概能武装多少人马,可是只看那数以十万计的各类武器,以及百万支箭矢,她不禁心里倒抽一口凉气。
当下她也是震怒不已,凤目满是怒火,看着刘瑾,呵斥道:“刘瑾,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么?这上面的武器,正像徐国公所言,足够给你武装五万大军,绰绰有余,你到底有何图谋,私下里与日本交易,数额还这般巨大?难道真的想要谋朝篡位么?”
第六百九十一章 推脱()
在把账本交给张太后,刘瑾也就知道张太后可能的反应。如今听得她没有直接下令抓拿自己,而只是这般询问,显然张太后内心暂时还想着有可能的话,就保下自己。
毕竟自己对于张太后而言,就是她的一道屏障,能保证她与她张氏一门的荣华富贵。更何况,自己为她干了不少事,其中郑金莲的事,自己可以说比她知道的估计还多。
如果真的直接闹翻了,只怕她也是会受到一些牵连。想明白这些,刘瑾也是暗暗一笑,嘴上却带着哭腔说道:“娘娘,老臣冤枉啊!这账本什么的,老臣实在不知啊!更不知道什么与日本交易武器的事!”
“哼!刘公,到了这会儿,罪证确凿的情况下,你还妄图狡辩么?”徐光祚呈上账本之后,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着刘瑾的表演。可见他直接矢口否认,他却又忍不住说了一句。
张太后闻言却是有些不悦,这徐光祚今日几次三番与自己作对,如今又是自己与皇帝在审问刘瑾,可他还敢插嘴。
当下张太后忍不住斥责道:“徐国公,如今却是陛下与哀家在问话!”
徐光祚一听,悚然一惊,即便他对张太后许多自私自利的举动极为不屑,可是在明面上,张太后也是当朝太后,大明如今的**,可不是他徐光祚等随意藐视的。
于是他只得抬手一礼,说道:“却是臣无状了,还请太后恕罪!”
“无妨!”见徐光祚低了头,张太后也是颇为高兴,也就不再与他继续为难,只是看了一眼刘瑾,继续说道,“刘瑾,就跟徐国公所言,这账本白纸黑字,连时间地点,都是详细记录在其上,难道到了这一步,你还要抵赖么?”
其实张太后也对刘瑾颇为了解,知道刘瑾不到最后一步,想来也不会随意低头,心中也是很好奇,刘瑾会如何辩驳。
刘瑾也是跪在地上,做出一副惶恐一般的模样说道:“娘娘,这白纸黑字,可有老臣的字迹?这账本之上,可有老臣的私章与刻印?如何就能凭借这所谓的‘白纸黑字’账本,就能定老臣的罪呢?”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说,这账本之上的记载姑且不论真假,可是他刘瑾却从来没有在这账本之上,留下任何一丝一毫的笔迹以及印章,确实从证据上来说,很难给刘瑾入罪。
张太后一听,也是一愣。她只是看到这账本之上连日期地点,数目等等都详细记载,又看到那武器交易的数目实在巨大,不由得也就信了。
可是这账本只是一个单纯的账本,只是上善木子私下里记下,用来作为防备的罢了。其中不但连刘瑾的签字画押都没有,连上善木子一方的记载人也是没有,确实很难作为直接证据。
下方本是想看刘瑾笑话的徐光祚,闻言也是一愣。其实之前他的许多表现,都是殿顶之上的子龙,以传音入密的武功,在他耳边提醒他,让他如此做的。
就是这本账本,也是子龙提前就交给徐光祚。因为子龙早就在张永回来,说了刘瑾府上的情形之后,隐隐觉得张永等人,只怕已经被刘瑾盯上,还没有开始动作,就会被刘瑾先行击倒。
所以这本账本才交到了徐光祚的手上,让他出其不意。可现在账本是真的,也提交上去了,张太后、正德本也是震怒不已,但刘瑾巧舌如簧,竟然以这账本只有单纯的记账,没有画押,来否定这本账本。
这却是有些出乎了子龙的意料,更出乎了徐光祚的意料。一时间,子龙也是在思考,该如何去给刘瑾定罪,没有再去提点徐光祚。
而徐光祚也是一脸难看的脸色,看着刘瑾,又准备大声斥责他,说他巧言令色,否定罪证。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这话,一旁的李东阳却是看出他的动作,一把拉住他,小声的说道:“依着大明律,刘瑾这番话也是没错,仅凭一个没有任何签字画押的账本,很难给他这样的内相定罪,徐国公稍安勿躁!”
“啊?这”徐光祚也是恨得牙痒痒,心里也是在思索,该如何给刘瑾入罪。
一时间,因为刘瑾的这句推脱之词,大殿之上的气氛也是一变。
无法以账本给刘瑾定罪,那么一众文武重臣之前所做的一切也算是白费了,等了结完了这件事,只怕张太后还会以徐光祚举了伪证为由,把他打发了。
到了那时,李东阳还是可能要遭到贬黜,文武重臣的联合,也就会功亏一篑,所以大殿之上的文武重臣都是表情凝重,而张太后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她本来是想借着刘瑾,收拾掉李东阳,进而让刘瑾掌控朝政,继续肃清当年的知情人,好让自己的地位能够稳固。
可这份所谓的刘瑾罪证,却也是让她极为犹豫。虽然以刘瑾所言,确实不能算是能入罪的罪证,但是如果这事是真的呢?
那么刘瑾就对大明江山有僭越之心,只怕自己错过今日,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剪除他,日后养虎为祸怎么办?
就在她心里也是反复的思索,刘瑾好似也明白她心中所想,不禁在她耳边传音说了句:“娘娘,不论我是否有不轨之心,这也是日后的事了。可如今,只要我倒了台,下一步这些大臣必然会要求娘娘不能干政,再加上那徐子龙很有可能是假死,然后得到这些文武重臣的支持冒充皇帝怎么办!娘娘难道就不担心,他要为自己的娘亲报仇么?”
“唔!”张太后悚然一惊,她之前也就是相信了那信纸上的东西,所以才要急着配合刘瑾,除掉李东阳,好让子龙失去在朝廷之中的支持。
如今刘瑾以这个提醒她,却无异于告诉她,子龙与朝臣勾结的危机是在眼前,而他刘瑾篡位的危机却是在许久之后。
更何况,如今刘瑾的野心曝光,只怕张太后也会有所防备,在朝中培养几个与刘瑾制衡的大臣,也能起到扑灭刘瑾野心的作用。
当下张太后想定,狠狠的剜了刘瑾一眼,实是在警告刘瑾,要他安分点,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陛下,刘瑾所言,确实不错,想必这账本许是别有用心的人,伪造出来,故意陷害刘瑾的!”
一边说,张太后还一边看了徐光祚一眼,显然她嘴里的这个别有用心的人,正是徐光祚。
而徐光祚听得张太后指桑骂槐的这喊话,也是有些怒气上涌,却被李东阳轻轻拉住,使得他暂时也不能发作。
张太后却没有理会徐光祚,继续说道:“因此,以哀家之见,不如罢免刘瑾的一些职务,只留他一个内行厂厂督的位置就够了,另外再派人,去调查这份账本的出处以及真伪,岂不更好?”
把刘瑾其他职务尽数罢免,却也是张太后的一个警告,一个制衡的策略。
在张太后眼里,内行厂不过是刘瑾所创,没有多少能量,留给他,也是让他安心,使得他不要狗急跳墙。
至于再派人去查这账本,一来是证实这账本的真伪,二来就是敲打刘瑾,使他安分点,最后却是想借着账本,给徐光祚这位今日一直让自己难堪的国公一脸颜色看看,也让其他的朝臣,能对自己更敬重一些。
她这一石数鸟的策略,在场的群臣以及刘瑾都是能看出来。
刘瑾本是准备舍了魏彬,来为自己顶锅,可没想到只是一番话,再加上其他的职位罢免,就能躲去这场祸事,他也是极为满意。
司礼监掌印太监虽然风光,可是刘瑾自信,只要自己掌握着内行厂,那重回权势巅峰,不过就是个时间的问题罢了。
更何况,张太后意图教训徐光祚,只要两边起了冲突,自己也能更好的被张太后倚重,能够更有把握回到权势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