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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将军接过下人送过来的茶盏,里面是他平日里最爱的茶,轻轻品了一口,清香入喉,躁动的心方平复下来。
“这些都是?”目光扫了一眼面前的这些,魏越听不出情绪好坏的声音淡淡响起。
知道这几日大将军情绪反复无常,即便是他的心腹,也是小心应对着。
听他询问,忙恭敬说着:“是,大将军,这些是挑拣出来,涉及各州府的变动,不敢私下扣留,由大将军裁定!”
“是这样。”随手翻开几份情报看了一下,魏越整个人透着一股懒洋洋味道:“只是些无用的情报罢了。这些本将早都知晓了,你还是拿下去……恩?”
手指翻过的一页,被魏越很快翻回来,面上的表情变的凝重起来。
“这份是……”他眼下看的这份情报,是来自于益州的情报,非是秘密:“王弘毅胆大如此,称侯不过半年,就又自称蜀国公?”
不是没察觉到天子的作用越来越小,天下局势已日趋动『荡』,各藩镇诸侯越发目无天子,益州王弘毅这样明目张胆,却还是少有。
魏越皱着眉,紧盯着眼前情报,脸上蒙上了深深的隐影,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找到不快的根源了。
朝廷权威日衰,自己就算当上第一权臣,又怎么样呢?
“师弟,我已得到消息,益州王弘毅已自称蜀国公,这件事对我等有利。”府内,周吉对师弟旬枸提及了获知的消息,脸上带着轻松神情。
旬枸的见识,自是不比他低到哪里去,点头说着:“此事的确对我等有利,以大将军之『性』情,这一次,陈述利害于他,他必能下定决心。你一人去做得此事,我不随你一同去将军府了。”
“师弟要去联络其他官吏不成?”周吉问着。
旬枸笑而不语。
周吉却知道这是默认:“既是如此,那一同出门吧。”
“诺。”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得大门,左右一分,各自离开。
向右边行去的,是周吉的马车,马车在路上行了一会,来至魏府门前。
门人对周吉已很是熟悉,见是他来了,有一人忙恭敬的跑上前,问:“周大人,您是来拜见大将军?”
“大将军可在府中?”周吉点点头,问着。
“周大人,我家将军正在府中。”
周吉心下一松,让他很是欣慰。
“大将军,周大人在外求见。”书房里魏越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有人禀报周吉来到,不禁睁开眼来。
先生来了?
正好有事要与他商量,魏越沉『吟』片刻,开口:“请他进来。”
“诺。”
花园处,带周吉进来的门官,正引着这大人进来。
“这说来,这几日,大将军的心情,不是很好?”一进魏府,周吉就已经察觉到府邸气氛很压抑,造成这等现象出现的因由不用去猜,必是魏大将军。
“是,周大人,您一会进去,可要小心,已有几位大人在这几日遭到了将军斥责了。”门官见四下无人,低声提醒的说着。
周吉难得『露』出温和笑容:“多谢提醒。”
“周大人,大将军请您过去。”这时,有管事走了过来。
门官见此,停了脚步,退下去,周吉跟在管事身后,向着书房里走去。
到了门口,管事停下来,对着门里说着:“大将军,周大人已带到了。”
里面传来魏越的回话:“请先生入内便是。你且退下。”
“诺。”管事的应声,转过身,冲周吉一礼,退了下去。
门虚掩着,周吉直接推门而入,却见魏越正自己煮着茶,见他进来,招呼:“先生你来了,随便坐吧,一会茶煮好,你品一品滋味。”
说着,便自顾自的忙起来。
周吉知其喜好,寻了位置坐好,看着魏越自己煮茶。
外人绝难想的到,外形雄壮的魏越,会这些雅事如此热衷。
片刻,魏越将这茶煮成,虽味道不浓,淡淡香气更加撩人,周吉心情一定,单是此举,就知道大将军心已经动了。
大将军毕竟是大将军,再怎么样对这些雅事热衷,也不可能亲自煮茶,能亲自煮茶,十几年历史上只有数次,无一次不是有着大变。
再观『色』,仔细查察,心中猛地一震:“朝廷气数一衰,对魏越的困局就弱了。”
当下更是神情悠闲的品起了茶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变(下)()
室内茶香弥漫,静静寂寂。
一身宽袍的周吉,和身着便服的魏越对面而坐。
周吉手捧着茶盏,只静静饮茶,魏越的习惯他很清楚,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出声,让魏越自己思考着。
魏越年近五十,身形雄壮,又加上生有异相,两鬓和胡须乌黑,紫眸炯炯有光,坐在那里颇有一种威凛的风范。
见此,周吉心中暗喜。
相交十数年,岂不知道此人的野心?
龙气相交,混淆成锁,深入气运,才使这人一时犹豫,本来担心现在局面演化,等朝廷瓦解时,各镇都成了气候,这时就算醒悟,也来不及了。
却有着王弘毅这等枭雄,公然自称蜀国公,又占领着蜀地大半,这无疑是公然撕下朝廷的最后一点气数。
并且这段时日,各地藩镇越发不把朝廷看在眼里,魏越自然有所触动。
若朝廷无用,魏越何择?
朝会时的情景,又一次在脑海里浮现,魏越眸光阴冷的注视着虚空一处,手里捧着的茶盏递送到唇边,静静的饮着。
直到杯盏中已无茶水,才停下。
“先生,欣儿在雪宫阁可还听话?有无劣迹传出来?”将杯盏重新放置回桌面,魏越目光落到对面男子身上,沉着声音问着:“若是欣儿在山上不听话,魏某少不得去一封书信,责骂她一番。”
周吉淡淡一笑:“小姐向来深得师门喜爱,相貌美丽,『性』格活泼,年纪虽小,聪颖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在山上自是被长辈喜爱,又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说大将军御下严格,在小姐身上竟也如此,却是周吉先前不知了。”
“先生你是不知啊,欣儿这丫头,从小就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若非是被带离家门,我定会好好的管教她一番,这不过两年多,若是这样一个丫头成了大家闺秀,连我这做爹的都不会信。”魏越摇头叹着:“只希望这丫头莫要给我这做爹的惹出什么麻烦来才好。”
话虽是这么说,可魏越的脸上,却浮现出笑意来。
“大将军你说的太过严重了。”周吉笑着摇头。
他当然晓得这位小姐在山上做派怎么样,不过只是些许小事,无伤大雅,与笼络魏越来论,实是算不得什么了。
这事魏越不过是随口一说,很快转移了话题。
魏越和周吉交谈,一同喝过几盏茶,气氛变的越发平静下来。
“先生,与我对弈一局,如何?”魏越手痒起来,于是看向了周吉。
在自己心情烦躁时,周吉显示出的轻松淡然,让他很是受用。
此时的他,已将心情的阴郁压制了下去。
只不过对于现今天下局势,他还需要请教周吉一番。
至于之前周吉暗示之事,他已隐隐有了些动摇。
“周吉遵命就是。”周吉长身而起,微笑说着。
对弈之地,非是这里,而是在更静的一处雅间内,
魏越,天生勇武,天生异相,又掌兵权杀戮,私下却偏好这些雅事,棋艺、茶艺,不仅喜欢,更是擅长。
在他的府邸里,不仅有茶室,更有着一间布置雅致的棋室。
为了投其所好,他的几房美妾,多是擅长此道。
但这棋室,也是深谈的场所。
二人一前一后来至棋室门前,有仆人将门打开。
一进得门来,周吉看到了对面墙上的山水画——水墨山水,画中有二人对弈,是个雅物,很是应景。
有人忙前忙后的将棋盘及两个蒲团准备,二人面对面坐下来。
“先生,请。”魏越说着。
“大将军请。”周吉回礼,开始对弈。
水平相当,一盘棋下来,二人的额头都现出薄汗来。
“大将军,看您下棋,颇有雄主之风,都带杀伐之气,与您平日言行很是相合。只可惜,虎困于笼,若不挣脱,只有一败矣。”说着,周吉的一子直接落下。
棋盘上,胜负已分。
魏越脸『色』却突然沉下来,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棋盘,许久抬起头,看向对面沉静的中年人,这已经不是暗示,是明示了。
“先生,您这话或有深意?”魏越眸子一缩,闪出一道精光。
“然!”周吉这时已经完全不掩盖,微笑着将棋子一枚枚拈起放回去,这时不摊牌,耽误了大事,回去也是死字。
魏越也不催促,同样将棋子拈回。
“大将军,请问,此时,天子还有何用?”不知过了多久,周吉突然之间,说着。
这真是无声处显惊雷,瞬间,魏越手一抖,只听“啪”的一声,一颗棋子已经落在了地上了。
面前的棋盘重新开局,魏越不着急接着下棋,也不拿起棋,只是静静注视着周吉,一时间,整个气氛就凝固了。
这等大事,如不善解,周吉再多背景和功绩,也难逃一死!
“天子何用?”魏越喃喃的重复着。
“君天下曰天子。”魏越淡淡的说,似是在解释天子之意,又似是在对自己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可是王土不在,王臣又何以率土呢,既无王土,又无诸侯听令,这天子有何用呢?”周吉目光突然炽炽,紧紧盯着魏越:“大将军何必左顾而言它?此时天子,对大将军,又有何益?”
“先生何苦定要『逼』我做这逆臣?”魏越苦笑一声说着。
周吉清笑一笑,很是不以为然:“莫非大将军以为,自己做的是忠臣不成?猛虎在殿,威慑幼龙,生杀予夺,又岂是臣子之道?”
说的就是今日在朝的事。
魏越猛站起,一手握住剑柄,冷冷的说着:“先生此言过了!”
“大将军,事到现在,您还在犹豫?”对魏越的杀意,周吉视若不见,只是微微笑着。
片刻后,魏越的手离开剑柄,重新坐回到蒲团上。
“魏某之前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先生之言,请先生不要怪罪。”
周吉却知道,魏越不过是为人谨慎多疑,在试探自己罢了。
他轻叹一声,说着:“周吉一人生死,并不重要,现下天下大『乱』,王弘毅在益州自称蜀国公,东西益州已是一统,眼见就会统一蜀地称王。”
“各州藩镇,同样不服朝廷,在此『乱』世,挟天子不能令诸侯,天子又有何用?大将军向来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在这时,还要再拘泥于个人些许声名?”
“先生所言,容魏某思量一番。”在往昔,魏越未必会听进去这话。
不知为何,王弘毅称公,无形中对他刺激很大,现在局面不同于往昔,以前保留天子,是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大家都视天子无物,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