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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啊!他们终于来了。”
话说到这里,彭脱停顿下来,视线环顾左右不见某人的踪影,恍然他告了假,于是开口说道:
“来人哪!请白将军火速前来见我。”
黄巾军已经跨出了汝南郡的管辖范围,距离长社越来越近,在人烟稠密的豫州地区活动,扶老携幼的黄巾军每天行进速度有限,行踪根本无从掩藏。附近各地坞壁的豪强地主都会向郡县官吏告发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讨伐黄巾的汉军统帅不是白痴到家的话,他一定会明白此番彭脱率军北上,无疑是意在支援波才的豫州黄巾主力部队,容许两股黄巾合流势必会对即将展开的那场清剿豫州黄巾的大决战产生负面影响。坐视这种情况发生,那是不可能的,要么选择及早歼灭彭脱所部阻止汝南黄巾北上,要么提前发动长社之战,这二者必选其一。
战争是人类最好的试练场,强者生弱者死,没什么投机取巧的余地,即使要冒功,操作难度也比正常情况大得多。
在和平状态的社会体制下,谁行谁不行,完全取决于各自掌握的关系和人脉资源。有句话叫作在太平岁月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这就是体制形成的庞大力量,个体是无法抗拒的。
守成的上位者不需要下属有什么过人的智慧和力量,只要他们具备寻常人的平均资质,那就能凭借体制所赋予的巨大力量压制那些天纵奇才了。
每到乱世都会有大批豪杰智者突然冒出来大放异彩,难道是他们在和平时期全都死绝了吗?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发生,无非是这些人的才能根本不得见用罢了。正如拉车耕田这种琐事用不着八骏名驹,随便找几匹驽马就足以应付,锄地割草也用不着干将莫邪这样的神兵利器,乡下铁匠打的锄头镰刀也能胜任有余。可是一旦到了战场之上,对面是披坚执锐的豪勇战士,胯下骑着一匹不堪大用的驽马,再抡起无名铁匠打造的凡铁去跟人家对拼,说不得,那是作死的节奏啊!
为什么乱世之中英雄辈出?在太平年月里,上位者是不会容忍那些自己无力驾驭的天才出人头地,既然一群庸才就能很好地完成日常工作,上位者何必冒着伤到自己手指的风险去使用那些锋芒毕露的人杰呢?
在春秋战国的时候,一个人只要有某种过人长才就可以得到见用,不管他本来是奴隶还是卑贱的下等人都不碍事,被秦国用几张羊皮换来的百里奚就是个好例子。
诸侯争霸拼的首先是人才,谁用了更好的人才,谁就能建功立业成为霸主,那些不求上进的国家会迅速沦为三流鱼腩,从此任人鱼肉摆布。反观到了秦汉大一统的格局下,人才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像东方朔自负有天下大才,汉武帝只把他当个排解闲暇时光的俳优弄臣。如果他不愿意接受这种屈辱,恐怕立刻会惹来杀身大祸,因为大一统的时代不再需要才华横溢的人杰辅佐君王救亡图存。即便汉初的谋士张良、陈平复生,将领韩信、彭越再世,他们也只能乖乖地站在未央宫陛下,大声赞美大汉皇帝的英明神武算无遗策,这就是体制的力量。
刚一开始的时候,你会感觉到自束缚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等到后来你开始逐渐地习惯了体制的存在,再后来你极度依赖于体制,乃至于有朝一日离开了它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生活下去,这就叫一个自由人的体制化。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楚白在汝南黄巾军中的地位随着一场又一场的战斗而飞速提升,几乎是以三级跳的速度向上移动,短短的几天下来,在军中能稳压他一头的,大概也只剩下彭脱这个黄巾渠帅了。
为什么老话常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品鉴文字这玩意太唯心太主观太难量化检验,要说你觉得“落霞与孤鹜齐飞”是天下第一,那我还说“黄河之水天上来”才是真正的千古绝唱呢!诗词歌赋的评价标准随心而定,即便把李白和王勃揪到一块,你让他们俩大眼瞪小眼也比不出个高低来。武学跟文学不同,首先讲究的是实际应用,正所谓天下间没有最强的武功只有最强的武者,到底谁才是天下第一,大家下场过上两招自然高下立判,不需要浪费口水。
在舞文弄墨的文字圈里,滥竽充数的嘴把式层出不穷,各色假文人欺世盗名,这简直是千古一大公害。到了武术界就没这种弊端,想要在武人堆里混饭吃,手底下没点真才实学是铁定站不住脚的,那些徒有其表的样子货下场一动手就穿帮了。
ps:照例说两句,新书攒稿进度依然故我,螃蟹码字的速度还是慢得老牛拉破车,目前差几百不到64万字。唉,攒吧!攒吧!
第一百一十章 长社之战(2)()
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以一当百,这事对主神精心调教出来的资深试练者楚白而言是非常简单的。哪怕是高武世界背景,哪怕是百战余生层次的骄兵悍将,哪怕是掌握着超凡力量的对手,想要在个人武力方面压倒楚白,那都是极其困难的。
若不是秉承着正道武学的仁恕精神和不欺凌弱者的勇者之道,每每在出手时讲究留下三分余地,千人以下规模的军队在楚白面前不会比一群草靶子表现强多少。即使那些装备了精良弓弩的豪强部曲试图在远距离用弩箭狙杀他,这一招对金丹大成境界的楚白而言也是如清风拂面般的小小困扰,在现代战争中数以百计的自动步枪集火射击都打不死他,这些连一分钟一发都达不到的弓弩又能如之奈何?
尽管楚白有着势如破竹的全胜趋势,但世界不好混,按照数据帝凹凸曼搜集来的实战数据分析,这个征服世界的高端力量足以威胁到楚白。假定那位未曾谋面的三国第一猛将吕布现身,不计入盔甲、武器和战马等装备加成,把吕布裸装的武力值算作100。
处于未殖装状态的楚白武力值大致是在85—95之间浮动,基本跟本世界的一流武将水平相当,之所以必须提到浮动二字,那是因为个人的状态总归是有起伏的,不会像游戏数据那样字面上说是多少实际就一定是多少。楚白的殖装形态下武力值估计会超过100,但与披挂整齐的吕布相比,他并没有掌握绝对优势。这也就是说,楚白在个人实力方面可能会比吕小强略胜一筹,但真打起来谁赢谁输仍然是个五五开的样子。
吕布那厮的战力之高,历数上下五千年也算凤毛麟角等级的变态,往前说有项羽,往后说有杨再兴,与他处于同时代也就是张飞关羽赵云等寥寥数人。这些极品猛人都是几百年能出一个的武学奇才,用吕布作为一般等价物其实不大合适,这天下虽大又能有几个吕布呢?
对于楚白来说,黄巾军起义的成败与否,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此刻与数据帝同坐在一辆牛车上,小声谈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也轻松不起来,神色沉郁地说道:
“我说,不如你先走吧!这次长社之战胜负难料,如果黄巾军吃了败仗,乱军之中我很难顾及到你的安全。”
没错,凹凸曼对自己的武力没多少自信,没了那些高科技道具和武器助阵,随便撞见个二流武将估计就可能砍死他,楚白的这份顾虑不是没来由的。凹凸曼也点头表示赞同,接口说道:
“老白,那你有什么计划?”
在汝南黄巾军中混得不错,彭脱对这个新近冒头的得力手下也表现得相当豪爽,良马宝剑醇酒美人想要什么都应有尽有。楚白没有沉眠于这种安逸日子和享乐,他跟着别人一块做做样子而已,太过清高不合群的人,在组织里是混不下去的,说道:
“距离诸侯讨董卓还有些年头,我们大概要在这世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我觉得在豫州占据山头养兵会比较好,这件事由你来布局吧!选择根据地的条件是不能距离雒阳太远,远了恐怕会赶不上夺取传国玉玺的出手时机,至于山寨的规模大小,按照可以容纳三千人马来布置,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关键是解决粮食,吃饭是个大问题。”
在兵火连年,灾荒瘟疫横行的汉末三国年间,大片农田抛荒,粮食供给出现严重短缺,以至于袁术的军队不得不去下河捞河蚌吃,曹操的军队在困难时期干脆吃用人肉制作的肉脯。这种世道之下,哪怕是当山贼也得饿死,大家都没粮食,你去抢谁呀!
闻声,凹凸曼连连点头,这一点他也早就想到了,说道:
“民以食为天,这我明白,老白,你放心吧!自己多加小心。”
“嗯,长社这边完事,我会到尽快汝阳找你。”
试练者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凹凸曼当然懂得楚白的言外之意,无论长社之战的结果胜败如何,他们都要准备完成主神交予的任务。这时,数据帝转头看了看西方天际,说道:
“好,如果咱们第一次联系不上,那就在龙门石窟再碰头,不见不散。”
兵凶战危,这话不是说来吓唬人的,在数十万人规模的大战当中,万人敌的顶尖武将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勇猛善战如西楚霸王项羽也死在汉军手里,那位一身是胆的赵子龙能在长坂坡杀个七进七出,主要是因为曹操怜惜其才吩咐部下不许放箭一定要活捉赵云,悲催的曹军士兵只好用自己的性命去填这个大坑。倘若当日曹军不采取贴身近战方式而用强弓劲弩齐发,那些威力足可开金裂石的弩箭集火攒射,即使赵云有吕布的武力值,一时半会他能撑住,时间拖延久了,他的人生结局不会比那位号称“十步一杀”的刺客无名强多少。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咴咴咴咴……”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背后插着一面靠旗的传令官勒住缰绳,他看着楚白气喘吁吁地喊道:
“白将军,彭渠帅命你速往中军听令。”
听到中军传令官的呼喊,楚白会意地跟凹凸曼交换了一下眼色,双方都明白这是分手的时候到了,他们在相视一笑之后,沉默不语地各奔前程。
那种军事小白认为古代战争中一军主帅就应该冲锋在第一线的想法是非常荒谬的,没有将帅掌控全局指挥大军全凭旗帜和金鼓,所以斩将夺旗和将死旗鼓才是个褒义词,只有守着军旗的将军才是合格的指挥官。那种大将放弃了对军队的指挥和控制,老哥一个跑去耍匹夫之勇的,多半都没什么好下场,再说除非是在小规模冲突中,否则个人勇武也是无法压垮有组织的军队。
“老白,你辛苦一趟,务必击杀此獠。”
彭脱虽然很自负勇力,好歹他也是张角培养多年的核心骨干,在什么时间该干什么事情,这个主次关系彭脱还是心中有数的,与敌军阵前斗将这种事还是能免则免吧!
听到渠帅的命令,楚白也没含糊,当即一拱手,说道:
“是,末将得令!”
楚白估计自己现在出阵也碰不上什么上将,像骁将俞涉那种水货搁在一般军队里,要指挥几千人也是够格的。不是每个人都跟无双上将潘凤一样倒霉,刚一出阵就给华雄砍了。一流武将也分战将和智将两类,即便同样级别的武将,垫底和拔尖的差距也绝非一成不变,状态好不好跟是否有充分准备,这都是能决定生死成败的重要因素。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