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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的古语,这场天地剧变对于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凡人们,状况就大为不妙了。
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天道紊乱,直接引发了十日并出的天地奇观,成千上万的凡人在焦渴和灼伤的痛苦煎熬中缓慢死去。许多人经受不住极端高温天气的炙烤而暴毙,也有一些是因为找不到水源焦渴死去,又或是在因为气候反常,天象异变而引发的集体癫狂中,稀里糊涂地便丢掉了自家性命。总而言之,这个面目一新的世界是诞生在人类哭泣哀号声和累累白骨堆之下。
为了确保多年的投资不会打了水漂,大江龙君敖平和巫山君萧柏琅在前段时间轮换着照看江陵城,所以在这场空前的浩劫中,陈凉和他的大多数手下毫发无损,比起跑断腿的神祇们还要来得轻松。
忽然见到许久不曾露面的林旭,已经憋了一肚子问题的陈凉抢步上前,他拉着林旭的胳膊问道:。
“林大哥,到底是咋回事?您也别瞒俺,现在就算是天塌地陷,俺也能坦然面对,只管说吧!俺撑得住。”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某位以性格执拗而留名青史的改革派大能,如此信誓旦旦地宣誓自己的坚定信念。问题是在物质层面上,后两者姑且不论,天变绝对是人力所无法抗拒的浩劫,倘若说天地之威还不足令人恐惧,那也未免吹破了牛皮。即便是到了人类登上月球,即将奔向火星的宇航时代,地球年均气温波动几个百分点,仍然可以叫一票大人物扎堆开会讨论对策的重大危机。
相形之下,这一方天地发生的剧烈天变,起危害程度完全不能称之为变化,只能说是不折不扣的大灾变。
不考虑当前的一季,或者今年的农作物绝收造成的损失和影响,单是大量人口因高温和其引发的一系列变故而死亡,已是叫任何一位领导者头疼到用脑袋撞墙都不能解决问题的天大麻烦。
无论前方出现的敌人再怎么强大狡诈,归根结底是可以用智慧和勇气战胜的,这是陈凉的信念。如今的难题则是面对着一场天灾浩劫,人类引以为傲的聪明才智和不懈斗志,此时听起来都更像是个不太好笑的笑话。陈凉唯一的指望就是求助于人类以外的大能,比方说眼前这位脸上挂着一丝苦笑的故人林旭。
闻听陈凉的要求,沉吟踌躇了一会,林旭还是摇头说道:。
“这是天道有变,灾祸是无可避免的,只能忍耐等它过去。”
“难道一点法子都没了吗?”
听了回答陈凉还不肯死心,即使近几日气候正在逐渐恢复正常中,这个过程中死去的人也是成千上万哪!
无奈地瞥了陈凉一眼,林旭继续解释说道:。
“这几日我已命九峰镇作坊连夜赶制了一批神像,等请几位神祇开光之后送来,回头你分发下去,多少也能缓解一下天灾淫威。”
经过开光的神像能承载神祇的神力和领域力量,或是永久,或是暂时性的支撑起俗称为“圣居”的仪式场所。等到完成了布置之后,通常信徒们只需依托这尊神像为中心,就可以等到它不断转化众生香火供养的愿力为神力,然后再消耗神力用于调节十里八村的小气候。当然了,这些治标不治本的小手段在神祇们看来只能算是糊弄人的把戏,顶不得什么大用。
事实如此,对于如溺水者般恨不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陈凉来说,这个法子也算得上济世良方了,他急不可耐地向林旭追问道:。
“不知几时才能到啊?”
“七日之内。”
这时,一听林旭的答复,陈凉立马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连声说道:。
“太慢了,太慢了。这样不行啊!林大哥,不能再快一些?”
林旭转念又想到了天道管制紊乱的情况,估计天道用来监控神祇行为的那套监察系统也差不多停摆了,现在稍微用上些违规的手法估计没什么大碍。于是,他停顿一下,点头说道:。
“唔,那就两天之内吧!”
“多谢大哥鼎力相助。”
最要紧的事情谈完了,陈凉始终绷紧的面部皮肤骤然松弛下来,好似忽然又老了几岁的样子。见此情景,林旭忍俊不禁地说道:。
“如何,这些日子,你一定很难过吧?”
闻听此言,攒下了满肚子苦水的陈凉,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说道:。
“唉,谁说不是啊!过去俺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现在不成了,睁开眼就得惦记着荆州、益州这几百万口子人吃喝拉撒,再加上这活见鬼的天气。林大哥,不瞒你说,俺都三天三夜没合上眼了。”
林旭满是同情地拍了拍陈凉的肩膀,安慰他说道:。
“呵呵呵呵,今晚上你能睡个安稳觉了吧!日子再难熬也能熬得过去,保重身体徐图日后么!”
天道有变,既是好事也是坏事。过去的片界天道残缺不全,规则法条中留存着大量漏洞可资利用,神祇们要在凡间显圣,花费神力低得可怜。若非神道另有的规则尚可制约神祇胡作非为,考虑到人道因果不好沾染的关系,神祇们真格横下一条心,甚至可以在片界内横行无忌地做事。而今,两个片界天道相互吞噬,一个新世界的天道正在生成中。这状况就好比随手把两张千疮百孔的破报纸叠放在一起,透光漏风的窟窿自然会比先前少了许多。
当前,由片界融合所产生的新天道尚未最终定形,不过合道的机会给了林旭窥探到了不少内幕消息。
毋庸置疑,神祇们未来的日子会过得更加拘束,不趁着眼下所剩不多的宣传时机狠狠捞上一票,怕是连养老钱也赚不出来了。
庇佑生民是收拢信徒和香火的大好时机,机会很是难得,谈到孰轻孰重,林旭也能分得清楚。照例把好处分润给了几位盟友一部分,再把自己和地祇们开光过的神像以空投方式,第一时间送达那些还有幸存者的城镇乡村。
天底下的聪明人从来都不缺的,不仅是林旭一伙地祇如此作为,在这一方天地之内,几乎所有能出来活动的神祇都自发组织起来。一贯懒散的龙族也破天荒地举族动员力量,在沿海各地村镇集市分发神像建立圣居,或者干脆开放了位于内陆水系的大小水府,收容那些因灾害蔓延而走投无路的生灵入内避难。
在六道众生之中,欲求最为强烈,感情也最为丰富的人类信徒,无疑是神祇们获取香火的核心资源。
若是一方世界的人类彻底绝灭,神祇就像大草原上被一场白毛风刮没了羊群的牧人一般茫然无助,因而祂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容许这种恶劣情况发生。与此同时,修行者的各大流派一改往日深居简出的低调行动方式,开始广开方便之门,允许在自家洞府附近的山民进入洞天福地栖身避难,提供了大量食水药品救济灾民。正是在上述多种超乎于人力之上的存在帮助之下,这场世界形成之初的浩劫才没有酿成更严重的后果,可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071 新生()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随着时间推移,世界成形所引发的一系列天灾,肆虐范围和灾害影响都在同步萎缩,这场应该只出现在噩梦中的灾劫终于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大约在林旭造访陈凉居所的第五天,包括“十日并出”等影响到整个世界运转的异常天象率先消失了,紧随其后,是诸如白昼可见星辰起舞等超自然现象。虽说酷热难当的气温和干旱焦渴的土地一时半会无法恢复常态,不过伴随着几场淅沥沥的小雨及时落下,被凋萎枯黄的草木和火灾燃烧后残留的黑色灰烬覆盖的大地,此时也略微泛出了少许象征生机的绿意,对生活几近绝望的凡人也看到了一线希望曙光。
世界跟片界究竟有什么不同?单独拿出这个问题询问,估计标准答案都是沉默不语,对于身在其中的凡人而言,这不是他们能够答复的。即使向神祇征询意见,但凡不想背上信口雌黄的恶名,祂们也唯有叹息摇头的份。
对于普通人,世界跟片界之间没有差别,至少他们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每天照旧是日升日落,一年四季的冷暖更迭,饿了得吃饭,渴了要喝水,在常人所能接触到的层面没半点不同。举个例说明一下,这就像一个在电脑开机之后只会玩系统自带扫雷游戏的终极电脑小白,不论他是用什么操作系统,只要是视窗系列的产品,那就不会耽误他每天照例扫雷的“正经事”。
普通人察觉不到的异样变化,那些透过日常现象,观察到事物本质层面的人类智者,依靠着经验和直觉才能隐约感知原先的片界,与现今的世界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受到了天变的困扰,这个新生世界中的人们陷于比战乱还要残酷百倍的水深火热之中,那种身临绝境的痛苦煎熬只有亲历者才能领会一二。
情况出现好转,由于异常天象造成的巨额财产和人命损失,仍非短期能够弥补。为此,在中原这片土地上逐鹿争雄的各方诸侯不得已选择罢战息兵。当务之急不是跟敌手对战,而是考虑如何抚恤遗孤,恢复农业生产,力图把民众的生活恢复到常态。因而,在接下来的整整一年时间里,整个世界的战事都处于一种波澜不惊的平稳状态,偶尔出现了局部冲突那也是擦枪走火所致,谁都没有气力再开始一场战争。
在这个特殊时期,大家都为活着而努力,战争靠的兵马钱粮,现在什么都缺,仗是打不起了,休养生息才是唯一主题。
巴蜀诸郡一百一十万人口,荆州诸郡大约九十万左右,这是陈凉的兴汉军政权花费了一年时间统计出来的人口数据。这个略有水份的统计数字,较之天变发生前的官府档案记录,锐减了足有六成之多。这还只是纸面上的损失,那些被地方豪强隐匿起来,不在官府黄册名单上的人口究竟在天灾中消失了多少,绝非人力可以计算出来的。
面对着这样一组令人气馁的悲催数据,陈凉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荆襄和巴蜀的状况远好于那些受灾至为严重的地方,诸如赤地千里的河西之地,许多市镇都变成了不见活物的人间鬼域。
新生世界这段宝贵的休养生息时光,只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神祇与神祇,妖魔与妖魔,修行者与修行者,凡人和凡人,以及上述不同层面之间各种力量的矛盾冲突都只是被暂时遮盖起来,终归要来一次总清算。目下的这种平静宛若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的刹那平和安宁,这份平静维持的时间越久,终将到来的那场风暴就注定了越是猛烈狂暴。
江陵总督府书房。
“唉,到了现在还缺粮。林大哥,你有什么高招吗?指点一下小弟如何?”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陈凉算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哭穷这套把戏,即使粮食供给不像他说得这么紧张,陈凉仍然乐此不疲地作出一副恨不能亲身沿街乞讨的可怜架势,妄图博取林旭的同情,从中捞取更多好处。
闻声,林旭会意地一笑,他不慌不满端起了黑釉茶碗,一面吹开飘浮的茶叶,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
“引进良种,革新农具和耕作方式,这样能用最少数量的农夫耕种田地,不就等于提高了粮食产量?”
摆明车马要吃大户,陈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