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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那架势,好似只要云朵说错一个字,他就会立刻刺穿云朵的脖子,要了她的性命一般。
可见,他怒到了怎样的地步。
云朵半垂的眼眸微微一颤,视线落到了,燕夙修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的剑身。
剑身打磨很好的光泽,几乎晃花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眼。
她看出了他很愤怒,但谁又能看出,她的愤怒?
“燕夙修,什么叫背叛,我薄云朵何时卖给你了,还是与你定了契约,亦或是,我们有了什么承诺誓言不成?”
脖子上的刺痛,云朵似乎感觉不到,她依然很从容淡泊,就好像燕夙修手中利刃所刺中的,可不是她的脖子。
第三百六十章 许你侧妃已是极限()
她宁静致远,甚至带了冷淡疏离的说话口吻,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什么叫做兵不血刃,以前的燕夙修,还没尝试过,可这会子她薄云朵,却让他尝了个新鲜。
他忍不住仰头发笑,“呵,呵呵呵呵……你说得对,我们之间没有承诺,没有盟约,可本宫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根本就不需要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口头之言,可本宫一直以为,我们心照不宣,我们心有灵犀,我们只要行动,就够了!但是!撄”
言及话尾,燕夙修的情绪激动了起来,笑容立止,面目却妖佞起来,有些微的狰狞,“你却在这里等着本宫!是不是你早就盘算好了,没有承诺没有诺言,你就可以轻松自在,毫无包袱的说踹了本宫就踹了本宫,说投向其他男人怀抱就投向其他男人怀抱,是不是!!”
真是如此,那他燕夙修,就跟一个一直在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有什么区别偿?
亏他还如此竭力要娶她,费尽心思与父皇周璇,什么招数都用尽了,甚至连一个男人的脸面与尊严都不要了。
他还像个傻子一样,精心布置自己一番,为的就是,在得到与她赐婚圣旨的那一刻,让她站到自己身边,让她知道,让所有人看到,她,是他燕夙修名正言顺的女人,是太子的,妃子。
可她呢?
从昨晚到今天凌晨,她给了他天堂,可不过短短的数个时辰,她却带着别的男人现身,把他打进了地狱!
因为情绪过分激动的关系,他的身体都在震动,而他手上的利剑,是跟着他手臂的震动,而在跟着轻微的颤栗。
剑尖很锋利,由于还刺在云朵的脖子伤口里,所以,只要剑身一动,剑尖也会跟着颤动,锋利的剑尖刃口,就会无意识的刮蹭云朵颈项的伤口。
加剧伤口的疼痛,与撕裂的程度。
刚离去不久的剧烈头疼,已经让云朵吃了不小的苦头,现在脖颈上再来这样持久的刺痛,让云朵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又白下去了一分。
“我不觉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有什么错,因为是你燕夙修,给不了我安全感。”
诺言就是绳索,就是羁绊,对于有些人来讲,那或许只是随口说说,怕是就没有搁到心上去。
可对于有些人而言,那就是一副无形的枷锁。
云朵,就是这样的其中之一。
当初在悬崖下,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那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看的那么清楚明白。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燕夙修说,想与她在悬崖下多呆一些时日,她却毫不犹豫的拒绝。
因为她正如她所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只是分个早晚。
他是太子,是不可能一直留在悬崖下的太子,是不可能属于她一个人的太子,是心里还有着别的女人的——太子。
这些,她都没有忘,她也不敢忘,所以,她不敢贪恋,因为她怕,她怕那样深陷下去,就真的拔不出来了。
可她依然抗拒不了,他燕夙修。
十三公主虽然懵懂,但她却说的很对。
情之一字最难过去的,就是情难自禁。
这样累不累?
累,很累。
“我给不了你安全感,哈,那他南寒就能给你了?!”燕夙修眼珠子的眼白,几乎已经全部赤红。
云朵抬了眼睫,终于正眼看向燕夙修。
但见面前的男人都已经状若癫狂的模样,云朵一双覆密浓黑的羽睫颤了颤。
每一回的争吵,他总是这么暴怒,总是这么激动,总是这么怀疑她。
他难道从来就没有去考虑过,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在他的眼里,她就这么无-耻放-荡,丝毫的没有忠贞忠诚可言么?
说到底,他燕夙修还不是一样,对她不信任,对她产生不了,丝毫的安全感,不是么?
云朵一瞬不瞬与燕夙修似要喷火的眸子对视,心一点一滴的冷却了下去,让她那么的冷静,冷静的,近乎可怕。
“燕夙修,我们,算了吧。”
燕夙修的脸,立刻青了下去,脸上的每一寸轮廓,都现出刀子一样的锋利,眼睛里,锋芒毕露。
比他手中利剑的刃光,还要利上三分。
“薄云朵,你、再、说、一、遍。”
每一个字,都是他咬着牙根儿,挤出来的。
“没有结果的东西,再怎么纠缠也没有意义,只会让我们都很累,何不放手,大家都能落个畅快。”一点也不畏惧燕夙修充满胁迫意味的样子,云朵凝视他的眸,说的那样认真,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成分。
“什么叫没有结果!”燕夙修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想,为什么这么看待,一说到这件事儿,他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毒蛇,整个人的怒火,被彻底的贲张出来,面目之中,皆是怨毒,“你这个该死的混-账女人,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今天不做这样一出,你现在就已经是我燕夙修的妃子了,你知不知道?!”
她的出现,她的行为,不但将他打进了地狱,还让他全盘的计划,全部都夭折在了摇篮之中。
然而,听到燕夙修这么讲,云朵竟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似乎早就料到了,她对他勾起了嘴角,“然后呢?燕夙修,我们之间,装傻很好玩么?”
燕夙修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想面对,只是故意视而不见。
燕夙修就这样,出奇的平静了下来,面目却泛出了寒霜,“薄云朵,不要太贪婪了,你这么矫情有意思么,难道当初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别的女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不可能只娶你一个的?侧妃一位,已经是极限。”
对方都已经把话挑明到了这个份上了,他燕夙修再装作看不见,就太没意思了。
他是知道,以她薄云朵的心性,那样的心眼儿,是绝对不可能,和无数的女人,侍奉他一个男人。
可是,当初在蟠龙山的悬崖前,她那样为他,为他宁肯废了自己的双手也要拉着他,之后甚至还陪他一起坠入了悬崖。
为了他,她不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么,那这么一些忍受,他以为她是可以承受的,她是可以不在乎的。
到头来,她却这样不惜背叛的逼他,这样跟他矫情,是不是以为他喜欢着她,就真的可以这样肆无忌惮,没有止境的无理取闹!
“我矫情?呵……”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阖动了一下,云朵眼里泛了一层薄薄的水光,但她很快别开了眼,不让自己脆弱,被燕夙修看到。
似笑非笑的扯动了一下唇角,她的右手忽的抓住了他抵在自己喉咙的长剑,噌的一下,下榻站起,再与他双眼对视,她的眼里只剩下冰冷。
“是,我矫情,我没用,我自以为是!我以为我可以忍受,我以为我可以承受,结果我太高估了自己,我忍受不了,我也承受不起,因为我薄云朵就是心眼如针,自私自利的小人,没有比天广,比海深的胸襟,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太子殿下!!”
而她的自以为是,自欺欺人,在看到他与璧君倾在一起的画面时,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她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坚强,在那一刻,都那么轻易的,被土崩瓦解了。
从刚才起,云朵一直都保持着冷淡平静的姿态,现在突然暴起,让燕夙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而她的一字一句,也让燕夙修怔愣了许久。
门外,已经配好了药,从药庐赶来的十三公主,将一只耳朵贴在了门框上,一直听着里边儿的争吵。
听到两人吵到这里,都沉默不言了,十三公主的面色,也黯然了下来。
“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要完了……”
听墙根之前,十三公主就已经屏退了左右,让太-监宫娥们都离偏殿远远儿的,之前被吩咐去取来的东西,都搁在了殿门前。
第三百六十一章 我们干脆同归于尽()
唯一被留了下来,正收拾着太-监宫娥们带来的,并不能搁到地上去的换洗衣裳和丝帕的方莹,折叠衣服到托盘里的双手,微微一顿。
“四小姐,是不会让步的。撄”
没有给任何的具体答案,方莹只淡淡的,说出了这一句实情。
可听在十三公主的耳朵里,十三公主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当下苦笑不已,“你说,他们的相遇,是时间错了,还是人错了?”
总是有情殇之人将一句话挂在嘴边,错误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偿…
只有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才是天作之合。
可这个世界上,又能有多少这样的天作之合?
“奴婢不知道。”方莹是一直知道,四小姐已经变了心,不再如痴如狂的爱着薄久夜,而是恐怕,已经移情别恋,但是对方是谁,她一直都没有猜到。
也是今天,她从看出端倪,到现在的亲眼证实。
所以,她知道的,关于四小姐和太子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很多,能知道更多的,也只是把以前四小姐与太子的那点意外,给联系起来。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她方莹,才能更加的旁观者清。
“但奴婢更以为,事在,人为。”
什么命运,什么缘分,什么身份,什么性子,在她方莹眼里,这些都是借口。
抛掉了这些东西,只要双方愿意,这些就什么都不是,这些就根本成不了阻碍。
说到底,是他们,都抛弃不了,都放不下。
十三公主呆了呆,目光一动,耸肩哂笑,“你说得对,但是作为一个人,总是难免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殿内。
燕夙修的神思渐渐回笼,这才发现,云朵一直握着他手中长剑剑身的右手,已经血流如注。
那沾染了利剑剑身的鲜血,滴落在的殷红,触目惊心的,令他瞳仁发颤。
本想一把将剑扔了,可又怕这样动作,会划伤她的手,他只能僵着胳膊不动,不让手里的剑有任何的偏差,免得再加剧她的伤口。
“薄云朵你干什么,还不放手!”
能做的,他也只是用嘴呵斥她。
云朵却恍若未闻,不觉有多疼痛,脸色惨白的笔挺站着,迎视他眼睛的目光,渐变的无神。
“燕夙修,放了我,也放过你自己吧。我做不到,你更做不到,这样下去,我们只会两败俱伤。现在分开,至少我们还有一段美好的曾经可以回忆,如果继续下去,我们剩下的,就只有恨,只有怨了,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