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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失意者逃避现实,急急拿起浴巾,将自己牢牢裹住,仿佛包裹得越严实,那些或尖锐或嘲讽的事实就能收起爪牙,重归平静。
秋也就像一只断了腿的羊,在狼的面前还要披上拙劣的狼皮,装腔作势。
骗的只有她自己。
狼永远不会等待。
因为,与其等待无所谓的真相,他们更加倾向于扑上来,张开锋利獠牙,亲自将她的狼皮撕咬开。
秋也一打开门,就被一只长臂强势地拉入怀中。
她连惊讶的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男人便将她所有呼吸都抢夺过去,他炽热、急切,野蛮的决绝。
“唔——傅——”
话语在唇齿间被他啃噬得支离破碎,然后化作燎原的星火,迅速席卷到她每一根神经末梢,裹挟着刚刚掩埋进角落的恐惧与无助,尽数崩裂。
她的血管被炸得七零八落,她的心在呐喊:不要……不要……听我解释……
可是,无论她披的狼皮再生动,她终究只是羊。
最后,狼皮被撕碎了,她浑身赤/裸,将羊腿上的伤口尽数暴露。她躺在冰冷的大床上,终于,在男人彻底占有她时,羊的断腿再也无法支撑了。
羊羔跪在地上,等待着末日的到来……
【294】近乎变。态的占有欲(4K+)()
秋也空洞的眼睛晦暗无光,眼睁睁看着男人额上因困难前进而痛苦纠结的青筋。
其实,比起他的疼,她要痛千倍万倍!整个人都是荒芜的沙漠,每个细胞就是沙漠的沙,因为他的动作,寸寸皲裂……
不过,她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犹如灵魂出窍,飘在半空,冷眼旁观这场只有一个人投入的颠鸾倒凤。
她感觉自己像一具尸体,令人恶心……
终于,开始有液体流淌。
但是,只有她深深皱起的眉峰才诉说了真相,那不是她的快乐,而是汩汩不停的痛苦钤。
然而,将痛苦赐给她的那个人,此刻,却因为渐渐变得顺畅的动作而发出无意识的低吼。他狭长而深邃的眼眸迷离地闭着,一脸陶醉,正沉湎于极致的欢乐中无法自拔。
他太久没碰她了,以至于食髓知味,过于猛烈的攻势下,没几分钟便缴械投降。
当尾椎骨一麻,他沉沉趴在她颈间喘息,片刻后,终于低低笑了出来,“小也,我们终于又混进了彼此。”
男人满足地叹息着,宠爱地轻咬她纤细的脖子。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也不急,不管怎么说,比起进入主题前的迫切,事后的男人往往都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耐心和包容。
傅寒笙也不例外。
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吻到下巴,嗓音沉哑地蛊惑,“宝儿,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话落,抬眼去看她表情。
但是,本以为会欣赏到她如饮春酒后迷醉情态的男人,却在视线接触到她紧紧纠结的眉头之时,彻底慌了。
那张今早还娇媚如桃花的脸蛋,不知何时起,已经变得满目蜡白。若说,这张脸上除了惨白唯剩的颜色,便是那唇角缓缓溢出的血珠。
就连那时时灵动乌黑的瞳仁,如今都被覆上一层雾霾,显得惨淡无光。
“小也!”
傅寒笙一把捏住她的两颊,迫使她将咬的破烂的嘴唇松开。
可是,秋也却没再回应他一句话,这段时间的心力交瘁,终于在经此一遭后,让苦苦支撑的女孩彻底走向颓垮。
她的双眼始终瞪着天花板,挪不开一般,眼皮却渐渐变得无力,最终,沉重地闭上。
而这时,傅寒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她的湿润之所,仿佛一直未曾停止流淌。
他不敢置信地将头缓缓低下,却在看到白色床单上,由她身下慢慢向外浸染的一片猩红血色后,震惊地睁大了双眸……
*
秋也很累。
非常累。
先是忙于《端倪》的录制,之后又被各种绯闻轰炸,甚至还差点命丧车祸!终于一切得以完满的时候,还不等她喘息两口气,便又出了皇廷大酒店那件事。
后来,更是渐渐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改变。
她一直在压抑。
她的精神辗转于对安嫱的恨、对米叶的忌惮,以及,对傅寒笙的那不能动摇的信任。
如今,真相,终于以这样一种两败俱伤的方式被剥开外衣。
她身心俱疲,疲到极致,便有一种解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样也不错,她不用难以启齿她的难堪,傅寒笙也可以不用再因为搞不清她的冷淡而受伤难过。
这种解释的方式,很好。
起码,身体上足够疼痛,心里的苦痛就没那么昭彰可见了。
好像是从皇廷大酒店开始,她仿佛爱上了用鲜血来祭奠某些事情,当她身临险境却看到他保护着其他女人时,她的心理就开始扭曲了。
原来,她是个潜在的抖m,擅长于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让别人沐浴疼痛。
秋也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做的梦是难得的粉色。
在梦里,傅寒笙拉着她的手,一起行走在高山雪涧,一起奔跑在油菜花田,他们欢快地笑,亲密地聊天,酣畅地做愛。
没有任何人来打搅,全世界都是梦幻而甜蜜的味道。
她被他脸上的笑容温暖到融化。
然而,当秋也意识渐渐转醒,却被手腕上传来冰寒触感而冻得身体一抖。
极暖,到极冷,不过眨眼之间。
“哗啦——哗啦——”
因为她的动作,那精钢特制的锁链环环摩擦,发出清脆而沉重的响声。
秋也迷蒙着眨了眨眼睛,天花板的雕花轮廓终于渐渐明晰。只是,身体却犹如被灌了铅,从上到下都是疲累与无力。
下面的伤处还在隐隐泛着疼,幸好,有一股清凉的感觉温柔地将疼痛抚慰。
他给她上了药。
本想敲一敲尚有些混乱的脑袋,谁知,刚一抬手,就瞬间感受到手腕上不属于自己的沉重感。
“哗啦——”
秋也震惊地看向手腕,那上面,一条银白色的锁链牢牢束缚住,但是,铐住她的那圈金属却圆润光滑,丝毫没有硌到她细嫩的皮肉。
她不敢置信。
而这时,卧室门被拧开。
一阵平稳的脚步声响起后,秋也的视线里便出现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
他仿佛是刚沐浴不久,身上还穿着黑色的浴袍,带子松松垮垮系在腰间,露出一大片精实的胸肌。
秋也哽咽,盯着男人越走越近。
他的嘴角挂着儒雅的浅笑,温润一如从前。他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稳稳摆放着一个瓷盅、一个杯子,还有几粒白色的药片。
“小也,你醒了。”
傅寒笙走过来,坐在床边,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明明是与往常别无二致的亲密无间,但秋也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发酵过后,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这是……什么意思?”
秋也抬了抬手腕,随之再度响起“哗啦”的声音。
只不过,听在此时,却带上一种讽刺的意味。
傅寒笙却仿若未觉,从托盘上端起瓷盅,揭开盖,一阵鲜香伴着袅袅升起的热气飘溢出来,很快,就将空气浸上柴米油盐的平淡甜蜜。
“小也,医生说了,你最近气血不足,来,尝尝这血燕怎么样。”
说着,男人已经用汤匙舀了一勺,吹过后,递到她的嘴边。
秋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却在那看似温柔的黑眸中,寻找到那份不容置疑。半晌后,她默默低下头,然后就着男人的姿势,将燕窝喝下去。
只不过,方才明明闻起来清甜美味,此刻,进入口腔,味蕾就仿佛一瞬间失灵,竟品尝不出任何味道。
味同嚼蜡。
她如同一具毫无思想的机器,食不知味,只知道,吞咽、吞咽……
而傅寒笙却因为她进了食而变得高兴起来,眉目之间荡漾的,尽是柔情款款。
不多久,一盅名贵血燕便见了底。
傅寒笙拿餐巾将她嘴周轻轻擦拭干净,接着,又拿起药片哄道,“小也,趁着饭后赶紧把药吃了,啊——”
秋也一眨不眨与他对视着,然后,听话地张开嘴。
继续吞咽,药片通过喉咙进入食道。
明明是治病的好东西,却仿佛什么如鲠在喉的石子,将她咔得不住咳嗽。傅寒笙见状,神色一紧,赶紧去喂她水,动作显出慌忙,宛如笨拙的少年。
等秋也顺过气了,男人才仿似埋怨一般道,“小傻瓜,吃药怎能不喝水?”
秋也低着头,脸蛋被咳得泛了红,她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只顾着将手指攥进床单,在被子底下纠结出一道道深沟高壑。
须臾,她终于开了口,“傅寒笙,你欠我一个解释。”
接着,不等男人答话,她便抬起头来,双目已然通红,不知是因为被药噎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
“回答我,这狗链子,什么意思。”
她嘲讽的话不给男人留任何退路,逼他无路可走,也是把自己贬低到泥泞中。
傅寒笙眯了眯眼,将水杯放回托盘上,然后,抬手抚上她瘦削的脸颊,轻轻地触摸着,像是在抚摸无价之宝。
沉默。
过后,在她直直的注视下,男人缓缓笑了。
“小也,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的话完全对不上她的问题,可他却像是开了话匣子,开始津津乐道,“我在想,怎么才能完完全全占有一个人呢?结婚证,一纸契约而已,发过的誓,口头支票而已。我思来想去,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此复杂,我竟找不到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方式。”
说到此处,傅寒笙成熟英秀的脸上升起一丝挫败感,宛如失落的孩童。
但是,不过转瞬间,便被一股喜悦之感所代替,他眼神里袭上浓烈的光彩,秋也怀疑他要手舞足蹈。
他目光炯炯地望住她,嘴角弯出一枚近乎天真的弧度,“小也,我把你锁起来好不好?这样,你就永远都离不开我,那么,你永远不必再为了坚守誓言而身心劳累,我也可以放心地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否则,下一回,你又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逃跑,我该怎么办呢?”
“我是有原因的。”
秋也的语气几乎要配合上眼泪。
而男人却笑着摇了摇头,转而攥上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摩挲着,“我知道,你只是想在告诉我之前,先弄懂事实而已。但是,小也,你知不知道,我这颗心,好像已经经不起你三番两次的考验了。”
将她的手印上自己赤/裸的左胸口,傅寒笙一脸愁苦,“你每对我冷淡一分,这里就躁动一次,你每逃避我一回,这里就愤怒一次!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你懂吗?”
“那你可知道,我现在是个心理有病的人,你这样,会把我逼疯的。”
秋也冷眼看着男人满是萧瑟无奈的俊颜,平静地吐出残忍的话语。她知道,他看不得她走向毁灭的,他绝对不舍得的。
然而,这一次,秋也失算了。
傅寒笙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她说的,不过是今天要吃什么饭这样随意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