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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一股清贵之气,更见得高高在的气派,便是临时凝成的虚影,也能显其风采。
陆素华的目光清冽,始终都盯人的眼睛,当然,她视线的方向只落在妙相身,稍一打量,便颔首道:“原来真的给压制住了!不过法师你封堵心魔,便如竹笼覆火,便是一时见不得火光,到最后还是要整个地烧起来。”
妙相不言不语,甚至不想和她交谈,已准备将这投影一掌打散。但这时候,陆素华投影做了一个闻香吸气的动作,似乎对妙相散发的香气颇是喜欢:“变幻莫测,又没有一点儿尘世浊意,你这法门很有意思,让我猜一猜……”
一边说着,她一边走前来,几乎贴着妙相的身子,方才停下。举止合度,明明是虚影,却如真人在前。妙相神色虽是安定,但手那一击,便打不出来。
陆素华用如虚似幻的手指划过外围云气,把握气机,既而道:“一身皆阴,香气化育,这法门当有脱胎换骨之效。唔,还有这铜钵,才显你的本性,飞天,飞天……”
她似有所得,偏偏就不说出来,神秘的姿态,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妙相也笑,笑容里,她下颔微扬,神态中带着全不掩饰的寒意:“蒙陆仙子所赐。”
“啊,想来应有一番曲折……回来当与法师长谈。”
陆素华一笑,环目一扫,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纳入感应,那冷淡而明彻的眼神让人明白,她已经将众人锁定,等其真身赶至,就是动手之时。
长生真人飞行,已可轰破音障,千里距离,就是一刻钟的时间罢了。
陆素华投影到此,就是要看一下妙相的底细,如今目的达成,投影就很干脆转身而行,走得越远,身形越淡,渐至于无。
妙相心头沉重,已经顾不得击碎投影,发泄怒气,只与五岳元灵沟通,让它马展开九地元磁神光,携众人遁走。回头又见卢遁盯着陆素华将逝的背影,神色不愉,轻叹口气,向他微微躬身:“卢道,对不住……”
余慈一笑,正要回应,那边已经要完全化去的投影忽地又转凝实,同时侧过脸来,似乎是刚刚才发现这里还有个人:
“我见过你?”
疑问的语气,肯定的内容。
“荣幸之至。”余慈脱口而出,自觉不自觉有点儿针锋相对的意思。
不过陆素华似乎并不在意,她联想起了另一件事:“是了,在红牙坊!”
余慈眼皮跳了两下,这位突然给他一份儿极高的关注,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说起来,陆素华也只是见过余慈一面而已,对那“一气贯重天”手法有些印象,其他的也就泛泛。最后认出来,除了妙相的态度外,还是因为这三个月,余慈因一心修行,少有打理形貌,以至于恢复了胡子拉碴的形象,和当初在阴窟城的模样差不多。
若是余慈是后来小白脸的形象,她十有九成会忽略过去。不过既然记起来了,一些事情就给连缀起来:“她曾给你炼制过法器,你也在坊中出过手,和她有交情?”
“啊,哪个?
余慈装傻的水平相当高明,也不会做得过火,很快就做恍悟状:“哦,是陆坊主!是了,在阴窟城,我见过你……”
装到此处,心中却是突有个念头生出来,连在话后,脱口而出:“你也姓陆!”
“是啊,我也姓陆。”
陆素华静静地看他,片刻之后,一直冷淡的脸,忽地绽开笑容,且愈来愈盛,然后返身折回,一路朝余慈这边走来。
余慈莫名有种感觉,不应该让此投影近前,可是这念头太过无稽,只是一闪念的功夫,美人儿虚影已经近在咫尺,触手而及,而她也确实伸手了。
就那么揪着余慈的领口,绵密的气机如同篦子一样刷过。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也太荒唐,余慈想起推拒时,便见她脸笑容夺目:“混气淆灵!”
“什么?”
“她借你的神意元气,混淆了本身气机,所以我才寻她不到。现在看来,我倒是冤枉那些人了……很好,很好!”
此时,陆素华的投影就贴在余慈胸口,恍如佳人投怀,这情形实在太暧昧了,可余慈心头却是寒意森森。他不知道这里面的变化玄机,可却明白一些事:
“红牙坊那边怕是不妙……再这么下去,陆青也要不妙了!”
肢体的动作比心思更快,他铁臂一横,真煞迸发,重重一肘捣下。
陆素华投影神态如生,可那也仅仅是个投影而已,她脸笑容尚在,便被余慈铁肘正面轰中,足令天下男子目眩神迷的娇靥瞬间扭曲、崩散,化为一片虚缈烟气,终至于无。
等出了手,余慈心里才哎哟一声:这下可把那女人得罪死了!
与他心思相呼应,面前虚无中,似有寒意驻留,便像是远方投来的冰冷视线,久久方散。
“走!”
妙相反应极快,低喝一声,头九地元磁神光刷下,卷起诸人,急遁而走,取的正是西南方向,林间为之一空。
一刻钟后,这片林间空地,有青光飞落,陆素华面无表情,从遁光中走出,环目扫视,自然见不到人影。她静静站在空地,似是感应,又似思考,周边大气承担着沉沉压力,数息之后,硬是给挤迫得生出火光,轰声爆燃,方圆十里,转眼烧成白地。
火光中,陆素华人影不见。
第一百九十二章 金蝉脱壳 法会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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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地元磁神光与土层相融,自然调动地气,说是水中鱼儿都不恰当,那完全就混化在一起,全无阻力可言,一闪就是十数里过去。!。
遁行如此顺畅,气氛却很压抑,任是谁被一位长生真人追杀,都难免会如此。良久,妙相才开口:“一起去南方。”
“嗯?”
“陆素华不是个大度的性情,又记住了你的气息,在北荒,你怕是招架不住,不如与我一起南下,她在北荒似乎所图,应该不会花费太多时日追击。”
余慈不置可否,反而问道:“法师去南方,寻到那位具备大神通者,便能将无相天魔清除?”
不想余慈仍对这些细枝末节感兴趣,妙相微怔,才回应道:“我这‘天人法体’,正是那一位所创,只是我修行时心有疑虑,火候不足,这才没能驱除天魔,如今寻门去,是要请求那位再助我一臂之力,想来,总有几分把握。”
余慈哦了一声,心中思忖,当初妙相修炼《未来星宿劫经》时,赞颂大黑天佛母菩萨,看去气象万千,原来也是有所保留。这倒也符合她的性情——余慈很难想象,妙相全身心投入,礼敬某人的模样。
只是先前保留,如今再主动门,感觉着不太妥当。
这些念头在心中转过,他忽又感觉到,妙相的气机有些不稳,虽然很快平复,但还是影响到了五岳真形图,外围九地元磁神光波动不休,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你压住啊!”五岳元灵发了脾气,纯粹是个小孩儿模样。它和妙相仍是气机心念互通,妙相遭到魔头袭扰,它也很难受。
妙相没有回应,脸色如常,然而余慈看到她十指内合,紧紧扣住铜钵,饶是如此,铜钵表层那飞天之相仍有显化出来的迹象,这正是无相天魔重新活跃的表征。
受其影响,五岳真形图的速度变得不那么稳定。
一念生处,就有魔头染化。果然是入魔已深……麻烦啊!
余慈取出一枚玉符,正是玉京三光破元消魔符。这是他昨天赶制的,以备不测,如今还是用到了。
白光闪处,铜钵内轰声燃起玉白光焰,妙相低哼一声,心神摇动,受了暗伤,但总算是将无相天魔重新压下。可这么下去,那魔头每一次翻起,其势头将会更加猛烈,直到妙相再也撑不住。
不过,当余慈掐指算清时间,倒是松了口气。
陆素华在高空中飞行,已经持续了约三个时辰,以长生真人突破音障的高速,这就是超过二万里的漫长距离。
在地下和五岳真形图比遁速,只有傻子才会去做,那只会让自己越追越远。只是如今相距千里,又隔着黑暴和厚重地层,她能借以定位的,也只有妙相手中的铜钵而已。
“可惜以前没用心在天魔法门,只能借用法器,若是加她进来,情况势必不同。”
但也快了……正想着,铜钵那边的感应强度突然连续强弱变化,同时也急剧减速,
“当是天魔引发心魔之故,那法门虽是精妙,但越是有压制戒惧之心,心魔便越能侵掠渗透。如今不但是妙相战力受限,五岳真形图亦是不妙……”
别的也就罢了,五岳真形图真要是战力全开,二十五种精妙禁法。轮番施为,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要尽可能地在其受天魔侵扰之时,一击建功,令其外虚内弱,重新推动魔染进程。
这时机比想象中来得早许多!
这一战是十拿九稳了……早早解决了,还能回去办正事。
她微微一笑,锁定那个方位,身形急降。黑沙风暴和土层在她眼前剖分,目标越来越慢,她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五十里!
陆素华气机运化到了关键节点,将发未发,也在此刻,她猛地一窒,唇边笑容抹消干净。
片刻之后,陆素华来到地层之下,目标位置,一头火岩蜥感觉到长生真人的威压,吓得浑身发软,整个地缩成一团。
她扫去一眼,随即剑芒抹过,火岩蜥半边身子都给气化,当场就死得透了,当啷一声,铜钵落在凝结的熔岩,反射岩浆的火光,面屈折的纹路,分明就是嘲笑。
陆素华神色平淡,只是眉宇间略显冷意。她半点儿耽搁都没有,径直回返,到刚才对方速度急降的大概位置,很快便凭着记忆划定一块区域。
果然,从这片区域向西,地气略显活跃,当是九地元磁神光经过留下的痕迹,相对来说,已经非常清晰了,应当就是妙相一行人的逃遁的方向。
陆素华没有再赶去。
她拿起铜钵,仔细查看。面几乎没有任何异样气机留存,就像是正常地伸手取下,再放置到火岩蜥身。
无相天魔并不在钵中,应该还是寄生在妙相和五岳元灵那边,可意义已经不大了。因为这个经特殊手法铸炼的铜钵,才是强行将妙相和五岳元灵勾连在一起的关键。没了铜钵,也就无法借用前者的心魔染化后者。
五岳元灵毕竟刚萌发不久,赤子之心不失,又坐拥二十五种神通禁法,并不在全盛状态的无相天魔,难以真正建功。
她想收伏五岳真形图,短时间内,已不可能。
沉默片刻,她破开土层,原路飞回,手却没了铜钵,那玩意已给扭得变形,丢弃在土层中。铜钵扔掉,但她心头一个疑问始终萦绕不散:
顺顺当当取下铜钵,而未引起天魔反噬,比她这施放天魔的还要来得从容,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几个人影依序在她心头流过——究竟是谁?
“有些时候,做事儿太完备也不好……”
张衍嘟哝着从院落中走出,看着外间街道的熙攘人流,一时没有融入的意思,就倚在门口,和处处可见的闲人一样,取出一个瓷瓶,拔了瓶塞,凑向鼻端。哪知还没有吸一口,手一震,瓶子已经被人劈手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