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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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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量……“阴神修为上,你还不行!”

    图家老大图日伦意气风发,只觉得修行以来,从未这么扬眉吐气过。阴神驭器的比试,全无悬念:当图日伦控制着飞剑,一剑斩断十丈宽的飞瀑;当图日飞驾驭拂尘,长丝崩散,一举洞穿近千片树叶,余慈便甘拜下风。

    他是惯常用剑的,虽有几回阴神驭器的经验,大多还是用在照神铜鉴上,可如今,他手边只携着一枚仅祭炼四层,一重天未满的道经师宝印,在运使技术上更是远远不如,再不认输,就要出乖露丑了。

    更何况,图家兄弟还有压箱底的本事没使出来,余慈对此倒是很感兴趣。

    “阴神驭器,有附魂、导意、应机三类。我们演示的仅是附魂一类,就是将阴神出窍,附在法器上,控制简单,威力不俗,但实战中其实不那么适用,毕竟这世上直接毁伤神魂的法门太多了,没有肉身的遮护,阴神是非常脆弱的。”

    谁都有好为人师的冲动,图日伦越说越开心,也就不介意给余慈多解释几句:“所谓‘导意’即神魂守舍而神意出。让神意作为神魂伸出的手,掌握法器,归根结底就是‘神意运化’上的功夫。初时这很难,也许还没有用手扔出去的距离远,但随着火候渐深,一里、十里、百里,都不是问题!我和小飞如今都能驭器百里开外,至于余师弟你,就要好好练习了……”

    “至于‘应机’嘛,这个太高深了,说是说不太准。每个人理解也不一样,我觉得,那就像是‘我’和‘目标’瞬间的感应碰撞,像是直觉、灵光……哎呀,还是说不好,不如我给你演示一下。”

    图日伦说做就做,稍一定神,使阴神静澈,面前那一柄仅四寸长,一指宽的飞剑静静悬浮在虚空中,“我用你的肉身当目标,当然,不会伤到你,就是把这把剑插在你房间的门上……可以吗?”

    感觉着他做事还算有分寸,余慈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非常有风度。

    图日伦点点头,又去闭目定心,图日飞则为自家兄长解释:“阿哥正在分析你的气息,通过冥冥中一线感应,锁定位置,这样无论距离有多远,都可由此气机牵引,发动倾力一击。看起来和‘导意’之法差不多,其实是形似而神非,爆发力要强太多,传说中驭剑千里取人头,就是这一招了……呃,别担心,肯定不会伤到你的肉身。”

    余慈默默点头,并不说话,只是凝神感应,体察图日伦阴神的气机变化。此时,他已经暗中开启了照魂法眼,虽然是头一回以阴神状态用出,但效果相当不错。

    他这几天和两兄弟纠缠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学习他们运化阴神的技巧么?

    余慈正仔细分辨神魂层面中,“魂源”千丝万缕的连线。便听“嗡”地一声震鸣,图日伦身前的飞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之同时,他的“魂源”爆发出一团绚烂的彩光,乱中有序,玄妙动人。

    “好!”余慈失声赞叹,倒真是一点儿不担心自家肉身的安全。

    “啊呀?”

    图日伦陡地一声叫唤,余慈还没怎样,倒把图日飞给吓了一跳。其实兄弟俩都明白,这“应机”驭器之法,两人远未到精熟的地步,只是为了在余慈面前挣面子,才勉力为之,若是,若是出了差错……胡思乱想的念头给拦腰截断,图家兄弟心意相通,图日飞只是一时跟不上“应机”手法的爆发力而已。待明白了事态究竟,两兄弟同时吁了口气,但他们阴神转过来的时候,却都是有些尴尬:

    “那个,那边有人找……余师弟,你赶快回去一下。”这是图日飞说的。

    “呃?”

    此时图日伦干咳一声,开口道:“是张衍师兄,正在你屋外等着呢。”

    顿了顿,他本待不说,但还是压不住担忧,眼巴巴地看着余慈:“见了面,你给张师兄说一声,那把剑……我是说,就是刚刚那把飞剑,能不能还我?”

第274章 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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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4章 请教

    等余慈三人的阴神急匆匆返回法天秘界,张衍确实就在余慈闭关的石室之外,斜倚在余慈门上,半睡不醒的样子。三人阴神进入,他只是抬抬眼,并无表示。

    呃,似乎来者不善?

    对张衍这样的还丹修士来说,法天秘界的***几等于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就是强者的特权,就算张衍已经无限接近堕落,也是一样。

    图家兄弟打心眼儿里有些怵他,匆匆叫了一声“张师兄”,便阴神归窍去了——从礼仪上讲,以阴神与人相见多少有些不礼貌。至于张衍手中握着那把飞剑,两兄弟却不敢吱声,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余慈身上。

    “张师兄请进。”

    余慈也是先归窍之后,才又开启了石门,请张衍入内。说起来除了李佑、梦微之外,他在山门内还是首次有人登门拜访,而且是张衍这位曾经赌斗过的对手,地点则是在法天秘界,感觉非常古怪。所以余慈显得分外客气:

    “张师兄拨冗到此,有何贵干?”

    因为是修行之地,有时要演练外功剑术,石室还算得上宽敞,不过没有请客人坐下的地方,余慈还想着是不是要倒杯水,张衍已随手把手中的飞剑仍在一旁,深凹下去的眼眶中,则有光芒闪动。

    “余师弟,今来是有事相求。”

    “呃,这实不敢当,张师兄有话请讲。”

    “请余师弟再与我赌斗一回。”

    “啊哈?”

    余慈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看到张衍直接亮出了宝剑,才明白张衍的打算,一时间为之挠头。难道这位师兄当日认输之后,这两天又觉得憋屈,故而到此找回场子?

    再打一场的话,余慈觉得自己要倒霉了。

    还丹修士毕竟是还丹修士,近段时间,栽在余慈手中的还丹修士确实不少了,有几个人的实力还要超过张衍。可要注意的是,这里面还没有一个是在完满状态下且又和余慈正面拼杀的。

    余慈有着极强的自信,但单凭自信还是难以打穿还丹和通神修士之间那堵厚墙。就是那夜在触天峰上,余慈一轮狂攻,最后迫得张衍认输,但一直到最后,不是没有伤到对方半根毫毛?

    脑中很快将各方面的理由计较一遍,得出的结论是:他没有半分赢的把握。

    随后,他的回答就响在张衍耳边:

    “好啊,再来一场。”

    不管他想到几千几百个输的理由,既然有人当面向他挑战,又不是分生死的仇杀,余慈没有拒绝的理由。至于胜负,那更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张衍才不管余慈心中是怎样的变化,见他答应,手中利剑“嗡”地一声放射出一圈冷光,室内的温度好像瞬间来到了数九寒冬,然后他举剑对准余慈,轻轻道一声:

    “请!”

    他干脆余慈也不扭捏,同样擎出了希光剑,双方迸射出来的剑气直接碰撞,原本还很空旷的石室之内,立刻就显得狭窄起来。

    “在这里?”

    余慈漫声说话,像是做最后的确认,便在张衍把脑袋点了一点的瞬间,他突地一声厉啸,剑芒自中宫透入。然而并不比他迟多少,对方的剑芒也探向他的脖子,双方竟然都用上了同归与尽的招法。

    眼看双双溅血,余慈身形一阵模糊,莫名地就从张衍剑下脱身出来,同时张衍也一扭身,破开他剑势最弱处,双方有志一同,在激烈碰撞的剑气火花中,瞬间就换了位置。

    石室内瞬间响起了几计极微弱的裂帛之声,然而余慈和张衍均未停下,速度甚至比以前更快,转眼又是交错而过,剑气嘶啸碰撞,迸溅的余劲也利如刀刃,将石室内有限的陈设撕成粉碎,就连那一卷《入化剑经通论》也没有幸免,碎片像蝴蝶一样乱飞。

    如此激烈的碰撞,就算二人都把持着分寸,也不免将附近闭关修行的人们惊动,有人急匆匆地往这边赶,但在他们到来之前,余慈和张衍又连续两次搏杀错位,剑气越发的犀利,余慈甚至因为挡不住对方勃发的剑气冲击,肩上已挂了彩。

    然后,张衍身外真煞涨开。

    “砰”地一声,就和那夜撞上崖壁时一样,张衍护体真煞迸发之际,余慈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石室墙上,剧烈的震荡直撼内脏,即使没有受伤,也难过得很,一时半会儿都不想站起来。

    光线忽一暗,却是张衍走到近前,低头看他。余慈咧嘴一笑,正要说话,眼前却伸过来一只手。余慈愣了愣,也伸出手去,借力站起。此时,张衍青白的脸上肌肉微动,开口说话,声音低弱而清晰:

    “火中取栗、妙至毫巅!”

    毫无疑问这是夸赞,而且后面还有更多:“在关键气机变化的把握上,却是绝妙。这点上我不如你,不是一次两次不如,是次次不如。但最厉害的是你的胆色,回回都在行险,生死仅在一线之间,依然能握住那精微变化,丝毫不走样,无怪乎那天你能削断我的衣领,若是你我修为等同,又或者你换一把利器……”

    话得多了,张衍脸上也涨开一丝血气。听了他的话,余慈看了眼希光剑,这把万灵门赠送的宝剑,质地真的一般。剑之一物,尤其是他所用的近身搏杀之剑,和驭剑的飞剑、剑丸等还有不同,重材质而轻祭炼,想找一把顺手的,确实难之又难。

    不过,近日余慈在《入化剑经通论》上颇下了一番功夫,眼界大开,便道:“若非密室狭小,真由师兄驭剑展开,虹光万丈,我怕是靠不近一里之内,气机把握再精,有何用处?”

    张衍摇头道:“师弟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何必客套太过?再说,剑术已是末节,我赞的是师弟的心法——胆色、心志,判断,合而为一,履险若平地,今日终知师弟那一夜所说确实不差,好赌术,好赌性,佩服!”

    余慈一时哭笑不得,他才不信张衍不知他那天是信口开河,正想着如何应答,忽见张衍抱剑躬身,实实在在地向他行了一礼:

    “余师弟,还请指点我这种赌术。”

    “呃?”

    余慈睁大眼睛,还没弄明白这唱的是怎么一出,门声响起。

    “张师兄,你们……”图家老大推门进来,正好看到这幕情形,当场便傻了眼。

    张衍仍躬身不动,可图日伦却觉得脸上如针扎似的,心中那个悔呀……他终究还是放不下那柄飞剑,阴神归窍之后,稍缓心情,就和自家兄弟急匆匆赶来。那时候余慈和张衍正在交手,声势不小,把法天秘界中大部分人都吸引过来,可石室紧闭,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消停了,里面却一直没人出来,谁都怕出事儿,再加上别人一撺掇,图日伦便仗着和余慈的几分“交情”,推开石门,却不想迎面就碰上这档子事儿。

    “张师兄向那小子低头了……”

    这位张师兄,虽是沉迷赌博至无可救药,整天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私下里怎么都行,可如今被他看到,心中焉能没有疙瘩?

    糟、糟、糟……图日伦脑子里乱成一团,呆在门口,不知是该进还是退。

    余慈的反应还是快的,见状便知再磨蹭下去,恐怕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忙伸手将张衍往上抬:“张师兄何必如此,你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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