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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环境的样貌,包括海洋、太阳球,甚至是辉煌鱼群,就像是把这艘船所在的地方整个放进水晶罩里。但是现在大多数的地方都崩溃成彩色的烟雾,毫无目的的旋转,表示那些地方的样貌没办法显示。
玺克、航海长费伦娜和轮机长卡洛一起进来。轮机长卡洛走向桌子,两手撑在桌面上,愁眉苦脸的看着水晶罩。
「洛菲司大人说他也没有来过这一带。」航海长费伦娜说。她走向桌旁的一张矮圈椅坐了进去。其他人都站着。
航海长费伦娜向玺克解释现在的状况:「我们迷航了,昨晚的暴流把我们打离开标准航道,现在完全不知道我们是在哪里。」
「暴流通常不会让船只移位吧?」魔饵长安派特出声说。玺克现在才发现魔饵长安派特也在,就站在海图前面。玺克刚刚明明有看到海图,却没看到魔饵长安派特。
航海长费伦娜说:「通常不会。可能是刚好被扔到了潜流上,或是暴流乘着上卷风……现在讨论原因也没用,不管怎样,我们的确是大幅度的移位了。我们离通常作业区肯定很远,这附近没有海上警察的哨站,没有港口或补给站的指引波,也没有其他船只的讯号。」
玺克默默的看了瑟连一眼,瑟连搞不清楚这有什么含意,微笑看回去。
航海长费伦娜说:「我要你们用所有的法术,去寻找任何可以协助我们定出座标的蛛丝马迹。我不知道你们有哪些手法,所以我不下详细指示。你们要知道现在是紧急事态,有压箱宝务必要拿出来。不管是地标、船走过的痕迹,找到任何东西都要向我报告。」航海长费伦娜手抱住头,手指抓进头发里,露出她绝对不会在渔夫面前表现出来的软弱样子:「即刻开始粮食控管,就这样。解散吧。」
「你们有什么计画吗?」轮机长卡洛问。他指着水晶罩说:「这可是很贵的魔器,居然变成这样子,这周围的法术能量分布不寻常。」
「我只能尽力而为。」玺克说。他领着瑟连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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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玺克搜集到所有需要的道具,到上层甲板上坐下。他把一大张纸展开来,四个角用锅碗瓢盆压好,用调好的魔法墨水在上面画繁复的图案。他在四周画上海鸥和海浪,围着画面正中间的一艘明轮船,最外面再加上一圈魔法符号。然后他拿起一把小剪刀,喀擦喀擦的把梳子上搜集来的一小撮头发剪碎,放在明轮船图案上。
玺克不是美术专业人士,画的并不漂亮,总之轮廓大致没错,看得出来是什么就好。就算海鸥看似飞不起来,海浪好像章鱼脚,明轮船看起来像是水车,也没有关系,反正法术能跑。
整个过程中瑟连一直坐在旁边看,到了玺克剪碎头发,很明显是在准备施法材料的时候,瑟连开口说:「我没看你用过这种法术。」这和所尼语系法术有明显,连外行人都能看出来的不同。
玺克用指尖把头发碎片拨匀:「我很多施法手段你都没看过。」他双手比出五个复杂的手势。纸中央冒出一阵白烟,彷佛打开了鸟笼的门,几百只海鸥从烟里冲出来,直朝天空飞上去,转了一圈后往四面八方散开飞走。
玺克没有先预告会有这种情况,瑟连在海鸥冲出来的时候反射性的护住头部,等他们全飞到高空中才把手放下来,吶吶的说:「我真的没看过,你施法居然没用到祭刀。」
「我正在研究其他学派的法术。」玺克拍拍手站了起来,满意的看着海鸥飞远。
「哪个学派?」瑟连才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玺克开始背诵一大串法术学派名称,背了四个还没背完。瑟连只好打断他:「我知道你很用功了,够了。」
玺克停止背诵,扬起眉毛:「我一向非常的勤学。」他带上船的书没有半本是娱乐性质的,全都是他精挑细选过,值得精读的法术书。
瑟连的声音因为他此时的情绪,变得沙哑:「你啊,有想过未来的事情吗?」
「怎样的未来?」玺克反问。他的声音也很沙哑,不过沙哑的原因和瑟连不一样,跟他之前淋了一晚的浪有关。
瑟连身体稍微缩了起来,抱住一边膝盖:「像是自己以后要做什么,有什么梦想。怀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要像现在这样一直下去,直到老去吗?」
玺克非常迅速的,斩钉截铁的回答:「不,我没想过。」
「可是你很认真的活着。」瑟连说。从学习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玺克是如何认真的过活。
「想过那些事跟认真活着是两回事吧。」玺克苦笑着挑眉,他反而不能理解为什么认真活着就一定要想那些事:「活着这件事本身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你去给辉煌鱼的尾巴打一次看看就知道,他们挣扎的时候是很认真的,但他们可不会去思考什么梦想跟未来。」
瑟连摸着下巴,发现有胡髭冒出头了:「也就是说,活着是一种未经思考的行动?」
「你想太多了,还是该说是我想太少呢。」玺克蹲下来把纸卷起来,边卷边说:「这么说吧,当我人还在黑暗学院里的时候,我连明天还会不会活着都不知道,根本就不会去考虑什么未来。」
「我觉得像我这种人,不前进就无处可去。」瑟连的声音放轻,说:「可是我也会怀疑,像这样子别无选择的前进,是不是我想要的。」
不知道为什么,瑟连现在说的话让玺克感到焦虑,好像他心里的蜂窝被戳了一下。他思考了一阵子才厘清是为什么。玺克放大音量,对睁大了眼看他的瑟连说:「这种事你在这里跟我说也没用!是不是你想要的只有你知道,快点滚回你的圣洁之盾去啦!」
玺克把纸卷夹在腋下,气冲冲的转身,进入船舱下楼。他听见身后传来瑟连的声音,他好像撞到谁了:「抱歉,安派特大人!啊,玺克,等等!」
玺克在将要进入下层船舱的地方停步,让瑟连追上他。玺克原地转身,看瑟连在他前面两步的地方紧急剎住,眨着无辜又有些慌乱的眼睛看他。
「听好了,我只说一次。」玺克用一根手指指着瑟连的胸口说:「就我的角度来看,不管你因为任务失败的关系受到多大打击,光是你还有可以感到愧疚的对象,就够幸运了!」
明明瑟连不知道比玺克高壮多少,论年纪也比玺克大了五岁,现在瑟连缩着脖子,却像是小孩子挨了大人骂的模样。看瑟连不知所措的样子,玺克用纸卷在瑟连头上轻敲一记,扁扁嘴问:「该我吃饭了,要来吗?」
「要!」瑟连马上恢复精神回答。
玺克耸肩,把纸卷夹回腋下,转身起步。
瑟连真的是,很怕寂寞的人。
第60章 误闯贼窝的良民()
他们在海上迷航了两天,一直没有找到方向的线索。
玺克一直和瑟连共同行动,
一天他补眠时,作了一个让人怀念的梦。
他梦到他那个遥远山中的故乡,那个地方只有低矮的平房,大人要进屋子里都要先低头,但对玺克来说,那里的屋顶一直都好高。
村子中间众多平房夹着的小径上什么都没铺。除了人踩踏的痕迹之外,和村外几乎没什么两样。大人似乎曾经说过,这个地方有过两次花草突然暴长,只有这个时候那条小径也会被植物盖过。两次中间隔了五年,一次发生在春天,一次居然是发生在冬天。冬天那一次是玺克妈妈怀着他的时候发生的。雪拨开里面都是花,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花都结冰了。玺克还记得大人说花偷偷开了的那晚玺克妈妈作了很奇特的梦,有什么东西进到屋子里了,但是玺克不记得那个内容了。
玺克梦见他回到他的身材还很矮很矮的时候,回到那个他需要仰头才能看到大人表情的年纪。在短暂的春天里,村子里屋顶都会开满小花的季节,他走在那条秃秃的小径上。他的视线由下往上扫过路边大人们的脸。灿烂的笑容,健康的肤色,回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感觉到微风里携带的暖意,听见村民的闲聊内容交织成一片细碎的声响,像是一张柔软的毯子包围着他。
他一直走、一直走,小孩子觉得一直走好像就可以找到任何东西。他走到村中小径的底端,村外的开端,看到爸爸站在村门边,强壮又可靠的爸爸。彷佛就算天塌下来,也会露出微笑单手撑住的爸爸,伸手摸向他的头。
然后他就醒了。他置身于狭窄的床上。这里没有阳光,只有从四面八方而来无止尽的水声。
他想起了一些以前小时候的记忆。
在那个村子里,各家大人会一起工作,小孩子就一起玩,也一起交给年纪比较大的孩子照顾。
玺克年纪比较小,总是被带来带去。那个留在村庄里,应该是圣骑士的少年在他们之中是年纪比较大的。他的父亲在村子里也是人人尊敬的意见领袖,他似乎是家里惟一的男孩,其他都是女孩。
在较早的记忆里,玺克记得那名少年经常当指挥,决定今天要去哪里玩。后来他比其他孩子更早被认可为大人,去帮大人做事了。在他们还一起玩的那个时候,玺克有一段特别鲜明的记忆。
他记得那天的阳光有种特殊的澄黄色调,他在村外发现一个可以窝在里面的洞,就窝在里面了。那是非常舒适的时刻,会让人想就这么停在那。然后那个稻草头发的少年出现在洞口,笑着对他说:「找到了。」
玺克揉揉眼睛,慢慢挪下床。瑟连也从地上的毯子堆里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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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船可能离正常作业区域越来越远了。白天的天色越来越紫。周围海里奇怪的植物越来越多。有些长得像藤壶,有些满口尖牙,共通点是都不能碰,一碰就会被叼走。玺克用不要的纸团扔过那东西,碰到瞬间那些植物一口咬下的动作,像作为狩猎者的动物一样快速。
船上的食物和水很充足,但大家还是难免会担心。玺克经常感受到渔夫们探询的视线,想知道法师们到底找到办法了没。
瑟连不再帮倒忙了。他现在很确实的只插手他能做好的事情。玺克不知道这是因为两天前说的那些话生效,还是瑟连自己振作起来了。
玺克放出去的魔法海鸥一直没有带回好消息,带回来的情报都没什么价值。他也在水里面释放魔法探子,可是比海鸥还糟糕,一下子就都不明不白的消失了。玺克怀疑那些植物看不到的部分比看得到的部分还危险。
玺克和瑟连在甲板上。玺克伸出手,让一只刚飞回来的海鸥停在他手上。玺克别过以免被翅膀打到。等海鸥收起翅膀,他把海鸥咬在嘴里带回来的东西拿下来,放在掌心检视。
那是一个跟小指差不多大小的纸卷,里面包着一点褐色的丝状物。他撕开纸卷,把褐色的东西拿到鼻子前面闻了一下,是烟草。他打起精神,抓住海鸥的脖子,海鸥在他手里缩小,变成一面手拿镜的形状,镜面的部分显示出它拿到这卷烟草时看到的景象。
那里面显示出一座人声鼎沸的小岛。岛屿地形中间高,四周低,沿着山坡上盖满了低矮的平房,每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