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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院,就是被雾妖杀了,没有第三种结果。
那时候,玺克一个人走进寒冷潮湿的沼泽地。他的眼前一片灰白,把手伸直都看不到指头。他只能靠着脚下的感觉前进,但冰冷的泥水冻得他的脚也失去知觉,只知道他每踩一步都会往下陷。他的衣服上结着一片片的碎冰,吸水贴在身上。
这个地方安静得像是耳朵被塞住了一样,雾妖出没的地方不会有任何生物。
玺克张开嘴,冷空气好像一把刀在割他喉咙。他看着头顶上晕散开来,看不清轮廓的模糊太阳,轻声问:「有谁在吗?」
雾中传回来无数回应:「这里!」「我在这里!」「我!」「我在!」「有我在!」「在这边!」
玺克没有能够束缚雾妖的法术,没有逼迫牠在自己面前现身的法力,他没有资格对雾妖提出任何要求。所有他在黑暗学院里看到的,与使魔订约必须要有的条件,他都没有。
在黑暗学院之外有人说,在与使魔订约的过程中,最重要的不是力量,而是勇气。玺克没有力量,而他此刻所用的也不是只有勇气。他为这一刻作了很多准备,他花了很多工夫去了解雾妖。
那些回应声不是活人的声音,是死者之音。本来不可能有办法逮到雾妖的玺克,借着听这些声音,找到在这片大雾中的雾妖本体位置。
玺克朝着声音的来向走。随着脚步移动,周遭温度越来越低。他感觉肢体慢慢失去知觉,寒冷和痛苦逐渐消失。玺克的视野变得无比狭隘,除了眼睛盯着的一点以外都像瞎了一样。雾妖正在吞噬他。他一直往前走,就会不知不觉的走到另一个灰白色的世界去。终于他看出来前方伸长手能碰到的距离内,雾气浓重到光透不进去。人的手骨、破碎的衣服布料、生绣的刀柄在其间翻滚,不时冒出,像是在灰色的海中载浮载沉。
「当我的使魔吧。」玺克眨着眼问。他的眼睫毛上也挂着细小的冰块。他用黑曜石般的瞳孔看着他其实看不到的东西,用所尼语说。
死者的声音统整起来,为雾妖问:「为什么?选上这个?」
「因为雾妖不会死。」玺克坚定的直视着雾妖,这可能是这个妖魔存在以来第一次被人盯着看。玺克从书上得知,雾妖会成长,也会消散,完全消散时会沉睡。但不管怎样的状态对他们来说都只是暂时的。就像水遇热变成蒸气,遇冷又会再次凝结,水的型态千变万化,但永远不灭。即使化成了空气也能再回来。
「为什么?选择不会死的这个?」死者的声音再次问。
玺克伸出右手,几乎感觉手腕前方从他的感知中消失。就像他手的形状变了,不再有手掌了一样。但这样的手还是听从他的指令,他握住从雾中伸出来的手骨,手骨也回握他:「这样不管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话,都不用担心会唤醒死者。」
「这个不能理解,这个不知道生死的差异。」
玺克看着雾气慢慢盖过他的手:「那么你就跟着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死的差异,现在开始你会看到我的生,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死。」
「这个不知道,这个觉得可以试试。这个觉得你不是灰白色的,但是没有颜色。」
玺克咧嘴笑。雾气退去了,他僵硬而盖着一层霜的右手回到视野中,还维持握手的姿势,但手骨不在他手中。「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小灰。」玺克第一次用使魔的名字叫牠,玺克打开预先准备好的小木匣,最浓重的那团雾气窜入其中。玺克得到他不会死的第一使魔。
他带着小灰回到学院,就听说奈莫进了治疗室,全身骨头几乎断光光。奈莫也获得了他的第一使魔莉丝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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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个人得到第一使魔的过程里都会流血。」二十岁的玺克张开眼睛,说出这个他在黑暗学院里看过的事实。在黑暗学院里,当场丧生的人也很多。
「嘛——大多都是订约订不成才受伤的,我是订了约才——好痛!」奈莫正在说话,莉丝娜用指甲在他手背上刮出一条长长的红色破皮伤痕,她靠着奈莫的耳边轻声说话,气息随着抑扬顿挫吹到奈莫脸上:「想不想躺到剑山上头,让我用裸足践踏你的喉咙?」
玺克看到莉丝娜的眼睛变红了,他识相的往另一头挪了两步,让主人自己处理。玺克转头不看,装作没听见奈莫的求饶声。
玺克在奈莫住进治疗室当晚回到黑暗学院,也就是这一晚,伊莲翠潜入他们的房间。
玺克还在回想那件事,努力回忆有没有可能遗漏了什么,突然大楼摇了一下,几个铜盘从墙上掉了下来。玺克挪回奈莫旁边,扯他的袖子说:「没时间让你和使魔卿卿我我了,诺皮格在闹事,我们要想出办法阻止他。」
奈莫把一根红褐色的糖果棒塞进莉丝娜嘴里,莉丝娜的眼睛就慢慢恢复深紫色。要让嗜血的恶魔平静下来,最好的方法是满足他们,玺克不想知道那根糖果棒是用什么做的。
玺克转而问奈莫:「你昨天买了什么晚餐回来?」
「就这些。」奈莫打开藤制餐篮,从底下抽出两张和先前一样的笔记纸。
「诺皮格会招唤恶魔吗?」玺克在阅读到一个段落时抬头问。
「第一情报部认为不会。」奈莫伸手指着笔记纸说:「不过这种事很难说。他也可能去找仲介人。」
光明之杖并没有禁止招唤恶魔当使魔。现代魔法的使魔根据国情不同,使魔大多都是妖精或精灵,但比较古老的学派就有不少以恶魔作为主流使魔,他们是合法的。由于恶魔常见的使魔品种几乎都有高攻击性,目前是采取强制登记制,所有在艾太罗工作的恶魔都要登记,不然就会被骑士团追杀,使役者也会受罚。莉丝娜就拥有光明之杖发放的工作证。
虽然现行制度已经很合乎人情了,登记过程方便、便宜,别搞人头主人的话,也根本没有申请登记会被退回的情况,却还是会有人因为各种跟面子相关的理由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恶魔当使魔,不肯登记。恶魔主从登记资料对骑士团是开放的,那些人就是最不想让骑士知道这件事。
另外还有人是自己不懂招唤恶魔的方法,却想要恶魔当使魔。光明之杖禁止代驯行为,所有使魔都必须由主人亲自招唤或降伏,不能由别人招唤好训练好,直接单单用钱就买来使唤。这项禁令是为了避免法师持有和自己能力不相衬的使魔。如果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项禁令,还是想要自己弄不到的使魔,他们就会去黑市找仲介人,这种违法使魔是不可能登记的。
恶魔伊卡玛可能是诺皮格透过黑市取得的使魔,也可能是他学会了招唤恶魔的方法。
测试用的魔话铃铛一个接一个的响起,丑制服法师坐着小平台停在附近,匆匆忙忙的跑去接通魔话,所有铃铛顿时静止。
玺克拿出地图,跟奈莫一一确认密室的可能地点:「多设点陷阱肯定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查出来,他怎么能不在现场却改造大门。」
丑制服法师迟迟等不到应答声,切断魔话大骂:「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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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伊莲翠之爱()
玺克和奈莫到处设陷阱,一路弄到下午都过了一半。他们这个工作有补贴法术材料费,所以他们下手毫不手软,能多狠就多狠,所有陷阱都是五道法术连锁起跳。前邪恶法师的本事让他们擅长隐藏施法痕迹,不管是敌人还是同事都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
四点的时候,所有魔话接线生都要去表演厅「自主」听「爱自己、爱他人、爱世界」讲座。玺克和奈莫名义上就是魔话接线生,于是非去不可,门口还有人点名,确保所有人都有「自主」过来,对阔啥来说这似乎是工作最重要的一环,至于事情会不会因为讲座占用时间而做不完,反正员工也可以「自主」晚下班,他不在乎。
演讲中,主讲人不停的在台上强调:只要爱他人,别人一定也会爱自己,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爱着自己,才能得到别人的爱。
玺克觉得先不论报纸上可以找到一大堆爱到最后被背叛的实例,主讲人说的话显然前后矛盾。如果只要爱别人就能得到别人的爱,像把球往上扔一定会掉下来这般肯定,那根本不需要相信这件事,只要去爱就能实现了。还需要先「相信」才能兑现爱,那显然就不是一定会发生的事。这个主讲人在要求大家自我欺骗,以便忽略没兑现的案例。
主讲人继续强调: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爱着你的!
玺克倒是希望伊莲翠不要爱他,他希望伊莲翠只把他当成一只普通不起眼的蛆虫,不要对他有丝毫的爱,他也就不会差点被杀掉。玺克觉得每个人都爱着自己的世界实在太恐怖了,他在报纸上看过一大堆人之所以被长期骚扰、甚至被杀,就是因为被爱上的关系。一旦被爱上了,就成了某人认定的猎物,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种时候玺克会特别想念小碴,小碴一定可以非常漂亮不带脏字的把主讲人那套理论批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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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的那一晚,伊莲翠十六岁。
玺克十二岁,他和奈莫的房间是黑夜教团东方学院校地东边的一座高塔,他们都睡在最顶楼房间里。墙壁很早以前就垮了一个洞,他们用破烂的木板把那里遮了起来。
那时候他们的房间里还只有石板堆成的书桌,书本只能随便搁在雨水打不到的角落,衣服也是。床只是地板上的干草堆,上面盖上厚棉布。雕琢华丽的置物柜、镶贝的书架、大床和柔软的床垫都要等到他们真正崭露头角之后才弄来。
然而墙上那个洞直到黑夜教团毁灭都没修理,差别只是覆盖在那里的法术变精妙了。在这个时候,那里还只有薄薄的挡雨护壁,还经常漏水。伊莲翠全身只披了一件没扣扣子的白色薄衬衫,轻松划开护壁爬进这个地方。
那时候小灰还没有给玺克警告的习惯,玺克直到伊莲翠爬到他的被子上才醒过来。
伊莲翠两腿打开跨坐在玺克身上,柔软的大腿透过绵布压在玺克身上,她身体前倾,背微弓,脸朝下看着玺克的脸,双手撑在玺克的头旁边。
从木板间距射入的月光迷茫不清,照亮她向着光源那一侧的头发。微光穿过发丝形成的闪亮帘幕,藏在阴影中的脸庞上,娇艳欲滴的红唇形成另一个亮点,嘴角挑衅似的勾起。她胸前还没有太多起伏,看起来只是两座尖头小丘,但她已经是女人了,玺克还是个男孩。
玺克本来侧躺着,伊莲翠捏住玺克的肩膀把他转正,面向她。玺克僵硬的随她摆布。他的本能嗅到某些事情将要发生的气味。那种气味是由新鲜的汗水、口中吐出的香气、皮肤的热度和一种节奏交织而成。
「现在还来得及,对我效忠吧。奉我作为你的主人,你有屈服于我的资格。」
伊莲翠看着玺克,玺克也看着她。他试着去理解她的眼神在传达什么。那不是玺克熟悉的那种感情。伊莲翠看着他的眼里没有像是被窝那样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