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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以一曲万魔归魂歌暂时拖住了妖僧的法阵,不过此曲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即会被万魔反噬。
萧铭忧虑的看了一眼重伤的李密,沉声道:“蒲山公,你?”
李密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尽管去吧。”
萧铭知道此番生死决战之时不容有丝毫的犹豫,便抽出春秋,朝妖僧奔袭而去。
妖僧的内家功法脱胎自魔殿,不免有借冤魂化为内力截取对手心脉的招式,故而庄周吹奏的这曲万魔归魂歌倒也是恰恰压住了他的七寸。妖僧识海被角徽宫商四音锁死,雪山气海间又没有育存的气力,忽然之间遭到冤魂冲击心脉,脏腑震慑下伤了大半。但他毕竟武学修为极高,只稍稍停歇了片刻,便锁死了窍『穴』气脉,从深坑之中弹『射』而出。
庄周大惊,忙丢掉竹笛,趋身避去。妖僧携裹万钧气势奔袭而来,速度远远胜于庄周的撤离速来,眼看距离庄周只有十步,妖僧化手为爪,狠狠向其心房『插』去。
便在这时,他感受到背后涌来一股寒意,若凛冬湖水般彻寒!
妖僧不敢掉以轻心,心中暗骂了几句书院学生不好对付的话,还是在空中一个后翻,全力迎接萧铭的这一剑。他没有大金刚护体,可不想冒着被萧铭一剑断两瓣的风险强行击杀庄周。在他看来,萧铭虽然临战越境,但武学修为仍然无法与自己相比。倒是他那柄春秋名剑有些棘手。那可是柄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啊,自己少了法阵护体便得处处小心。
萧铭此番用的是《沙洲飞剑》中一剑开蜀山的剑招,最是凌冽。加之少年在剑塔修行时得了剑痴老前辈的毕生修为,这一剑更是多了几分看透生死红尘的决绝。
只见春秋劈出化作七道剑影,形似一剑壁紧紧将妖僧包裹其中。妖僧身经百战但见到这股剑意仍不免沉『吟』片刻,他身子微微侧转,在剑壁之上轻拍了一掌,借力打力向相反方向弹『射』出去。
萧铭猝不及防,被那妖僧冲破剑壁识海自是招手重创,涌出一口鲜血来。好在少年的雪山经过剑痴老前辈重铸后足够坚磐,继而又从粱道缝隙中喷涌出两股气机……惊鸿与游龙。
剑痴老前辈曾对萧铭说过,他当年距离武道巅峰只剩最后一层窗户纸却无奈被魔殿妖人偷袭,自此武学修为一落千丈,再也无法重返巅峰。后来他负气之下来到洛阳剑塔中修行参悟剑道,这一悟便是半辈子。
而惊鸿与游龙两股剑意气机便是老前辈参悟出的两股浩然正气,与魔殿妖法呈相生相克之理。
剑痴老前辈曾对自己说过,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在这场修行之中,我们每天都在失去着什么,每天又在得到些什么。而作为一个剑师,修道悟的便是剑意。于心境阔广光明的人,他悟出的剑意便是川行华章,铲恶锄『奸』的;于心境阴暗晦涩的人,他悟出的剑意便是『逼』仄压抑,为虎作伥的。
不论善恶晦暝,剑师有一天也会老死宅中,但那股或正或邪的剑意却可以继续传承下去。
说到底,所谓的剑意不过是一口气,而剑痴老前辈的那口气便是浩然正气。
惊鸿与游龙一寒一炽盘旋而至,紧紧锁住妖僧的五龙大脉,啃噬着他身上的阴气。妖僧修习的是魔殿功法,毕生修为多是靠食人心肝采集阳气得来。照理说,这样的功法十分狠辣,该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可偏偏惊鸿与游龙两股气机是至阳之气,其中不掺杂一丝阴暗,竟是生生克死了妖僧的阴毒气机。
妖僧被紧紧缚住动弹不得,正是焦躁之时,萧铭默念口诀,变开蜀山为劈沧海。便听一声嗡响,春秋奔蹙若江河入海,直朝妖僧的雪山要害袭去,这一击便是要生生砍断这位魔道巨臂风光无限一甲子的气机。
妖僧大慌,惊呼道:“我那傻徒儿,莫要再吃山楂了,快把袈裟拿来!”
硕大深坑外,一直静静坐着『舔』食山楂的小和尚歪了歪脑袋,颇不乐意的撅嘴道:“那袈裟里还藏着一颗山楂哩。”
。。。。。。
。。。。。。
小和尚终究还是没有吃完那颗山楂,这让他对师父很是埋怨,不过生死之刻,他还是把袈裟扔递了出去。
便在那一瞬,席卷而至的汹涌飞剑将将砥在了彩『色』袈裟之上,被袈裟上的符阵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萧铭在识海中用念力试着驱动了几次,发现飞剑只发出微弱的摇摆,冲将不出符阵,便轻叹了声。第二支飞剑已飞至妖僧背后,此剑名为因缘。
这柄剑中,喂有少年的血。这血便是人与剑的因缘。
妖僧瞳孔放缩,此时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前有春秋定须臾,后有飞剑斩因缘,他已经没有了选择。妖僧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催动识海翻滚起来,向意识深处的冥门拍击而去。
他要自断经脉!
武道修为虽然幻化多变,但说到底都是殊途同归,即要洗精伐髓,练得一身好筋骨。有了好的筋骨,只要窍『穴』开的够多,想达到炼虚以上的境界便有了可能。
妖僧吸食无数人心肝才练就了这么一副金刚不坏之躯,纵横来往之脉,今天却被一个国子监的后辈剑师『逼』得自毁经脉,断臂求生。
他要复仇,他要挖出这个年轻人的心肝,碾碎了一点点吸食干净,他要让这个无知之辈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妖僧的七窍涌出黑血,骨髓软化、面目变得极度扭曲。
他的身体急剧萎缩,最终从惊鸿、游龙两股剑意中抽离出来,像一张棉布似的飘『荡』而去。
萧铭蹙了蹙眉,吐纳出一口浊气,借势收回了两股剑意。而那柄势在必得的因缘剑,也因为妖僧化为无形,一击落了空。
无数股细密的血丝浸透了妖僧衣衫,破体而出,若猩红游蛇般在空中游曳不止。
妖僧紧紧盯着萧铭,双眼虽然凹陷却是毕『露』凶光。他好恨,恨自己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好喜,喜自己终于看清道貌岸然的正派江湖士佐的面目。
他这辈子先是投身佛家门第,念了二十年的经书,却没明白自己究竟参悟了什么。那寺院的住持是个功利心极强的俗人,为了几吊的香油钱都能对大香客阿谀奉承,跪拜叩服。偏偏是这么一个俗人,还要自己恪守佛礼,洁身自律。寺院每天是自己打扫的,清水每天是自己挑来的,便连他们的衣裤都是自己洗来的。
便是这般,他也就忍了。偏偏自己还受尽欺侮,成了寺中任人发泄、踢打的可怜虫。有一日,住持找到自己,要他去县城里的孙员外家化缘,如果化不到十两银子就没有斋饭。那日大雨滂沱,自己去到县城,在孙府外整整扣了一日的门。但那些该死的官老爷乡绅却连个话都不给递,任由自己在大雨中冻得瑟缩作一团,抖若筛糠。终于,那一个雨夜,自己没有化到哪怕一两银子。自己回到寺中,潜入斋房中,抄起案几上的砍刀汹涌的奔到了住持的房间,砍死了那个天杀的贼人,连夜逃下了山。再之后,自己在荒郊野店里遇到了那个食人心肝的魔头丧良,成了他的徒弟。。。。。。
他知道,在那一刻自己就没有了回头路。任何与魔殿扯上关系的人,都会被所谓的名门正派视为妖魔『乱』怪。他不怕,他要一个个把那些武道真人的胸口撕开,看看他们的心肝到底长的是什么样。
妖僧『舔』了『舔』嘴角,望着眼前这块尤物,嘴角淌下两行血水。
你的心肝,长的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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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青梅嫣然一笑道:“师兄,你对自家师妹也要如此吝啬吗?呵呵,也好,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那只毒蝎子吗?这样,你替我出手,这只蝎子便送予你。”
专诸微微一怔,脖子僵硬转过,惨白的面颊上终于泛起一抹暖『色』:“当真?”
吕青梅也不矫情,径直从袖口中引出一只通体黑『色』的蝎子,丢给了专诸:“凉州第一太平郎,怎么能没有一件趁手的毒物。”
专诸轻叹了声道:“今天之后,便是天下第一太平郎了。”
年轻杀手催动气机涌向手掌,只狠狠的一捏便将毒蝎子捏为血水齑粉。他紧接着用匕首在手腕上开了一道小口子,将毒血滴了进去。
吕青梅一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声追问:“师兄,这是为何?”
专诸摇了摇头道:“我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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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又一场春秋国战()
马头岭上有大大小小十来个烽燧,山脉最东首那个最大的土堆子因为偶有商队经过、补给,渐渐发展壮大成了一个堡塞,人们习惯叫他马头堡。
马头堡的堡主叫刘虎子,今年二十有八,从十六岁应征入行伍至今,满打满算在凉州境内也当了十二年的兵。因为家里穷,给上司送不起礼物,他虽然每次与突维尔人的战斗都冲在最前面,割了不少蛮子的首级,但这些功劳却没有一样记在他的身上,反而被到军中镀金走过场的王孙公子平白捡了好处。七年前,刘虎子在鸡脖岭那儿和蛮子干了一架,身子被砍了十二刀,却拼将着一条命杀了出来。那一战,他一人就杀了十一个蛮子,他本以为这次可以策勋三转军升一阶,却不曾想那黑心的校尉毫不犹豫的砍掉了他上报数字的一半。刘虎子『性』子直,找到校尉去评理,却被校尉以构陷袍泽的名义当众打了一顿军棍。
自打那以后,刘虎子便沉默寡言了起来,也不再争抢着冲锋陷阵了。校尉见指使不动他,便索『性』不他打法到了这鸟不拉屎的马头岭做燧子。
刘虎子因为资历老,被新兵们推举为燧正。实际上这燧正不过是个相当于火长的鸡肋职位,不少老兵都主动避开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但刘虎子却是点了点头默然接受了。
再后来,经过马头岭的商队越来越多,刘虎子心肠软,不忍商贾们翻身越岭,再绕到几百里,便索『性』在山岭内侧的『乱』石堆里开了一条小径,将将供商贾通过。
商贾们难得见一这么好说话的军爷,也乐意将一些商货呈现出来,送给马头堡的堡主。这些商贾多是从西域而来的小商贩,为了避免凉州城巨额的商税盘剥,这才冒着生命危险翻身越岭,沿着祁连山,把凉州绕将过去。
这些商贾无所不贩,不论是大食的香料、高昌的葡萄脯子,还是波斯的『毛』毯,他们都能贩运过来。当然,最让这些戍守军卒兴奋的货物,当属昆仑奴了。这些生来注定为中原人做牛做马的仆奴,生就一副好气力,在中原可以为护院、苦力,妥妥卖个好价钱。昆仑奴多为男『性』,当然也有少量女子。若是碰巧遇到了商队中有女『性』昆仑奴,不用刘虎子开口,那商队的领队就会主动把她献出来,供军卒们享用。这些女子虽然皮肤黑了点,但对这些整年不近女『色』的军卒来说,却无异于鲈鱼熊掌、珍馐美馔。
刘虎子『性』子和善,在那女奴身上发泄一番后也不纠缠,便把她赏给了弟兄们,也好叫这些小子在小娘的肚皮上泄泻火气,踏踏实实的戍守烽燧。弟兄们感念刘虎子的恩情,有了什么紧俏的玩意也都主动呈现给刘虎子。故而,在马头堡的生活虽然苦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