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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陆说道:“这个开幕式;本就是我们万仙盟在向你们展示今日九州种种;比起一味的炫耀光鲜;我更愿意让你们看到一个真实的九州大陆。其实你不觉得这些演员和我们有些像吗?”
“哦?”
王陆指着场上一位正在竭力表现台词的演员:“看他;虽然只有一句台词;但至少在他表演的那一刻;那句台词就是他的全部;他会竭尽所能。”
玄墨冷冷地看了一眼场上:“表情僵硬;台词也念错了一个字;这就是他的竭尽所能?”
“是啊;虽然在你我看来不值一哂;但那就是他们的全部了。”
说话间;王陆一挥手;只见比武场内的情景陡然一变。在几百人一人一句的相声之外;又多了很多画面。
玄墨心中只是一凛。
按照规定;任何人不得在节目中于涉场内;王陆方才一挥手就带出许许多多画面;并非他用了什么神奇的法术;而是他早就算定了时间
也就是说;难道他连此刻的对话都算好了?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闲暇去考虑这些事了;因为场内的画面已经纷纷延展开来。
里面记录了那些相声演员的日常。
令人不忍直视的日常。只见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内;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沙哑地说道:“老张;昨天二哥和嫂子又来了。”
名为老张的汉子眉头紧锁:“又是来要钱的?我教跟他们说过;我肯定会还的;只要张员外再办一次相声会;我就能赚到钱还他们。”
妇人只是叹了口气:“张员外什么时候才会再办一次相声会啊;而且就算再办;就会请你去吗?上一次表演;不是说一点都不好笑吗?”
老张生气地拍着桌子:“我是跟县城里赫赫有名的大师偷学的段子;怎么会不好笑?而且寓教于乐;张员外家的少爷不正是无法无天;需要人劝他向善吗?”
妇人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老张火气更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寓教于乐没有用对吧?我学来的段子不好笑是吧?你等着;这两天我就能想出好笑的段子”
然后画面一转;却是老张在一片荒芜的河边结结巴巴地说着话:“然后;然后那后生就连忙转过头来;这一转头不要紧;您猜怎么着?他;他看见他老婆了。”
说完;老张愣了一会儿;看着河水潺潺;抓了抓蓬乱的头发;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转头不要紧;您猜怎么着;他看见他;他老婆了。”
沉默了一会儿;老张再一次开口重复着那句话:“他看见他老婆了”
讲到此处;就连他自己都能分明感觉出这句台词是何等枯燥无味。
看见他老婆了;那又怎么样?有什么好笑的吗?应该会有吧;应该会有吧?可是如果真的有的话;为什么没有人笑啊;为什么我讲的相声;从来就没有人笑啊
我只是想讲个相声;我只是想听到别人笑啊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
“哈哈哈”
蓦然间;他忽而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笑声在四野回荡;仿佛欢畅;却总透着凄凉。而笑到一半;老张已是泣不成
“为什么;为什么一点都不好笑啊;为什么啊”
再然后;故事到此为止;画面一转;却是对场上一位正在念台词的演员给了特写。
正是老张;只是比起故事中;现在的他显得精神许多;穿着一身崭新的没有补丁的素色长袍;须发都被精心修理过;整个人如同年轻了十岁;就连脸上的皱纹都似被抹平了。
尽管他只有一句台词;但此时此刻;他却在这句台词中倾注了所有。
“这一转头不要紧;您猜怎么着?他看见他老婆了;哈哈哈哈”
最后一句;场上六七百人齐声欢笑。
主席台上;玄墨已经看呆了。
而比武场外;通过转播招牌观看节目的观众也是震惊万分。
这种惊天大逆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些拙劣的相声演员身上;为何忽然点亮了人性的光芒啊?
如果说之前的群口相声表演还只是场令人作呕的闹剧;那么现在再看老张那张笑脸;人们心中却忽而多出几分温暖和欣慰。甚至有人嘴角不由微微上浮了少许。
王陆充满自豪地说道:“看吧;观众们已经用他们的表情给这个节目走出了最为公正的评价”
“这种完全出于同情和怜悯的赞许也值得骄傲吗?这简直是欺诈啊”
王陆说道:“怎会是欺诈;老张真的只是个拙劣的手艺人啊;我只是将他的拙劣恰到好处地展示出来。”
“这种用艺术手法涂脂抹粉过的展示本身就意味着不真实”
“你也知道这是展示啊;这就是一场大戏;一出节目;不是新闻采访;你质疑我不该用艺术的表现手法;不觉得可笑吗?”
玄墨顿时语塞;尤其看到身边那几个感情单纯的地仙已经深受感染;开始随着场上相声演员们的笑声而一道欢笑时;她就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好吧;这一次算你赢了。”
第四十六章:这特么真的还是相声么……()
“祖传独家秘方;刘氏酱肉;一块灵石一坛咯”
“上仙点化的极品飞剑;忍痛割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化神真人亲口所传修行秘典;五万灵石不二价”
乙三区;宽阔的广场上;形形色色的人经营着形形色色的生意;上到灵宝秘典;下到柴米油盐;应有尽有。热情的商人、过往的行人;以及驻足观望的看客们各式各样的人将这片地仙们倾力打造的空旷空间衬托得格外喧嚣繁
距离群仙城开放至今已经有三个月时间;陆陆续续有上千万人进入了这座梦幻之城;然后就如同一颗颗的种子在此地生根发芽;然后枝叶繁茂。乙三区也不过是一个大背景下的小缩影。
当然;对于很多人来说;乙三区的这片天地已经足够广阔;值得他们耗费全部的心思去经营探索。
“小老鼠;我要的三片金藤叶找到了没有?”
“最早也要下午才能有人送来行了你别催了;催死我也变不出金藤叶给你。而且才半天时间你让我去哪儿给你找金藤叶啊?”
“哼;别忘了你的八荒**汤还要我给你熬;耽误了我的事;你这辈子再也别想修仙了”
“知道了知道了;用不着一天天的重复个没完;你这死人脸;当初在城郊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啰嗦?好了我这去外面扫货了;你就安心看家吧另外你是不是该找个机会洗个澡了?整个屋子里都是你身上的臭味。”
“赶紧滚”
从阴暗潮湿的半地下室中窜出来后;少年长长吸了口气;感到肺中再次充满了清新的空气后;惬意地翻了个跟头;然后展开一张狡猾灵动的笑脸。
少年正是三个月前;心血来潮至此的舒嗣。
当初经王陆搭救以后;他就在群仙城里住了下来;甲十七区的住所每日都会提供一应生活物资;曾经在城郊饥一顿饱一顿的少年从此衣食无忧。但很快他就发现;比起在房间里吃了睡睡了吃;外面广阔的天地更加有趣。
群仙城;可是遍地仙缘啊。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们在此地随处可见;密度比起丰都城还要更胜几筹。舒嗣一直幻想着能被哪位德高望重的上仙相中;收为关门弟子;从此踏上无上仙道;逍遥自在。
然而在群仙城里闲晃了好几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简单了。当初他在丰都城没能遇到自己的仙缘;如今在群仙城一样的艰难。德高望重的上仙是不少;对他有兴趣的却一个都没有。第一天遇到的那个红白修士无疑是个好人;可很快他就知道;那位红白修士与自己天差地远;此生只怕都无望再见面而且那人名气虽大;但争议也大;仇家遍地;自己若是贸然说出和他有关系;只怕反受其害。
舒嗣在群仙城里逛了几天;仙缘没求到多少;倒是见识到了修士们的平易近人之处;有不少修士都愿意屈尊降贵和他这种凡人说话;而台词一般则是:“臭小子滚远一点”;“凡人别挡路;当心撞死你”;“走路不长眼啊?”;“嘿嘿;老夫这幽魂杖上正好缺了几只生魂;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进来玩啊?”之类热情洋溢的词语。
或许他真的早就该认命了——他并不是那种天赋灵根的幸运儿。
无奈之下;舒嗣只好脚踏实地一点;找到了自己身边距离修仙世界最近的一人——那个为他销赃的死人脸。死人脸的身份虽然神秘;但无疑是身怀法术的修士。舒嗣找到了他;软磨硬泡之下;总算让那个死人脸开口指了一条路:人工灵根。
没有天然灵根;又想修仙;人工灵根就是必由之路。或许很多上品大派不太看得上;可是人工灵根在当今九州大陆越发普及却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对于很多修士而言毫无价值的人工灵根;对凡人来说也是太过昂贵;太过稀有了
所幸;死人脸手中恰好有一副不久前收购来的八荒**汤;人造灵根中的中品货色;服用后拥有中下品灵根;若是天资聪颖的话;此生便有望至虚丹境界;再蒙奇遇或可突破金丹。
这副汤剂并不便宜;至少对舒嗣而言;是究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天价;但是他手中恰好也有一件天价的道具——王陆送给他的寻人罗盘。
虽然那只罗盘对他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但从小在胡同里独自长大的少年很懂得变通的道理。他将罗盘抵押给死人脸;然后许诺为他打工;用自己的工钱赎回罗盘。死人脸默然许久;最后居然答应了他。
舒嗣当时就在心中笑;自己果然没看错人;死人脸虽然看起来冰冷淡漠;其实心肠还是挺好的。
只不过呢;从小游手好闲惯了的舒嗣;很难对一件工作有持之以恒的毅力;最初几天还勤勤恳恳;在死人脸的小店面里忙前忙后;过不了几天就开始磨洋工。
比如现在;名义上他是去乙三区的市场上扫货——也就是捡些便宜。但他很快就跑到正中央那块招牌下面看戏去了。
这也是近段时间以来;很多群仙城居民的重要娱乐活动之一。
“今天应该是要演到那个叫郑十六的和恋人生死别离了郑十六的节目是最近几天最精彩的;若是错过就太可惜了。”
一边念叨着;舒嗣一边在广场上一棵树下坐了下来;仰头看着天上。
“您要是不信啊;我给您讲个关于西夷人拜年的笑话;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还真就不信了你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广场正中央处;一只巨大的招牌版悬挂下来;本来上面是写着乙三区的字样;如今却被水幕投影的法术所取代。水幕中;几百位身穿朴素长袍的演员一人一句地表演着名为群口相声的节目。
这个群口相声;已经日夜不停地连续表演了两个月时间了。
两个月里;前后登场的相声演员们数量足足超过三万人;全都是王陆动用万仙盟力量;用最短时间从九州大陆各个地方搜罗来的不得志艺人。这些人原先大部分都生活在饥饿线上;穷困潦倒;如今却有幸参与到群仙大比的开幕式中;一步登天。这些人六七百为一组;一共编制了五十个组;然后轮换登台。一次完整的轮换需要三天左右时间。对于这些演员们而言;工作强度不大;维持起来毫无难度。
相声本身很无聊。充满教育意义却毫无笑点的相声听起来根本是一种折磨;然而在相声之外;那些反应人物生平的故事却分外吸引人。
按理说;这种毫无新意更毫无诚意的表演;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