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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之前屠灭之人虽也极多;亦达近万之数;且都是修行有成之辈;至少也是归元合道境界;甚至不惜将他们点了天灯魔烛;按说我沾染的杀孽业火;怨煞反噬;应该远这次才对。可这些人;本就与我有着因果;所以功德青泥消耗较少。而这清虚道德宗;却有许多人;与我并无多少牵扯关联。所以这杀孽业火;反而是极重。除此之外;将那些修为高强的修士血祭;我遭遇的反噬虽重;可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代天行道;;所以并无太多的孽力。
隐隐了悟;庄无道却并无什么悔意。在他看来;清虚道德宗既然已插手了自己与那三家之间的纷争仇怨;那么此宗上下;就绝无‘无辜;之人。
拜入到清虚道德宗门下;这就已是不可饶恕的罪孽。换成是平民;他或者还会心生怜悯;将之饶过。可既然已踏入了修行之途;那么他也就再无宽恕的理由。
而此时庄无道;已经在思索着;该从何处购得;类似于‘功德青泥;的宝物。
这次在清虚道德宗;除了那枚‘血晶;之外;他还收获甚丰;不在‘山海集;之下。
这次是抢劫了一家准二等的宗派所有的库藏。清虚道德宗并非无有野心;而是在积蓄实力而已。
与雪阳宫与玄天剑宗有着联系勾结;也就昭示了清虚道德宗;对那灵界洞天其实一直都有着想法;并非是没有野
历年积累下大量的财富;就是为宗门真正提升到二等层次而做的准备;等待厚积而薄之时。
不过这些东西;都便宜了他与不死等人。尤其是苏云坠;从清虚道德宗的库藏中;寻到了两件准仙器。
这是庄无道主持分配;以奖励苏云坠先前之功;也是故意这么安排;提升苏云坠的战力。不过看起来;这两件准仙器;似不太合用的摸样。
其余诸人;亦皆有所得。其中就有三件奇宝;可以助人开辟第二法域。比不得那小千界葫;可亦是难得一见之物
不过大半东西;此时都在庄无道的手中;有足够的底气;为自己再换取三到四十件与功德青泥同等作用之物。
现在唯一使他愁的;是这种东西;有价无市。哪怕有足够的财力;也无处寻购。
哪怕是无明上仙;也是遨游太虚;遍寻诸界之后;才为他寻得了这十余枚而已;
※※※※
就在太霄都天星云神舰离去四个时辰之后;数十艘有着雪阳宫与玄天剑宗标记的战船;也正缓缓飞抵至清岛大德
血祭早已结束;然而在这清岛的上空;依然盘桓着大量的怨气血煞;聚而不散。以修士的灵目;哪怕是远隔几万里距离;也能远远望得。
更隐隐可听得;那哀嚎尖啸之声。这是血祭之时的哀嚎声;在海上船舶;仍未彻底消退。
煞力压迫;使得诸多九阶飞空战船;都不敢靠近;
一零七六章 退意渐生()
“任山河;这个畜牲——”
紫阳雪仙素寒芳;此时正站在舰头处;面无血色的;看着数万里外的情景。
整个大德山上下;都在燃烧着熊熊大火;似乎要将所有的痕迹;都全部销毁扫灭。
不过在火焰之中;依然可见那一具具还未完全被烧化的于尸。那是血祭之后;残余的尸体。以灵目望去;只见莫不都悲苦之极;神情扭曲;显然这些人被活活生祭时;都是经历了莫大的痛苦。
“畜牲;畜牲人渣;杂种;魔孽;混账——”
口里喃喃的念着;素寒芳已经极尽自己所有能够用来咒骂的语句。双手处;咯咯;作响;身后也有一团光翼;不自觉的伸展了开来。
那‘任山河;在伏击完太霄剑派与玄都神宗的孔天霄七夜一行人之后;就直接将她沉入深海。
直到雪阳宫的船队赶至;才将她解禁。原本以为这位‘苍茫魔君;的动作;至此应该告一段落。
却没想到;才过了短短几日之后;清虚道德宗这边就又传来了恶讯。
——将清虚道德宗满门上下十万人血祭;这简直;简直是‘畜牲;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那根本就是个恶魔;是个杀孽滔天的魔孽
然而不知为何;素寒芳却忽又想起了那日;任山河再次将她释放;沉入海底之前;自己诘问这魔头时的情景。
她那时斥骂任山河灭绝人性;任山河听了却并不恼怒;笑着反问:果在我处;那么又是谁种下的恶因?
——她当时无言以对;答不出来。却知七夜等人之死;还有这眼前的一切;其实都是因她而始
这念头闪过;素寒芳的胸中就是一阵不自禁的悸痛。丝丝悔意;油然而生;那阿含魔种;竟又压制不住;似有了壮大之势。
早在十六年;她就已经后悔当初
“已经仔细查看过了;当时在清虚道德宗内的十万弟子;都无一活口。只有附近几十处道宫;还有那些外出的弟子;侥幸存活;总计不到千人。”
一个身影;悄然飘至;落到了素寒芳与贞阳身旁。这位也是雪阳宫的登仙境大天尊;名为殇雪;此刻面色;也极不好看。
“还有那清虚道德宗掌教紫寿道人;以及散仙紫虚大天尊与另两位登仙境大天尊;不知去向;应该是被任山河擒获。未曾血祭;应该是这魔君还有其他用处。还有算渊;亦未在其中;不知这位下落如何。”
“以算渊的性情;既以落到了任山河的手中;多半是保命为先。此时哪怕已转入苍茫魔君麾下;也不足为奇”
贞阳苦恼地揉着眉心;这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她心烦意乱。
而算渊之事;更让她不安。此人一向知道本分;不过问与自己无关之事。
可这些年的合作;这位到底还是掌握了雪阳宫大量的隐秘;其中有些事;足够使这位术算大家;窥得人元草案的一些端倪。
早知如此;就该更小心些才是。也不该对算渊;如此放任。
“此事的确是麻烦。”
殇雪苦笑了一声;神情以无奈居多。即便算渊为苍茫魔君效力;可只要这位;还呆在那艘太霄都天星云神舰之上;他们就无可奈何。
更让人头疼的是;庄无道的麾下;又多了一位强横战力。身具三**域;这样的实力;足可列入星玄界最顶尖的一百人之列。普通的七八劫散仙;都不是他的对手。似算渊这等修为的人物;雪阳宫也只有三位而已。
而一旦有庄无道的剑翼剑衣之术加持;这位的战力;只会更强横恐怖。
不知不觉;那苍茫魔主的麾下;已经凝聚出了一股;让人心忌无比的力量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颇为奇怪。在血祭之前;任山河已将那大德山附近所有的平民;都全数迁走。离去之前;更以绝**力;将大德山上下彻底净化镇压;使此地转为怨地魔土的可能;小而又小。”
“还有此事?”
贞阳也觉奇怪;而后略一思忖;就又摇头道:“此事也在情理之中;任山河虽已入魔;可毕竟是半途出家。行事虽心狠手辣;残酷无比;可多半还是保留入魔前部分性情。四十年前;他毕竟——”
话音戛然而止;贞阳默然无语。难道要说这任山河在入魔之前;是修界中少有的正派之人;性情最耿直仁慈不过
“这种惨无人道之事;都能做的出来。难道那位还以为自己;还残留有几分人性;这岂非可笑o”
声音由侧旁传来;毫无半点温度;同时一股迫人的气势;使人几乎窒息。贞阳与殇雪二人;毫不意外的;向身旁的素寒芳看去。
只见此女面色冷峻;不但身周燃烧着浓浓的火焰;火翼越发宏大;便连眸中也似在喷着火星。
自追剿任山河开始;雪阳宫损失惨重;已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尤其是寒霄战死;给雪阳宫莫大的打击。
而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素寒芳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那部‘元始狩魔经;之后;修为就突飞猛进。短短十六年;就提升到了能够支持门庭的地步。
这使她既喜又忧;喜的是雪阳宫后继有人。忧的却是任山河;种下的那颗‘阿含魔种;;还有那‘元始狩魔经;;对素寒芳性情的影响。前者随时有可能;将素寒芳重创。后者却使素寒芳的行事手段;越来越是刚烈;越来越不顾后果。
短短十余年时间;不止是除去了数以百计;撞在她手中的魔头。更有数十位雪阳宫门人行事不妥;撞在了素寒芳的手中;被施以重惩。
甚至数次与其他门派的修士冲突;纷争不绝。
越来越像几十年前的任山河;且更为过份。任山河有时候多少还知妥协退让;素寒芳却半点妥协退让都没有;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秉持正道;看不得任何污浊之事。却如正午时的太阳;虽使世间一片光明;却显得太过刺眼;让人不适。
贞阳悠悠一叹;心中发愁。却在此时;她的眉头却再次蹙起;看向了船团的右侧。
“那边是怎么回事?”
二人顺着她视线望去;而后就再见数艘八阶战舰;簇拥着一艘准仙阶的战船;蓦然从船团中脱离;驶向了远方。
殇雪的面色;不禁一变:“那是天道门;看情形;怕是已有了离意。”
果然须臾之后;就听一个声音遥遥传来道:“诸位莫怪宗门内忽有要事急召我等回归。林某先走一步;还请二位大天尊见谅”
贞阳的脸色;已是阴沉如水;牙关紧咬着;里面咯吱作响。
“这天道门;真好大的狗胆”
殇雪亦是怒目圆睁;气得浑身发抖;杀气满盈:“师姐;还请速做决断”
天道门乃是雪阳宫的附属宗门之一;实力仅次于雪阳宫。门内虽只一位灵仙境;实力却几乎不逊色于梦灵上仙。
号召力极强;若任由这天道门之人离去而不做惩戒;只怕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贞阳亦是只觉胸闷难当;眼神中凶芒闪现;却又略含犹疑。片刻之后;还是平静了下来;淡然道:“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天道门之人想走;那就由他们去便是。”
“师姐”殇雪气急;脸上满是怒恨晕红:“此时迟疑退让;只会为雪阳宫招惹大祸若不施以重惩;我们雪阳宫;日后如何能号令诸宗?”
“我岂不知?然而不如此;我雪阳宫只怕——”
贞阳自嘲一哂;眼神晦暗。后面的言语;却未继续说下去。
今日放过天道门;虽是遗患于日后。可不如此;雪阳宫只怕立时就有覆亡之威!
此时灵界洞天的雪阳天宫还未修复;若是无明上仙再次发难;必须依仗天道门那位灵仙之力。
她又岂能不明白;这其实是天道门的一次试探之举?试探雪阳宫的虚实。
然而雪阳天宫却只能忍耐;自任山河逃脱以来;雪阳宫已损失了高达四位的登仙境;一位散仙。水元上仙;更已被迫飞升。
实力折损至此;已是虚弱之至。倒是天道门;这些年一直励精图治;门内实力很是不俗。
很早之前;就听说这一家;寻到了一处小型的洞天世界。很可能其门内的灵仙;非只一位。
这个时候;她又怎敢率先发难;将天道门彻底逼反?
此时也只有拖延一番;慢慢化解。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贸然翻脸;并不明智。
闭上了眼;贞阳又沉吟着道:“需让掌教传讯;召我等回归。这任山河;我等怕是已追不下去了。”
殇雪的瞳孔微缩;而后也平静了下来。
庄无道生生将清虚道德宗上下十万人血祭的手段;便是她也心悸不已;又何况是旁人?
这些日子追杀不成;反而是损兵折将;任其来去纵横。那些跟随的宗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