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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想要抢夺菩提子;就是听说这菩提子;也有着恢复元神伤势之能。而龙须菩提的功效;更在其上。
却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那黑袍修士的尸骸。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不过;即便黑袍老者的本体在离寒宫外还能存活;只怕也没几年寿元。
那一剑斩下的生死之线;分明可斩断生机;直伤根本;连万里外的本体;多半也无法幸免。
既然能用第三层的腐骨噬心掌;那么这人;多半是那叶真无疑。据说此人本来就已不剩多少寿命;如今化身被斩;又被这一剑正面击中;只怕真是活不了多久。
而当他再看庄无道生;眼里已经不止是忌惮;还有一丝隐约的畏惧。知晓眼前此人;今后几十年都将成为压在他心头上的巨大阴影。
法智突然间想起;为何十四年前;他那位天资高绝丝毫不下于他的师兄;会在与重阳子一战后;就此意气消沉;光环尽去;沦落于普通弟子无异。
此时此刻的庄无道;也同样有着使他高山仰止;难以企及的绝望。
“明王转身轮咒?你这是前人留下的佛偈?有些意思;算你逃过了一劫—
云儿探手一招;就把那雷杏剑簪;再次收回到了身前;而后目光环视了诸人一眼。
“尔等可还欲再战?我仍可奉陪。”
言语平静无波;却是无法言喻的霸道。青衣修士面色青紫;却再无丝毫的战意。
司马云天默然;眼帘低垂;以掩饰着目里的怒火憋屈。而方孝儒则是面色平静;之前的狂狷桀骜;荡然无踪;又恢复了一派儒雅之状。似乎眼前之事;与他无关。
“既然诸位都不愿再战;那我便先行一步;告辞”
不知何时;此处那扇门外的屏障;已经打开。不过只有从青石之上;才可以横空渡过。
云儿轻蔑的收回目光;把诸般灵器;还有那黑袍老者随身的一枚须弥戒连同一双金丝手套;也尽数召回到了袖内。而后就这么施施然的;走入到那第三层的门内。
“今日之事;还不算完。到第三层;无道自会向诸位一一讨教”
那燕鼎天微微摇头;朝着在场诸人笑了笑;随后便也随着庄无道的身影;踏入到了门内。
他方才一直站在青石之上;也算是协同之人;同样有资格进入。
青衣修士只能静静的看着;脸上虽被一层面具遮蔽;眼神内却说不清的憋屈愤懑。
手握着剑;双臂之上青筋爆起;几次松紧;最后仍是无奈放开。
明知方才那一剑;可能是庄无道最强一击。明知此子;多半也无什么余力;否则绝不会就此罢休;早早的离去。
然而他就是提不起勇气;继续搏杀。不敢试探;到底此子极限何在。
且即便此时出手阻拦;又哪里能拦得下?门禁已开;此时的庄无道可进可退;已据不败之地。
心中更是阴冷无比;庄无道最后离去时的一句;让他心中无端端的一阵发紧。
知晓到第三层之后;多半要面临庄无道的疯狂报复。六人合力都无法;那么若单身遭遇时;又会是何等样的下场?
而此时石殿之外;那萧丹则是静静肃立着;面色忽青忽白;也不知道在想些的什么。
静默了良久;直到一束红光;越空而至;冲入到石殿之内。赤阴城飞鹄子化去遁光;现出了身影;而后惊愕的看着这四周一片狼藉。
“这里可是发生了何事?可是我错过了什么?”
包括那青衣修士在内;在场五人都不约而同;侧过了脸;都是说不出的羞惭尴尬;几乎无地自容。
※※※※
从第三层门口踏出时;庄无道就已再压制不住伤势;一口鲜红血液;猛地从口里吐了出来。
云儿的意念;已经退回到了剑窍之内。他却需承认着体内的翻江倒海;与肺腑俱裂之痛。
第二重天境界的乾坤大挪移;只可以化解反弹他人击来的四成劲力;若遇术法;则还更少一些。
哪怕施展星移;这门玄术之后;也只是把这数字;提高到七成半左右。
而剩余的两成半;就需庄无道自己来承受。石殿内一番搏杀;被六人合力围攻;他伤势早已不轻。只是一直被云儿压制着;没有展现在外。
换成了庄无道自己;却无这么高明的调节气血之能。重新掌控身体后;就立时伤势爆发。
其实云儿本可操纵他身躯半个时辰;大可再与那五人战上一阵。只因他肉身;实在承受不住;才选择了退走。
淤血吐出;庄无道就感觉自己体内;好过了不少。不过也免不得元气大损;体虚疲弱。知晓此时;自己最需要的;就是先寻一安全隐匿之地养伤。
“燕道友;适才多谢。无道需觅地养伤;就先行告辞了。”
适才这燕鼎天;虽为他说过话。然而庄无道却绝不可能;就此对这人百分之百的信任。尤其是在这伤弱之时;更不会与之同行。
一个燕鼎天;他倒是不惧;不愁此人能玩出什么花样。然而若再联络他人;那时又该如何?此人可是有着五阶的信符在手;哪怕是在这离寒宫内;亦可联系数百里外。
“庄兄果然是受伤了。”
燕鼎天微微一笑;眼里退去几分玩味;多了些认真之色:“不过庄兄;可否再听燕鼎天一言再走?”
“嗯?”庄无道扬了扬眉;做洗耳恭听状:“燕兄尽管说来无妨”
这说几句话的时间;他还耽误得起。
“燕某是想拜托庄兄一事”
燕鼎天知晓庄无道急着离去;便毫不废话;直入正题:“大约一个半月之后;可否请庄兄;帮我收取一件宝物。那时可能有一场大战;我一人独木难支;需要庄兄鼎力助我。”
“原来如此”庄无道闻言;却并未有应承之意:“可我为何要助燕道友
只是方才;为他说几句公道话的恩德;怎足使他豁出性命;浪费这许多时间?
燕鼎天也不意外;笑着反问:“听说庄兄与北方太平道;有着一些恩怨?那件事物;对我至关重要。今日庄兄助我;他日庄兄要对太平道有何动作;与其为敌时;燕某必是庄兄忠实盟友。这个承诺;燕某会以元神起誓;绝不违约
“太平道?”
庄无道目中微缩;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面透深思之色。北方太平道;那个庞然大物。自己有一天;会与其为敌。
自己与重阳子;真的就无和解的可能?他所需的;其实只是重阳子再他母亲坟前;低个头;道声歉。
目光迷茫了片刻;庄无道再回过神时;却微微颔首道:“这倒是可以考虑;不过;就只燕兄你一人;怕是份量不够;除非是大灵朝廷或者天道盟这般;我才能考虑”
若真有与整个太平道为敌的那一天;多一人两人帮手;又有何用?
“原来庄兄已经猜到?”
燕鼎天语气明显颇是惊讶;而后就淡淡笑了起来:“我燕鼎天;如今不过只是大灵国一个不受看重的皇子;又怎能代我父皇承诺。不过燕某野心不笑;也意图染指皇位。一旦取得那件东西;倒有七成把握;可以入父皇之眼;成为皇储之一。若有朝一日能够登基大宝;定不会忘庄兄今日之助。
“也就是说;都只是空头承诺而已?”
庄无道转过了身;毫无留恋的离去:“我需再考虑一二;迟些再给燕兄答复;告辞”
实则这第三层之内;无有特殊的联络之法;一旦分离;就难有再见之日。
“可若我说;那处地方;可能也有庄兄所需之物呢?”
燕鼎天并不沮丧;转而又把一面紫红色桃木符;向庄无道抛飞过去。
“庄兄可再考虑一二;即便燕某最后未能得获皇位;亦可有自己的封地;而且多半就在北方。此时麾下;已有九位金丹;皆可为庄兄助力”
庄无道把那衤绅木牵机引;接过;若有所思的再看了燕鼎天一眼;而后就微微颔首:“我知道了;必定会仔细考虑。”
这一次庄无道的语中;却多了几分认真。九位金丹;也算是一份不小的势力。
第三层与第二层;情形差不多。只是范围更广;幻雾更浓。
庄无道使用磁遁之法;只遁出了七百丈左右;就不见了燕鼎天的身影;神念也同样感应不到。
发现此处;他需更加的小心。这次法禁更为密集;除此之外;随着他逐渐深入;发现身躯越来越是沉重;几十倍重力;开始加临于身;使庄无道行动时;倍感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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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九章 冲击筑基()
“其实若非不知那几人有何底牌;云儿亦只能代替剑主半个时辰;根本就不用固守原地。”
远离开燕鼎天之后;云儿就又神色不安的;在庄无道的身侧现出身影。
“使剑主受此重创;云儿有愧。”
庄无道闻言哑然失笑:“这与你何于?祸事也是我自己招惹来的。”
这一战;云儿的确是没有发挥出他全部的实力;远超同阶的遁速;根本就未曾发挥。只能被动的;立在青石之上挨打。
不过考虑到那时的境况;也只有如此才最是妥当。况且他也答应过羽云琴;尽量先于诸人之前;进入第三层;不好食言。
“不过;那个人;真的未死?”
“金丹修士;哪有那么容易死去?那只是一具可临时寄体的身外化身;还有部分魂魄而已。若是真正的金丹肉身;哪有那么容易将他四肢俱断?”
云儿摇着头道:“不过此人付出的代价不少;分魂裂魄;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之策。使用此法;一般都无法晋升元神。即便是那些寿元将尽的修士;也不会轻易使用。一旦化身有损;也会创及本体。再者我那一剑;直问生死;直指元神。他即便能躲过这一劫;估计也没几年好活。”
“是这样?”
庄无道眼神有些怔忡;那样强横的金丹修士;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剑下?不对;是云儿。
换成是他自己;今天六人中任意一人;他都需全力以赴。尤其那两个金丹;哪怕是新掌握了第二重天境界的乾坤挪移**;也不可能胜过。能够安然逃得性命;就算很不错了。
还有那一剑;那才是真正的生死别?
平时梦境里习剑;总有些模糊。平时练剑之时;也总觉得差了些什么。直到今天云儿亲自出手;对那法智使用;他才隐约感悟到;这一剑的真髓。
相较起来;他那日一剑‘生死别;击败宁真;又以剑劲余势;与司马云天斗个不相上下。之后便自鸣得意;以为自己剑术;已经出入门径。
如今看来;却是有些贻笑大方了。
右手虚划;在身前勾勒出剑痕;庄无道渐渐失神;渐渐沉浸到方才云儿用出的剑势之中。
不过下一刻;就被云儿的话语惊喜。
“剑主;你此时有伤在身;不宜悟剑”
庄无道抬起眼皮;颇有些懊恼的;瞪了云儿一眼。他好不容易;悟到了一些剑理;被云儿这么一打岔;就忘去了大半。
不过也知这剑灵是为他好。悟剑之时;他物我两忘。而体内的真元气血;却会自发的跟随剑势剑意涌动激荡。
只会使他肺腑伤势;更为沉重。
“我知道了;不悟便是”
遗憾的一声轻叹;庄无道转而就开始望向周围。看看附近;有无能安静养伤之所。
这是云儿却又好奇问道:“剑主之意;是真欲与那燕鼎天联手么?”
“我还在考虑”
庄无道满脸的为难;眼神犹疑不定:“不过此人提出的条件;确实有让人心动之处。可问题是;对我而言此事实在过于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