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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和气氛,应晨提议:“不如咱们分组双人滑冰比赛吧,大家觉得怎么样?”
所有人都来了点精神,抬头看像应晨。苏措摇头:“你们自己滑,不要算我。我跟杨雪要回学校。”
“既然是双人滑,你走了象什么样子?”苏智瞥一眼苏措,虽然语气不善,到底是今天他第一次开口跟苏措说话,他语气的强硬让她不能不听。说完苏智扭头看杨雪,笑容亲切可掬,仿佛是两面国的子民一样迅速换了一张面孔:“杨雪,你不着急走吧。”
“回去也没有事干,不如再玩会走。”陈子嘉也笑着说。
杨雪连连点头,她恨不得可以看热闹,想走的念头在苏智和陈子嘉和熙的笑容下消失无踪。
“既然这样,那我跟苏智一组,米诗和陈子嘉一组,阿措和许一昊——”
“不,我跟苏智一组。”
应晨的话被苏措一下打断,硬生生的憋在了喉咙里。苏措说这话的声音那么果决干脆,所有人都是一愣,先看看她,再看看许一昊。许一昊脸色铁青,怒气流于眉宇之间,却强忍着没有发作。
“你闹够了没有!”苏智大概是在座所有人里唯一一个比许一昊脸色更难看的人,他一拍桌子,“嚯”一下站起来,椅子成了他的出气筒给给推开老远。他眼锋语气无不严厉:“苏措你什么意思?非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苏措站在一边,而那边所有人站在桌子的另一边,她发现这个孤立的阵势,不说话,站起来,对杨雪略一点头,那样子像是准备往外走。
苏智发起脾气来一点都不逊色任何人,他几乎是在用吼的:“你跟刘菲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有谣言说她根本不喜欢男生,”苏措几乎是无动于衷的表情更加刺激到苏智,他怒极攻心甚至口不择言,“还有人说你们——”
挑一挑眉毛,苏措歪着头漫不经心的轻笑,语气还是和平时一样的温和:“我跟刘师姐的事情,和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这个和你有关系了。”苏智冷笑着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单子,“啪”一声扔到苏措脚下。
两人较劲的神情看得不论是应晨还是陈子嘉都大大惊骇,应晨吃惊的呆住,一时都忘记劝;陈子嘉冷静得多,怕他作出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站到苏智身边,一只手用力的摁在他肩头,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同时低声说:“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若是平时苏智早开始爆发了,现在却在陈子嘉的外力制肘下发作不得;他深深吸了几口气,冷笑依然半点不少:“从你上大学到现在,银行卡上的钱一分都没有少!甚至学费都没花。你不愿意用我们家的钱还是怎么回事?我爸妈对你不够好?”
这句话立竿见影,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苏措脸色刷一下褪去血色,苍白得好像漂白后的白纸。她脸上依然带着平和的微笑,可是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她眼睛一派寒光凛冽,阴暗幽深,写满了极度的嘲讽和无奈。
许一昊何时见到苏措这个样子,他怔一怔,焦灼浮上面孔,身子不由自主站起来:“苏措——”
在滑冰场的古典音乐声中,苏措弯腰把那张单子捡起来揣到兜里,所有人都盯着她。她轻轻开口:“我自己有钱,所以没花卡上的钱。”
“你的钱是怎么来的?”苏智依然厉声。
苏措把垂下来的头发挑到耳后,才心平气和的解释:“写程序是很挣钱的,我还有奖学金。”
苏智继续冷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编程了。你们课多,实验室的事情也多,就为了这点钱你每天累得要死要活,显得你清高独立,不跟我们有任何瓜葛?别人不知道你,可是你能骗我?你真的宁可守着死去的叔叔婶婶也不肯接受我爸妈的钱?枉他们养了你这十多年!”
苏措的笑容僵在嘴角,她垂下目光,怕疼似的朝后微微一躲。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次是真的过头了。应晨一脸惊恐的扯着苏智:“别说了。”
苏智置若罔闻的盯着苏措,眼神愈见凌厉;陈子嘉见状不妙,扯着他向后一退,厉声吼:“你少说两句会死?”
这个声音同他一样大。苏措才意识到他刚才那句话比任何话都绝情,同时心底模模糊糊升腾起一个念头:他因为气极而信口说出的话,莫非就是真相?
“许一昊马上就要出国,”苏智手指指着许一昊,目光落在苏措身上,咬牙切齿的说:“甚至都不跟他道别。我想知道,你还有心没有。”
“道不道别,有什么要紧?”许一昊握手成拳,靠着墙壁站着,静静的开口。在他的角度,刚刚可以看到光从苏措侧面过来,她的眼睛宛如一泓清水。
一直在一旁看着发傻的米诗现在才回神过来。她发现附近的人甚至包括还在滑冰的人被这边的吵架声吸引,聚过来看热闹。她皱起眉头,轻轻说:“苏措你先走。你哥我们会再劝劝的。”
苏措后退一步,也不知道对谁说了句:“谢谢你。”
隐约中她听到陈子嘉在后面叫她站住,可是她已经顾不得。滑冰场外的气温高的堪比火炉,热的知了都叫不动,也热得苏措成了化石,两条腿像是灌了铅,每走一步都那么费力。她听到杨雪的脚步声,就停下来等了一等,然后顶着下午的太阳,慢慢走到公车站搭车回学校。公车上有空凋,人极少,两个人并肩坐下。
苏措歪靠在沙发上,目光直视前方,脸色是一惯的平静。杨雪看着她的侧影,鼻子猛地酸胀起来。良久后她轻声说:“我才知道你父母一早就过世,苏智只是你的堂兄。你以前都没有告诉过我们。”
苏措微微一笑。
她笑得很好,一点阴暗烙印都没有;杨雪看的一呆,偏头看了看她,说:“苏措,你有的时候真的难以捉摸。难怪男生们都说,你是解不开的一个谜。”
车厢颠簸了一下,苏措靠着窗,车窗是密封的,窗帘松松垮垮的拉着,能看到路上的一部分景色和外面正在慢慢变暗的天。
“别人的想法,我哪里管得了。”
在杨雪以为苏措不会回答她的时候,她听到她疲乏的声音,这样说。
滑冰场之后几天,陈子嘉带着苏智来找过她。尚未开学,学校里人不多。三人对坐在冷清的食堂一角,苏措觉得仿佛时间回到两年前,她第一次来学校报到的那段时间。陈子嘉穿着白色体恤黑色长裤,肩上挎着书包。因为两人刚从西大骑车过来,气息有点喘。苏智一声不吭,就是不开口。
等陈子嘉气息平复,苏措轻轻说:“对不起。哥哥。”
苏智叹息一声,摇头苦笑。
“说到底我们也有不对,”陈子嘉说,“不应该去查你的银行帐号。”
“不论是谁去查的,这有什么关系,”苏措支着头,缓缓的说,“都没有做错;除了我,谁都没有不对。”
“你——”陈子嘉手搭在桌面上,“我想知道,苏智说的,是不是真的?”
“呵,我既然已经成年,应该有能力养活自己。”
“只是这个原因?”苏智目光灼灼,仿佛测谎仪那样看着苏措。
“对你来说,这的确很容易,”陈子嘉身子向前一倾,深深看她的眼睛,“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你在讽刺我们,这么大了,还要从长辈养活。”
苏措不置可否的一笑。
那样的神情看的陈子嘉再次一怔。默一默,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沓文件给她,说:“我叔叔的公司需要兼职的程序员,这是相关资料。”
苏措接过来,也没翻看就放到肘边。她不会跟钱过不去。她眨眨眼,随即递过去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说:“师兄,你生日快到了吧。祝你生日快乐。”
陈子嘉觉得心头某个地方那么温暖,他不知道她那么清楚的记得他的生日。
“苏措,你的生日是多少?”陈子嘉说话时,眼角余光瞥一眼旁边的苏智。
苏智表情尴尬,但是更多的还是震惊。他紧紧皱眉,想起陈子嘉也曾经问过自己苏措的生日是几号,可那时候自己想了许久都没想起来。他坐在那里开始回忆,若干年来,从小到大,存在关于生日的每一个记忆中,从来也没有人庆祝过苏措的生日,甚至都没有听到有人提及。年复一年的,慢慢的也就忘记了。而每一年,他也会收到妹妹送给他的礼物,一只笔或者是日记本,虽然不贵重,但总会有,一次都不曾遗忘过。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对妹妹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关心。连生日这样的小事都不记得,他还有什么理由去干涉她的事情?
没注意到这个问题,苏措眼神陡然一跳,目光看向门边。顺着她的目光,陈子嘉看到许一昊脸色沉静的在那里。
笑着同他招呼了一声,苏措抓起书包和那份文件起身离开。路过许一昊身边时她轻轻说了句“一路走好”。声音很低,可是苏措知道他听到了,她略低目光,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她在食堂大门处微微一停。门上装着茶色玻璃,玻璃窗好像镜子,反射出食堂的一切。许一昊坐在刚刚她的位子,侧脸的轮廓俊逸非凡;他对面两人脸色瞬息万变,最后定格在严肃上面。
在这样炎热的夏天里,许一昊终于登上了去异国的飞机。
苏措如自己说的,到底没去机场送他。那天她坐在炙热的教室里看着从图书馆借出来的书。她额头上渐渐沁出汗珠,可是偏偏手心里半点温度都没有。
傍晚杨雪来到自习室,叫她去吃晚饭。
恍如没听到有人叫她,苏措依然保持看书的姿势,没有任何动作。杨雪走的近了才看到她拿着一本黑色封面的大部头书,有点陈旧,封面上隐约印着“论文字”这样几个字。她面前的桌面上空无一物,连一只笔都没有,书包险险的放在另一张椅子上,像是从未打开过。
三周之后,苏措收到了许一昊从美国寄回来的信封。信封里是一份份装订好的打印纸,每一份上都写了日期,新旧不一,按照时间顺序排得整整齐齐。里面还附带着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本来准备在机场还给你的。现在,我寄给你。”
信是杨雪带给苏措的,她知道是许一昊寄来,不由得好奇心大起,也凑过来看:“《盲人国度》与柏拉图的洞穴之寓?怎么我都看不懂。呵,原来不是情书。”
苏措慢慢把头转向窗外。
那时候已经立秋,新学期也已开学。然而最热的天气却依然逗留不肯离去,学校里的树经过整个炎夏的这么,叶片都绿的发旧,没精打采,又有点不甘心就这样掉下去,奄奄一息的坚持挂在树上,跟漫长的夏季做最后的比赛。
大三的科目很紧,平时课多,周末也闲不下来。期中考试后才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周末,苏措终于抽出空余时间,去了兼职的那家公司。那是栋高大且豪华的写字楼,四壁皆是茶色玻璃,坐落在全市最昂贵的地段。
她见到陈子嘉的叔叔,极严肃的一个人。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抬起眼睛看苏措。这个女孩的美丽和浑身上下流动的灵气都叫他吃惊。见到苏措之前,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陈子嘉极力推荐的那个程序员居然是一个女孩,而且那么顺利快捷的完成了相当复杂的任务。
他点点头说:“你毕业后可以到这里工作。”
不晓得多少人挤破头也想进这个公司。苏措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