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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是他冷静时做出的决定。阮安南不着痕迹的抽回手臂,下从钱夹里掏出几张现金放到餐桌上,云淡风轻:“过去的事了,没有细究的必要。”他站起身就要离开。
温峤再度腻上来:“安南,你不能这样……”
阮安南微微蹙眉:“温峤,你要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当初注意到你就因为你是个大气的女孩子,所以我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比起在一起时的轰轰烈烈,分开的实在太过轻而易举,他挥一挥衣袖就要走掉了。温峤低声下气的挽留他,想起开始的处心积虑,怎么可以说放手就放手……可是无济于事,阮安南铁了心。
报应来得这样快,几个月前这样低声下气的人是方倍儿。那时她得意洋洋的看着,俨然最大的赢家。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悲剧很快在自己身上重演。
恍过神来追出去。
阮安南步履匆匆,打开车门上去,很快消失在灯火阑珊的尽头。
方倍儿追出一段距离,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阮安南的那辆迈巴赫没进滚滚车流里,连影子都不见了。
这一晚阮安南受到加强性药物的刺激睡得格外沉。
月光似水,清冷如霜。
映得秦漫一张脸肤如凝脂,只是神色肃整:“之后不要管我,马上出来,我自己可以完成。”
顾长康一直以来的任务就是负责制造各种复杂的梦境,为目标人物制造生动的梦域环境,可是一切情报的窃取都是秦漫独自完成的,他不知如何由浅到深的驾驭梦境,容易迷失深度梦域无法自拔。
他定定的看着她:“你小心……”
秦漫微微一笑:“放心吧。”她还是一味的豪爽。
顾长康一伸手抱住她,沉闷的气息吹她的耳畔。想说话,任无数话语在唇齿间冲撞,却辗转着吞咽。秦漫感觉到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知道他是怕的。拍拍他的背,轻声说:“怎么也算身经百战了,真的不要紧……”
他俯身在她耳旁,一字一句:“干完这一票,我们就隐退江湖好不好?”
秦漫展颜笑起来:“成功了再说。”
阮安南做梦都想看到她完好无损的站到自己面前来,可是这一刻他意识不到这是场梦。日复一日的沦陷,他终于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办公室的雕刻木门敞开,当男子挟持他的心上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阮安南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快放开她!”
顾长康冷冷的声音传来:“把你的机密文件交出来,否则我就要了她的命!”匕首泛着冰冷的寒光,就架在她的脖子上。抹上去,无疑一刀毙命。
秦漫说过,别指望阮安南真会顾及她的生死拿整个鹏程来换。那样的结果,简直就是痴心枉想。
顾长康就怀疑,他既然爱她,真的会冷眼旁观。
当时秦漫只是嗤笑:“看来男人也不见得就了解男人。”
这一刻顾长康真正见识到了,便不得不佩服秦漫料事如神。
阮安南摒气凝神,薄唇抿紧,隐约可见的一道白痕。
须臾,却谩讽似的动了下唇角:“拿她来威胁我,我看你找错人了,我不是阮江州。”
秦漫若有所思的眯起眸子,细细的盯紧他,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在眼里。
一直以来她料想的没有错,阮安南是个铢毫必计的商人,没有什么比他的身家利益更重要。即便是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他也不愿为了她放弃所有。可是,又不能说他的内心没有挣扎,哪怕只是一个瞬间,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墙上一幅笔触柔软的山水画,那样的绿意芳生和阮安南此刻紧绷的情绪形成鲜明对比。
秦漫看透他的紧张,微一侧首:“你先走。”
顾长康放开她:“你自己小心!”
阮安南梦境中的防御者已经将她团团围住,这些防御者的战斗力和阮安南潜意识的防备程度有直接关系。交手之后秦漫断定,阮安南视鹏程集团如命!
这些都是他辛苦得来的,守不住就会移主他人,而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但凡长点儿脑子的人都会知道。
阮安南从小到大跟阮江州势不两立,如何会便宜他?
就只有头破血流的一条路可走!
这一刻他目色沉沉的盯紧她,声音极轻,却有淡淡的悲哀:“无论如何你跟我都是两条心……”脸上那点儿温情仿佛烟花的余烬,他终于不再心软,冷漠的看着那些防御者潮水一般淹没她。
(061)疑似发病
变天了,咔嚓一声巨响,闪电划破天空,急雨如骤。整个办公室像个无底黑洞,充斥危险气息。
秦漫出手精准,迅速……可是,不及对方人多势重。时间一点点消弥,每一次靠近目标都被急速逼退。
雨越下越大,渐渐看不清阮安南的脸。一切都有了决然的快意,隐约觉得此刻她这样是刺激了这个男人的某根神精,或许会成为此后死灰复燃的希冀之火。秦漫不相信自己压错宝……
忽然心口一计重创,唇齿咸腥的液体蔓延出。
梦外神精系统开始痛苦抽搐。
接着整个人撞击到门板上,脊椎传来尖锐的痛触,头顶液体滴落,冰冷的雨水滑落脸庞。梦境开始塌陷,空气中传来顾长康的叫喊声……
在整个建筑物骤然塌陷之前,秦漫被顾长康叫醒,胸膛起伏,剧烈喘息。
顾长康扣紧她的肩头:“怎么样?”
秦漫黯淡的摇了摇头,逼迫自己打起精神:“快走吧。”
车上静悄悄的,晕黄的路灯流星一样划闪过去,被车子远远抛掷。眼前一盏又一盏,前仆后继。
顾长康安静的打着方向盘,他知道秦漫失败了。他们处心积虑这样久,没想到会以失败告终。
秦漫靠在椅背上不说话,很难将气馁揉碎于无形。
顾长康故作轻松的微笑:“不成功就算了,大不了再来。实在不行也无所谓,我本来也不打算一天娶一个媳妇。”
秦漫侧首看他,眼睛微微的眯着,像小动物一样。
她不及他来得轻松,因为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有些事情就像射出的箭,哪有回头的道理?
最后,只说:“不,我一定要成功。”
顾长康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你知道阮安南的机密文件藏在哪里了?真的不在保险柜里?”
秦漫慢慢说:“在那幅画的后面,保险柜不过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就在阮安南恍惚的一刹,她分明看到他的眼风瞟向那里。
就在那短暂的一刹那,他的抉择是偏向‘她’的。可是剧烈的思想征战之后,他的身家利益马上占据巅峰。
“其实也不能算完全失败,或许我们还有机会。”
秦漫看着他,忽而一笑。
顾长康望着她的笑嫣恍神,掌心不由收紧,问她:“什么意思?”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秦漫就没指望阮安南会拿他的任何来换取她。可是,一个让他魂牵梦萦,又为了救他险些丧命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动恻隐之心?
她想要的,不过就是这心动的一秒钟,只要确定东西在哪里,她自己会去夺取。可事实证明,以她的一已之利很难与阮安南的梦域防御者相抗衡。只说明一点,他的精力还是太过集中,分散的不够彻底。
“我想过了,阮安南虽然没拿那些东西换取这个女人,不过,却不能说这个女人在他的生命里不重要。或许比任何人都重要,只是略微不及他的鹏程集团。”
这就是一个男人的野心勃勃。
顾长康嘴角上扬:“我早说过了,哪个人要是被你秦漫盯上了,真是生不如死。”
秦漫跟他相视而笑。
抿紧唇:“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顾长康,你可不能没有良心。”
梦里那样的惊心动魄,阮安南一觉醒来,连点儿雏形都没有了。只觉得累,睡过了比不睡更累。
洗过澡整个人才清醒一些,下楼吃早餐的时候看到阮江州。
站在楼梯上看过去,坐在花木抚疏的尽头,神色倨傲而淡漠。
阮子行在跟他说刘琳琅的事,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你明天休息的时候哪都别去,我请你刘叔叔一家来家里吃饭,顺便说一下你和琳琅的事。”
阮江州淡淡抬眸:“我和刘琳琅有什么事好说?”
阮子行放下报纸说:“你和琳琅打小一起长大,我看你们现在的关系也不错,我想跟你刘叔叔商量一下你们两个订婚的事……”
不等他说完,阮江州已经站起身。侧影修长,挡住一点儿晨光,挺拔得需阮子行扬首直视。
而他冷淡的打断他的话:“我和刘琳琅不会订婚,她不是我看中的人选。”
阮子行骤然恼火:“你看中谁了?竟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
阮安南已经走近,不咸不淡的一挑眉:“要订婚了,恭喜。”
阮江州唇角微动:“你这样实在太小儿科了。”
阮安南突然微笑,小儿科又怎么样,不过饭后甜点。他大动干戈的时候他是没看到,那些早一天晚一天都会成为他的后患。不信他能一直这样得意下去。
秦漫一直睡到中午,昨晚太累了,心情也不是很好,所以连着两顿饭没有吃。林玉上楼看了几次,都在沉沉睡着。
下楼后担心说:“倍儿不会生病了吧?早饭不吃,中午饭也不吃,我担心这段时间我们总催促她相亲,让她感觉有压力了。”
这样一说方宗仁也担心起来,毕竟精神疾病不易彻底治愈,反复发病也很寻常。
“不然给医院打个电话问问吧。”电话一拔通,辗转着被阮江州接听,他是方倍儿的主治医生,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医院的工作人员会第一时间联系他。
阮江州电话里吃了一惊:“整个人很不精神?除了睡着不起之外,还有什么精绪波动或极度沉默的症状?”
方宗仁说:“其他的倒没有觉得,就是从昨天晚上开始睡,到现在还没起来。”
阮江州白皙手指漫不经心的叩动桌面,蹙眉作沉思状。睡着不起……八成昨晚又去哪里鬼混了,不由俊眉蹙得更甚。
“我知道了,带她来医院看看吧。”想了一下,又说:“既然她还在睡着,那算了,等我下班的时候过去看一看吧。”
(062)没有惋惜
秦漫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本来已经关机了,这一回是床头的电话在响。
硬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接听,是温峤。
“方倍儿,我想跟你聊聊,有关阮安南的事。”
秦漫默了下,若有所思:“好啊,就聊一聊。”
换好衣服下楼,林玉看到她终于醒了,欢天喜地。
“倍儿啊,你终于睡醒了。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马上去给你做。”
“妈,我出去跟朋友一起吃晚饭,约好了,他们在等我。”
林玉追着问:“在哪里吃饭?”
秦漫报上地点。接着又说:“吃完饭就回来,不用担心。”
温峤这两天没有睡好,有明显的黑眼圈,即便化了浓重的妆,还是隐隐的看出来。
秦漫也不是特别精神,看到她后,懒洋洋的坐过去。
“有事吗?你不像是会好心请我吃饭的人啊。”
温峤目光犀利的盯紧她,如果可以,她想将她万箭穿心。可是,现在就算有天大的怒火也要暂时压住。
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心平气和:“你到底想怎么样?非将我和阮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