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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此刻的百草,被亦枫攻击地毫无还手之力,晓萤也挥舞着拳头在一边不忿。
然而松柏新秀崛起,她满足,也欣慰。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熟悉的男声响起,初薇转过身,看到若白隔了一步的距离正看着她。以为刚才的话他没听清楚,于是又重复说:“若白师兄,我说,可以让百草去考级,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初学者,不能腰间总是围条白缎。”
若白几乎是微不可闻地点了一下头,幅度很小,只点了一下下颚,淡然地开口:“考级的事,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嗯。”初薇应了一声,刚转了一半的身,脚步还未挪动,她就愣住了。
考级。
别管。
心里有数……
清晰的“咯噔”一下,她顿时慌乱了起来。
于漆黑的夜色之中,屋内的灯光淡淡地散布在若白的脸上,他的面容显得疏离高远,那目光清清淡淡的,如同冬日薄薄的一层雪,仿佛没有什么情绪
喻初薇张了张嘴,硬是从瞬然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话来,“你是不是,知道……知道、我……”
“知道。”
若白知道的。
最初,他知道廷皓会时常给初薇寄礼物——因为他也收到了。
后来,他知道初薇把那些东西都卖了——无意间,听到了师妹们的闲聊。
最终,他知道了那笔钱的用途——当年秀达考红带的前一天,他跟在初薇后面,亲眼看着她进了贤武。
“那……”喻初薇紧张地伸出手去攥着对方的衣服,“我不是作弊,松柏也没有作弊,那本来就是大家该得的,可是……”
“我知道。”若白说道,“我没有怪你。”
“若白师兄……”
初薇没有后悔,她只是有些懊恼,懊恼做下了不妥当的事情。
当时满腔的愤懑无处可以宣泄,却一次又一次在现实面前退让。若白师兄撑下道馆很不容易,她只是想帮忙分担一点,用了十分幼稚且不成熟的方法。
若白叹了一口气,其实从萍萍考段开始,初薇就没再做过那样的傻事了。
他一直在等,等初薇主动开口跟他说这件事。
长臂一抬就把人揽进怀里,“初薇……”
若白刚知道的时候,觉得整个胸膛都绽放着怒意,他觉得屈辱,觉得羞耻,像是洁白崭新的道服上,被人泼下了大片的墨汁。
他去了市元武道中心和协会,也去了贤武。
他要找那些前辈教练进行交涉,松柏可以没落,但是松柏的声誉不能毁掉。
然而结果却在他预料之外——
若白怀里拥着初薇,低下头在她耳边开口:“你没有作弊,没有行贿,那些礼物,评委教练们都折合成现金,和那个时候递到协会的钱一起,补全了松柏被克扣下的经费。初薇,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阴暗,无论是万馆长还是方伯父,他们只是想出口气,没有真的想要把松柏逼上绝路。阿茵考段的时候,那次考试,她的的确确表现不佳,有所失误,这才没有考下来。评委只是在中间点评打分的时候比较严苛,攻的是心理战。”
“对不起……”闷闷的喃喃带上了鼻音。
“知道错了?”
“知道了,我错了。”她环住他的腰身,鼻子酸酸的,“其实我也害怕,担心这件事情被翻出来以后,我要给松柏抹黑,会损了松柏的清白,对不起……”
若白无言,只知道她在哭。
他想给她一个教训,所以压着不说,等她主动提起。
这样长久的时光,她的心理负担也很重。
若白还记得,头发花白、胡子也花白的万馆主这样跟他说:“……你们是晚辈,本来这样的事情不该你们来承担,但你既然选择了,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无论是你以一己之力抗下一切,还是这两年里初薇那个小丫头私自做下的蠢事……罢了,我这里就到此为止了,石基那里,我也会劝着点的。”
初薇做的事情,确实是蠢事。
只是这一份蠢,让他觉得心疼。
“初薇,谢谢你。”
谢谢……
她身形一怔,攥着他后背的道服愈发用力。脑袋埋在他胸口,能够闻到对方身上运动过后淡淡的汗味。
两人在窗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训练厅里面的人。
当亦枫和百草停下训练时,晓萤就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窗口相拥的两人,几乎是要跳起来,“若白师兄!初薇师姐!你们干嘛呢!”
初薇背对着他们,一听见晓萤的大嗓门儿,一下子从若白怀里离开,伸手在脸上抹了泪,认为这样软弱的姿态实在不宜出现在他们面前,于是说道:“师兄,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训练了。”
“回去吧。”
看着初薇轻步离去,若白抬眼看着厅里的三个人,百草红着脸,目光有些不自然;亦枫嘴边的弧度特别大,笑得一脸暧昧;至于晓萤,晓萤的表情很精彩,睁圆着大眼睛,吹鼓着包子脸,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压腿,放松肌肉。”
“是。”百草元气满满地喊了一声。
若白从窗户边绕到正门口进去,晓萤一个箭步上来,欲言又止。
晓萤不得不承认,刚才的画面给她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明明只是一个拥抱,明明她见到过师兄师姐单骑、相靠、挽胳膊等等各种画面,可是该死的,她眼前怎么就闪过那种很老旧、很古旧的言情画本小说里的插图,才子佳人夜半幽会,和谐得不能再和谐了。
“若白师兄……”
“想说什么?”
“嗯……”
“没什么想说的,就到一边倒立。”
“啊?”
“或者蛙跳,挑一个。”
“倒立倒立倒立。”晓萤急急忙忙接上,正巧,她也需要脑子里回一下血,整明白这件事情。
亦枫看着晓萤摇头晃脑地走到了墙边,将目光拉回来盯着若白道服上的水渍一阵猛瞧,“说什么呢把人姑娘弄哭了,就知道你嘴笨说不了什么好听的话,女孩子都是要哄的。”
“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再端着可就没意思了……”亦枫悠悠地说道,“我都替你急。”
若白好整以暇地看着亦枫,“我也替你急,范晓萤。”
胡亦枫愣了,倏地敛起了笑容,看着已经走到百草身边的若白,捏着下巴思考——这高冷的师兄,究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揣着糊涂装明白?
☆、紧要
尽管今年岸阳市的道馆挑战赛出现了意外情况,但是幸而及时地处理,对于受伤的观众和选手做出了诚意的补偿,同时也进行了妥善的公关。
道馆挑战赛的热度依然不减,反而有增加的趋势,其中一部分原因,大概是沈柠和三位国家队教练入驻赛场边的评委席,跟他们一道来的,还有方家兄妹。
喻初薇是在亦枫赛后受到婷宜的示意,于是走到了一边观众席墙下。
方婷宜今天只着便服,白色及膝裙搭配裸色单鞋,长发齐齐地拢在肩后,高贵大方,优雅温柔,“我还以为,秀琴受伤了,接下来的比赛会是你上场。”
“我不像你,不用参加高考就已经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若白师兄担心比赛会影响到我的考试。”
“话是这么说,不过,不觉得丢人吗?”婷宜看着她身上的校服,又将目光移到赛场上,第二场比赛已经开始,“戚百草那样的打法,只会让松柏丢人现眼。”
初薇拉起嘴角的弧度,“人都是会进步的,婷宜,你以为现在的百草,还是几个星期前的百草吗?”
场上的女孩,许是因为初次参加正式比赛的缘故,太过紧张,束手束脚地丢了两分。
可是接下来,局势就像是一边倒,差距太过悬殊,红色头盔的女孩浑身绽放着势不可挡的光芒,一击又一击重如千钧的招式往对方身上踢去。
喻初薇心情颇好地看着江北的选手乱了阵脚,像是被打懵了,一味的挨打。
“陈二英的实力也不怎样。”婷宜评价道,“还不如秀琴。”
“但至少,百草现在知道元武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除了武术,它还是竞技体育。”
方婷宜冷哼一声,侧头看着初薇,“你似乎,对戚百草特别维护。”
“我维护她有什么奇怪吗?她是松柏的人。”
“那你知不知道她装可怜勾引初原哥哥。”
装可怜。
勾引。
哥哥……
初薇耳边响起一阵又一阵火热的喝彩声,足以湮没两个人的交谈。她有些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听清了婷宜的话,于是问她:“你说什么?”
“不是第一次了。”婷宜缓缓开口:“我去木屋找初原哥哥的时候,总能看见她过来搅局,不是莽撞地闯进来,就是在外面给那些花花草草浇水修剪枝叶,一见到我们在一块儿就慌慌张张地要逃走。而且……”她的脸色有些不善,“她居然爬到那棵古榕树上面去,跳下来的时候,还是初原哥哥接的她。”
“你……”初薇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这番话发表一番评价,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猝不及防的事情。
喻初原和戚百草?
初薇心里从未想过这个可能,“也许……我哥他……”
“你觉得,初原哥哥会喜欢那样的女孩吗?”
百草吗?
像草原上倔强的一头小鹿,天真,善良,害羞,腼腆,无时无刻不充满活力和韧劲。
哥哥会喜欢她吗?
“婷宜。”初薇开口说道,“我一早就跟你说过,我哥拿你当妹妹。最不能勉强的就是感情,我哥又不是你的私有物。”
婷宜的目光有些逼人,“戚百草也好,还是其他人,我会把初原哥哥身边的一个个都比下去。”
初薇叹气,婷宜的执拗,她一直都是无解的。
现在看起来,哥哥应该还没有去过方家。
只希望到时候,婷宜不要剑走偏锋才好。
评委席上,沈柠看着快要进入尾声的比赛,面前摊着一方黑色的平板,屏幕上面的照片,赫然就是在场上那个充沛而明亮的红色影子。
“戚百草……”她悠悠地开口。
“你也觉得她不错?”
沈柠淡笑,“你的颁奖仪式被昌海的金敏珠搅了,回来就把曲向南调查了个底儿朝天,怎么,也跟这个戚百草会过面?”
“见过那么几次。”方廷皓开口,“调查了曲向南才知道柠姐您跟他的关系,这不,曲光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动,这个百草,还是挺有趣的一个小姑娘。”
“那我还得谢谢你。”
“客气。”
比赛结束,沈柠看着二比十一的比分,眉宇间布上一份沉思,白净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耳边响起廷皓的声音,“你该不会因为私仇的缘故放弃这么好的苗子吧,更何况,现在人家是松柏的人。”
沈柠不答。
她从申波那里拷贝的资料上显示,戚百草在全胜道馆,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元武道训练,曲向南不教她,也不敢教她。这样一个小姑娘,打打杂,练练身体,是怎么做到打下一场具有技术性的比赛?她进入松柏,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沈柠看到松柏的休息区域里,一帮人围着百草转悠,还有个清冷如松柏的人安静地坐在长椅上,远远地看着,不辨喜怒。
身边婷宜已经回来入座,那边初薇也在给少年穿护具,沈柠看着这样的画面,心里一动,手指戳在屏幕上,不停地滑动。
“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