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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黑溜溜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方木的脸似乎想要从中探索些什么,再然后,方木在警局外见过的中年夫妇追出来,她就低下头望着白裙子上的污渍发呆。
寸头青年上前一步迅速将她扯到身后,以一种极为排斥的态度看向方木。
“人你已经见到了,可以走了吧?不送。”
他推着殷夏夏进门,“碰”地声狠狠关门。
方木只好离开。
殷夏夏的家人都在身边,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虽然她的家人们看起来都不善。
下楼梯的时候,难得出神的方木被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男人撞了一下,男人身上难闻的味道一瞬间侵袭他的鼻腔,涌现出一种想呕吐的欲望。
方木扶着楼梯稍微平复下,不过一会儿,一转头,发现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出了楼梯口,背朝大楼,呼吸新鲜的空气,总算感觉活下来了。
方木抿了下唇,又情不自禁地回头抬起望望楼上,本来是没多大意义的动作,方木却发现三楼有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双手扒在老旧的推拉式窗子,眼巴巴盼望着什么的样子。
无助可怜。
窗子边上还摆着一盆娇艳的红花,灿烂地开着,却衬得那姑娘的脸苍白憔悴,失去活力。
目光交错,小姑娘暗沉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一抹惊人的光亮。
她再度开口:“……”
方木心里一惊,口型与她坐在电瓶车上转头对他说的那两个字渐渐重合。
——救我。
心中一突,心慌的感觉席卷心上。
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方木自问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能帮就帮,更何况是让所有男人都没有抵抗力的漂亮姑娘。
于是他咬咬牙,打算再次返回。不论怎么样,都让这个小女孩说清楚他可以做什么来帮助她。
然而,扒在窗户上的女孩骤然被一股力量拉开,拼尽全力只能让指甲在玻璃上“次啦”划出一道尖锐的声音。
随后窗帘拉上,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操!
方木暗骂一声,迅速奔向三楼。
与此同时,脑中记起刚才下楼时与他相撞的男人的特征,戴着帽子,看不见面容,手指粗糙枯瘦,行动异常,身有恶臭。
他就是割脸案的凶手吗?这次的目标是殷夏夏?
会有那么巧吗?
他会张狂到一家子都在的情况下行凶割脸吗?
还是探查情况比较重要。
在敲门之前,方木快速给邰伟发了一条短信。
“咚咚咚!”
轻敲门,但无人应答。
方木只好竖起耳朵,警敏地听里面的动静。
有妇女的哭声咒骂声,有男人的低叹声,东西摔破的声音,青年烦躁地暴怒声,还有混杂在其中的,属于小女孩的细弱得像猫般的低泣。
看样子并不是碎脸案的凶手闯进去。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再度提起心,那么刚才是怎么回事?
家庭冲突吗?
一双手悄无声息地拍上方木的肩。
☆、消失
“嘿,木木。”
是邰伟。
虽然外表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不太可靠,但他还是很谨慎地压低声音,尽职地眼神四瞄。
尽管只有一扇紧闭的褪色的门在眼前。
“有什么发现?”
他的声音因为经常吸烟,变得十分低哑。
“殷夏夏一家有些……不正常,不过与案件大概没有什么关系。”方木在读大学,还是小年轻,作息规律,不抽烟喝酒,所以声音具有可辨度很高的清润。
他往向上的楼梯瞧瞧,又说道:“我刚才碰到一个男子,穿着灰色连帽衫,现在还在楼中,很可疑。”
邰伟一点质疑的意思都没有。
拍拍方木的肩膀,满眼都是对年轻人的信任。
“行!辛苦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一定逮着那孙子!实不相瞒,刚刚我就在附近听人说楼里有个人行迹特别古怪,我正琢磨呢,你就给我发短信了。心有灵犀啊咱们……”
方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邰伟就立刻条件反射闭嘴噤声。
邰伟打电话让楼下守着的小米大壮上来找人,当然是用借口送快递悄悄查看各家各户。
邰伟得意洋洋地分配任务,制定计划,头上的毛翘着,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等到错漏百出的计划新鲜出炉,旁边一直默不吭声的方木终于忍不住打击他:“根据时间上的计算,割脸凶手会再次出手,比起很容易被人以诈骗犯轰出来的打草惊蛇的做法,我建议就在楼下守株待兔。”
小米大壮不知该听谁的,于是用询问的眼神齐刷刷望向自家老大。
邰伟头上的毛耷拉下来,闷闷不乐。
“行行行,听方木的。”
小米大壮下去后,方木说:“我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房门传来的依旧是哭声,咒骂声,东西摔破的声音。
方木一想:“糟了!邰伟,快把门踹开!”
邰伟依言而行,迅速查询各个房间,无一例外,里面根本没有人!
大厅里摆着录音机,发出的声音正是在门外听到的声音。
邰伟暗骂一声:“这个凶手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邰伟跟着方木来到一间房。
与其它房间不同的是,这个地方四面墙壁都被画上涂鸦,就像天真浪漫的孩子随手画的一般。
太阳是圆圆的红色,小孩子们欢快地在绿色草地奔跑。
“木木,你看。”
邰伟指着一处。
方木跟着他手指的方向查看,小小的人,穿着制服,阴沉的黑发,还有一个是卷发,嘴角弯弯。
很熟悉的特征。
小小的字体用蓝色的蜡笔珍重地写下:黎明到来。
突然,楼梯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方木和邰伟追出去看,四周空荡,根本就没有人。
紧接着,楼下有争论声。
然后邰伟的电话响起,是小米打来的。
“殷夏夏在哪儿?”
邰伟与殷夏夏有过一面之缘,记得那个羞怯的小姑娘。再比对眼前这个略胖看起来很壮实的妇女,怎么比较怎么不对。
妇女拍着大腿:“哎哟!你们是谁啊?挡着我了。”
邰伟出示证件,微笑:“配合一下,大姐。”
“配合什么?”
她的眼睛躲躲闪闪,手在深蓝色的裤缝间来回摩擦。
方木说:“看你来警局的时候还是很担心殷夏夏,现在你不告诉我们你知道的,难道想让她出意外吗?到时候你就是蓄意纵凶杀人。”
妇女吓得哆嗦了下。
“不关我的事啊!”妇女摆摆手,东瞧西瞧,“你们为什么要调查殷夏夏啊!你们别抓我,跟我没关系!”
“如果你现在从实交代,就跟你没关系。”邰伟顺着方木的话说。
妇女犹豫半晌,咬着牙点点头。
妇女讲的事整理如下。
殷夏夏不是她亲生的,事实上,殷夏夏只是她收养的,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殷夏夏是遗孤。
卧底警察的遗女。
十四年前,一个惊天的贩毒组织浮出水面,是那位英勇有为的女警潜伏数十年的成果。
女警是值得尊敬的,但当她终于以警察身份出现在众人眼里时,她的身边有一个孩子。
——承受着谩骂与厌恶的孩子。
女警与组织里龙头老大的孩子。
这件事一直有争论,但最终还是得以平息。
女警无罪。
孩子无辜。
有错的是那个死掉的龙头老大。
就当时间渐渐抚平这件事,孩子健康成长时,发生了一个转折。
女警死了。
死于组织里漏网之鱼的复仇。
奠礼很盛大,警察们摘下帽子,默默对着那个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女人敬礼。
几个月后,孩子辗转被一个联系人带到了妇女手中。
取名,殷夏夏。
夏有繁盛之意,双夏克阴,希望这个女孩能欢欣向上。
联系人每月会准时给钱,开始不多,后来慢慢加钱。并且据说这个联系人背景很大。
妇女厌烦了殷夏夏要死不活的性格和招蜂引蝶的相貌,但碍于钱和那个神秘联系人,一直没有拒绝,于是把心里的怨气都往殷夏夏身上发。
当然最后是邰伟根据妇女的描述推测的。
方木对殷夏夏有了几分怜悯之意,沉声问:“那么,殷夏夏现在在哪儿?”
妇女紧张地左右环顾,压低声音:“我听说有割脸凶手在这附近出没,就让东东带她去我弟弟家。”
东东是她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寸头青年。
方木点头。
几十分钟前。
“这样不是办法,夏夏长得那么漂亮,万一被凶手盯上了怎么办?而且那些人看夏夏的目光真是够了,刚才那个青年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也是这种人。”
东东抓着短短的头发。
“要不,先到舅父家避避?”
东东父母互相对视一眼。
这事就这样定下。
东东来到殷夏夏房间,将正在跟方木对视的殷夏夏带走,离开。
方木大概思考了下刚才发生的情形,皱着眉说:“不对。”
本来放松的东东妈突然显得更加紧张。
“首先是他从哪里离开?然后你家里摆的录音机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刚才去哪里了?”
“这栋楼这里有道门,后面还有,那里更近一些。我和东东爸刚才去送东东下楼……”
“你在说谎!”方木抿紧唇,“我从未离开这栋楼,但是根本没有碰到你们。”
他深呼吸,一双漆黑的眼睛孕育着无穷的风暴。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了你们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
☆、恶龙
罪恶是什么。
罪恶是土壤,会让那些坏人生根发芽。
罪恶是良源,灌浇出绝望与怨恨。
罪恶是什么?
——是衣服撕裂的声音。
洁白,稚嫩。
罪恶的双手侵占着这片圣洁的土地。
殷夏夏的脸转到门的方向,眼睛灰沉沉的。
会有……黎明吗?
“看什么看!没人会来的!那两个老不死的早就帮我处理好!”
有只手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捏住她的下颚,硬生生地让她的头偏过来,对上他那双丑陋肮脏的眼睛,殷夏夏垂下眼睫。
情不自禁地回忆起那双眼睛。
干净的。
正义的。
属于黎明的。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眼睛?
忽然!
一个耳光挥过,脸上火辣辣的疼,青年咒骂的声音像炸雷一般在耳边响起。
“像个木头一样,给我动起来啊!劳资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好烦啊。
真是受够了。
方木终于从那个溺爱的母亲那里得到殷夏夏的消息。
最高楼层那个荒弃的房间。
那个禽兽般的哥哥每天都会带着殷夏夏去那个地方。
——罪恶滋生的地方。
根本就不是因为躲避割脸凶手从另一条路离开去舅父家,而是因为——
邰伟一脚踹开了门!
昏暗的地方,隐隐有霉味。
东西很少,正中间铺着一张毛毯,还有一些柜子箱子甚至是沙发电视机堆在角落,估计原来是当杂货屋使用。
邰伟隐约瞧见毯子上趴着一个人。
走近一看,是寸头青年。
“天哪!快看他的喉咙!”
小米叫道。
果然,那里咕咕地冒出血,染湿了一小片地,青年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