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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出生皱皱巴巴,卫芊才懒得看他样子,专心盯着婴儿脑门。
“紫气盘旋,果然是贵不可言。”
“娘娘!”红椿从外面进来,惊道:“娘娘,刚刚屋内有红光冒出,娘娘和陛下可有事?”
“红光?”卫芊和司徒昀讶然,招来外面的人询问。在刚刚皇子降生时,外面诸人都看到屋顶冒出的红光。
“此乃真龙转世。陛下,妾身说的可对?前有鸾凤引路,后有真龙降世,这麟儿承天命而出,此乃司徒江山吉兆。上苍承认陛下乃天子正统。”
司徒昀惊喜非常,这件事操作得当,自己的龙位再不用担心。“来人,传召下去,朕要册封太子!”
众人一惊,起居舍人进来领命。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是皇后之子,是嫡子也是长子,谁能跟他抢呢?
“陛下,皇后娘娘诞生龙子,这月宫中所有人的例钱翻倍,你看可好?”卫芊在旁边建议。顺便让红椿去给太上皇报喜。
“可以。”司徒昀抱着儿子,哪里还想得到其他?随口应下,让卫芊去操持、
不过马上有一件事将众人的喜悦打灭。
“陛下,那水房的几个宫女自杀了。”
“自杀!”司徒昀脸色一沉,一脚踹过去:“没用的东西!区区几个宫女,你们居然也看不住?”
“来人,去把这几天跟这些宫女接触过的人统统送去掖庭,这件事朕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陛下!”卫芊脸色一惊,慌忙拦住司徒昀:“太子诞生,为其祈福,不宜见血。”使劲给他递眼色,司徒昀咬咬牙,强忍着怒火和卫芊离开。
陈太后出来时,稳婆将婴儿给她。“皇帝和宁妃呢?”
“陛下刚刚发怒,被宁妃娘娘拦下,两人暂时离开。宁妃娘娘说,请太后娘娘暂时照顾皇后娘娘,她和陛下去给太上皇报喜。”
“哦?”陈太后在里面也听到刚刚的动静:“算了,宁妃劝着总不会出事。”
卫芊强行拉着司徒昀来到永福宫,关上门:“陛下何其不智,这件事若真闹开了?碰到那几位王爷,您真准备杀人?”
“哼!这种事情,想必父皇也不敢保下他们吧!”
后宫之中被陈太后看得死死的,还能够在皇后这边下手,只可能是那几位太妃和几位王爷的人脉。
他们在宫中经营多年,比司徒昀母子当年的势力还大。目前虽然被陈太后打压削弱,但谁知道这些宫中老人昔年受到过谁的恩惠?到底背后站的是谁?
“证据呢?您想对哪位王爷下手?朝廷里面悠悠之口,您又准备怎么办?”
“证据!证据!朕的儿子差点被人杀了!这时候你还对朕讲证据?”司徒昀对卫芊咆哮,卫芊皱了皱眉,坐在椅子上:“不然呢?”
卫芊道:“您想怎么做?直接下旨命王爷们自杀?信不信到时候第二天您自己就病逝了?谁都知道,这些王爷这些年在宫中还有势力,但谁知道哪位宫人背后是谁?即便是掖庭重组,这些人也揪不出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陛下请三思。”
司徒昀听罢,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吞了口茶水,仍然没忍住,一把将茶盏摔了。
“该死的畜生!”
“行了!”卫芊见司徒昀在清宁宫没摔够,又在自己永福宫撒气,忍不住道:“妾身这些茶盏有些年头了,陛下若是不解气,回头妾身专门把后头那套木制茶具给您摔。摔完了之后我们去找太上皇告状去!”
“告状?”司徒昀若有所思:“是啊,自己不能查,但可以让太上皇来办。他总不好意思为了其他儿子对自己和未来的太子进行薄待吧?”
怒气一消,又恢复常态,脑子过了一圈,面色赫然:“天降麟儿,朕有些失态。你说得对,如果真是太妃们下手,这件事让父皇出面。最差也要让母亲拿走太妃们的管制之权,以免未来再出波澜。”
削去那些太妃们的权利,这是最底线最底线的。如果太上皇连这一点都不肯,那么两帝矛盾由太上皇彻底激化,他绝对不肯。
司徒昀想明白这点,和卫芊对视。
二人刻意打扮,眼圈通红,衣裳狼狈,司徒昀面带悲色,卫芊面目垂泪,帝妃二人前去太极阁告状。
一个影帝,一个影后,即便是太上皇见了也不由头疼。两人态度坚决,非要太上皇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卫芊雨带梨花,娇滴滴道:“陛下明鉴,非是妾身胆小。今日能够对皇后娘娘下手,难保他日不对妾身以及皇上下手。若是有朝一日,这人伸手入太极阁……”
“啪——”太上皇手中茶杯从卫芊耳畔擦过。“闭嘴!”
司徒昀见状,立马把帽子搁下,大悲道:“父皇,明人不说暗话。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儿臣心中也清楚。儿臣这几年一忍再忍,若是这次再让儿臣忍,不如父皇您再出来主政,也省的那些兄弟们天天盯着儿臣子嗣,准备让儿臣断子绝孙。”
二人一唱一和,卫芊低声啜泣:“上皇陛下,那几位王爷是您的儿子,难道陛下和太子殿下就不是您的儿孙。你天天照顾那些儿子,可曾想过你这位儿子的处境?”
太上皇脸色忽青忽白,突然从边上提了一把剑对准卫芊劈去……
第86章 态度
“后宫妃嫔也敢妄议朝政?”太上皇提剑横在卫芊脖颈,卫芊眼睛连眨都不眨,满目泪花:“虽是国事,但也是家事。如今皇后遭遇便是我等妃嫔前车之鉴。”
“试想一国之母尚且在自己宫中不能自保,更遑论我等?与其他日生产之时一尸两命,不如上皇直接赐死,也省却未来一番遭罪!”
卫芊脖颈上一道金链闪过,她和司徒昀合计后刻意把金锁戴在脖颈上。
看到链子,又听卫芊哀言,太上皇内火攻心,不住晃了两下。
旁边司徒昀在太上皇拿剑之时呆了呆。接着反应过来,趁机大哭:“今日父皇对孩儿妃子下手,他日岂非要亲手杀死孩儿给五哥让位?”
噹——
宝剑掉在地上,太上皇一下没忍住,口喷鲜血:“噗——”
卫芊赶忙起身将他扶住,司徒昀召唤太医。这对帝妃见好就收,表明态度后命人照顾太上皇,自己二人回返永福宫。
“这次难为你了。”回到永福宫,司徒昀长舒口气。刚刚虽然是演戏,但也把自己心中不满宣泄。
在一位实权太上皇面前,司徒昀地位很尴尬。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皇帝驾崩还有“继任者三年不改父制”的说法。更别说太上皇还在,又不是被软禁关押,司徒昀每天需要小心翼翼捧着这位。
“妾身倒没什么。只是这次破戒,胡乱议论国事……”卫芊咬咬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按照规矩,还请陛下削去妃位,以儆效尤。”
“不用。你所做无非是为了我们这一系。”司徒昀道:“皇后成天巴着太上皇,吴贵妃依仗母族老相国,是权贵代表。前两天老相国还将朕的旨意给驳了。哼……”司徒昀脸色不好看,正因此,吴贵妃最近一段时间受到冷落。
卫芊低着头,装作没听到司徒昀的话。
司徒昀一想,也不愿意在卫芊面前继续提及前朝的事情。
安抚卫芊道:“唯独你们姐妹俩站在朕这边,贾府也出力不小。”
两天前吴国老给他脸色看,贾琏出列帮他说话,斥责吴国老目无王法,虽然后来被司徒昀关禁闭,但心中对贾琏这种敢于直面权贵的年轻人很赞赏。
想要搬到朝里面那些老顽固,就需要这些年轻人的力量。
唯有这些人才会跟他站在一起,司徒昀想要独揽大权,而这些人也需要更高一等的官位。
“贤妃给朕生儿育女,你尽心尽力侍奉母后,朕心中都明白。”司徒昀目中寒光一闪,又换做笑脸:“夜深了,早些歇息,明天还要操持立储的事情。”
卫芊点头,吩咐人打水梳洗,二人准备歇息。
因为卫芊这边有安神香料,所以司徒昀一夜无梦,好好睡了一个大觉。
但太上皇一夜无眠,辗转反侧思考自己的立场。
退位之后,太上皇明显不再怎么操心。除却兵权和一些主要官位不肯让出来外,任由司徒昀随便折腾。当然,几十年的习惯改不了,仍时常命人将朝中情况禀报,时不时指手画脚一下,彰显存在感。
而且退位之后太上皇换上慈父面孔,加上废太子死后太上皇心中反思父爱澎湃,对其他几个儿子成天赏赐,当年宫乱既往不咎。
在外人眼中无疑是他释放的信号。更别说司徒昀了,心里压力更大,生怕哪天自己被废黜。
当然,现在有儿子就不同了。儿子在,只要立储,就算被废黜,也轮不到这些兄弟。
“这几个小子都不是省心的主,毕竟天家无亲情啊!”反思自己近日所为,太上皇自语:“的确是太纵容这些小子。本以为他们会老老实实收手,没想到居然还敢对龙嗣下手。”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上皇也很惊讶。也彻底警惕起来,卫芊的话说的没错。今天能够对皇子下手,明日再狠狠心,自己恐怕都要无故病逝。?
“毒杀朕,再推给昀儿来一场拨乱反正……”太上皇目前还没有易帝系的念头,心一狠,昔年作皇帝的习性再度浮现。
“看来也只能再打压制衡一下了。”
直接起来,奋笔直书,将明日准备的东西一一备下……
第二天,司徒昀醒来,只见卫芊正收拾屋子,命人准备汤药补品:“怎么,惊扰陛下了?”
“没事。”司徒昀坐在床边,问到一阵药味,便问:“这药是?”
“给太上皇熬制的补药,顺带还有给几位姐姐养身子的药。”卫芊忽然想到一件事,歉然说:“陛下不会怪妾身多事吧?这些汤药可以先让太医进行检查。”顿了顿,忧虑道:“妾身实在不放心宫中那些人。尤其是皇子和公主们,这段时间必须小心谨慎。”
司徒昀一惊,起身沉吟:“没错,太子必须保全,这是未来和太上皇谈判的筹码。”复又对卫芊道:“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有劳你一位妃嫔亲自熬药……”司徒昀大受感动,上前就要抓卫芊的手。
卫芊身手敏捷闪开,恭谨说:“妾身身上药味太浓,不便靠近。换身衣服后去诸宫送药。陛下若是醒了,便早些起来准备上朝。早膳已经备好,都是陛下喜欢的。”
说完,卫芊去换衣服走人,撇下司徒昀一人在床边愣神。
“行事张弛有度,难怪父皇看重她。”望着卫芊背影,司徒昀心绪复杂。诸后妃中唯独卫芊行事最合他心意。这种大气作风,就是皇后学不来的。至今跟一群后妃内斗,哪里有一点大局观?连谁是自己人都看不清,连现在司徒昀最需要什么都不懂。
一个儿子!哪怕不是皇后所出,也能缓和司徒昀尴尬地位,让司徒昀这一系后继有人。但是那些后妃成天内斗,在卫芊没入宫的时候没人怀上孩子。若说皇后没动手脚,谁都不相信。只是司徒昀不愿意闹大罢了。
反观卫芊行事截然不同,她和司徒昀一样希望帝系稳固。不然的话卫府当年帮了司徒昀多少,新帝上位的时候就要被清算多少。
“就算是入宫,她当年的性子也没变啊!”当年少女对薄公堂的飒爽,至今让人难忘。既然是入宫,也改不了自己脾气,活的仍然这么洒脱。
“可惜她不能生�